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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42章 我不會讓任何人,動我的孩子 文 / 藍家三少

    得知消息後,樓止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在錦衣衛的宮籍檔案上。命人消去了赤魅和修緣的名字。

    站在高高的無塵閣上,千尋扭頭望著上官燕,「傷勢如何?」

    「沒什麼,只是穿了皮肉,沒傷著骨頭。」上官燕輕描淡寫的說著,刀尖上的人,對於這些傷早已見慣不怪。

    「你對修緣知道多少?」千尋劍眉微蹙。

    上官燕想了想,「也不是很多,只是當日在春風得意宮的時候,是陌上無雙將她領進來的。那應該是三年前吧。當時是說成親在即,後來不知道為什麼便失了蹤。最後我發現的時候,修緣已經站在了錦衣衛這邊。」

    千尋頷首,「修緣是樓止的師妹,這個我倒是清楚,但為何會跟陌上無雙攪合在一起?」

    「陌上無雙素來甜言蜜語,修緣終歸是女子。大抵也跟……」上官燕猶豫了一下,跳開了的名字,轉而道,「世間女子。到底都是耳朵根子軟。」

    「你是想說癡心女子負心漢嗎?」千尋莞爾,「只是……她的孩子。」她撫著自己的肚子,即將做娘,那種對孩子的期盼之心,絕非常人可以理解。

    那種心情,唯有做了母親,才會明白有多刻骨。

    「陌上無雙到底對修緣做了什麼,才會讓修緣如此恨他?」千尋不解。

    上官燕搖頭,「不清楚。當時瞧著修緣與陌上無雙極為恩愛,但後來發生了什麼,便不得而知。不知道那個應冷面是不是知情?他一直跟著姑爺,大抵是知道的。」

    千尋莞爾,「你莫在取笑他,什麼應冷面,他性子好,你別……」

    「好什麼?將我的酒倒得乾淨。少主還幫著他。」上官燕嗤鼻。

    「他不是說要請你喝酒嗎?」千尋無奈的搖頭,「等你的傷好了,你便好好的宰他一頓就是,現下何必耿耿於懷。」

    上官燕撇撇嘴,「這倒也是。不過少主,陌上無雙的武功今非昔比,還是小心為上。天陰之氣與姑爺的天罡元氣是死敵,當年烈火老祖和華雲道人在江湖上也是鬧得不可開交。不過二人到現在也沒能分出勝負,一個被欺師滅祖,一個不知所蹤。」

    千尋頷首,「陌上無雙這一次,怕是要龜縮很久。別說朝廷,就是江湖上的人也未必容得下他。如今的他,再不是得意洋洋的無雙公子,而是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小白飛落在欄杆上,上官燕解下小白腳踝上的小竹棍,取出裡頭的紙張。

    略顯無奈的瞧上一眼,千尋清淺的吐出一口氣,而後遞給上官燕,「你自己看吧!」

    上官燕一怔,打開來竟然是千成的消息。

    上頭寫著:尋兒莫念,南理國一行甚好,狠揍阿朗克甚是舒暢。不久將歸,惟念孫兒平安喜樂。

    千尋輕歎,爹倒是瀟灑,只是可憐了娘……

    上次一別,父親說娘親甚好,她也就放了心。

    如今……也不知何年馬月才能見到。

    不久……

    她記得自己離家入宮前,爹也說過,不久就來看她。

    結果,一騙就是五年多。

    那這次的不久,該不會也要五年吧?

    樓止從下頭經過,千尋遞了一個眼神給上官燕,上官燕會意的帶著小白下去。

    清晰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最後頎長的身影擋住了她的視線。那個男子,慣來喜歡用這種居高臨下的睥睨之態俯視他的女人。

    他又習慣性的將她攔腰抱起,而後稍稍蹙眉,「輕了一些。」

    「如今是一個人吃兩個人的份,還輕?」千尋緩緩落地,「你打量著是要拿我當飯桶嗎?」

    聞言,他極度鄙夷的輕嗤,「便是你這瘦弱的身子骨還想當飯桶,真當不要臉。」

    千尋撇撇嘴,「早知道如此,爺當初還不如娶了五王爺。想必五王爺那肥嘟嘟的身子骨,正好適合爺。」

    「蠢東西。」他鳳眸微挑,「還敢提那死東西?」

    「爺,中元節將至,可要放河燈?」她眨著眼睛問。

    樓止艷絕的唇淺淺勾起,「為夫這裡便有舉世無雙的河燈一枚,你可要試著放一放?今兒個咱可以提前過中元節,保管你滿意。」

    千尋的臉,蹭的一下紅了,「不要臉。」

    他嘲諷輕嗤,「到底是誰想歪了?為夫可什麼都沒說。不過是順著你的話,提了提河燈罷了!嗯……」

    眨了眨眼睛,千尋語塞。

    「七個多月了,你可別亂來。」她抬頭望著他。

    他輕笑著伸手貼在她的肚皮上,小傢伙在裡頭使勁的踹,卻讓千尋猛然倒吸一口冷氣。疼……

    這小傢伙將來定是個不省心的,自小便拳打腳踢。現下夜裡,她也總是睡不好,肚子裡鬧騰得厲害。

    「爺,你想要兒子還是女兒?」千尋笑問。

    但見他的眸光,柔和了幾分,「你生的,都好。」

    「兒女雙全才好。」她嫣然輕笑,難掩眉目間的幸福與溫情,「爺,你說好不好?」

    樓止不說話,只是伸手撥開她面上散落的青絲。

    陽光下,她的青絲如緞,泛著健康的流光。

    良久,他才點頭,道一字,「好。」

    今日的陽光極好,出去走走對身子好。如今已經快八個月,又是頭胎,御醫說要多走走,在沒有累著的前提下,以後容易順產。

    陽光下,樓止帶著遮臉紗罩,穿著千金一匹,金色銀線繡流雲暗紋的白色錦袍,去了蟠龍官帽,只在腦後束了一支上好的白玉簪子。

    千尋站在一旁,看著周旁男男女女投注而來的欣羨目光,嫣然一笑,「爺果然是琉璃寶盞,走哪兒都光耀奪目。」

    他透過紗罩剜了她一眼,「沾了為夫的光,還敢賣乖。」

    去的是京城最好的清風居。

    臨湖的二樓包間,最好的裝修,過了六月的毒辣太陽,現在的天氣倒也還算可以。清風居臨湖而建,恰應了那一句:暖風熏得遊人醉。

    房門關上的瞬間,樓止才取下臉上的紗罩,風過鬢間,有種閒適淡雅的從容。修長素白的指尖輕輕佻起茶壺環,優雅的沏上兩杯茶。茶香四溢,眼前的男人長眉入鬢,鳳眸微合,那黑鴉羽般的睫毛低低垂落,騰起的茶霧凝在睫毛端,有種如夢似幻的絕世。

    「不怕看膩?」眸微抬,飛揚的眼線妖異若雙目蛺蝶,振翅欲飛。

    「美的東西自然是百看不厭,爺何必小氣。」千尋笑了笑,驀地,視線稍稍一滯,卻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

    樓止眸色微沉,睨了千尋一眼,而後順著她的視線望出窗外,湖面上畫舫隨風而動。船頭站著一身錦衣華服的完顏梁和雲殤,比肩而立,真當是郎才女貌。

    畫舫上,雲殤一眼就看見了閣樓上的千尋,唇角依舊是清淺的笑意。

    「位居高閣,最該做到的,便是面對。不管是恩或者敵,不改初衷,淡然從容。」樓止抿一口香茗,垂眸時眼底的光卻冷了幾分。

    不多時,外頭傳來清晰的腳步聲。

    樓止冷笑兩聲,「這世上總有那麼幾個礙眼的。」

    話音剛落,外頭便傳來了雲殤的聲音,「指揮使好愜意,想不到如此都能碰見。」

    「不請自來,王爺更是愜意。」長袖輕拂,房門砰的一聲被彈開。

    雲殤站在門外,望了千尋一眼。

    反倒是完顏梁直接跨入了房門。

    千尋起身,從樓止的對面坐到了他的身邊,面上依舊保持微笑,只是眸光微涼。

    雲辰風的事,她如何敢忘。

    「指揮使好福氣,眼瞧著就要當爹了。」雲殤坐了下來,完顏梁的視線直勾勾落在千尋的身上,笑得極冷。呆爪鳥技。

    樓止謾笑,「王爺也不差,雖然緊趕慢趕還是遲了些。」

    「夫人不施脂粉,倒是有些憔悴損。」完顏梁嗤笑兩聲,輕輕撫著自己尚未凸起的小腹。如今她也是有身孕的,此事宮闈內外皆知。韻貴妃弄得如此大動靜,想不知道,也難!

    千尋挑眉,「身為女子,只要丈夫眼中有你,便是紅顏白髮又如何?」

    樓止低笑兩聲,桌下用力握住了千尋的手。鳳眸微抬,漫不經心的剜了完顏梁一眼,「王妃如此盯著本座的夫人,可是覺得自慚形穢?」

    完顏梁眸光一縮,「指揮使真會開玩笑。」

    「哦,不是王妃先開的玩笑?」樓止嗤笑,而後望著一言不發的雲殤。

    那個溫潤的男子,無論何時何地都保持著最優雅的貴氣。宛若雲淡風輕,宛若什麼都放在心上,教多少人蒙了眼睛。

    完顏梁語塞,只是扭頭望著雲殤。

    「來日誕下麟兒,不知可否認個義子?」雲殤良久才平靜的開口。

    千尋險些站起身來,一口怒氣卡在喉間沒能吐出來,卻被桌案底下的樓止按住了手。她冷笑兩聲,「王爺自己的孩子很快就會出世,何必惦記著我的孩兒?」

    樓止笑著,那種笑得冷透骨髓的艷絕,讓人膽戰心驚。

    若琴弦撥鳴般的聲音緩緩而起,「哪日本座死了,王爺再來接手也不遲。」

    音落,陡然一陣風過,眼前早已沒了樓止與千尋的蹤跡。翩然畫舫之上,樓止緩緩放下懷中的嬌妻,「清靜!」

    千尋垂下眉睫,「我不會讓任何人,動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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