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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六十八章 徹底心冷 文 / 厚皮爺

    「她這是要逼朕!三番兩次、一錯再錯,她真的以為朕是傻子麼?」天帝的臉色此刻難看到了極點,看得出他在忍,在拚命地忍。

    「陛下,也許,也許天後只是一時糊塗。」二郎神說這話的時候,自己都不相信。其實以前他對天後的印象還不錯,可自打天帝要他跟蹤汴宸之後,當他發現天後要汴宸去造阿月的謠之後,他對天後的看法就有了很大的變化。這次又親耳聽見天後要汴宸去壞清櫻的名聲,二郎神心裡對天後簡直大倒胃口。不知為何,他竟有些同情天帝了。自己的女人居然是個這樣的卑鄙小人,這天帝該有多痛心疾首。

    「你下去吧,朕想一個人坐坐!」天帝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一臉的疲憊。

    「陛下,龍體要緊!」二郎神可以想像天帝此刻的心情,靜靜退了下去。

    天帝坐在那裡,情緒低落。許是想到了什麼,天帝手一招恢復了長几,又掐了個決,留下個分身坐在書房裡,自己則隱身回了飛鳳宮取走之前放置在大殿的聽音符。回到書房後,天帝結了個結界,把聽音符拿出來一聽,其內容自然和二郎神說的完全一樣。頃刻間,天帝大怒,差點把那聽音符掐碎,最後他還是忍住了心頭的怒氣,將聽音符收進了暗格。

    天帝又恨又氣,又怒又惱。天後,你不仁,日後休怪我不義!明明清櫻為了避嫌都已經在躲著我了,可是你居然還要對她這般「趕盡殺絕」。難道,你以為毀了清櫻,我對你就能上心麼?

    清櫻,我該如何面對你?想必你心裡也很清楚是誰在背後詆毀你吧。我恨不能馬上把她找來問個清楚,可是為了這天界,我只能暫時容忍她的胡作非為。我不是縱容她,而是在等待時機。她讓你所受的這些委屈,終有一天我會為你討回來。

    天帝正這麼想著,阿月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陛下!」

    「阿月?!」天帝站起身,「快進來!」

    「陛下,你忙麼?」阿月疾步走了進來,似乎有點著急。

    「出什麼事了?」天帝心裡一沉,難不成清櫻她?

    「陛下,仙尊心情不好,把自己關在房裡不出來,我怎麼喚她她也不說話,我打不開她的結界,所以想請你去看看。」阿月神色惴惴,顯然很擔心清櫻。

    「我們走!」天帝二話不說,帶著阿月急沖沖趕到映雪閣。

    「陛下,仙尊就在裡面。」阿月指了指清櫻的內室,那兩個小仙童也一臉焦急地站在門外,他們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阿月要他們守在這裡,他們也覺得大事不妙。

    「你們退下吧!」天帝揚了揚手,阿月立即帶著兩個小仙童退出了大殿,遠遠地候在園子裡。

    「阿櫻,開門,是我!」天帝在外面再結了一道結界和仙障,這樣任誰也聽不見這裡面的聲音了。

    「阿櫻,我知道你心裡委屈,你把門打開可好?」天帝的聲音雖然溫柔,卻也掩不住內心的焦急和擔心。

    「阿櫻,你說句話可好?」面對沉默,天帝的心提了起來,「你要是再不說話,我就闖進來了!」

    天帝一邊說著,就要強行去衝破那結界,就在這時,一道白光閃過,內室的門開了,清櫻走了出來。

    「阿櫻!」天帝一看清櫻微紅的眼圈,就知道她一定哭過,心裡一疼,伸出手就要把她攬在懷裡。

    「清櫻見過陛下!」不曾想,清櫻卻彎腰給他施了個大禮,天帝的手一下就僵在了那裡。

    天帝不說話,清櫻也不起身,就一直保持著施禮的動作。

    「阿櫻,你我之間一定要這樣生分麼?」天帝突然覺得自己的心好疼。

    「陛下,以前是清櫻不懂規矩,今後清櫻再也不會了。」清櫻也不抬頭,還是保持著那行大禮的動作。

    「你!」天帝一時不知要說什麼,只上前一步將清櫻扶了起來。

    「多謝陛下!」清櫻站直了身子,卻往旁邊閃開一步,與天帝拉開了距離,「陛下親自前來映雪閣,有什麼事麼?」

    「阿櫻,我只是來看看你,你無礙吧?」天帝看著並不曾抬頭看自己一眼的清櫻,突然覺得有什麼東西在這一刻變得陌生了,有什麼東西正以他無法控制的速度在改變著兩人之間的一切,他的心裡有些恐慌。

    「多謝陛下關心,清櫻很好。陛下日理萬機,還牽掛清櫻,讓清櫻受寵若驚。此番天界百廢待興,陛下需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今後還請陛下不必再牽掛清櫻了。」

    清櫻這話一出,天帝再也無法淡定了。「阿櫻,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話?你明知道我……」

    「陛下,如果清櫻之前說了什麼、做了什麼讓陛下誤會了,還請陛下原諒。陛下乃天界之主,清櫻只是陛下的一個普通子民罷了,得陛下抬愛,清櫻感恩不盡。如今阿月的傷已經大好,陛下交給清櫻的任務也算完成了,陛下可以帶著阿月回月夕閣了。」清櫻打斷了天帝的話,一字一句皆透著疏離。

    「阿櫻,我知道那些難聽的話讓你傷心了。冰清玉潔如你,卻被人說得如此不堪。你待阿月的滿腔無私,卻被說得那麼猥瑣。換誰,誰都會不開心。你我心知肚明,到底是誰在背後散佈這樣的謠言,她傷了你,一而再、再而三,我已經對她失望之至。只可惜,如今大計將成,為了抓出那奸細,為了抓住地煞,我只能隱忍,只能再讓她逍遙一時。可是阿櫻你要相信我,我對她絕無偏袒之心。你今日所受的一切,我都會為你討回公道,真相大白之日,我必不再讓你受絲毫委屈!」天帝看出了清櫻的決絕,不知該如何安慰,也不知該如何挽回,只講著自己最想表達的意思。

    「陛下,清櫻沒有覺得委屈。是清櫻自己忘記了人言可畏,忘記了該有的男女分寸。即使我待阿月如弟如子,可他畢竟已經成年,雖是養病,終日待在映雪閣難免讓人說閒話。瓜田不納履,李下不摘冠,這樣淺顯的道理,清櫻一時糊塗竟忘記了,遭人非議也無可厚非。今後,清櫻自當更加謹慎便是。」清櫻說到這裡突然抬起頭看著天帝莞爾一笑,「陛下為天界的各種大事操勞,沒有必要將這樣的小事放在心上。清櫻都不覺得有啥,陛下又何必在意?」

    這一笑,天地失色,群芳不艷,天帝愣愣地看著,分明看到的是清櫻對自己的拒絕。短短數語,兩人之間的距離已被直接拉開,之前的種種親暱和親近彷彿不過是做了場夢。此刻的清櫻,比從前更講禮,比從前更恭敬,也比從前更冷。她的笑沒有一絲觸及眼底,她的內心似乎已經冰封,曾經就要對天帝敞開的心門徹底關閉了起來。

    「阿櫻,你的事,我怎麼可能不在意?」天帝的話裡透著幾分絕望。

    「從今後,清櫻的事情還請陛下不必在意!」清櫻直視著天帝,淡淡笑著,眼裡透著堅定,閃著清明。

    未等天帝有所反應,清櫻衣袖一拂,破了他的結界,抬腳走出大殿,來到了園子裡。

    「仙尊?!」阿月看著清櫻,想從她的臉上看出點什麼。

    「阿月,你的傷已無大礙,藥浴可以不泡了,今日起你就回月夕閣吧。不過記得要勤練本尊教你的劍法,日後本尊會檢查的。」清櫻微笑著看向阿月,伸出的手中一個小小的玉瓶,「這便是本尊改良後的補魂丹,你每日服一粒,三日後即可徹底痊癒。」

    「仙尊……」阿月看著清櫻身後緩緩走來的天帝,看著他臉上晦澀的表情,心裡明白此事已經沒有迴旋的餘地,伸手接過玉瓶,一時話裡竟也帶著幾分感傷,「仙尊這是要趕我走了麼?阿月知道,是我給仙尊添麻煩了。」

    「阿月,對本尊來講,你永遠不是麻煩。」清櫻的話裡也有些感傷,「只是你不再是以前的小孩子了,你會有你的人生,本尊總不能一直陪著你。」

    「仙尊……」阿月眼角有些潮濕,「這一段為阿月療傷、製藥,仙尊辛苦了。阿月就此告辭,仙尊好好休息休息。」

    「嗯,阿月也好好保重!」清櫻說著低下頭,轉身走回大殿,從天帝身邊走過的時候腳下竟沒有半點停頓。天帝的心徹底冷了。

    「陛下,我們走吧!」阿月看看天帝,知道他此刻心緒難平,卻也知道清櫻是個倔強的,留下來也於事無補。

    「好!」天帝的嗓子裡擠出一個音,面無表情地和阿月一起出了映雪閣。說到底,天帝也有自己的驕傲,畢竟貴為這天界之主,又是父神之子,能在清櫻面前三番五次這般低聲下氣已屬不易。可是,清櫻一再的疏離,一再的拒絕,終於使他的心徹底冷了,也徹底受了傷。阿櫻,既然你一定要這樣的結果,那,我離開便是。只是,我希望你不會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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