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章 傲嬌了不起啊 文 / 公子小九
她語氣軟濡聲音極軟,像軟化的糖,蜷縮著的夏景容沒出手,直到她的手撫上了他的後背,他的身子一顫並未出手,顧畔之大喜,幸好這小命是保住了
將小布袋中的器械一併拿了出來,消毒之後便忙活開了,他一聲不哼,縱然被烈酒擦拭著傷口,身子也只是繃緊,消毒縫合包紮,一氣呵成,因之前傷口未及時處理的關係,失血過多,他整個人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樣,臉色白的像鬼。
雲墨也沒閒著,煮好湯藥放在一旁,示意她餵他喝下去,奈何他沒對顧畔之出手已是極限,要餵他喝藥更是極難,顧畔之盯著那碗發呆,這要怎麼灌?捏著鼻子灌?她還想多活些時候,以口相哺?就算她願意,恐怕這人會十分嫌棄,乃至將她一劍封喉了。
「王爺他毒發,這藥需得給他餵下,否則就危險了。」雲墨在旁提醒著,顧畔之眉頭皺的更深了些,這是她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節奏?
歎息一聲,俯身撫上他的手背,輕聲道:「夏景容,喝藥了。」小心翼翼的想將他手中的軟劍扒拉開,身子忽而倒轉,被他直接壓在了下面,娘誒,她另一手還端著碗來著,都快灑出一大半了。
場景少兒不宜,雲墨與鬼影對視一眼,走了出去,珠簾遮掩下,裡面人影重重看不清楚,不過之前那畫面倒是絕美,一朵梨花壓海棠?
可憐那一朵海棠花一手端著還剩下半碗的藥,一手被緊抓著,身上壓了一梨花,瞳孔深幽的看著她,又似沒看著她,樣子不對勁的很。
顧畔之小心翼翼道:「夏景容,聽得到嗎?能否起來先,你真的好重,壓的我骨頭都疼了。」
沒有反應他依舊怔怔的看著她,鼻尖與額頭之上滲出細小的汗珠,嘴唇發白身子依舊顫抖著,他似痛到了極致卻強忍著,目光游離在她的脖間,俯下頭咬了下去!
順著頸脖咬了上去,牙齒咬破她的細膩的肌膚,刺痛傳來,顧畔之整個人愣住了,吸吸血鬼?難不成這人變態到連物種都變了嗎?那種鈍痛漸漸麻木,他咬的不算深,鮮血卻滲了出來,他嘴覆在那,唇齒相貼。
不是說厭惡女人嗎?不是連牽手擁抱都覺得噁心之極嗎?那他咬她親他又是鬧哪樣?畔之內心咆哮著,想一巴掌拍到他這禍國殃民的臉上,但是她不敢,終於他抬頭,眸眼處波光流轉,他突然出聲,聲音極輕:「顧畔之?」
「哎呀,你清醒了?認的我是誰了?」
夏景容神色微怔,又見自己將她壓在身下,耳朵悄悄的紅了,正欲起身身子卻似少了氣力,強撐著翻身,卻扯到身上的傷口,皺眉倚在床邊粗喘氣,撫著眉心暗自回憶之前的種種。
「先喝藥吧。」顧畔之很快回過神來,忙繼續她的餵藥責任,側肩微痛也沒管它,夏景容看著那烏黑的藥汁,皺眉:「不喝。」
「你失血過多,身子太虛,不喝藥不行。」
夏景容依舊繃著臉,指尖微顫著,毒發已過他身子虛弱的很,眼前這女人距他一丈之內,危險啊危險
「難道你跟我一樣怕苦?你怎麼說也是男人,怎麼像個娘們一樣扭捏?」
「拿過來。」他突然出聲,正唸唸碎的的顧畔之一時沒反應過來,直到他瞪她,才將藥遞了過去,他仰頭一口而盡,將碗放於左手案台之上,嘴角殘留少許藥汁,畔之見了,將錦帕遞了過去,手帕上沾染些血,夏景容嫌棄的皺眉。
顧畔之也瞥見了,將之塞回了懷中,直接抬手替他拭去那殘汁,夏景容身體僵硬,卻沒一手拂開她,她手微冷,觸及之時,心下微動,鼻尖縈繞著淡薄的香,而等到顧畔之意識到她這動作有多隨便順手之時,她驚悚了,她她絕壁是被蠱惑了啊,怎麼能這麼善解人意?
抽手轉身走人,這一系列動作又是一氣呵成,撩起珠紗簾走出之時,雲墨迎了上來,低聲問:「怎麼樣?」
「清醒了,喝了藥應該沒事了。」
「那就好。」雲墨喜上眉梢,眼角卻掃過她頸脖處的咬痕,面色便古怪了起來,也不得屋中其他人詢問,一把抓過她手臂便帶她出去,顧畔之也沒掙扎,她本人已十分心慌意亂了,是什麼促使她,那麼理所應當的替他擦嘴?又是何時,她會因他受傷而在乎?答案呼之欲出,卻被她死死的壓著,喜歡上那廝是一條不歸路啊
雲墨送她回了房,臨走之時,顧畔之問他,那黑衣人是死是活,雲墨拿話搪塞了她,畔之也便沒再追問,反正是死是活與她也沒什麼干係,窗外天際之處已微亮,疲憊的往床上一躺,恨不得睡個天昏地暗才好
次日,日上三竿還未曾醒來,醒來之時,啞婆婆守在床邊伺候她起床,並已將飯菜準備好了,顧畔之對她淺笑,她看起來也才四十多歲的模樣,頭髮卻白了一半,雙手生滿老繭,眼色卻柔和溫暖,照顧人又無微不至,對她心底便多了幾分親暱。
「啞婆婆,你也坐下吃點吧。」
她拚命搖頭,受寵若驚的模樣,靦腆而慈愛的笑著,顧畔之沒法只好隨她,用完膳食之後便起身去了院中,看著一牆之隔外的那一樹樹開到極艷的海棠花,心下微涼,這偏院隨處離王府中,卻似被隔離來,無關人等決計進不來。
她轉身,一女子站於她身後,一襲紫衣包裹著玲瓏有致,妖嬈而冷艷,目光如冰向她掃來,極具威懾力,顧畔之冷眼以對,有些人一眼之中便能一見如故,但有些人,卻死都不對盤,她,看到了敵意。
「王爺要見你。」
她冷然開口,隨即轉身就走,氣勢囂張,顧畔之心底嘀咕幾聲,沉默的跟在身後,海棠林並不大,卻轉了許久,久到她以為這女人故意整她來著,終於來到他書房,絳梅立在門口沒進去,顧畔之剛一抬腳,她突然壓低聲音在她耳邊道:「我等著看你橫屍與此。」
這是威脅吧,這絕壁是威脅!畔之剛想反嘴,她人已飄遠,是飄遠,她用她的輕功向她示威
顧畔之心情沉重走進了書房,卻見昨晚只剩下半條命的夏景容正饒有興致的作畫?白裘披身,身影修長,長髮未束隨意的披散後背,遠遠看去,氣質如青竹,他聽見聲音回頭,招手:「過來。」
「」顧畔之慢慢踱步過去,距離他一丈位置停住,夏景容皺道:「離那麼遠幹什麼?走近些。」
還遠?一丈之外才是安全距離,她可記的昨晚差點被他一劍封喉了,不過顯然他老人家忘記了,顧畔之尷尬的笑了笑:「不不必了吧,站這就好。」
「過來,別讓本王再說第三遍。」
他側臉輪廓冷冽而精緻,舉手抬足之間風流寫意宛若天成,旁人難學的萬分之一,瞳孔幽深薄唇微抿,顧畔之的眼色落在了他的唇間,心下一緊,頓時有些煩躁了起來,腳一點點挪著了過去,一丈之內,是誰說過,一丈之內才可為夫?
他偏頭看她,這種近距離之下的對視,刺激甚大,夏景容冷冽而倨傲,眼神掃過她的頸脖處,忽然伸手撫上了那受傷之處,眸眼微縮緩聲道:「我傷的?」
顧畔之身子僵直,他指尖溫度微熱,被咬過的地方沒做處理,不過因傷的不深以結了痂,他指腹摩挲著,有些癢。只是這姿態也太曖昧了些吧,身子後退半步避過他,尷尬笑著說:「傷的又不深,你傷好些了沒?」
一說完,便暗罵自己嘴笨,她的從容不迫呢?冷靜自持呢?
「無礙。」他起身,走向書房內閣,出來的時候手中拿著一藥瓶,本欲直接丟給她,後又握緊了藥瓶,向她走去,淡聲道:「上次給你的雪膚膏呢?」
「還還留著呢。」這藥膏看的挺眼熟來著,那次她被暗殺受傷這人也給她一瓶,效用著實不錯。
「那東西你好生收著,本王不喜你身上留下傷疤。」說著,指尖挑起藥膏直接抹在她的頸脖間,力道算不上輕柔,神色卻認真的緊,顧畔之又僵住了,小心肝亂顫,待他抹完之後又說了一句:
「膚如凝脂,若毀了,你全身上下還有哪裡可看?」
「」這是損她吧,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