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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四章 又被算計了 文 / 公子小九

    四周靜寂無聲,顧畔之低頭盯著自己的腳尖瞧,靠,這廝絕壁是嫌棄了,嫌棄你妹啊,半響之後,他轉過身來,面色如常,就耳朵有些紅,眼神遊離,橫豎不朝她看。

    「我會將這困龍陣解了,跟著郭律斜出宮去吧。」

    隨即轉身走了,那背影怎麼都有些像是落荒而逃,顧畔之幽怨了,她老人家的初吻就這麼獻出去了,然後還被深深的嫌棄了,內心將夏景容暗戳一百遍啊一百遍。

    等找到郭律斜的時候,只見他臉色冷峻而蕭殺,周圍的桃花被毀的慘不忍睹,一看到顧畔之,立即變臉笑的花枝亂顫,哪還有一絲殺意?立即向她撲過來,被她一手給阻隔了,神色哀怨道:「表妹,你去哪了?嚇死我了。」

    「呃」顧畔之眼神有些閃躲,這個被什麼『青梅竹馬』纏著,然後又被某人親薄然後被嫌棄這事,她是絕對不能說的。「這林子有古怪,我們快走吧。」

    「嗯,好。」郭律斜忙點頭,拖著顧畔之又轉了一圈還真給他們走出去了,路上遇著一小太監總算問清楚方位,兩人也不知怎的竟轉到冷宮來的,靠著小太監指引,兩人總算回到了宮宴之處,宴席還未結束,眾人喝酒正酣,就連郭瑞安與郭如玉也被灌了不少。

    郭瑞安還算清醒,見這兩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便壓低聲音問:「你們去哪了?」

    「閒的沒事,四處轉了轉,哥,你怎麼喝成這樣了?」隔著老遠都能聞到他身上的酒味,郭瑞安並不是貪杯之人,身旁的郭如玉也是如此,不過他倒是悶騷的很,就趴在那,口中哼哼唧唧,卻聽不清說什麼。

    郭瑞安苦笑一聲道:「還不是那晉太子提議要拼酒,他出了十名護衛,皇上便派出了我們幾個。」

    「那贏了嗎?」

    「還沒分出勝負,現在是那晉太子與太子在拼。」顧畔之這才朝台上看去,兩方對壘桌前都堆了不少酒瓶,夏辰曄滿臉通紅看樣子喝了不少,顧梨珞面色憂慮在他身旁站著,那蘇涼階面色如玉,絲毫沒顯醉態,看樣子是要輸了。

    最後一口下肚噗通一聲趴下了,顧梨珞忙上前扶他,身旁宮女也上前伺候著,夏宗皇臉上也有幾分醉意,揮手讓人將他服下,略帶遺憾道:「晉太子酒量過人啊,吾兒不是你的對手。」

    「皇上謬讚了。」蘇涼階淡然一笑,他本是如刀鋒一般的人,這麼一笑反而顯得有些滲人,眼神卻落在了那不知何時出現的夏景容身上,四周喝酒正酣,也就獨他一人飄然如仙,那一襲白影似欲乘風歸去,場中多半人的目光在他身上,卻只敢偷偷瞧著,生怕褻瀆了他。

    「離王,可敢一拼?」他率先拋出了戰言,就看夏景容接不接了。

    「好。」嗯?這就答應了?蘇涼階也沒料到他這麼輕易就應下了,整場宮宴之中,他甚少說話,他身上似乎少了戰場中那凌厲駭人的殺氣,反而越發內斂的讓人看不出絲毫深淺來,戰神之名早已傳遍天下,以三尺之劍橫掃千軍的氣勢為世人稱道,他曾與他一戰,而那一戰,他輸了。

    「太子,你已喝了不少酒,這樣拼的話很吃虧。」他身旁的心腹提醒道,蘇涼階將其推開,眼神炙熱的看著夏景容,血液似燃燒了起來,那是棋逢對手的酣暢,他吩咐人又擺上兩罈酒,一開封酒香四溢,一抬手便朝嘴裡灌去。

    夏景容面色不改也是一口灌下,眾人驚詫皆看了過來,離王甚少出現宴席,也極少飲酒,只有與他相熟的武官知道離王並不擅酒。

    幾大口之後,一罈酒就這麼喝完了,蘇涼階也不知是因為激動還是酒氣上頭,臉色紅潤了起來,又拿起了另外一壇開喝,夏景容亦是如此,四周靜的很,只聽的咕咚咕咚聲,這也太拚命了吧?

    顧畔之冷眼看著,縮在袖口中的手指有些緊張的相纏著,這廝酒量好不好她倒不知道,只是他傷口貌似還未癒合,雖說被嫌棄了,只是她依舊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總朝他瞧去,以至於身邊人遞給她一杯酒,她還以為是郭律斜,就看也沒看一口喝下了。

    酒入腹中像燒刀子一般,一路燒了過去,胃都疼了,再看夏景容那邊,兩人面前都已擺著四個空瓶子,那蘇涼階終於撐不住的吐了,夏景容喝下最後一口將那酒罈子隨手丟了,夏宗皇是知道他這九弟的酒量,卻又不敢叫人上前伺候,他也清楚這夏景容古怪的脾性。

    蘇涼階吐了個天昏地暗,回過神來之後,眼色卻甚是清亮,嘴角露出少許笑意,朝夏景容道:「這次算我輸,下次我們再拼,不過不是拼酒了。」

    至於拼什麼他並沒有說,夏景容沒理會他,眼底水光浮動神色微怔,口中低唱出聲,細細聽去竟是氣勢恢宏悲壯的戰曲,眾人屏息凝聽著不敢出聲,離王是何等人物?聽他唱曲,那是百年難遇,故此四周寂靜之極,聲調越發悲涼,惹得不少人垂淚。

    一曲罷,夏景容便低頭垂眸似醉了,也有膽大的女子藉機上前去,還未靠近一丈之內,便被小六擋著了,包子臉繃的很緊,嚴肅道:「莊小姐,為了您的安全著想,還是不要靠近的好。」

    他這麼一提醒,便有不少人想起那些傳聞,世人眼中絕世無雙的離王,不喜女子近身,莊飛煙楚楚可憐遙遙相望著,那姿態癡情的讓人歎息,除她之外,想必還有不少人蠢蠢欲動,這男人比她更像禍水。

    酒意湧上頭,顧畔之撫著微痛的頭,身子不知怎的竟有些站不住了,身邊卻出現一宮女扶著她,顧畔之警惕的朝著她看去,一個生面孔從未見過,她站的地方離郭家兄弟並不遠,郭瑞安與郭如玉都喝了不少酒,也沒注意到她這邊,郭律斜則沒了蹤影,她想開口,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來。

    「顧小姐,你醉了,奴婢扶你下去歇著吧。」那宮女扶著她輕聲道,顧畔之已察覺有異,身子似軟成了一灘春水,甚神智也漸漸模糊起來,到底是什麼時候被算計的?她連動一點小指頭的力氣都沒有,就這麼悄無聲息的被人給扶了下去。

    那宮女走的極快,像是個練家子,將她扶到一偏殿的廂房床上歇著之後便退下了,顧畔之睜大眼努力讓自己保持一點清醒,是她大意了,原本以為郭氏兄弟在旁,別人就算下手也不敢那麼明目張膽,卻不知就這麼一疏忽,就將自己陷入如此危險的境地。

    門吱呀一聲開了,人未靠近,身上的香味卻先傳了過來,顧畔之嗅著這香,心倒是平靜了些,女人那清白什麼的應可以保住了吧。

    「三公主,已經給她下了藥,那人任你處置。」

    那是剛剛扶她進來的宮女的聲音,這麼說,將她弄來的人是那三公主夏嫣然?

    「顧畔之是嗎?可還認得本宮嗎?」夏嫣然走上前去,一臉得意之色,手一把將她頭上的簪子取下狠狠往地上一摔,啪的一聲那簪子以及碎成了兩斷,臉上那凶狠之色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顧畔之睜眼看著她,瞳孔幽深盯的人有些發毛。

    「賤婢!誰准許你這麼看本宮的。」她口中怒罵一聲,便朝她扇了一巴掌,用力甚大,她左臉立即紅了,耳朵嗡的一聲響耳鳴了,口中有些腥味,她下手還真重。

    「哼,別以為有郭律斜幫你撐腰,本宮就不敢動你,就算殺了你,也沒人敢說什麼。」她得意的笑著,臉上拂過陰狠的神色,顧畔之被點了穴道不能說話,眼底卻流露出嘲諷之色。

    夏嫣然罵了幾句,見她沒反應這才想起讓身旁的宮女給她解開穴道,顧畔之倒沒反罵回去,只是沉聲問:「公主想怎麼處置我?」

    或許是她的冷靜淡定出乎她的意料,她沒在動手折磨她,只是冷笑道:「本宮最見不得勾引人的賤蹄子,尤其這張臉太招搖了,你說本宮若毀了這張臉,郭律斜還看不看的上你呢?」

    說著撿起那已摔成兩段那略微尖銳部分的玉簪,抵在了她的臉上,她下的了這個狠心,顧畔之忍下心底的驚慌,盯著她的臉,一字一句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與他並沒有私情,還有,若公主真劃傷了我的臉,那麼只要我還活著,我一定讓你得不到他。」

    「哼,笑話,就憑你?」

    「公主若不信,倒可以試下,表哥他看似風流實則重情重義,因我母親早逝,郭家對我多有照拂,你既喜歡我表哥,便該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若他知道毀我臉的人是你,你覺得他還會喜歡你?」

    「當然,死人是不能說話的,你可以先將我毀容,然後將我殺了毀屍滅跡,不過,公主是否該掂量下,我若死了,郭家必不會罷休,若查到你頭上,就算你是公主,也能否承受郭家的怒火?恐怕今生,表哥都會將你當仇人對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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