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誰更貪婪 文 / 冶塗
第二十一章誰更貪婪
劉小軍拿來紙筆，劉國嵐一把奪過，放在飯桌上，拿起筆來唰唰唰龍飛鳳舞的寫了起來，一邊寫，問道：「監督的督字怎麼寫？」
「都督的督。」劉小軍在一邊說。
「老子還不知道？水滸傳裡面有，三國時候的周瑜叫周都督。我是問你如何寫，你讀書讀到牛圈裡了？」劉國嵐憤憤的一句話，說的大兒子劉小軍面紅耳赤。
「上面一個『叔叔』的『叔』，下面一個『自己』的自。」章小塗說道。
「哦。」說著瞪了章小塗一眼。
劉國嵐寫完了，讓劉小軍拿給章小塗，說：「大老闆，快去吧，不然工商局關門了。」
章小塗有禮貌的說了一聲：「多謝村長。」走出屋子。
劉小軍跟了出來，臉帶歉意的行了一禮，說道：「對不起，塗哥，我……」
章小塗明白他的難處，笑著擺擺手，「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不要放在心上。」
「都怪我昨天沒有把錢交給他們，沒有跟他們說我賺到錢了，是跟塗哥你賺到的。」
章小塗笑著搖了搖頭，拍拍他的肩膀。
這個時候，就聽到劉小軍的大妹尖銳喉嚨裡帶痰的大嗓門飄了過來：「劉小軍，快來洗碗，你死到哪裡去了！」
劉小軍大聲回了一句：「我要去隆昌！」
「你去就不要回來了，餵狗的。」
劉小軍氣得滿臉通紅，對章小塗說：「塗哥，不管他們，我們走吧。」
章小塗說：「好。」
二人走到周家寨，坐上在那裡等候的張強的貨車，去了隆昌鎮。
在鎮政府找到工商局的辦公室，敲門進去。
隆昌鎮政府大樓有四層，除了公安局不在這裡辦公，幾乎所有的政府部門，都在這座大樓裡，一個部門一個辦公室，基本上，也是一人兼數職。
其實這座四層大樓，也就是在鎮上是最高的而已，面積只有一個籃球場大，坐落在兩排高樹下，周圍的落葉和垃圾成堆，無人管理，倒是大樓門口有不少穿著皮鞋襯衫的人很有氣度的站在垃圾堆邊聊天。
工商局的局長是一個小眼睛的胖子，戴著眼鏡，頭髮落了一半，另一邊的頭髮被拉過來補救，由於整理不當，頭頂出現幾條滿是皮屑的光頭溝壑，讓人看了忍不住心酸，也覺得好笑。
局長正襟危坐，手裡幾份文件碼的整整齊齊，桌上一堆報紙多過文件。辦公室裡臭氣熏天，多半是由於開窗戶的原因，是從外面的垃圾堆裡散發出來的，另外就是局長脫了鞋的臭襪子發出來的。
辦公室裡，還有幾個人，有男有女，女的帶著幾歲大的孩子，毫無顧忌的撩開上衣，露出堆滿肥肉的腰和半垂的奶，幾歲大的孩子站在地上，雙手勾住女人的脖子，正在津津有味的吃奶。
另外幾個男女，正在打牌，每個人的面前放著一堆零錢。
而辦公桌後面的局長，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餵奶的女人，女人卻是一門心思的看著打牌的人，還不時地嚷幾句：「你出八點幹什麼啊，笨蛋。」
章小塗和劉小軍還有張強進門，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對於他們的到來，辦公室裡的人沒有任何反應，該幹什麼還幹什麼。
章小塗直徑走到局長面前，局長把頭一偏，眼睛都不眨一下，章小塗有把身子往他挪開視線的地方走了一步，就聽到局長不滿的咒罵：「狗日的。」
章小塗笑瞇瞇地說：「局長，別看了，找你有事。」
「什麼事？」局長終於把眼睛從女人餵奶的地方移開，看著眼前的章小塗，一臉的不耐煩，「你沒有看到我在忙？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章小塗吧背在身後的手伸出來，隨即往桌上遞過去一條黃果樹煙。
局長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打牌的眾人，見他們沒有注意到他，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將煙放進抽屜裡，臉上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問道：「什麼事啊？」
「我要註冊一個公司，希望局長幫忙。」
「什麼，你要註冊一個公司？」局長一下子將小眼睛瞪得猶如雞蛋大小，騰地站了前來，提高聲音，語調怪異的大聲說出。
這句話，將打牌的眾人目光吸引過來，那個吃奶的小孩離開母親，跑過來站在辦公桌面前，背靠著辦公桌子，一臉茫然，雙眼無神的仰望著章小塗。
章小塗聞到一股奶味，不禁眉頭一皺。
不出意外的，辦公室裡又是一連竄的聲音：「公司，這傢伙開公司？哈哈，什麼公司啊，一天賺多少錢啊，我們可以給你打工嗎？」
「……」
對於這些話，章小塗並不在意，重生前，聽到的見到的，比這些多了去，雖然他沒有開公司，只是給開公司的人打工。
但是劉小軍和張強卻受不了，正要發作，章小塗朝他二人微微搖頭。即便要發作，也要拿到證件之後再說。
「大老闆，你要辦理什麼公司啊？」局長陰陽怪氣的問，打牌的人都圍在辦公室桌邊，臉上都帶著笑。
就是傻子也知道那不是善意的笑。
地方窮，人的思想就窮，十之**也會帶著有色眼鏡看人，要是都在乎，那這輩子就別活了。
章小塗正色道：「沒錯。註冊公司。要是隆昌鎮辦理不了，我就去納雍。」他的語氣淡漠，毫無感情。
「你要註冊什麼公司啊？」
「蓮村公司。」章小塗一字一句。
「你有多少資金啊？」
「我既然開公司，就有資金。」
「各種手續加在一起有八個步驟，每個步驟一百塊，準備錢了嗎？」局長看著穿著普通甚至有些寒酸的章小塗，笑瞇瞇地問。
章小塗從口袋裡拿出一沓錢，放在桌上，低聲道：「只要你給我辦了，這就是你的。」
所有人都洗了一口冷氣，每個人臉上都露出貪婪之色，目瞪口呆。
片刻之後，局長反應過來，臉上頓時露出了狂喜之色，連聲道：「好，一定辦到，一定辦到。」邊說著話，就要伸手過來拿錢。
章小塗出手比他快，先一步拿在手裡，從當中抽出八張一百塊的遞到桌上，說道：「這是辦理費用。」
局長眼睛瞪得更大，「你不是說，這全都是我的？怎麼只拿這麼一點？」
章小塗淡然道：「你不是說八個步驟八百塊嗎？」
「狗日的，老子不辦了，看你開不開公司！」局長說著，拍案坐下，從臉上的表情來看，章小塗不把這一沓錢留下，他這個公司註冊的證件就拿不走。
章小塗可不吃這一套，他說：「你要知道，我去縣城的話，照樣能辦理。」
「你放屁，縣城辦理沒有用，要在我這裡辦理的才有用。」
「局長，是鎮上的工商局大，還是縣裡的工商局大啊？」
局長一愣，看了章小塗手裡的錢一眼，嚥了一口唾沫，眼珠一轉，高聲說：「當然是縣城的大。但是你要想開公司，就只有在我這裡辦理，否則，你就算去北京工商局辦理的，球都沒用。到時候照樣幾個**包炸了，看你的公司怎麼辦。」
章小塗心中怒火熊熊，但是強壓住了，沒有說話。
局長看著無言以對的章小塗，得意洋洋。
「好。我辦理。」
「這就對了。」局長一把把桌上的錢收起來，眼睛看著章小塗手裡的那厚厚一沓才抽出幾張的百元大鈔，一個勁的吞口水。
章小塗說道：「幫我辦理了，這就是你的。」
「說話算話？」
「當然，我是做生意的，一言九鼎。」
「一言九鼎什麼意思？這樣吧，我幫你辦理了，你就給我錢，誰耍賴，祖宗十八代都不得好死，你看如何？」
章小塗心中罵娘，這個貪得無厭的傢伙，真是該死。他也有些埋怨自己，不該拿出一沓錢出來。
「好。你要是不信，我再給你一半。」章小塗說著，抽出一半遞給局長，局長趕緊放進抽屜，肥胖的啤酒肚向前一挺，頂在抽屜拉手上。
半個小時之後，手續辦理好了，章小塗終於拿到了他的證件。把剩下的錢遞給局長，說聲告辭，離開了辦公司。
走出大樓的時候，劉小軍和張強都是憤憤不平，異口同聲道：「真是不值得。」
章小塗笑了，他說：「這個一萬塊錢的證件，是以後我們所有公司證件。」
「為什麼？」
「蓮村集團。以後我們的公司無論什麼類型的，都是在集團的控制下。」章小塗笑著說。
「有區別嗎？」
「當然有。公司就只是某一個項目，集團確實所有的項目歸納，你們說，有區別嗎。」
兩個人都沉默了，最後劉小軍說：「本來八百塊的，一萬塊辦理了，真是不值得。」
章小塗一笑，說道：「這一萬塊，我要原封不動的讓他交出來。」
二人一驚，問：「你要如何讓他交出來啊？」
章小塗反問：「你們看到後面那幾個人沒有啊？」
劉、張二人回頭，看到有三四個人鬼鬼祟祟的跟在後面，是局長辦公室裡的那些，還有幾個是剛加入的。
章小塗頭也不回，說道：「這些人是要出來搶劫的，既然如此，給他將計就計，我們搶了辦理證件的一萬塊，罪名就讓這些人去背。」他的聲音低沉冰冷。
劉小軍和張強都顯得很緊張，章小塗說道：「不要讓後面的那些人發現我們知道他們跟蹤，快走。」
三個人迅速離開，來到街中間十字路口，章小塗帶著二人往左邊一拐，走了十幾米，趁著四下沒有人注意，帶著劉、張二人躲在一個暗處，探出頭來觀望。
片刻後章小塗甚至聽到「大家趕緊，他身上有好多錢，辦理證件就拿出一萬塊。我們這麼多人，一定要拿下他們三個。」
「刀拿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