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九節 一隻斷手 文 / 九瀟沐魂
我們幾個人湊在一起細細觀察胖子提供給我們的照片,發現照片上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大約二十五歲左右,風華正茂,秀髮批肩,清麗脫俗,明亮的大睛眼,小巧玲瓏的鼻子,嬌小的紅唇,膚嫩皮白,掛著一對翡翠耳環,戴著一條純金項鏈,穿著一件灰色緊身衣,前突後翹,凹凸有致,身材姣好,性感異常,眼神沉醉,氣質獨特，臉上掛著迷人的微笑。我在心裡暗暗地感歎，媽的把這女人砍了，簡直是暴殄天物,太可惜了!
於是我忍不住問了一句:「為什麼要把這女人砍了?」
矮胖子說:「沒有為什麼,別人付了錢,我們就得給別人辦事,我們也不需要去知道為什麼,這只是我們答應別人的一樁買賣而已,僱主只給我們足夠的錢,他叫我們去砍誰,我們就去砍誰,算他媽的是去砍誰,又管他媽是為什麼,這些我們都沒有必要知道,我們只需要按要求完成任務,並且把該拿到的錢拿到手就ok。」
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算是對胖子回答我問題的一種應和。
第二天我們分頭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轉悠。就像守株待兔一樣，去尋找照片上所描繪的那個漂亮女人,但在街上人流匆匆,形形色色,要找到我們所要找的那個女人,就如同大海撈針。
胖子帶著我們四五個人，整天在市區東奔西跑，卻始終沒有發現那個女人的身影。茫茫人海，人影晃動,雖然這期間我們有發現過一些有點相似的人,但在最終的比較之下發現根本就不是我們所要找的那一個人。就這樣不知不覺半個月過去了,就差一個晚上任務就要到期了,如果還找不到那個人,那就得退款給僱主。
矮胖子罵道:「tmd,絕對不能讓煮熟的雞都給飛了。」
三毛說:「馬上就要到期了,我們恐怕完不成任務,老大,那怎麼辦呢？」
矮胖子並沒有回答三毛的問題,而是帶著我們一夥人來到市區一個相對黑暗的巷子裡,此巷子雖在市區,但卻十分僻靜,隔三差五的只有一盞路燈,而且有好幾個路燈都壞掉了,所以這條長長的巷子,昏暗無比,顯得有幾分陰森恐怖,路上車稀人寂,兩旁是一排大樹,樹枝把巷子的上空遮擋得嚴嚴實實地,顯得更加陰暗。巷子的中段有一個破廟,破廟裡黑壓壓地沒有燈,也見不到一個人影,破廟靠近巷子的一側有一個空空的大門,門的兩邊是用紅磚徹成的圍牆,大約一米高,我們按照胖子的要求,潛伏在圍牆內。矮胖子下令對我們說:「從現在開始,只要有女人從這裡經過,只要她是單身的,不管她是誰？立即衝上去把她的手砍下來,砍下來後用袋子裝上提著就去交貨,交完貨就可以領到錢了。」
我們在那等了一個多小時,並沒有發現可行目標，此時已是深夜，燈光有些昏暗，過往的人並不多，在這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內，只有兩個男人從這裡經過，一個是醉鬼,嘴裡罵罵咧咧地,東倒西歪地從我們面前走過去，另外一個是摟著一個小姐嘻嘻哈哈從這裡漫不經心的經過。
又在此地等了半個小時左右,突然從前面傳來吱吱嘎嘎的聲音,那聲音由遠及近,穿過沉寂的夜,刺激著我們的神經,顯得特別刺耳。漸漸的,我們發現是一個婦女獨自一人騎著一輛腳踏三輪車，三輪車上還放有臭豆腐的架子，在昏暗的燈光下看不清她的臉，但是可以估計她的大概年齡,大約就四十幾歲左右,看樣子是剛擺完地攤回來。
這時候,矮胖子下令說:「目標已經出現,當她走到我們面前的時候衝上去把她按在地上，把她的手砍下來。」
我說:「那個婦女不是我們要砍的那個女人。」
矮胖子說:「少他媽廢話!老子說是誰就是誰!現在已經來不及了，只要能拿到錢,管tmd是誰,找一個人代替算了，不要把吃到嘴裡的都吐出來給人家。如果連這些事情都辦不好,那以後還怎麼在江湖上混？你這小子不懂，乖乖聽話就行。」
我說:「總不能濫殺無辜啊！」
矮胖子冷笑了幾聲說:「在黑社會,冤死的人一堆又一堆,數都數不清,你管tmd那麼多，你要管那麼多你還能混個毛啊！」
當那個踩著腳踏三輪車的婦女到來我們對面時,胖子只說了一個字:「沖!」然後率先衝出去,跑上前去一把摀住了那婦女的嘴。隨後,三毛等人也一擁而上。三下五除二就把婦女按在地上。雖然那婦女拚命的掙扎,但是她的掙扎已經無能為力。
只有我，愣在原地不動,震驚地看著面前發生的一切。這時候,狗熊抽出一把大刀,對準了那只已被眾人控制,按在地上的婦女的手,一刀狠狠砍下去,一分為二,鮮血飛濺。狗熊迅速拿出袋子,把地上那只捲曲著手指的斷手裝進袋子裡,那位婦女頓時挺直了身子,躺在地上昏死過去,任鮮血橫流。
所有人在胖子的帶領下,慌忙逃出現場。只有我，還愣在原地，不能動彈,我的身體和思想都已經僵硬了。原來這麼血腥、這麼慘無人道？為了更好的生活，就必須要這樣血腥嗎？
這時矮胖子回過頭來看到我還站在原地，轉過身來對著我的屁股狠踹了一腳,罵道:「你tmd嚇傻了,怎麼還不走啊？找死呀!你等著警察來抓你是不是？你現在跟我們在一起,屬於共犯,你知不知道你也有份?」
我又回想起在監獄生活的種種情形,我害怕了,拔腿就跑。我跑了一半,越想越想著去報警,我擔心那婦女會因為沒人看到,流血過多而死去,我如果能做點什麼,或許能減輕一些我心理上的痛苦。但是如果被胖子知道我去報了警,他肯定會當場就殺了我。
我們六人一起跑到事先停好的小汽車旁邊,胖子打開車門,大伙像一群老鼠鑽洞一樣,鑽進車裡。只有我站在車外面猶豫不決,矮胖子說:「**的,磨磨蹭蹭地幹什麼,怎麼還不上車?」
我回答說:「我尿急,想上一下廁所。」
胖子罵道:「你真他媽事多,帶著你真他媽礙事,如果不看在平頭老大的面子上,老子早就把你給踢出去了。這個關鍵時刻你還有心情去上廁所,萬一有什麼情況,我們都得一起跟著**的完蛋!趕緊給老子上車,就算拉在褲子裡面也得上車!不然老子開車撞死你在這裡!」
我本來想藉故上廁所去報警,讓警察早一點知道此事,救活那個婦女。但是面對如此態度堅決的矮胖子,我不得不放棄這種念頭,硬著頭皮上了車。
路上三毛開玩笑說:「黑狗,今晚看到就地取手那一幕肯定是嚇得尿都出來了,憋不住了。」
矮胖子說:「等我們幹完事回來一看,他還在原地一動不動,分明被嚇傻了,媽的,這麼膽小,還怎麼混黑社會呀。」
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地把我當成了笑柄。我則無心理會,只想找個機會,早一點撿回一條人命。
不一會兒,胖子開著小汽車,載著我們和那只斷手,開進一片豪華別墅園區。此時胖子在車上，撥了一串電話打過去,然後對著電話說:「你好,王老闆啊！你交代給我們的任務已經順利完成了,請你按照約定出來驗貨後付款吧！」
此夜夜黑風高,在別墅小區幽靜的樹木映襯下，我們幾個像幽靈一樣躲在車子裡,等待著傳說中的王老闆的出現。
此時我對胖子說:「老大,我尿急實在憋不住了,我找個地方去解決一下,可以嗎?」
胖子不厭煩地說:「這他媽還報告什麼,就到車外就地解決得了,都是些男的,又不是沒見過。」
我說:「這我有點不習摜,還是找個相對適合的地方吧,萬一等會王老闆來了,見到我正在隨地撒尿,有點不雅,影響我們白虎幫的形象。」
胖子罵道:「媽的,像個女人一樣哆嗦,這有什麼好擔心的,去吧,你愛去哪解決就去哪裡解決,但限你二分鐘搞定。等二分鐘還沒回來,老子就要了你的命!」
我聽到胖子的話,我如獲至寶,鑽下車,偷偷跑到一個拐角處,發現有一個小超市,裡面放了幾台公用電話,我正準備衝上去,突然一個念頭打消了我這一衝動,我在心裡暗暗地想:這一去豈不是自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了嗎?我一旦去打了120,警察肯定會來這家超市查監控,我雖然想救人,但也沒有想自首。
正在這時,有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提著一小包東西,從超市裡面走出來,正朝我這邊走過來,我靈機一動,妙計湧上心頭。我隱藏在拐角處,等那女人靠近我時,我猛地撲過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她的背後面摀住她的嘴,然後用隨身攜帶的匕首比在她的脖子上,她來不及叫喊,兩腿嚇得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