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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九章 一丈之內,殺 文 / 公子小九

    「嗯?」雲墨迷茫的看著她,顧畔之急了,一巴掌朝他臉抽去,終將他神智拉回,左臉火辣辣的疼,一回過神來,顧畔之就在他耳邊怒吼:「你家王爺出事了,快去救她!」

    雲墨一聽臉色大變,忙朝著她手指的方向急掠而去,顧畔之微喘息著,多一幫手他該多了幾分勝算了吧,至於她,就一柔弱女子不去添亂就已經不錯了,先回房等著,見機行事的好。

    四周靜寂,半個時辰過去,顧畔之抱著杯子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之前一牆之隔聽到木頭人的驚叫之聲貌似急切的很,像是有危險,不過夏景容厲害的很,不至於那麼沒用吧?越想心緒越平靜不下來,更討厭自己這忐忑不安的心境,那人不就救了她嗎,至於這麼為他提心吊膽?畔之深切鄙視了自己一番!

    實在難以入睡便披衣起身,開門朝外走去,四周安靜之極,這個偏院中外人甚少涉足,一踏出院門之後,四周被樹木圍繞,踏足進入其中怎麼走都難以走出去,該死,這不會就是傳說中的什麼陣法吧?

    想著回頭,一轉身一把冷劍卻架在她脖子上,輕輕一劃便刺破了肌膚,血珠滲了出來!顧畔之暗罵自己愚蠢,出來個什麼勁?這種被挾持的設定在萬本小說中百用不爽的好不!她命好的撞槍口上了!

    那人一身黑衣,用面巾遮著臉,只露出那一雙琉璃色寒徹入骨的眼,身上血味甚濃,似受了極重的傷,那持劍的手抖啊抖,橫在她脖間的劍便在她脖間割出深淺不一的細痕,顧畔之心底暗罵,臉上卻不動聲色,沉聲道:「閣下受傷了,若要出去,還是留我一命較好。」

    「少廢話!說,怎麼出這裡!」

    「」其實她也不知道,不過她很清楚若照實說,那她便沒有任何利用價值,這人必定會一劍解決了他。

    「我可以帶你出去,不過你受傷嚴重流血過多,怕是沒走幾步就倒下了,要不先處理下傷口?」她表現的冷靜而沉穩,溫柔的話語似處處為他著想,月光之下,那張艷色逼人的臉也極具誘惑力,黑衣人眼色微冷,上下打量她一番,這女人夠聰明也夠冷靜,若是碰上個哭鬧的,他已一劍斃命了!

    劍依舊架在她脖子上,人支撐不住半倚在樹下坐著,粗聲喘息著,一手掏出金創藥來灑在傷口上,一刀傷橫在腹部,傷口極深滲出血水,顧畔之皺眉,就這種傷勢,他活不過一個時辰,這人貌似是來暗殺夏景容的,她救還是不救?

    畔之蹲在一旁,等他緩過神來,心緒有些複雜,這人身上殺意不減,若她有任何異動,他會毫不猶豫的殺了她,對於任何想殺自己的人,冷眼旁觀他的死亡也無可厚非,不過憐憫之心又開始作祟了呢。

    「你若信我,我便幫你處理傷口。」她低聲說道,眸眼幽深,黑衣人緊盯著她,瞳孔幽暗,一把扯下臉上的面巾露出真容來,冷冽輪廓如刀刻一般俊朗,眼泛著餓狼頻死的光芒,那架在她脖間的劍更深入幾分,若再重些便割破了她咽喉!

    「有異心,殺。」

    他聲音聽來似有金屬般質感,雖陰狠卻不讓人厭惡,顧畔之從衣衫內側取出小袋,針線器械與消毒酒一應俱全,低頭靠近了一些用小刀將那染血的衣衫割破,露出傷口來,劍極深已割破了內臟部分,修補極難。

    不過這人忍性極強,饒是如此也面不改色,顧畔之忍下寒意,手法極快的消毒縫合,有工具在手,她一氣呵成,再將藥粉撒上去,總算是能止血,至於他能不能活下來,那就看天意了。

    「傷口處理好了,我也算救你一命,你可否放了我?」用錦帕擦拭著手中血跡,顧畔之挑起長眉淡聲道,那黑衣人緊盯著她,孤狼似的眼,極具壓迫與侵犯感,他收了手中利劍,冷聲道:「出去了,再放你。」

    畔之暗自歎氣,也要出的去才行,她也未曾料到這偏院外竟還有如此蹊蹺,這男人若不死,倒霉的就是她了,突然有種手賤要剁手的衝動,救他個什麼勁呢,他要發現她騙他,指不定就一劍殺了她。

    她無法只得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反正拖的一時是一時,十幾步,她就像是走在刀尖上,這人從始至終都未曾放鬆警惕,也並因她幫他處理傷口而感動半分,剛走了幾步,便聽見四周頓起波瀾,黑衣人緊了緊架在她脖上刀,氣息蕭殺!

    「放開她!」

    這是雲墨的聲音,他身後跟著兩人飛奔而來,氣勢如虹,顧畔之暗歎,這話已暴露了她的價值,這黑衣人是個聰明的,恐怕不利用她到死絕不罷休。

    「哼,膽敢近身,我殺了她!」孤傲冷絕,沒有絲毫猶豫,雲墨臉色冰冷,瞪著那女人,她沒事不呆在房中出來作甚?顧畔之似察覺他的怨念,苦笑一聲,她錯了。

    「你殺吧,傷了王爺的人,絕不可活著離開,傲風空樓,將他拿下!」

    雲墨下令,身後那兩人瞬間便向那黑衣人襲去,可憐顧畔之立即沒了任何利用價值,差點淪為炮灰,那黑影人眼一冷,手一怔沒下狠手,而三枚銀針卻射向那人手中的劍,劍身一震,又有兩人逼近而來,那人已失了先機為自保只得去擋,顧畔之瞧準時機堪堪躲了過去!

    手臂被人一拉向了身後,雲墨摟著她的腰疾身後退,待到安全地方之後劈頭就罵:「你這女人嫌命長了嗎?這時候出來幹什麼?」

    「我」

    「我什麼,就你這樣的,還不夠人家砍的,你要出事了,倒霉的是我,你說你這女人怎麼這麼麻煩?」

    「你」

    「你想說什麼,長夜漫漫出來賞月?你都知道有危險還出來湊什麼熱鬧?」

    「」畔之閉嘴了,這廝原本在她面前走清冷高上風的,怎麼忽然轉毒舌?之前那副被嚇到了呆萌樣呢?雲墨見她不說話,這才驚覺他在她面前暴露了真性情,懊惱的閉嘴,有點小害羞。

    「我能說話了嗎?夏景容呢?」

    「在書房,王爺受傷了。」顧畔之眉頭微皺,他的手還緊緊拽著她,她沉聲問:「嚴重嗎?你怎麼不在他身邊?帶我去看他。」

    雲墨古怪的看了看她,嘴裡嘟囔著幾聲,揚眉道:「你去?王爺未必想見你。」

    「你帶不帶?一句話。」

    「」不知為何,雲墨見她如此,竟突然沒了脾氣,他想起之前那持刀鎮定自若的模樣,儘管驚悚卻動人的緊,心一下便軟了。

    「我帶你去,不過你可不許亂說話,看我眼色行事。」

    「好。」雲墨一把攥著她的手將她拉進了夏景容的書房,除鬼影外,尚有兩人守在珠簾外,見雲墨帶她來,皆警惕看著她,危險而陰冷!

    「雲墨,你帶女人來幹什麼?」一冷漠女子擋在兩人面前,冷傲如臘梅,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息,艷麗卻凍人。

    「王爺吩咐的,你讓開。」雲墨很不客氣,流露出幾分鋒芒,絳梅盛怒,雲墨已帶顧畔之走了進去,鬼影在一丈之外守著,雲墨與鬼影交換了個眼神,畔之已走了過去,軟塌之上,夏景容蜷縮著,後背處血紅一片,似被人砍了一刀,刀痕頗深。

    顧畔之稍一靠近,手指微動,那軟劍直襲她的脖間,雲墨一把將她後拉了一步,這才避免血濺三尺的慘相。

    「王爺受傷之時,從不容人近他一丈之內,會被毫不猶豫的斬殺。」向來不曾多言的鬼影提醒道,這也是為何到現在,都沒給他處理傷口的原因,何況今夜毒發,已讓他理智昏沉,他這是下意識動作,更危險!

    還有這毛病?他到底是經歷了什麼,才會養成這種習慣?畔之心緒複雜的看著軟塌上那蜷縮成一團的人,她極少見他如此,本該是上天謫仙的人兒,被折磨成這種模樣,可是她卻為何會動了惻隱之心?

    「你出去吧,我們再想辦法。」雲墨拉著她往後退一步,差一點這女人就香消玉殞了,他救她似乎是條件反射,潛意識中覺得,千萬人也未必有一人能給他如此震撼,死了,就太可惜了,他似乎因她窺見了醫術中的另一番天地,他需要她活著。

    顧畔之搖頭,示意他鬆開手,沉聲道:「他傷口若不處理,很容易出問題。」

    她向前走了一步,收斂了所有的氣息,連面色都變柔和起來,他對人的氣息與敵意十分敏感,兩步,三步,四步,手可觸及他的後背,每一步都似走在了刀劍,莫說顧畔之,就連雲墨與鬼影都緊張了起來。

    「夏景容,我是顧畔之,我要幫你處理傷口,你乖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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