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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43章 不為人知的打算 文 / 藍家三少

    樓止不說話,只是擁著她,眸光沉沉若暮靄。

    陽光從頂上落下。卻照不進他眼底的陰霾。他站在那裡,懷裡是自己的妻兒,若懷擁天下般的慎重。只是一身的冷戾之氣難除,便是不言不語,不怒自威之勢也足以教人不敢直視。

    畫舫漸行漸遠,不遠處的閣樓窗口,站著一語不發的雲殤。

    眸,依舊溫潤,只是較之外頭的陽光,還是稍顯蒼白。

    完顏梁低眉。正好看見雲殤蜷握的手,即便臉上噙著笑,心裡帶著傷,卻還是一貫的雲淡風輕姿態。

    他,原就是如此。

    「王爺不覺得如此對我們母子不公平嗎?」完顏梁站在一旁,眸色微冷。

    雲殤斂眸,扭頭看她。「本王不會再納側妃,你和孩子會是唯一的。」

    完顏梁稍稍一怔。

    在皇室之中,雖有正妃,但側妃無數的更是常有的事。對於男人而言。年輕漂亮的女子永遠都是越多越好,能許你一時如何能許你一世?

    「你若不信,本王可以給你立字據。」雲殤清淺的開口。

    「王爺這是做什麼?」完顏梁深吸一口氣,「立字據,能留得住王爺的心嗎?」

    雲殤垂眸,「除了心,什麼都可以給你!」

    「可是除了心,我什麼都不要。」完顏梁盯著他溫潤淺笑的臉,驟然發現他的笑意稍稍凝結。而後竟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望著她。

    完顏梁眸光微暗,「在我們南理國,男人只能娶一個女人為妻。可是在天朝,一個男人可以有無數的女人。就好比你的父皇,可以有後宮佳麗三千。王爺,我知道入鄉隨俗,所以我不要求你獨善其身,但是我希望。你能振作起來。」

    雲殤眉頭微蹙,不語。

    「如今朝堂之上,唯有你一個皇子,皇上卻遲遲不肯冊立你為太子。這當中有多少深意,王爺就不曾想過嗎?」完顏梁繼續道,「皇上一直沉迷於丹藥,年歲長久,身子便越發的吃不消,王爺不該早作準備嗎?」

    「這種大逆不道的話,本王不想聽見第二次。」雲殤轉身朝外頭走去。

    卻聽得身後完顏梁冷笑兩聲,「就算我不說,王爺覺得外頭的人就不會這樣想嗎?王爺,如今整個天朝唯有你一個皇子,這江山社稷早晚都是你的。你不早早的擔起,難道還想著來日的天朝會有一個異性王嗎?」

    雲殤深吸一口氣,徐徐轉身,「本王可以當什麼都沒聽見。如果你還想回十三王府的話,這種話就嚥下肚子裡去。」

    「就算你不為自己考慮,也該為我們的孩子考慮。如果錦衣衛無限壯大,如果朝政一直掌控在樓止手裡,我們早晚都是個死。」完顏梁盯著他的眸,「我們的還有孩子,不是嗎?」

    聞言,雲殤的眸光漸漸暗淡下去。

    完顏梁走向他,拾起他的手貼在自己的小腹,「王爺,這是你的孩子,是我們的骨肉。只要你願意,我將與父王商議,待時機成熟,助王爺一呼百應。」

    雲殤不說話,甚至於沒有抬頭去看完顏梁,只是盯著被按在她小腹處的手,自己的手!

    她的意思何其明顯,染指天下!

    良久,他才縮回手,「才兩個多月,小心一些。畢竟是十三王府的長子嫡孫,父皇與母妃寄希很大。」

    「你答應了?」完顏梁欣喜。

    「回去吧!」雲殤低低的開口,沒有拒絕她的執手。

    只是雲殤並未同完顏梁一道回去,而是半道上下車,完顏梁大抵覺得雲殤需要考量,便也沒有跟著,獨自一人回了王府。

    站在空曠的平地上,雲殤負手而立,望著奔騰不息的魏懷河,面上沒有半點表情。

    荒原安安靜靜的站在身後,良久才道,「王爺覺得王妃是真心的嗎?」

    「人心不可測,本王從不做沒把握的事情。」雲殤冷了眸。

    這輩子,唯一沒有把握好的人和事,他已經錯過。此後,他絕不會再掉以輕心。

    「可是王妃畢竟是南理國的公主,即便如今手無縛雞之力,但完顏穆如今就這麼一個女兒,只怕將來……」荒原猶豫了片刻,「王妃若是誕下孩兒,那南理國萬一藉著扶持之名入侵,到時候王爺豈非……」

    「你讓本王殺了自己的孩子嗎?」雲殤語速平緩,但口吻卻降至冰點。

    荒原撲通跪地,「屬下不敢!」

    「這個孩子不管要或不要,現下都不能出事。這邊一出事,南理國就會有異心,必定起疑。」雲殤深吸一口氣,「那個人放出去了嗎?」

    「是!」荒原頷首,「照王爺的吩咐,已經放出去,而且放出了風聲。想必不多時,這消息會不脛而走,人人皆知。」

    雲殤點了點頭,「那便最好。」

    「王爺的意思是……」

    荒原不解。

    輕嗤一聲,雲殤深吸一口氣,「手上多幾張牌,總是好的,也是必要的。不管是誰,只要是有利用價值,就必須握在本王手裡。」

    「屬下明白,只是……」荒原垂下眉睫,「王爺要找的人,未必在城裡。」

    「總會釣上幾條大魚。」雲殤溫潤的笑著,眸光清淺若暖陽,「昔年姜太公直鉤垂釣,只求願者上鉤。今日本王亦不外如是,只求願者上鉤。」

    荒原點頭,「有人發現一個奇怪的獨臂女子進了城,據探子來報,說是身上有傷,好像是錦衣衛的修緣。」

    雲殤眉頭微蹙,「難怪樓止即便出門也一直守在千尋身邊。」

    「陌上無雙說過,赤魅死了,修緣與錦衣衛鬧翻。想必是真的!」荒原道,「如今的修緣只怕是善者不來,來者不善!」

    「留意著點,此外本王要的東西可都準備妥當?」雲殤忽然問。

    荒原頷首,「是,皆已準備妥當,只是王爺此行……」

    「過不了多久,你就會明白!」雲殤彷彿心情好了不少,「傳令下去盯著魚餌。」

    「明白!」荒原緊跟其上。

    近幾日,京城裡出了件人命案子。百姓街頭巷尾的說著此事,弄得盡人皆知。

    說是在賭坊裡,有一男子打死了府尹之子而後被送官查辦。誰知半道上,此人掙脫逃離,如今不知去向。

    於是乎大街小巷裡貼滿了刑部的海捕文書,一張張繪影圖形張貼得到處都是。

    大批的御林軍出動,滿京城的翻找。

    這一找足足找了小半個月,還是沒能找到。

    刑部尚書下令,務必要在八月十五中秋之前找到殺人兇手,以免到時候影響十五中秋的大節日。然則眼瞧著便是八月十五,人卻還是無影無蹤。

    那一張海捕文書放在千尋的梳妝櫃下,已經很久,上頭的繪影圖形她是最熟悉不過的。那個該死的千奎,一個自從天衣教教主被擒之後,便消失至今的男子。

    深吸一口氣,千尋望著手中的海捕文書,愣了良久,肚子越發大了,她不想再招惹任何的事情。如今,她只是一門心思平平安安的生孩子,旁的,她也是有心無力。

    千奎之事,樓止約莫也是知道的,只是他不願管,那她自然也不會插手。

    對於錦衣衛而言,殺人不過是件小事,但已經上報刑部的案子,如果錦衣衛強制駁回的話,難免要落人口舌,到時候難堵悠悠之口。

    樓止不是忌憚流言蜚語之人,然則……如今連千奎都不知去向,如何去駁回案子?故而,樓止至始至終沒有在她跟前提過千奎之事。

    他,素來是個做而不語之人。

    「少主?」上官燕走進來,看著千尋稍稍癡愣的表情,眉頭微蹙,「少主怎麼了?」

    「沒什麼。」千尋撫著自己的肚子,「還有一個多月我的孩子就會出世,但願一切順遂,不會節外生枝。」

    上官燕輕歎一聲,「少主放心,燕兒會寸步不離的跟著少主的。在錦衣衛內,有姑爺在,便是陌上無雙也不敢擅入。」呆廳頁亡。

    千尋頷首,「你的傷如何?」

    「早就痊癒了。」上官燕道,繼而晃了晃自己酒袋裡的好酒,「否則會被憋死的。」

    見狀,千尋無奈的搖著頭,「劍癡,酒癡。將來可莫要帶壞我的孩子,否則有你好看!」

    上官燕道,「無妨,到時候燕兒教小小主武功,來日必定是個武林高手。」

    外頭,應無求站了半天沒吭聲。

    「你站那作甚?」上官燕蹙眉。

    應無求猶豫再三,還是沒有開口。

    這段時間,上官燕因為有傷在身,倒也沒有再找應無求切磋武藝。而應無求見著上官燕,也總是有些閃躲。

    千尋嫣然,「燕兒,你跟應大人好好說話,我有些乏了,要睡一會。」

    上官燕似懂非懂的點頭,壓根沒明白千尋的話外之音。

    什麼叫好好說話?

    站在迴廊裡,四下無人,應無求憋著一口氣,盯著上官燕看了良久。

    上官燕這廂正納悶,這應冷面最近是怎麼了?何以覺得有些彆扭,一種說不出的彆扭?

    「應大人氣色不好,最近是不是血氣凝滯,所以導致體內真氣混亂而無法排泄?」上官燕道,「若是如此倒也不必費心,切磋切磋,用些氣勁出去便是!」

    只聽得光噹一聲,上官燕的血薔薇瞬時出鞘。

    應無求嘴角直抽抽,拉長了苦瓜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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