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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0章 要對雲帆下手 文 / 蘇蘇向晚

    梁瑾震驚而懵懂的望著他,想要說些什麼安慰的話,夏雲航已經轉過身,腳步踉蹌的慢慢離去。

    梁瑾的心忽然就輕鬆了,淚卻也再次落了下來。此時離去的,何止是她曾不顧一切深愛過的男人?還有他們已經逝去的青春與愛情……

    當愛情離去的時候,別問曾經有過多少傷多少痛,還有多少未了的夢,曾經愛過,珍惜過,擁有過,回憶,便有了斑斕的色彩。

    雲航,保重!

    夏雲航走到小區門口,恍惚聽到背後皓皓在清晰的叫「爸爸」!他驀然回首,看到的是一個身穿藍色羽絨衣的男人大笑著跑過去,一把將皓皓扛在了肩頭,笑著問:「寶貝兒,陪爸爸打雪仗好不好?」

    「好!但是爸爸你要讓我三顆雪彈哦!」

    「小子,又坑我啊!」

    「哈哈,爸爸你是大人哦!」

    夏雲航一瞬間心如刀絞,皓皓從未叫過他一聲「爸爸」……有生之年,他是否還能聽到他稚嫩的呼喚?也許還有機會,也許永遠不會……但是他看到了,皓皓很快樂,他的童年,在母親和那麼多人的呵護下,擁有更多的,是平安與幸福。

    好,真好!小謹,如此很好,與這樣寬容的男人廝守一生,好過陪著已經成魔的我,祝福你!真的祝福你……

    「為什麼要幫我?你是江北的親姐姐啊!」寧思思從江蘺的煙盒中抽出一支香煙,熟練的點著,淡淡的問。

    「很簡單,江北喜歡顏海若啊,我這個當姐姐的,也算是幫幫他唄!」江蘺故意說的很假,讓寧思思輕易便看透了她在說謊,反而因為她的謊言,愈發起了興趣。

    「也就是說,你不喜歡我?不喜歡我和江北在一起?」

    「你覺得,你們會在一起嗎?如果可以,早就在一起了。」江蘺輕笑,不動聲色。

    「你是不想讓顏海若和夏雲帆在一起吧?對了,我想起來了,你喜歡夏雲帆!」寧思思忽然眼睛一亮,想起了什麼。

    「都是過去的事了,好了,咱們乾脆說直接一點吧!真實的原因是,我不喜歡顏海若,她和雲帆在一起會很幸福,她幸福我就不開心。」

    寧思思笑了,輕聲說:「江蘺姐,你這麼說,我還能信幾分,很不巧,我也是。」

    江蘺笑著說:「別怪姐姐打擊你,你和江北是不會在一起的,江北和顏海若也不會在一起,但是夏雲帆和顏海若就一定會在一起,要想讓她不幸福,唯有她和夏雲帆不能在一起。」

    「如果她和雲帆分開了,卻轉過頭和江北在一起了,我豈不是虧了?」

    「這種對愛情執著的女人,哪兒那麼容易接受另外的男人?更何況,我們江家是不會接受她和江北在一起的,這一點,你就放心吧!」江蘺笑著解釋。

    寧思思也不會輕易去接她的招,熟練的抽著自己手中的煙,又更熟練的吐出一個又一個的煙圈,她吐煙圈的技術讓江蘺驚訝,潛意識裡甚至隱隱慶幸這樣的女人,沒有成為她的弟媳婦。

    江蘺垂眸,苦笑。她的弟弟?她真不知道如果有一天江北知道她的所作所為之後,還肯不肯叫她一聲「二姐」?算了,不叫就不叫吧!反正她掙脫不了雪恥的心魔,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懸崖峭壁,哪怕走一步便是粉身碎骨萬劫不復,她也回不了頭了,總有一股壓抑了很久的力量,在逼著她趕著她一步一步往前走。為了壓抑在心底二十多年的恥辱,就是眾叛親離,她也不管了。

    「江蘺姐,你把我當孩子吧?」寧思思又吐了一個煙圈,眼神斜睨江蘺,意味深長的笑,她這個表情和動作,讓江蘺忽然想起了風塵女子,且是混跡風月場許久的風塵女子。江蘺暗笑,原來寧家大小姐表面看起來高貴,骨子裡給人的感覺,卻輕浮的像游離風塵的煙花女,在這一點上,她還真是和寧家的義女顏海若沒得比,那一個,倒像是風吹雨打不少一分傲骨,顛沛流離不減一分善良。真不曉得寧向天是怎麼教育女兒的,活活把一個富貴千金,寵溺成了一個寄生蟲,還是一隻有毒的寄生蟲。

    江蘺早料到了她會這麼問,可是以江蘺的智商,十個寧思思也沒有用,所以,她並未氣惱,而是輕輕歎了一口氣,低聲說:「思思,我就知道,就憑我的小心機,根本就瞞不住你,你真是聰明的讓我汗顏。」

    她低下塵埃的態度,讓寧思思心裡受用極了,帶著幾分得意的笑了,輕聲問:「說吧,你到底想要怎麼做?你的想法,對我有什麼好處?」

    江蘺歎了口氣說:「坦白跟你說吧!我覺得,你不該在江北身上下功夫,因為他不會喜歡你,你認識他這麼多年,早該知道,以他的性子如果認準的人和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反之,他如果不喜歡的,你拿刀逼著他,他也不會喜歡。我不喜歡顏海若,我媽更不喜歡,可以說,我們家除了江北,就沒有人喜歡她,包括我姐夫。而又從另外一個角度看,我姐夫也不希望顏海若成為他的弟媳,其實……怎麼說呢?我之所以敢來找你,是因為看出了我姐夫的心思,和你有關……」

    「什麼心思?和我有關?」寧思思冷笑,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靠,他不會看上我了吧?他可是有家室的人,難不成還以為我寧思思會和一給個結了婚的男人糾纏不清?太小看我了……」

    「思思你誤會了。」江蘺心底「呸」了一口,卻伸出手輕輕握住她的手,柔聲安撫說:「是我姐夫跟我姐說過一些話,我恰好給聽到了。他說,他不希望雲帆和顏海若在一起,他想像中的弟媳,應該像你一樣,出身好、自身條件好、懂事、高貴、優雅、有品位,而不是像顏海若一樣,一無所有,脾氣又倔強。」

    寧思思聽的很舒服,掐滅了手中的煙,安靜的望向她,聽她繼續說下去。

    「我姐夫歎息說,如果雲帆也有江北這麼好的運氣,他無論如何也要撮合你們。」

    「江蘺姐,你哄我的吧?他明明知道香水的事……」

    「香水?」江蘺納悶了一下,又旋即明瞭,原來那晚寧思思不是給江北下了藥,而是用了特殊功效的香水。

    「嗯。」反正已經發生了,江蘺也是當時的知情人,寧思思倒是坦白。

    「哦,那件事啊……」江蘺輕描淡寫的搖搖頭說:「我姐夫回來還說呢!他說,之所以放過你,不但不追究還幫你隱瞞著,就是因為感歎你對江北的癡心執著。他說,有哪一個女孩子能心甘情願的為自己喜歡的男人犧牲這麼多?雖然你的方法有點不太合適,但是出發點是好的。所以,他願意幫你壓下所有的事情。」

    寧思思鬆了一口氣,端坐了身體,不再為那件事而尷尬,但仍皺了皺眉頭:「我對雲帆雖然不排斥,但是還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他也是一個非常帥的男人,喜歡是有點的,但和對江北的感情比,還是不太一樣。不過,夏雲帆確實算是一個好男人,還行。」

    「當然了,因為你不是一個朝三暮四的女人嘛,當然一時覺得對雲帆的感覺不如江北了。不過,坦白講,我是喜歡過雲帆的,雖然是過去的事情了,但是我依然不後悔曾經愛過他,可惜他對我不來電,而我現在,心裡也有了自己想要的男人了,所以我們終究是錯過了。但是思思你不同,你何必在江北一棵樹上吊死呢?雲帆的能力你是看到眼裡的,他的身家有多豐厚,你心裡也有數,他的資產擴張非常快,從個人財富來講,不低於江北。你想過沒有?寧家將來的一切,都是你的,因為你是寧家的獨女,而雲帆有能力有才華,也有一定的實力,你們在一起,那才是珠聯璧合。」

    寧思思眼神微微顫動,一點點不動心思,那是不可能的,畢竟她對雲帆也很熟悉,雲帆的個人魅力與江北比,不相上下,而江北和她,卻絕不會再有可能了。

    「為什麼來做說客的,是你,而不是夏雲航兄弟?」寧思思又皺了皺眉頭,犀利的追問。

    江蘺壓低聲音,小聲說:「其實我是悄悄來的。」

    「為什麼?」

    「想必你也知道,整個江家的朋友圈裡大概都知道,我和姐夫不和,無論是工作中,還是在家裡,我們總是吵來吵去的。」

    「那你就更不應該來替他說說客了。」寧思思有些警覺起來,但她並沒有太多心機,很容易被對方左右。

    「唉……」江蘺歎了口氣,眸光黯淡起來,有些憂慮的說:「其實你想必也知道,我是外室生的女兒,在江家並沒有什麼特別高的地位,所以,我要多為自己謀求穩妥的靠山。但是……你知道現在,爸爸病了,媽媽又不懂生意上的事,舅舅畢竟是外人,江北又一心搞自己的**事業,根本就不管江家死活,現在整個江家的大權,全部都集中在姐夫手裡,而我們又不和。所以……」江蘺故意表現出有些欲言又止的為難。

    寧思思馬上接過去說:「所以,你在知道你姐夫對自己親弟弟的感情事不滿,而且比較屬意我的時候,就想要為我和雲帆搭橋,從而討好你姐夫,緩解和他的緊張關係?」

    江蘺做震驚狀:「思思你也太聰明了吧?這你也看出來了?」

    寧思思得意的笑,她一向被捧慣了,相當自負。

    「可我也總不能又拿熱臉去貼夏雲帆的冷屁股吧?他不是有顏海若嗎?」

    「對啊!這就是重點啊!」江蘺輕輕拍了她一下,認真的說:「你看,和她相比,你是佔據了天時地利人和。所有人都看好你和雲帆,而不祝福她和雲帆,雲帆雖然暫時沒有愛上你,但是他是一個責任心非常強的男人,你若靠近他,並且和他有了些什麼曖昧的牽扯,他的天平未必不會偏向你,這個時候,所有人都會在他耳邊吹風,他和顏海若,不會有結果的。再說了,顏海若是你父親的義女,你希望看到她和雲帆開花結果嗎?如果她和雲帆開花結果了,你父親想必也會送份大禮給她吧?他好像很喜歡她。」江蘺笑了,故意含糊的說:「你父親該不會像嫁女兒一樣送她你們公司的什麼股份啊、財產啊,什麼的吧?那可是本該屬於你的……」島巨尤圾。

    一句挑撥的話,恰恰戳中了寧思思的軟肋,新緡公司的股份,寧向天已經在辦理轉送給顏海若的手續了,難道,就是因為知道她和夏雲帆會結婚的緣故?

    如果說之前寧思思還對江蘺的話不置可否,但現在江蘺這句話,讓寧思思忽然就怒從心生,銀牙都要咬碎了。

    休想!顏海若休想從寧家拿走一分錢!公司的股份,她也配?顏海若只是父親認的義女,可是母親和她都不承認,顏海若可不姓寧,她憑什麼?但是,現在的現實是,顏海若確確實實要從寧家分走一間公司,那下一步,會不會是兩間?會不會是半個、甚至是整個寧氏?

    江蘺敏銳的從寧思思的情緒變化中看出了端倪,驚訝的問:「該不會顏海若真的要從你們家得到什麼吧?那可危險了……」

    寧思思生怕別人誤會自己在寧家的地位受到威脅,忙一口否認了:「不是,沒有,我只是也有這個擔心罷了。那個狐狸精,搞不好哪天就忽然生出什麼ど蛾子來,哄的我父親一高興,就把寧家的東西拱手送人了,我必須將這樣的事,扼殺在萌芽狀態。」

    江蘺點點頭:「是啊!這是你作為寧家唯一的繼承人,應該盡的責任!但是會很辛苦。」

    江蘺的心機遠在寧思思之上,她是被恥辱和磨難磨礪出來的,而寧思思是被寧夫人寵大的,兩個人的成熟度壓根就不能比,江蘺幾個回合便將寧思思的性子摸透了,也順利控制住了。而寧思思自己,還猶不知。

    江蘺從心裡是鄙視寧思思的自負的,但是她還必須裝成很同情並且很欣賞她的表情,這委實有點辛苦。

    「我會考慮你的話。」寧思思垂眸,牙暗咬,幾乎一瞬間,有些念頭忽然湧上來,就再也壓不下去了。

    顏海若的幸福,就是她的不幸,顏海若的愛人,就是她想要奪走的男人。顏海若奪走了她的小北哥,她也要奪走她愛的男人,哪怕那個男人她也同樣得不到,但若顏海若也不能和他在一起,就值了!即便是他們仍舊會在一起,她也要給他們表面純潔的感情,潑上濃黑的一杯墨,劃上一道永遠無法彌合的裂痕!總之,顏海若想要的,她就要想辦法奪過來!如此,才能讓她、讓母親心裡更好受一些。

    「你什麼時候回來?」海若趴在窗口,一邊在玻璃上寫字,一邊輕聲追問電話那端的雲帆。

    「寶貝兒,等我,我大概要在除夕那天才能回去。但是無論如何我保證,一定會陪你過年,我們要一起聽新年的鐘聲敲響。」雲帆頓了一下,輕聲說:「和少年時一樣。」

    海若的心因為他這句溫柔的情話而輕輕顫動,緊緊咬著唇,輕輕「嗯」了一聲。思念的煎熬依然蝕骨般強烈,但是有他這句話,她的心便安定了。她會等他,無論等多久,都會等他……這是成年之後,他們一起過的第一個新年,她要把家裡收拾的喜氣洋洋的,等著他!

    「夏總,快點,劉主任他們都在等您。」遠處傳來下屬的輕聲提醒,雲帆忙應了一聲,對著電話那端的海若輕聲說:「等我,我一定會回去過年。我先掛了,大家都在等我。」

    海若輕輕點點頭,囑咐:「要多喝水,要注意保暖,不要睡太晚。」

    「好的,掛了寶貝兒。」

    通話已經結束了,海若還呆呆看著玻璃上的字發呆,片刻,她笑了一下,吹了一聲口哨,瀟灑的轉身離去。

    江北在苗曉卿的攙扶下,從病房裡走出來,站在走廊裡,呆呆看向顏海若寫了滿滿一玻璃的字,半晌未語。

    夏雲帆、雲帆、雲帆、雲帆、夏、夏、云云帆帆、臭帆帆……快回來……

    霧氣漸漸融化成了水,一條一條的蜿蜒而下,字跡漸漸變得模糊,慢慢的,雲帆的名字消失不見,江北又看了一眼,轉過身,折回病房。

    苗曉卿給他倒了杯水,他接過來,又一言不發的望向窗外,苗曉卿咬了咬唇,想要勸慰失落的他,卻不曉得該怎麼開口,只能他望向窗外,她望著他,各自發呆。

    時光彷彿過去了很久很久,久到苗曉卿有些恍惚的錯覺,感覺這個世界,只有他們倆的存在。如此,也挺好的,哪怕不是戀人的關係……

    忽然,江北眸光輕輕一跳,彷彿是下了某種決心,狠狠喝了一大口水,可杯子是保溫杯,苗曉卿倒的水還有些熱,他被燙了一口,差點沒從床上滾下來,伸著舌頭含糊不清的罵:「苗曉卿你想要謀色害命嗎?燙死小爺了……啊啊啊……小爺舌頭要廢了……苗曉卿我跟你沒完……」

    苗曉卿忙撲過去,接過他手中的杯子放在桌上,紅著臉說:「誰能想到你忽然喝這麼大口?你喝水不都是紅酒范麼?小口小口抿,跟吃雞食似的……」

    一句話說的江北再度炸毛,拿狼一樣的目光狠狠瞪著她,伸著舌頭吼:「疼死了,給小爺吹吹!」

    苗苗忙將功贖罪,捧起他的臉,對著他伸出的舌頭輕輕的吹著。

    溫熱的氣息緩緩撲在他的鼻尖,有淡淡的馨香,她低垂著眼眸看他的舌頭,長長的睫毛就在他眼前輕輕顫動,嘟起的唇紅潤而性感,像怒放的花瓣,惹的人忍不住就多看了幾眼。

    唇和舌距離很近很近,苗苗小心翼翼的,全神給他柔柔吹著,安撫著他混亂又焦躁的情緒,卻忽略了,此刻的他,正垂著眼眸緊緊盯著她看。

    苗苗正小心翼翼的吹著,那像小狗一樣伸出的舌尖,忽然極快的動了幾下,在她嘟起的唇瓣上肆意舔了一圈,然後忽然收了回去。苗苗唇瓣如有電流辟里啪啦的閃過,腦中也像是有煙花突然炸響,「嗡」的一聲,懵了。正一片空白之際,那舔過之後離開的舌尖,忽然又回來了,極快的在她唇瓣上吻了一下,又迅速離開,耳邊傳來他低如蚊蠅的呢喃:「苗曉卿你用的什麼唇膏?味道還不錯……」

    苗曉卿驀然驚醒,臉「唰」的紅了,脫口而出:「用你個頭,什麼都沒用!」

    「撒謊!」江北抬頭看向臉色緋紅的她,冷哼一聲。

    「就是沒用,用什麼用?」苗曉卿又尷尬又心慌,不知道說什麼做什麼好了。

    「就是撒謊!小爺再驗證一下……」

    苗曉卿再度懵了,那廝居然在佔了她便宜之後,又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手捧住了她的臉頰,狠狠吻了上去,這一次比上一次停留的稍微久那麼一點點,就在苗曉卿渾身發軟,往地上滑去的時候,他忽然鬆開了她,眸光熠熠,臉也微微紅了一點點,帶著壞笑盯著她。

    苗曉卿腿一軟,叭的坐在了地上,尷尬的要死。

    「好吧,結果證明你是誠實的。」江北微微歪了歪身子,心情忽然大好,呵呵笑著對她伸出了手,苗曉卿氣急敗壞的伸手拍開了他的爪子,自己爬了起來。

    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被他強吻的感覺還蠻好,以至於她居然不爭氣的沉醉了,然後腿軟了,然後……

    唉,江小爺,你生來就是折騰人的麼?

    兩人似乎都有些尷尬,片刻,江北忽然一拍身邊的枕頭,怒喝:「沒良心的白眼狼顏海若,小爺從今天起,要收回對她的感情,再也不愛她了,見她一回揍她一回……」

    「還不知道誰揍誰呢?」苗苗小聲嘀咕著,江北驀然回頭,惡狠狠的瞪她,苗苗趕緊抬頭望燈。

    「她會在窗戶上寫名字,小爺不會嗎?切,小爺比她寫的更好!」江北發了狠:「苗曉卿,你剛才燙了小爺的舌頭,罰你!在那邊窗戶上寫滿你自個兒的名字,去,快點!不然……」

    江北的目光落在苗曉卿的唇瓣上,苗曉卿嚇了一跳,忙跑到窗戶邊,聽話的開始寫,江北悻悻的哼了一聲,歪頭從後面看著。

    片刻,病房裡傳來江北的怒吼:「苗曉卿你活膩歪了?」

    窗戶上寫著:「江北是瘸子、江北是壞蛋、江北騎著毛驢去醫院……」

    苗曉卿咯咯笑著跑到病房門口,吐吐舌頭:「來啊來啊,江小爺,有本事就過來打一架!」

    江北七竅生煙,指著她咬牙罵:「你你你……近朱者赤,近顏海若者黑,苗曉卿你被污染了……你沒救了!」

    走到走廊下的江夫人聽到病房裡傳來的笑聲,停下腳步,眉頭緊緊皺了起來,看了身邊的江瑩,輕聲說:「誰啊?怎麼惹著江北了?」

    江瑩笑著解釋:「聽著是苗苗,大概在和江北開玩笑呢!」

    「怎麼沒上沒下的?江北好歹是她的上司啊?」江夫人忽然一把拉住了江瑩的手,輕聲問:「你說,不會是顏海若和江北沒戲了,這個苗曉卿就粘上來了吧?她會不會也和其他女人一樣,覬覦江家的……」

    「媽,您想哪兒去了?您簡直見風就是雨。不要說他們一向關係挺好,就算真是,也沒有什麼不好,您瞧瞧,江北住院期間,人家苗苗是怎麼照顧他的?再說了,苗苗跟在江北身邊多年,她是什麼人,您還不清楚嗎?她要是真想算計江北,還能等到現在?要知道,江北身邊最信任的人就是她了。」

    江夫人鬆了一口氣,哼了一聲說:「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反正我們江家的繼承人,是不會隨隨便便就找個女人娶了的,甭管是誰,都別想。」

    「媽,您能做得了江北的主嗎?」江瑩笑著揶揄:「他認準的人,誰說都沒有用的。只要他將來要娶的女人真心對他好,就比什麼條件都好。」

    「話不是這樣說的,他是什麼身份?要講究門當戶對的。」

    「媽,您甭老觀念了,還是交給江北自己去解決吧!」

    「那可不成,比如那個顏海若,你說他能娶嗎?肯定不行!要什麼沒什麼,家世、個人什麼都不行,媽也順著他啊?」

    「海若挺好的,是您戴有色眼鏡看人。」

    「我可不管,反正我是不會讓顏海若進咱們江家的大門的。」

    「人家也沒想進。」

    「想進我也不讓她進啊!」

    「得得得,我說不過您,您就是擰到這兒了。走吧,媽,趕緊去看江北去。」

    「嗯。」

    「出院?」江夫人炸了,騰的從椅中站了起來,震驚的看著江北。

    「北北,那可不成!你才住了幾天啊?這輸液剛剛停了就出院,那怎麼能成?」江夫人忙一把拉住兒子的手,放低聲音勸道:「北北,傷筋動骨一百天,你這才第幾天?咱就是不住夠一百天,也得住上一個月吧?」

    江北眼角一抽:「一百天?一個月?媽,來來來,掐死您兒子吧!」江北拉著江夫人的手放在自己脖子上,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

    「你這孩子,你傻了不是?這腿瘸了,腦子也……」

    江北嚎啕大哭:「媽,我不幹……您居然跟她們一樣氣我,說我腿瘸了……小爺我不活了……」

    江夫人汗,忙眼睛一瞪,狠狠溜了一圈,怒問:「怎麼說話呢?誰說我們北北腿瘸了?」

    江瑩和苗苗相視一笑,同時答道:「是您吶!」

    江夫人愈發汗了,眼角一抽,忙安撫江北:「兒子好兒子,媽說錯了,媽可不是那個意思……聽話,咱再多住幾天,元宵節後咱出院,成吧?」

    江北再次大哭:「不行!媽,您說我腿瘸了,我不活了我,我腿都瘸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江瑩拉了拉苗苗的袖子:「走,領我去見醫生,問問他江北最近恢復的怎麼樣了。」

    苗苗會意,倆人扔下難纏的江北和一頭汗的江夫人,溜了!

    出了病房門,兩人都笑了起來,江瑩輕聲問:「他怎麼忽然鬧著要出院?」

    「他的性子,整天憋在醫院裡,還不給憋出病來?他一不放心公司,二在醫院條件再好也覺得不舒服,三也不放心老爺子,四是因為快過年了。」

    江瑩發愁的說:「可是,他的腿現在出院,真的太早了。就怕家裡照顧的還是不如醫院好。」

    苗苗忙笑著說:「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我今天一直在勸他,初步達成的意向是,除夕和過年那兩天,他回家,然後初二再回醫院。左右不過兩天的時間,我們都小心一點就是了。」

    江瑩這才鬆了一口氣,又發愁了,指指病房的門:「可那廝似乎不樂意啊,他要是不同意,誰能纏的了他?那就是江家的小霸王。」

    苗苗撲哧一笑,小聲說:「他是故意的!他知道如果說回家過年,夫人不會同意,所以就先咬住了一定要出院,一天都不多呆,然後各自堅持,最後夫人能稍微讓步一點點,便達到他的真實要求了。」

    江瑩汗,搖搖頭:「這小子,連親媽都算計。」

    苗苗又笑了,江瑩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長的笑言:「苗苗,他很信任你,你也挺瞭解他的。」

    苗苗愣了一下,忙咳嗽了一聲,顧左右而言他。江瑩忽然問:「那晚……就是寧思思對他下藥的那晚,他是怎麼解的藥性?」

    ps:補滿鑽加更,今天四更,十二點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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