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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八節 夜半驚魂 文 / 九瀟沐魂

    「你別那麼緊張,一般情況下是不會有事的,只要你不說、我不說,鬼知道呀?」虎妞說。

    阿玲沉思了一會,又仔細看了看我,最後點點頭說:「好吧,你平時也幫了我們家很多忙,這忙不幫說不過去,就幫一下吧,我家西廂房有個裝紅薯的地下坑,我弄一張床把那坑的口蓋住,我把他安排在西廂房裡休息,並把門鎖起來,如有緊急情況,他就爬起來躲到坑內去。」

    「這樣很好,多謝你能幫我這個大忙。我現忙,得先回去了,明天再跟你細細聊。」

    我對虎妞說:「別那麼急,回去小心點,我明天自己一個人過來就好了,我能記得路,就不用你跑來跑去了。」

    虎妞說:「我沒事,放心跟阿玲姐回屋去吧,我明天還要趕只肥羊來謝阿玲姐,人家這麼熱情,你怎麼能說走就走呢。明天等我來接你回去。」

    虎妞這樣說,我只好答應,阿玲勸說虎妞別客氣。虎妞說:「一隻羊算什麼,代表一下心意,意思意思。還有他還沒吃飯呢,還得麻煩阿玲姐給他做點吃的吧。」

    「這你就放心吧,我這裡雖然沒有什麼好酒好菜招待他,但絕對不會餓著他,你就放心地去吧。」

    說完虎妞漸漸離去,此時夕陽害羞似地露出半邊臉掛在山顛,虎妞的身影在夕陽的餘輝裡有幾分艷麗、有幾分孤單,我目送著她漸行漸遠,清風佛面帶來泥土特有的氣息。直到阿玲說:「小兄弟,我們回屋吧。不知該怎麼稱呼你?」

    「我外號叫黑狗,你也就這麼叫吧。」

    「哈哈。你太有趣了,這麼怪的名字你也敢跟我說,你就沒真名了,我看你白白嫩嫩的並不黑呀,別人怎麼會給你取這名字?」

    「我的真名就更嚇人了,這外號稍微文明一點,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被別人取這綽號。就像被人無故扣上了一頂不合適宜的帽子,戴在頭上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少了那帽子,自己和別人都覺得反而不習慣了。」

    「你這外號我下不了口叫。還是叫你小黑好了。」

    「隨便你怎麼叫都行,名字都只是代號而已。」

    我們一邊走著一邊說著,我跟著阿玲穿過她們家的庭院,進入小木房,她們家的屋子是三合院,一排正屋,兩邊廂房,庭院邊還用竹竿做了圍攔,就像圍牆一樣。我們進入正屋,正屋的左邊放著一個有鐵桌面的火爐,這火爐有一條彎折的煙管,從火爐的一端伸到土磚圍成的窗子外面。我看見煙管的端口在窗戶外面冒著濃煙,黃泥做的土磚圍了半邊牆壁,其它三壁都是木板做的牆壁。

    我們圍著四方形的火爐桌面坐了下來。火爐中間還放著一口蓋住的小鐵鍋,從鍋裡噴出縷縷飯香。火爐散發出熱量,烤得身上暖暖地。這裡的春天早晨和晚上較冷,中午卻有點熱。這就是她們家的會客廳兼臨時廚房,夏天她們就搬到灶上做飯。

    這才發現火爐的一角還有一個花姑娘,坐在小板凳上正在往火爐裡遞柴塊,她穿著一件灰白的毛衣,針眼細而密,上面還織有精美的花紋,看起來好像自己手工織的,看得出織這件毛衣的那雙手很靈巧,手是由腦來指揮的,這又說明了織這毛衣的人的腦袋也是靈動的。她的頭髮梳得很整齊,臉蛋粉嫩白淨,兩亮晶晶的眼睛,像黑夜裡的星星,迷人又可愛,當我把目光投向她時,目光交匯了片刻後,她羞澀地低下了頭。

    我暗想這是誰呢?我正在想這個問題的時候,阿玲就介紹說:「這是我老公的妹妹,名叫芳芳。」

    我隨即向那花姑娘打招呼說:「芳芳好!」

    芳芳表情有些嬌羞,微笑著微微向我點了點頭。當飯熟後,芳芳扶著桌子站起來,我被她這怪異的動作深深的吸引了,當她離開桌子,我發現她走路來,右腳有點問題,我被這意外的衝擊愣住了,就像一朵美麗的花朵,突然間呈現出它剛被折斷的痕跡。

    然後她就出去了,我當時沒有反應過來問她去做什麼,沒過多久,她又回來了,拿了些菜回來,一邊炒菜一邊放柴進爐子,看她走路很不方便,我正想幫忙,阿玲就說:「小黑呀,來幫我搬一張床去西廂房吧,趁早安排好吧,待會你累了好早點休息,我們這兒經常停電,不分白天晚上,如果待會停電。搬床很不方便。」

    於是我隨阿玲一起從正屋的側屋裡搬了一張空床到西廂房,西廂房有一扇小門和一扇窗戶,裡面較窄也較低,屋內放著農具等雜物,我們只是隨便清理和打少了一下,騰出一些地方來,在靠近牆壁的一側,有一個黑黑的坑,坑內放著一具木梯,阿玲示意我若有緊急情況就躲到裡面去,我們把床抬放到有坑一側的牆壁,剛好可以遮住那個坑,正好在床底下的正中間,隨後阿玲又找來幾塊木板,叫我扛了幾包土豆到房間裡來,她說:「到時候,如果有緊急情況發生,你先躲到那坑裡去,連同被子子一起扔下去。」

    「把被子全部扔下去做什麼?這不弄髒了嗎?」

    「到時有人進來,發現被子上面有溫度,不是很明顯地說明這屋內有人嗎?」

    我恍然大悟,不得不佩服阿玲的細心。

    她又接著說:「你先藏裡面後,我之後會進來用木板蓋住坑口,然後把這些土豆倒在上面,讓這房間其它地方也堆滿東西,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堆放雜物的,外人就是做夢也想不到床底下還有一個地坑。還有一點就是你晚上盡量不要起床,也更不要開燈。」

    當阿玲把一切安排妥當,把房間的東西整理一下之後。我打掃房間,她給我鋪床。整理完畢後,我們又重新圍坐在火爐桌面旁。此時芳芳已把飯菜全部做好了,我們三人圍坐在一起吃了一頓可口的飯菜。飯後,芳芳去洗碗,我見她腿腳不方便,想去幫忙,被阿玲阻止了,她說:「你是客人,怎麼能讓你去洗碗呢,這樣的話。人家會說我們家對客人不禮貌,你別看她不怎麼方便,做事很厲害的,這對於她來說是小事情,很容易做到的,你就不用擔心了,咱們坐下來好好聊聊天。」

    我說:「聊什麼的?」

    「剛才春妮也匆忙,我也沒來得及下細問。你是春妮的什麼親戚?」

    我就隨意回答說:「表哥。」

    「啊?表哥,她外婆就生她媽媽一個女兒。哪來的表哥呀?」

    知道自己一時不注意說錯了,於是又東拉西扯地自圓其說:「春妮的外公有兩兄弟,我爺爺跟春妮外公就是兄弟,所以才這麼稱呼。」

    「哦。原來是這樣呀,聽春妮說你得罪了人,什麼人呀?」

    「一些牛鬼蛇神。」

    「為什麼要去得罪他們?」

    「不為什麼。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就像人在人行道上走。你不撞車,車撞你。」

    這時芳芳洗完碗後又拖地。看她那非常吃力的樣子有些見不下去,我在心裡盤問,這花姑娘是她們家妹妹或是她們家請來的保姆,我是外人,現有求於人,不好開口乾澀別人家的生活,然而芳芳拖完地又去庭院洗衣服,我終於忍不住開口對阿玲說:「天都這麼黑了,外面看不見別說,她一個人跑上跑下也不方便,都做那麼多事了,叫芳芳別洗了,休息下,明天再洗吧。」

    「她每天都這樣子,習慣了,現在是春天,春天是播種的季節,一年四季在於春,春季特忙。明天還有明天的事呢。」

    我壓了一句話在心裡說:「既然忙,那你好腳好手的,還坐在這裡做什麼,不知道去幫一下忙麼?」這句話還是憋在心裡沒有說出口。我換了句話說:「明天要忙什麼事?」

    「明天要去地裡除草。」

    「芳芳也去忙?」

    「是呀,都去。」

    我實在無法想像一個殘疾的弱女子為了生活,需要面對這麼多。我不想再說其它什麼,說:「我在這坐著也是坐著,閒得發慌,去幫幫芳芳洗衣服,當飯後的運動,有助消化。」

    阿玲還想說點什麼的,我直接走到庭院去幫芳芳洗衣服,雖說洗衣服我曾常洗,但那都只是用水沖洗一下灰塵,稍微髒一點就洗不乾淨,對於洗衣我只能算外行,只能給她倒水、沖水。芳芳沒有說話,向我投射感激的眼神,我也沒有多說些什麼。而阿玲卻站在一旁看著我們,就像看一場無聲的電影,我看到盆子裡衣服眾多,我猜想那是她們一家人的衣服,絕不是芳芳一個人的,我暗想阿玲是不是從來沒有沾水洗過衣服?

    洗完衣服,我們又圍坐在那火爐桌面周圍,在我面前,在昏黃的燈光下,浮現出兩張女人的臉,一胖一瘦,一稍長一稍嫩,一清純一放蕩,芳芳一坐下來又開始了另外一份工作:織毛衣,手握四支竹籤靈巧地鉤,她埋著頭一言不發,不停地鉤著毛線。阿玲則直勾勾地看著我,彷彿想把我一口吞下去似的,看得我渾身不自在。

    我借口說:「我今天特別困,現先去休息了,不知道行不行?」

    「可以的呀,我送你去西廂房,隨便還有點事情交待。」

    阿玲如此一說,我就沒什麼好推辭的了,我和阿玲一起來到西廂房,她坐在床沿邊上對站在她面前的我說:「今晚你得警醒些,要注意有什麼動靜。我等會出去會把門鎖上,如有緊急情況我會在開門前打三聲噴嚏,如沒有什麼特別情況,我來開門,你就不用驚慌。我要交待的就這些,你好好睡吧。」說完阿玲就走出門去,隨手關上並鎖上了門。

    當我正睡得迷迷糊糊之際,突然有人揭開被子壓在我身上,我瞬間驚醒,嚇得全身冷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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