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 禍端 文 / 冶塗
第二十二章禍端
「用刀幹什麼，給他一頓棍棒上身，看他狗日的交不交錢出來！」有人冷笑著說。
似乎能聽到遠處的腳步聲和更遠處有吶喊的聲音。
暗處的章小塗等人聽到話音，都很緊張。
章小塗苦笑：「想不到拿出一萬塊錢出來，本來是盡快辦事的，竟然會害你們跟著倒霉。」
張強一笑，說道：「塗哥哪裡話，這幫孫子貪婪墮落，該收拾。要不我打電話去納雍，叫幾十個人過來。」
章小塗擺了擺手，「不用，我們不和他們打架。既然他們想搶我們，那就讓他們如願以償。」
劉小軍一驚，「塗哥，你是要讓他們搶？」
「不。」他在二人耳邊低聲細語一番，劉小軍和張強都笑了，張強目露精光，冷笑道：「這個主意好。」
正在這時候，十字路口一驚聚集了二十多人，有十幾個拿著棍棒，染著頭髮，嘴裡叼著煙，都是街道上的混混。
另外的人，都是二三十歲的男女，有的赤手空拳，有的順手在街邊店舖門前拿過小板凳舉在手裡。
人越聚越多，其中還有人連比帶劃，一群人殺氣騰騰，在十字路上大呼小叫：
「去哪裡了，有沒有人看到啊？」
「快去叫人堵住路口，今天要不留下錢來，他娘的誰也不要走。」
躲在暗處的章小塗三人看得清楚，忍不住心中吃驚，章小塗低聲說了兩個字：「快走。」帶著二人從拐角暗處的巷子裡鑽了進去，從房屋的後面往回跑。
屋後的巷子，其實是房屋和土坎的深溝，充滿著爛泥和廢垃圾，無數的蒼蠅蚊蟲四處亂飛，陣陣惡臭撲鼻。
三人小心翼翼，一邊走一邊注意四周。這有一種做賊的感覺，三人的心，也都提了起來。
章小塗看到一家後窗上掛著幾件衣服，他扒開衣服找了一下，找出一個帽子遞給張強，低聲道：「強哥，戴起來，你的腦袋太扎眼。」
張強一怔，摸了一下腦袋，的確，光溜溜的大腦袋，要是被人看到，很容易被認出來。
他將帽子戴在頭頂，章小塗和劉小軍看了一眼，覺得好笑。就感覺到像是一個隱居深山老林多年的老頭子。
他巡視了半天，又扯過一件衣服拿在手裡，繼續前行。數分鐘後靠近大樓的拐角，躲藏起來。
突然聽到後面有流水聲，隨著一陣惡臭傳來，三人回頭一看，原來身後是廁所，他們正好躲在廁所後面的一堆廢棄木材後面。
流水聲和惡臭味正是廁所裡有人撒尿拉屎，章小塗暗道一聲倒霉。
不過這個方向剛好看到工商局辦公室大大門。
他朝張強劉小軍二人做一個噓聲手勢，側耳細聽，正好聽到廁所裡有人低聲哼著小調，聲音很熟悉。
仔細一聽，卻是局長的。
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你們在這裡放哨，有人來了吹口哨。」章小塗不等二人反應，拿著那件偷來的衣服，背在身後，走進廁所。
章小塗走進廁所，廁所裡更是髒的一塌糊塗，他躡手躡腳的走進去，感覺像是踩著高蹺走進去似的，悄無聲息。
怪異的惡臭差點讓他把前幾天吃的東西都吐出來，章小塗心裡暗罵，這裡的廁所，可要比學校裡的差了很多。
小調聲音越來越大，章小塗探出頭瞄了一眼，就看到一個人蹲在一個蹲位上低著頭拉屎，右手抬起來摀住鼻子，嘴裡卻在哼著小調，聽聲音，是有一種人生得意的樣子。
章小塗正準備悄悄摸過去，那人就準備擦屁股站起來，章小塗嚇了一跳，趕緊縮了回來，躲在拐角。
一分鐘後，聽到腳步聲走過來，章小塗心提到了嗓子，深吸一口氣，當他走過來的時候，章小塗手疾，將衣服往他腦袋一罩，蒙了一個結結實實。
局長大驚失色，章小塗怕他叫喊，衣服蒙住腦袋的那一瞬間，狠狠的一拳打在他的咽喉上，讓他發不出聲音來，右手抓住蒙住腦袋的衣服，左手往他的口袋裡一掏，抓住厚厚一沓，摸出來一看，正是那一沓錢，章小塗心中一喜，暗罵一聲狗東西，一腳將他踢倒在地，轉身就跑。
局長倒在地上，痛苦難當，加上腦袋被蒙住，緊張慌亂之下並沒有注意到身上的錢被搜走，還以為是遇到仇家，倒在廁所的空地上，沾了一身糞便，當他奮力爬起來把腦袋上的衣服扯下來的時候，哪裡還看到人，不禁跳腳大罵，只是發出很低很低的嘎嘎聲，像是下水的母鴨在叫喚似的。
此刻，得手的章小塗帶著張強和劉小軍，從原路溜了回去，到了大街上，遠遠地看到那些人還在大十字那裡四處尋找，逢人就問。
三人大大方方走在路上，張強再跑出巷子的時候早就將戴在頭頂的帽子扔掉了，低聲問：「塗哥，得手了？」
「得了。」章小塗淡然冷笑。
「這要是被查出來，可不好辦啊。」劉小軍擔憂地說。
「哼哼，你們看到後面那幫人了沒有，這雖然是我做的，但是，我有辦法讓這件事嫁禍到他們身上。」章小塗微微一笑。
「什麼辦法？」
「誰都知道鎮上這些混混，都是好吃懶做，偷搶拐騙什麼都做，我們只要放出風去，就說政府廁所裡有人被搶一萬塊，而這個消息，就是聽到某個朋友說的。這樣的事情，誰能查的出來。即便敢去查，他們也害怕這些混混，說不定哪天晚上被人在後面捅刀子也說不定。再說，這要是查下來，局長也不好交代。所以啊，這個啞巴虧，他只有自己吃了。」
劉小軍和張強都是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氣，驚訝的看著章小塗，心裡升起一股寒意。
章小塗一笑，說道：「這件事情我們三個知道就可以了，不要讓兄弟們知道了學壞。」
劉小軍和張強都笑了。
正走著，前面走過來兩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一個身材矮小，臉上毫無血色，雙眼無神，看上去營養不良，穿著破舊，頭髮染黃，牛仔褲的膝蓋故意剪破兩個洞。
另一個少年個子很高，一米七左右，一張馬臉，臉上儘是青春痘，長著一口露出來的齙牙，一雙大眼睛向上翻著，走路歪歪斜斜，看上去像喝醉了酒的醉鬼。
看到這兩個人，章小塗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
兩個人朝他們只走過來，其中高個子的少年一邊走一邊回頭向遠處招手，然後兩個人走得很快，但是眼神和臉上都顯得有些懼怕，但又充滿了貪婪之色。
章小塗突然想起來，剛才在十字路口的時候看到過這兩人。原來這伙流氓在街上找不到章小塗三人，就分開來找。
畢竟隆昌鎮的街道是十字街，只要有人站在十字路口放風，另外幾條街的情況基本都看得一清二楚。
這兩個人正是留在十字路口的，看到章小塗三人之後才衝出來攔截的。
其餘人等分開去找，只要一方發現有人，向十字路口的人招呼一下，立即街道上的流氓混混都會得到消息，就會立即趕到。
這個混混一邊走過來，高個子的少年從衣服裡拿出一把磨得錚亮的砍刀，馬臉上的眼睛瞪得更大，一眨不眨的看著章小塗三人。
矮個子少年突然動作十分敏捷，跑到街邊一家賣麵條的店舖前，將搭在街道邊架子上的一根竹竿抽了出來，拿著一頭，另一頭對準章小塗等人。
兩個混混緩緩靠近，而遠處的街道上，跑來十五六個人，有成年人，有少年人。
章小塗扭頭四看，幾條街都有人朝這邊跑過來。
此刻，正是中午，太陽高懸，烈日當空，街道上殺氣濃烈，路人盡皆紛紛躲避。
劉小軍和張強都是吃了一驚，靠近章小塗，張強對劉小軍說：「小軍，保護好塗哥。」
「知道。」劉小軍臉色難看，雙拳緊握。
章小塗瞇著眼睛，看著越走越近的兩個少年，還有街道兩邊跑過來的十數人。
此刻距離張強停車的位置，還有一百多米。
「跑。」章小塗說了一聲，指著那兩少年喝道：「讓開！」
矮個子的少年臉上露出猙獰之色，露出滿口的黃牙，喘著粗氣拿著竹竿就捅了過來。
高個子少年舉著砍刀跑得更快，幾個大步就跑在了矮個子少年身前，朝劉小軍身上就招呼過來。
劉小軍大驚失色，怪叫一聲，章小塗扭頭一看，見高個子少年衝到他的近前，對準他的腦袋就砍了下去。
很顯然，劉小軍很少參加打架，見到這陣勢，被嚇壞了。
張強大喝一聲，衝過去一把拉開劉小軍，解下上衣，捏成棍型，對著拿砍刀的少年連連揮舞，舞得呼呼生風。
劉小軍和張強雖然個子都很高，但是打架之類的，經歷的少，一看就知道。張強雖然是五大三粗的光頭，也是一個爭強好勝的人，但是這個時候，也不會講究什麼招式動作之類的，衣服在手裡舞動起來，一是要保護劉小軍，二是害怕砍刀。
要是郭小軍或者章小江其中一人在的話，這兩個混混還不夠塞牙縫的。
現在是危急時刻，除了這兩個混混，馬上趕過來的一大群人，就算在街道上將他們活活打死，也不會有人管的。
目前最主要的是衝出去趕緊走，剩下的事情等召集了所有人馬再作計較。
章小塗暗暗握拳，矮個子已經衝了過來，朝他的臉上就是一竹竿捅過來。削尖了一頭的竹竿，要是捅著了，章小塗的臉，非被捅穿不可。
章小塗側身一讓，竹竿從他的臉頰一側擦過去，章小塗一把抓住竹竿，往前一帶，矮個子少年連人帶竹竿都被拉了過來，章小塗對住他的胸口一腳踢了過去，把少年踢出好遠。
矮個子一屁股坐在地上，雙眼失神，臉上驚怒交集，立即翻了起來，章小塗將竹竿交給張強，喝道：「不要留情！」
張強接過竹竿，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矮個子少年，不再客氣，拿著竹竿對著拿砍刀的少年打過去，幾竹竿抽在他的身上，拿砍刀的少年一手擋在頭頂，任憑竹竿在他身上抽打，舉著砍刀就衝過來。
劉小軍也豁出去了，在地上撿起張強扔掉的衣服，拿起來衝上前朝拿砍刀的少年摔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