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恐怖靈異 > 疑是故人來

正文 第141章 相認;陰謀 文 / 蘇蘇向晚

    苗苗心裡「咯登」一聲,忙紅著臉說:「他自己……」

    說著,苗苗還舉了舉手,江瑩馬上明白了,兩人的臉都紅透了,江瑩也沒好繼續追問下去。

    片刻,江夫人喜笑顏開的出來了,拍著江瑩的手,得意的笑:「好了,說服小子了!他這塊姜再怎麼辣,也不如老薑!」

    江瑩和苗苗面面相覷,忙問:「什麼結果?他不出院了?」

    江夫人笑著答:「不出院了,除夕和初一回家過年,初二就回來!他可是一直鬧著要出院的,一天都不多住。」

    江瑩撲哧笑了出來,苗苗也抿著唇偷笑,江夫人納悶,江瑩趕緊哄著她:「媽,您真厲害,那廝那麼難纏都被您給說服了,換了別人肯定不成。」

    顏海若走出病房樓,正遇上匆匆而來的寧向天,她笑著跑了過去,拍了拍他的肩頭:「寧老頭,又來看你女婿啊?」

    寧向天正低頭疾行,冷不丁被她拍了一下,身子一僵,呆呆站在了原地。

    在看到寧向天的表情時,顏海若嚇了一跳,忙跳開幾步,小心翼翼的解釋:「那個,我跟你開玩笑的,你不用這麼生氣吧?我以後再也不拿你女兒開玩笑了,好吧?那個……我錯了……」

    寧向天不語,呆呆看著她,那種表情無法用言語描述,眸光特別的讓海若的心彭彭狂跳。他一言不發,就那麼定定的望著她,目光裡有痛、有悔、有慶幸、有驚喜、有寵溺、有自責、還有讓她心驚膽戰的濃濃的情意。

    更讓海若震驚的是,他看著她,不語,但眼眶一直紅紅的,一向剛強的他,眼底霧氣瀰漫,她震驚的小臉,便在這樣濃重的霧氣裡,漸漸變得模糊。

    海若心慌意亂,忽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喉間乾澀,雙腿發軟,拳頭緊緊握著,心都要跳出來了。她慌慌張張的說:「那個……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海若轉身想逃,一直默不作聲的寧向天的助理,一把攔住了她,看了看眼眶紅腫的寧向天,又看看惴惴不安的顏海若,輕聲提醒:「顏小姐,寧先生有很重要的事找你。那個……他身體不是很好,剛才已經暈倒一次了,不能再……」

    海若震驚,猛地回頭,一把握住寧向天的手臂,緊張的追問:「你暈倒了?你怎麼了?你怎麼會暈倒的?你來醫院是要去看醫生嗎?那趕緊走啊!我陪你一起去……你怎麼回事?跟你說了多少次了,高血壓一定要當回事,不能抽煙喝酒吃高鹽高脂肪的食物,你是不是又忘了?你說你都五十多歲的人了,怎麼還這麼沒有自控能力呢?寧老頭我跟你說,要是一會兒查出你血壓又高了,你可別怪我不講理……不是……那個……寧老頭,你別哭啊!嗚嗚……你別哭,別嚇我好不好?我不是想罵你……我錯了,你擦擦臉,別哭,這麼多人呢!嗚嗚……你別老是掉淚好不好……」

    一向剛硬的寧向天忽然淚流滿面的望著她,嘴唇哆嗦,雙手顫抖,把海若所有的火都嚇沒了,他的眼淚讓她忽然之間心如刀絞,那是骨血相連的本能,他疼,她也疼……她後悔死了,她想要孝敬他都害怕沒有太多的機會,怎麼還可以罵他呢?

    「寧老頭……我錯了……」顏海若手忙腳亂的找紙巾,看到紙巾卻六神無主的錯過去了,最後拿手慌亂的去為他抹眼淚,抹著抹著,自己也哭的一塌糊塗。

    「寧老頭,你別哭了,多丟人啊……我真的錯了……」

    手忽然被寧向天緊緊握住了,握的她骨頭都疼了起來,他嘴唇哆嗦著,哽咽著,低聲提醒:「別叫寧老頭……不許叫……叫……爸爸!小若,叫一聲爸爸我聽聽……小若……」

    最後幾個字,寧向天哽咽的說不清楚,眼淚滾滾而落,握著海若的手,抖的不成樣子,助理的眼眶也紅了,將臉轉了過去,手輕輕顫抖。

    海若一瞬間就明白了,她緊緊咬著唇,卻怎麼都忍不住奪眶而出洶湧如潮的眼淚。

    爸爸,您別哭……求您別哭,您一哭,我的心都碎了……女兒不孝,怎麼能惹您哭泣呢?您打我吧,罵我吧!但是就求您不要哭……我怕您再暈倒,我怕您再犯了高血壓,我怕您生氣,我怕您傷心,我怕……我怕極了……怕沒有機會孝敬您,怕不能在身邊照顧您,怕您有生之年,都不能叫一聲……真正的叫一聲:爸爸!

    爸爸……爸爸……爸爸……我已然在心裡叫了一千聲一萬聲,可是,那是在無人的夜,那是在默默望著您的背影,望著心心唸唸著您的母親時……爸爸,我多想說一聲,我從來都沒有真正恨過您,從來都沒有真正怨過您,給予我生命的您,和我的母親一樣,是我深深愛著,拿生命去愛著的……

    什麼都不用說了,什麼報告,什麼相似,什麼的什麼,都不用了……顏海若從前和現在的表現,讓寧向天明白,她早就知道了,什麼都知道……可是可恨的、該打的丫頭,她一直瞞著他,怪不得她那麼關心他,怪不得她給他的親暱感,比思思還要強烈,怪不得她看他的眼神,一直都像是親生女兒在仰望父親;怪不得她這麼久以來都不肯讓他和輕晚真正的見面……可是,她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呢?他都不知道,難道是輕晚告訴了她?

    輕晚……你有了我們共同的孩子,為什麼不肯告訴我?如果我早知道,我一定會等你,哪怕永遠不能在一起,我也會在你看不到的地方,默默守護你,而現在……我想一想就心疼的要死,我居然錯過了女兒的成長,在你們最需要我的時候,在你最脆弱的時候,我卻從未在你們的身邊。

    對愛人和女兒的愧疚,讓寧向天忽然抬手,狠狠給了自己一個巴掌,這個巴掌震驚了顏海若和助理,也讓海若痛哭失聲,一把抱住了他的手臂,壓低聲音抽泣著制止:「爸爸……」

    一聲與以往意義都不同的「爸爸」讓寧向天淚如雨下,也讓身為局外人的助理眼淚滾落下來。

    「小若……我對不起你們母女……對不起……」寧向天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忘記了在塵世間的一切,心底湧起的,滿滿都是對她們的虧欠和對輕晚幾十年從未減弱過半分的愛。

    「爸爸,不是……爸爸你別這樣……」海若哭的臉都花了,在醫院的廣場上,她又不敢大聲,忍的非常痛苦。

    「寧先生,顏小姐,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換個地方好好談,好不好?」助理趕緊上前來扶住了頭有些暈眩的寧向天,輕聲提醒父女倆。

    「爸爸,我們去別的地方,我們慢慢說,行不行?」海若哭著握住寧向天的手,又被充滿愧疚的父親反握住,緊緊的,好像每一個幼年時,生怕弱小的女兒跌了跟頭或走失的父親。

    這一刻,他唯有點頭,現在別說是聽女兒的話,就是女兒要他的命,他都會毫不猶豫的給。

    我的孩子,我若早知道有你的存在,我會拿生命去呵護你,去好好寵愛你和你的母親,命運讓我們錯過了二十多年,現在,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我都不會再退縮半步,不會再放你們離開或讓你們再一次陷入顛沛流離。從今天起,你們有我!我的人、我的心、我的生命,我整個的王國,都是屬於你們的……從這一刻起,讓我為你們遮擋所有的風雨,在我的翅膀之下,我只要你們幸福快樂的生活……

    一直到上了車,寧向天都緊緊握住海若的手,不肯鬆開半分。他一隻手臂撐住車窗上,轉眸望向車外,他不敢看海若,一眼都不敢,若看了,哪怕只一眼,他都會忍不住落下淚來。他的女兒……他自問不是一個好人,可上天竟這樣厚待他,他曾奢望有她這樣一個懂事的孩子,結果,上天就給了他一個大大的驚喜。沒錯,就是驚喜!哪怕他落淚了,痛哭了,可是這淚水,都是因為喜悅,像夢一樣的喜悅!

    海若也不敢看他,同樣扭頭看向另一側的窗外,她也怕她再度痛哭失聲,這麼多年的委屈,她怕她會忍不住,撲進父親溫暖寬闊的懷抱裡,傾訴一個乾乾淨淨。可是,爸爸,我怎麼能讓您為我擔心呢?我怎麼能讓您為那些已經散去的陰靄,心再度蒙上灰塵呢?不要,爸爸,我不要你給予我公主一般的寵愛,我只要您健健康康的、快快樂樂的度過餘生,我不要您為我擔心,哪怕擔一點點的心……因為,我……我愛我的父親顏碩,我也愛您我的親生父親!

    坐在茶室裡,海若親手沏了茶,雙手奉給寧向天,眼眶依舊紅著,眼底只有尊敬和心疼,再也沒有了平時開玩笑時的肆意,更不會「欺負」。

    寧向天接過來,捧在掌心,手依然顫抖個不停,茶水都差點濺出來。他捧著的不是茶杯啊,是他的心頭寶,他掌中的明珠!

    海若坐下,低垂著眼眸,眼淚啪嗒啪嗒滴落在手面上,寧向天很心疼,他想安慰,可是他又覺得自己沒有臉面去安慰女兒。對女兒二十多年沒有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他憑什麼去要她這樣那樣?

    助理看了看寧向天,又看了看顏海若,輕輕咳嗽了一聲,打開自己的公文包,掏出寧向天皮夾裡放過的那半張照片,推到海若面前,又掏出一份文件,也推了過去。

    海若的目光落在半張照片上,又落在那份文件上,上邊的字,刺的她的心都痛了起來:xx市xx司法鑒定中心親子關係鑒定意見書……

    她沒有翻看,因為她不看也能猜出上面說了些什麼,她的目光轉到半張照片上,輕輕拿起,眼淚又一次落了下來,她看到了母親伸過來的手,被父親緊緊的握著,而在母親的半張照片上,只能看到這個姿勢,卻看不到他們緊緊握住的手。

    放我的掌心在你的掌心,我們曾經說好了就這樣相攜相扶相守一輩子,卻終被命運分隔到天涯的兩端,你在這方,我在那方,我們曾執子之手,卻只能在心底期許來生與子的偕老。

    海若緊緊咬著唇,再也忍不住,將臉貼在照片上,再度痛哭失聲。寧向天的淚水,也落了下來。他已經二十年不曾落過一滴眼淚了……

    站在療養院的樓下,顏海若回頭看向寧向天,再次輕聲提醒:「爸爸,別忘了你答應我的:第一,不許提過去的事,無論是你的還是我媽過去的事;第二,不許離婚;第三,不許大範圍公開和我們的關係;第四……」

    寧向天臉頰一抽,顏海若也跟著抽了一下,輕聲說:「不許說什麼以後你來照顧我們的話。」

    寧向天的臉色愈發難看,如果不是因為愧疚,他又要罵幾句「臭丫頭,要求還真多」了,可是現在,他不敢,也不捨得了……

    寧向天不吭聲,用沉默表示自己的抗議,他也只敢用沉默的方式了。這幾條如果海若不說,他每一條都打算去做的,可是現在他若不裝著答應,她就不許他和輕晚正式見面,他英雄氣短,只能忍。唉,從前是乾女兒的時候,他便被她欺負的落花流水,如今變成了親女兒,還不得被管的吭都不敢吭一聲?悲催的,可是他又心甘情願,樂此不疲,她要是不瞪他幾眼,他還渾身都不舒坦呢!

    海若猛地一拉臉,轉身就走:「又不想答應?得,回家!」

    寧向天忙一把拉住了她的袖子,挺直的脊背頓時就軟了:「好好好,我錯了,我都答應,每一條都先答應著,成了吧?」

    海若不傻,馬上揭破他:「先答應著?什麼叫先答應著?你坑我啊?好,那你就先答應著,我們就也先回家等著!走走走,不許在這兒呆著!」

    海若拉了臉,一臉兇惡的表情,寧向天心口一哆嗦,摀住了胸口,又摸摸頭:「哎呦,老頭我高血壓又犯了,被你給嚇的……」

    海若哼了一聲,抬頭下巴:「寧老頭你甭裝,真的假的我還能分清。」

    寧向天悻悻的放下手,厲聲提醒:「叫爸爸!不許叫老頭,沒大沒小的。」

    「呵!寧老頭你膽子忽然變大了?你覺得你這個爸爸當得底氣十足,比較官方了是吧?嗯?」海若挑挑眉頭,寧向天馬上就矮了幾分,扯扯她的袖子開始哄著求饒。

    「好閨女,爸爸錯了,你說什麼就是什麼,爸爸都聽著,絕不敢頂嘴……」

    「噗……寧老頭,你別把我說的那麼不孝好不好?你弄差輩了。」

    助理也笑了起來,寧向天回頭一瞪眼:「我不敢收拾她,我還不敢收拾你了?我正有氣沒地方出呢!」

    助理忙笑著求饒:「得了,我可不摻和你們的家務事,我在樓下等著,不上去了。你們慢慢算賬,後半生長著呢!寧先生,有半個世紀可以算呢!」

    「有這樣凶的閨女,老頭我能活一百歲才怪呢!」寧向天又哼了一聲,笑呵呵的哄著海若:「爸爸我能活一百二,因為我閨女孝順啊!」

    海若拍開他的手:「少拍!你真答應條件我才放你去,甭給我玩哄小孩的遊戲。」

    「真答應!我真答應,閨女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你說太陽從南邊出來,它就從南邊出來,你說現在是夏天,它就是夏天。」

    海若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歎息:「寧老頭,作為我顏海若的親爹,你要有點骨氣!」

    助理又「噗」的笑出了聲,被寧向天狠狠一瞪,趕緊閉了嘴,轉過身去,肩膀卻在不停的抖動著。

    完了,老闆這回是徹底的完了,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親閨女瞪眼睛!

    海若喚了輕晚一聲,輕晚笑著將自己的畫展示給她看,海若蹲下身,趴在母親膝頭,輕晚放下手中的畫,輕輕摸著她漆黑的髮絲,小聲問:「海若,怎麼了?」

    「媽……有個人,想見您……」海若的聲音柔的像雲朵。

    「誰啊?」

    海若直起腰,打開包,拿出自己的錢夾,將已經用膠帶從背後粘貼在一起的照片緩緩舉到她面前,輕晚初時只是微微一愣,但瞬間,她便震驚了。

    照片……是完整的……曾經被那個人帶走的半邊,回來了……

    輕晚腦中「嗡」的一聲,陷入了空白,整個人都如傻了一般,臉色蒼白,眼神呆滯,好像一瞬間回到了病情最嚴重的時期。

    海若嚇壞了,一把抱住母親,哽咽著勸說:「媽,您別這樣,別嚇我,我就知道會這樣,我不該把照片給您看……媽,求您不要嚇我,我錯了……」

    輕晚的手,顫抖著艱難的伸過來,緊緊握住海若的,海若能夠清晰的感覺到,母親的激動。她何止是手在顫抖,是整個身體還有心,都在顫抖。親生父親,果然是能夠最快觸動母親心底最深處的男人……

    寧向天隔著一扇門,聽到了海若的哽咽聲,卻聽不清母女倆的對話,他心急如焚,轉身就要衝進去,手在握住門把手的那一刻,又生生的忍住了,忍的他的心都在滴血。他不能啊!輕晚一定是因為有他的消息才激動的,若是他再馬上出現在她面前,她更無法承受。

    輕晚,我從你的態度,看出了你對我幾十年不曾斷裂的情感,如此,更讓我將拼盡一切力量,用盡餘生,去彌補對你和女兒的虧欠。好,我不急,不急……我等,等多久我都等……

    寧向天後退幾步,跌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雙手合十,抵著額頭,低頭默默忍耐著重逢的渴望,揪心的等待……

    海若哄了好久,輕晚才慢慢穩下神來,海若小聲抽泣著說:「媽,我不讓他來了,好嗎?我讓他回去……」

    輕晚的眼淚順著仍舊動人的眼眸緩緩流下,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都沒說出來,就在海若咬咬牙,想要站起身讓寧向天先回去的時候,輕晚忽然緊緊拉住了她,淚流滿面的凝望著她,艱難的吐出三個字:「我,要見……」

    她雖在哭泣,可眼底的渴望與驚喜,卻清晰可見。海若的眼淚也落了下來,撲回她懷裡,緊緊抱住她,輕聲祈求:「可是……媽,你們二十多年沒見了,他已經有了自己的家。無論您心底有多想念他,無論他有多想念您,無論彼此是否還深愛著,請您……請您聽小若的話,好不好?」

    輕晚輕輕點頭,哽咽著說:「媽明白,什麼都明白……在活著的時候,還能看到他,聽到他的消息,真好……比什麼都好……已經足夠了。媽不會和他在一起的,哪怕他肯離婚,媽也不會……我不能為了自己的心願,就去剝奪另一個女人完整的家,不能讓另外一個孩子,沒有了爸爸……小若,你是我的孩子,我知道你善良,你在擔心什麼,媽媽都懂……」

    海若含著眼淚輕輕的笑,重重點頭:「媽,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的幸福,不是真的幸福,對嗎?這是您常常教育我的,我從來都沒忘記過。」

    輕晚點點頭,顫抖的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髮,海若又壓低聲音祈求道:「媽,別跟他提過去的事,好嗎?我是說,您和我受到傷害的事……您不瞭解現在的他,他有能力,他也夠心狠,所以,傷害過我們的人,他大抵是不會放過的,我怕……怕他失控。壞人應該得到懲罰,但是,我不想他為了我們,髒了自己的手,我怕他若報復了,反而害了他自己。」

    輕晚懂海若的意思,輕輕點點頭,海若又說:「剛才,他說是你當年先離開了他,但也別提當年你為什麼離開他,好嗎?」

    輕晚有些震驚,呆呆的問:「海若,你是不是想到或者知道了什麼?」

    海若輕輕點頭:「我一直在懷疑,那個女人逼你離開,也許用了不光彩的手段。爸爸說,他坐過牢,我甚至有些懷疑,這是一場局,但是,已經過去二十多年了,說不清了,如果再追究起來,也許會讓許多人的生活陷入混亂。我不想因為我們,造成別人的麻煩。」

    輕晚輕輕點頭同意:「我知道了,我懂你的意思了,我會的。」

    海若這才輕輕開口請示:「媽,您如果真的沒事,那我讓他進來了?」

    輕晚的眼眶又紅了,重重點頭,海若正要走,輕晚忽然帶著幾分焦急的叫住了她,海若回頭,輕晚慌亂的指著自己的衣服和頭髮,像個羞澀的少女,臉紅紅的,輕聲問:「海若,媽媽的頭髮亂了嗎?媽媽的衣裳是不是太難看了?媽媽的臉上乾淨嗎?媽媽的鞋子是不是太隨便了?」

    海若堆起笑容,輕輕搖頭,低聲說:「媽,您哪兒都乾淨著呢!您是這個世界上最乾淨的女人。您的衣服很整齊,您的拖鞋很漂亮……媽,您很美,和二十多年的您,一樣的美。」

    輕晚信她的話,她最信任的,便是她了。輕晚輕輕點點頭,海若笑了一下,伸出手做了一個「ok」的手勢,走回到門口,拉開門,正抱著頭苦悶的寧向天,騰的一下站了起來。

    「海若……」寧向天緊張的心都要跳出來了,他生怕輕晚不肯見他,他這樣的表情,讓海若不忍心再耽擱半分,輕輕點點頭,讓開了門口的空間。

    寧向天的心,忽然就停止了跳動,腳步變得沉重,他想要飛奔進去,又生怕驚到了他心愛的女人。

    海若眼角抽了一下,伸手揪了他一把:「寧老頭你腿抽筋了?」

    寧向天扶住了牆,聲音顫抖著:「小若,爸爸怕……」

    海若撲哧笑了,笑過之後,眼淚卻滾滾而落,輕聲安慰:「別怕,有我呢!我媽聽我的。」

    寧向天哼了一聲:「我就知道,我的女兒,走到哪兒都得是王者范!」

    海若狠狠瞪了他一眼,又揪了他一把,他才從牆後閃了出來,站在門口,望向端坐在床沿的女人,眼淚,一瞬間忽然又瀰漫在遙遙相望的一對有情人眼底。

    「輕晚……」寧向天的眼淚,又不爭氣的湧了上來,輕晚也是,她渾身顫抖,嘴唇哆嗦著,呆呆望著他,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寧向天緩緩走了過去,海若含著眼淚帶上門,想要離開,給他們單獨相處的時間,在門關上的一刻,卻忽然聽到寧向天撕心裂肺的吼:「輕晚……」

    海若大驚,忙一把推開門,見大抵是想要站起身的母親,不知怎麼暈倒了,寧向天正緊緊抱著她,眼睛都急紅了,不顧一切的大吼:「叫醫生,快給我叫醫生……來人,快來人……」

    「媽……」海若痛哭著撲過去,將輕晚接過來,緊緊抱住,寧向天轉身去叫人,卻不知道怎麼的,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上,又跪爬著大吼:「來人,快來人……」

    他們都嚇壞了,也都懵了,竟忘了按叫人鈴。

    「爸,你沒事吧?爸爸……」看到寧向天摔倒在地上,海若心疼的哭了起來。

    醫生、護士和寧向天的助理楊源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飛快展開診治。

    「寧小姐?你怎麼會在這兒?」雲帆走進房中,驚訝的望著酒桌上正和他請的客人之一談笑的寧思思,驚訝的問。

    思思笑了,揮揮手:「雲帆哥,真巧啊!」

    雲帆雖然不是特別喜歡她,但是看在寧向天的面子上,對寧思思還算是客氣的,遂堆起客套的笑容點點頭:「你好!」

    思思對身邊的人點點頭,站起身繞過其他人,坐在了雲帆身邊的椅子上,湊近他,壓低聲音小聲說:「這不是快過年了嗎?我來探望上次參加開業酒會認識的幾個朋友,就在隔壁吃飯,看到這邊也有幾個熟人,就過來打個招呼,沒想到你也在啊!」

    雲帆躲開她說疏遠不疏遠說曖昧不曖昧的姿勢,笑著說:「真巧,那一起吧!」

    思思笑著搖搖頭說:「就不打擾你們男人說話了,不過雲帆哥,相請不如偶遇,今兒這頓飯就不讓你請了,但是吃完飯以後一起去唱歌啊!」島巨乒亡。

    雲帆搖搖頭說:「我就不去了,你們去哪兒,記在我賬上。」

    寧思思眸光一轉,卻並不勉強,笑著點點頭:「那好啊!」

    寧思思和雲帆說笑了幾句,便飄然離去,並沒有過多的糾纏,雲帆也極快的將她忘在了腦後。

    桌上請的都是在新緡市有頭有臉的人物,其中也包括一些官二代,酒宴過後,年輕人鬧著要去唱歌,雲帆想要推辭,可是其他人卻不肯,甚至揶揄他是摳門,不想請客,雲帆的來的目的之一,便是替江北也替他們的公司打點這些大爺們,自然也不能真的堅持不去。

    自然的,他們和寧思思等人再度相遇,雲帆一度以為是巧合,因為他請的客人和招待寧思思的客人不但認識,還都特別的熟悉,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