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No.59 白馬寺(9) 文 / 唐深深
這一次,沒有人流露出著急的意思,跟度假似的。我們一行四人,在洛陽著名的館子翠豐樓裡點了黃河鯉魚兩吃,用魚骨湯焙面,又點了清湯琵琶蝦,玉鴨舌掌、幾款山珍小菜。菜都是駱大春點的,每一樣都好吃。我很喜歡吃,可是我需要注意風度,不敢多夾,小口抿食,心裡直著急。
一直不說話的聶秋遠忽然說道:「流螢,你現在是男兒裝扮,用膳卻是小女兒姿態,容易引人注目。委屈你這幾日試著學學男子大口吃飯的模樣,免去些不必要的麻煩。」
我想想也對,心頭暗喜,就「猶豫不決」地應了一句「我試試」,然後,逐層遞進地放開了,開心地吃起飯來。
「呵呵,流螢你還真行,學得還真快!」駱大春表揚我,順手就給我的碗裡夾了一塊魚,「多吃點,你比原來瘦了哦!」
一時間我有點兒恍惚。這段日子過得太緊張太忙碌了,總有些心力交瘁的感覺。可是就在這一刻,幾個人圍著小桌坐著,說笑著吃著飯,有杯碗碰撞的聲音,有人給夾著菜,有人說多吃點兒,不知怎的忽然讓我想起自己的家來,想起老爸老媽,想起我那只不聽話也不抓老鼠就知道蹲在我大腿上的貓咪。
哎,人只要活著,無論在哪個世界裡打拼,無論走過的路是否被狗血鋪滿,無論前途是不是明亮,總會有那麼一些個溫馨的瞬間不是?
我把好吃的魚肉填進嘴裡,享受一下屬於今天的小滿足。
午後的白馬寺,陽光明媚,空氣寒冷,寂靜瘆人。我們慢慢地在寺內走著,誰也沒說話,每個人大概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安靜地觀察。事件應該發生在正殿裡,可是當我們走到偏殿的一角,卻另有一番景致吸引了我的視線。
那是一株紅梅,傍著一處小小的石桌石凳安然盛開。寺廟不是園林,所以沒有那些山石亭台的佈景,這一處石桌,大概就是供上香的信徒休憩使用的,相當粗陋。可是那一樹梅花開得好看,就總讓人有種略作停留的欲.望。
恰在這時,卻聽得一陣人聲,原來是那位面色蒼白,病怏怏的蘇離澈大人一行走了過來。
駱大春和聶秋遠迎上去說話,藺九在原地候著,我見他們去打官腔,便一個人往梅樹走過去,想看看花。
畢竟是古代的紅梅,感覺比現代的要高大上似的。
香味在很遠的地方就可以聞到,清新淡雅,沁人心脾。梅花在某種意義上說是百花之中最香的,雖然它的香氣並不濃郁,但卻傳得最遠。冬季萬物凋零,幾乎沒有什麼昆蟲可以幫助它傳播花粉,所以,它只有拚命地將香味傳到最遠處,才能吸引那微乎其微的傳播者,以便繁衍生息。
說起來,是一種不畏懼惡劣環境,頑強生存的花呢。難怪我覺得親切。
我在石凳上坐下來,遠遠地看著幾個綠衣的帥哥站在一起交談,每一個人都那麼賞心悅目。帥哥們的身後,就是正殿的大門,雖然遙遠,可是殿裡發生的一切,也都大致看得清楚。所以,昨天夜裡我的那些推測,就像放電影一樣在我眼前顯出了影像。
人們是如何被控制,喪失了意識,昏倒在地。部分武僧內力深厚,並未被迷倒,此時,就有一群神秘的人衝了出來,與武僧們鬥在一起。
想想這個推斷,還是滿合理的嘛。一向不文藝的我被此情此景感染,也忽然想像著,如果我是犯人的總指揮,一定就選擇坐在這個地方,一邊嗅著梅花的香味,一邊遠遠地欣賞自己親手導演的這一幕。
梅花的花瓣簌簌地落下,我的目光隨著花瓣飄落的方向游移,只見花瓣鋪在地上,層層疊疊,有的已經乾枯了,有的卻是剛剛落下,還相當新鮮。當我的目光落到石桌下面一個小縫間卡著的一小撮乾枯花瓣時,我心裡忽然像中了一道霹靂一般,震驚之至。我刷地站了起來。
我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呆了一陣,便蹲下身去,迅速地撥開周圍新落的花瓣,將那一小撮花瓣輕輕地從石縫間挖了出來。大概是因為恰巧落在了桌下的縫隙,所以這些花瓣,雖然凋落的時間長了,卻也沒有被風吹走。我不知道自己怎麼眼神如此之好,因為我一眼就看出這一撮花瓣,與自然凋落的花瓣是不一樣的。
這些花瓣的根部,斷裂得相當不自然,雖然已經乾枯捲曲,仍能看出那斷處光滑平整。這不是因為凋蔽而從花萼上自然脫落,這是被人用銳利的刀鋒一片一片切下來的。
我的心裡一顫。莫不成這個人真的與我想像的一樣,是坐在這紅梅之下,一邊欣賞著大殿中發生的一切,一邊用手中細小的剖刀,切割著梅花的花瓣?
我甚至可以看到他口角噙著一絲冰冷的微笑,遠遠地凝望前方的模樣。
會這樣做的人,我只能想到一個。
任平生!
我不由嚇出了一身冷汗。如果策劃這件事的,真的是那個可怕的人,那麼,他的身後,或許就是那個可怕的組織。
那個想要我心上人性命的組織!
我猛抬頭看向遠處,聶秋遠正背對著我。他漆黑的墨發挽起,籠在帕頭之中,身姿英挺,顯得清爽挺拔。我心中一陣驚慌。我必須把這個發現告訴他,我必須提醒他,讓他小心,讓他明白這不是一個普通的案件,很可能會關係到他的人身安全。
我手指有一些顫抖,半天才將那一小撮怪異的花瓣收進了一個香囊之中。現在,我無比渴望見到夜,無比渴望快一些把這件事情告訴他,讓他想辦法提醒聶秋遠。
事關重大。我在心中作了決定,如果今晚不能見到夜,明天我拼著事情敗露,也要想辦法直接告訴聶秋遠,讓他小心。或許任平生,就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
就在這時,我一抬頭,卻發現遠處偏殿旁邊的夾道裡,立著一個紅色的影子。那個紅色的影子靜靜地凝視著我,忽然抬起手臂,向我招了招手。
我愕了一愕,那紅色的影子招手卻更加急迫。我回頭望了望聶秋遠和駱大春的身影,他們與蘇離澈談得正專注。我猶豫了一下,便站起身來,朝那個紅色的影子走去。
我看得很清楚,那個是若嬋娟。雖然我很討厭她,而且她也很可疑,可是,我還是很想弄清楚,她到底要做什麼。
我走近了,卻發現一向鎮定自若的女捕面上的神色一團慌亂。她快速而低聲地說:「快跟我走一趟,聶大人和駱大人有生命危險!再不去,就來不及了!」
我皺眉道:「你直接去對他們說,不就行了?」
「不行!」若嬋娟急促地說,「他們現在那裡,就已經是標靶了!現在能幫上忙的,就只有你了!」
見我猶豫,這個女子咬了咬牙,放下所有的矜持,擲地有聲地說道:「我那日見到駱大人,便一見傾心。葉姑娘,你的心情,我也看得明白,所以,我要救他性命的心,你難道不解麼!」
原來,她一切都看得明白,她早就知道我是個女子。
***大唐長安晚報「隨便採訪一下」***
記者菌:哎,這不是作者菌麼?既然碰上了,不如隨便採訪一下吧。作者菌你好,你怎麼一副嚴肅認真的樣子啊,不大像你啊!
作者菌:哎呀,是你呀,你好。唉,今天是訂閱明年報刊的截止日期了,在單位統一報上去,訂閱費用直接在工資裡扣,這樣看不到花錢了,就好像白揀的一樣,所以一定要統一訂才訂得爽。
記者菌:(我了個去~!)作者菌你一向都是這樣自欺欺人地活著嗎?
作者菌:別鬧。我思考了很久的,想得頭都疼了,這會兒還是暈的。我看到同事們紛紛訂閱了各種專業報刊,立馬就覺得自己很不給力。可是專業的那些我實在看不下去了,也沒時間看(不曉得他們訂了看不看),而我在高大上的同事中間像去年一樣訂上一本《故事會》的話,又顯得太低小下了。所以我很猶豫。我覺得我應該訂一本《詩刊》,這個在報亭裡根本都買不到,然後再訂一本《收穫》啥的,再訂一本他們誰都看不懂的《俄羅斯中亞文化研究》!
記者菌:(汗~!這是訂報刊還是裝十三呢?)你就沒有想過訂一份《大唐長安晚報》嗎?
作者菌:哎呀,你看,我腦子短路了,這個忘記訂了。
記者菌:最後你到底訂了什麼呀?
作者菌:《世界時裝之苑》和《貝太廚房》。
記者菌:(我去……%¥#每次採訪完作者菌都很後悔,這是什麼神邏輯~!職業操守……保持微笑~!)親愛的讀者菌朋友們,明年的報刊征訂工作開始了,不要忘記訂上一份《大唐長安晚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