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承諾 文 / 雲落九
此時夏寒才發現,兩人居然同坐在軟榻上,且靠得極近。
趙宸熙正一隻手拿著茶杯,半靠在軟墊上,另一隻手卻饒有趣味的擺弄著他的衣袖。
夏寒尷尬,低聲道:「皇上前些天說的,便是此事嗎?」
「是啊。」趙宸熙看了夏寒片刻,突然坐直了身體,嚴肅地一挑眉,「你不高興?」
「沒有!」夏寒下意識的否定。說完又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轉眼不敢看趙宸熙了。
趙宸熙見狀,又靠回軟墊上。心暗道,就知夏寒會高興,看他如此急切的樣子,想來也是等很久了。
趙宸熙撥弄著夏寒的衣袖勾勾纏纏,最後終於一把抓了他的手掌。放在唇邊輕輕吻了吻,
「朕也很高興。」
夏寒側過頭的耳根更紅了,甚至已經開始蔓延了脖子。被趙宸熙抓住的手微微有些顫抖,但卻沒有絲毫抗拒。
趙宸熙一邊用拇指揉著他帶有薄繭的手心,一邊問道:「你準備讓朕在這裡坐到什麼時候?明天朕還要早朝呢。」
「皇上就要歇息了嗎?」夏寒連忙想抽回手掌起身,「臣這就叫連公公進來伺候。」
「叫他幹嘛?」趙宸熙不滿,抓著夏寒也不放手,「都來這華英殿了,難道不該你來伺候朕嗎?」
兩人無聲地對持半響,夏寒終於先服軟了,結結巴巴地道:「那陛下……先去寢殿?」
趙宸熙這才滿意的點頭,放了夏寒起身,自己又把手伸了過去。
雖然時辰尚早,但是趙宸熙還是很愉悅地被夏寒扶著。懶洋洋的站起身,兩人一路往寢殿去了。
夏寒的寢殿趙宸熙雖然經常來,但就寢的內間他還真沒去過。
趙宸熙吵著要夏寒親自服侍,可洗漱用具還是得讓宮人準備。趙宸熙在夏寒陳設單調的寢殿來回晃了好一會兒,這才讓夏寒服侍著洗漱了。
兩人打理完畢,趙宸熙就揮退了眾人,站在原地等著夏寒。
剛才宮人離去的時,就把寢殿裡的燭台滅了大半。只餘下兩三盞,明明滅滅地照在兩人身上,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你在磨蹭什麼?」看夏寒猶豫著還不肯過來,趙宸熙很是不滿。
被趙宸熙直勾勾地盯著,夏寒也拖拉不過去了,只能走到趙宸熙身邊。
看著年輕的帝王已經主動的張開雙臂站在身前,夏寒也只能微顫著手指,幫對方慢慢解下盤扣。
許是感覺到了夏寒的緊張,趙宸熙此時也不催促了。半瞇著眼睛,懶懶地盯著眼前的夏寒不放。
許是感覺到了趙宸熙的目光,一件外袍夏寒就脫了近一盞茶的時間。等終於把趙宸熙伺候上了床,夏寒自己都快累出一身汗來。
趙宸熙滿意地往床上一躺,拍著內側的被窩,「好了,你也快過來。」
夏寒卻站在床下不肯動,「那個……怕擾了皇上休息,要不臣還是去偏殿……」
「你說什麼?」趙宸熙立刻又從床上直挺挺地坐了起來,「再說一遍?!」
夏寒被嚇得一愣,不敢再說了。
趙宸熙繼續瞪著夏寒不為所動,心裡不斷安慰自己夏寒這是害羞了,才不是不願意和自己同寢。
在趙宸熙的視線逼迫下,夏寒再一次妥協地走到床邊。剛想小聲提醒,讓趙宸熙睡在內側。腰間陡然一緊,下一刻就直接被抱到了床上。
「皇上!」
夏寒掙扎著想起身,卻被趙宸熙麻溜地往內側一扔,拿被子裹了。
「閉嘴,好好睡覺。」
趙宸熙自己也撩起被子一個角,迅速鑽了進去。手腳立刻纏到夏寒身上,壓制著不讓他亂動。
雖說趙宸熙的武藝可能比不上將門出生的夏寒,但好歹從身為為太子,武術騎獵也不弱。被他這麼一纏,夏寒一時間還真掙脫不了。
「陛下!」夏寒無措的抓住趙宸熙橫過自己胸口的手臂,「至少讓臣睡在外側啊。萬一夜間有事,臣也好伺候……」
「都讓你閉嘴了。」趙宸熙不滿的抬起頭,一手捏了夏寒的下巴,傾身欺了上去。
趙宸熙一開始不滿夏寒的掙扎,略微用力的啃了啃嘴邊的細肉。等身下的人僵硬著身子,卻不再爭吵地時候,這才慢慢改啃咬為吮吸,漸漸深入。
本來單純壓在夏寒的手掌,也開始變為四處揉捏。華英殿裡獨有的清爽而甘洌的氣息撲面而來,趙宸熙有些陶醉地又往下壓了幾□□體。
一直等到被死死壓住的夏寒因為呼吸困難而再次掙扎,趙宸熙這才不情願的鬆了些鉗制。
用力在對方已經變得十分柔軟的唇瓣上舔了舔,趙宸熙抱怨道:「怎麼就這麼笨,不會用鼻子呼吸嗎?」
夏寒此時早就羞得無法思考了,哪還知道趙宸熙在抱怨什麼,只管呆愣愣地努力吸氣。
見他這樣,趙宸熙心裡頓時一片柔軟,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臉頰。翻身自己仰躺了下來,順手也把夏寒撈到懷裡。
「朕知道你還是不信的。」
趙宸熙讓夏寒俯趴在自己懷裡,拍著他的背心幫著順氣。過了好半天,這才開口道:「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朕這一輩子,今後只許你一人。」
趙宸熙也知道,對夏寒來說,自己本就是冷落他五年之後,再突然闖入他的世界。
身為一個皇帝,趙宸熙知道自己要對一個人許下一份感情,是多麼離譜的事情。別說是夏寒,就是曾經的自己,也是不信的。
只是人生不到百年,他卻已經經歷過太多的大起大落。如今能知道有一人始終會生死不離的守在自己身邊,趙宸熙說什麼也不會再放手。
「信還是不信,且看以後吧。朕還有一輩子的時間讓你明白。」
夏寒自始至終都沒開口回過一句話。趙宸熙不在意,也沒有過多的解釋什麼,只是一下一下地順著懷裡人的背脊。
直到對方的身體從僵硬到放鬆,徹底鬆軟地趴在自己懷裡,趙宸熙這才滿意一笑,摟著人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還沒等連瑾來叫,趙宸熙已經模模糊糊地醒了。摸了摸懷裡,又伸手摸了摸旁邊。過了半響,陡然一掀被子坐了起來。
床上此時只餘下了趙宸熙一人,就連身邊的被窩,也有些涼了。
等夏寒晨練完畢,換好衣衫後神清氣爽地走進寢殿,一眼就看見了正坐在床上,面色不愉地瞪著自己的皇帝陛下。
「呃……陛下已經醒了?」夏寒連忙退回外間吩咐了聲,自己則端了碗熱茶走到床邊,「剛好時辰到了,皇上也該起身了。」
趙宸熙接過熱茶卻沒喝,黑著臉開口問道:「你跑哪去了?」
夏寒有些猶豫地回答:「微臣……練劍去了……」顯然對趙宸熙的不高興感到很疑惑。
「大清早的,練什麼劍!」趙宸熙對於一大早起來被窩裡只剩下自己一個,十分不滿,「以後不准去了。」
夏寒張了張嘴,還是把「這是夏家家訓」幾個字給嚥了下去。在趙宸熙威嚴的怒視之下,點頭應了。
趙宸熙見夏寒乖順的樣子,終於順了氣。低頭喝了幾口熱茶,便在夏寒的服侍下起身了。
更衣的時候,依舊是夏寒親動手的。只是比起昨晚的緊張,今早夏寒的動作順暢多了,不用一會兒,便把繁複的龍袍打理妥當。
趙宸熙有些奇怪,但是更高興此時同夏寒相處時自然的氛圍,便也不再開口詢問。
兩人簡單的用了些點心墊肚,趙宸熙便準備往前朝去了。
臨走之前,趙宸熙還不忘囑咐夏寒,
「朕這次來雖然用了你父兄為借口。但估計一時半會兒,還是有煩人的東西要來找你麻煩。你先忍忍,其他的都不用搭理,朕很快就會處理了。」
夏寒也知趙宸熙在暗示什麼,沒接這話,反問道:「皇上昨晚讓微臣信陛下,不知道陛下,又信不信得過微臣呢?」
趙宸熙略微一頓,疑惑地看著夏寒不說話。
夏寒卻是一笑,低聲道:「微臣畢竟也是皇上的后妃,理應為皇上分憂的。若是皇上也信微臣,那這後宮,便交給微臣吧。從今往後,陛下擔憂前朝要事便好。「
趙宸熙愣了半響,這才驚喜地看著夏寒,不明白對方怎麼一夜之間想通了。但過程如何趙宸熙也不想管了,夏寒能這麼快便敞開心扉,他自然的高興的。
也不管連瑾等幾個宮人還在場,趙宸熙當場就攬了變相表明心意的夏寒,在他頰邊用力吻了吻,「你若願意,自是最好了。」
夏寒被趙宸熙突然的動作驚了一跳,見還有其他人在場,連忙想伸手攔。只是力道又不敢太大,自然是對趙宸熙沒什麼阻礙。
好在早朝的時間臨近,趙宸熙就是想再磨蹭會兒也是不行的。當即只能又叮囑幾句「回來再細說」的話,匆匆往前朝去了。
等聖駕離了華英殿好一會兒,夏寒臉上的熱氣這才慢慢消散。
想到從昨晚到今早兩人的相處,心裡也是止不住的高興。至於皇上說的信與不信的問題,夏寒也不想再過多的糾結於此了。
於公於私,自己想要的,也不過呆在他身邊,能為他做點事而已。既然他都說讓自己相信了,那自己還懷疑什麼呢?
就算僅是黃粱一夢,但至少現在對自己來說,就是真實的。哪怕終有夢醒的一日,他也心甘情願。
趙宸熙和夏寒此時心意剛通,兩人都還處在一種朦朧的愉悅之中。而昨晚被皇帝臨幸華英殿的消息炸開了鍋的前朝後宮,此時還沒能平息下來呢!
皇帝今日的早朝晚來了片刻,等在殿下的官員們都三三兩兩地竊竊私語著。
他們怎麼都忘了,五年前入宮的德妃夏寒,正是邊關鎮國公的嫡次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