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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No.58 白馬寺(8) 文 / 唐深深

    作案的人,使用的工具太高端了,所以,當今世上,恐怕沒有多少人能做得到。這樣,嫌疑人範圍一下就縮到很小了。

    在場的一百二十名居士,在法磬九響的過程中入了定。他們聽到住持誦經是到第六響為止,從第七響開始,誦經的聲音就沒有了。我想到的是,就在這第六響和第七響之間,有什麼東西被偷走了。

    被偷走的是一百二十名證人的時間,整整一天的時間。

    實際上,證人們聽到的第七響,出現在十月十六,也就是第二天的同一時刻。因為與前一天是同一個時間段,他們的坐姿、周圍的陳設又經過了刻意佈置調整,所以他們竟未能發覺,現在已經是第二天了,只沉浸在對僧人瞬間離奇失蹤的驚詫之中。這就是需要他們全體再昏迷一次的原因。其實這第二次的昏迷持續的時間很短,就是為了讓他們誤以為,這第二次的昏迷,才是持續了一天一夜。

    有這偷走的一天時間,只要派一群高手來,使用武力制住並綁走全寺的僧人,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所以作案的人才需要清掃現場,因為白馬寺的武僧也不是吃素的(武僧……不是吃素的……作者菌我真為你的寫作水平著急),恐怕這其間還是經歷了一番苦鬥。

    為什麼說高端?因為實現這個佈局,需要一個至關重要的條件,那就是,讓一百二十人同時昏迷,卻不產生意識的斷裂和混淆,醒來後立即可以連接上失去意識前的那個瞬間。而且,這一百二十人必須幾乎同時恢復意識,誤差的時數應該是以秒計的。

    這聽上去,似乎比白馬寺的僧眾平地消失還要不可思議。

    最大的可能,這是一種藥物。能借助藥物把局面控制成這樣的人,也實在太可怕了。

    「真真,如果這個假設成立,那麼,做這件事的必定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組織,一個相當龐大,實力雄厚的組織。而且,能讓人同時昏迷、同時醒來,意識又不產生混亂,恐怕不是用藥,就是使用邪法惑心術,可以做到這一點的人,天下根本沒有多少人。現在的問題是,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幽夜公子陷入了深思。

    即使解開了這個手法,謎還是留了一大堆。

    比如說,動機。好好的,把一寺的僧人連鍋端了,到底圖個啥?

    比如說,連鍋端就連鍋端吧,為什麼要設計這樣的詭異場景,讓人們認為這是鬼怪所為?這其中,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比如說,讓人同時昏迷,又同時醒來的神秘手段,究竟是什麼?

    比如說,失蹤的幾百號僧人,到底哪兒去了?

    比如說,這表面看來怪力亂神的一幕,再怎麼也不至於驚動皇帝,讓房玄齡擔綱,集河南道之力徹查,這其中,有些什麼隱情?

    比如說,若嬋娟給的三條線,真的是刻意把我們往歧路上引嗎?那她的動機又是什麼?

    ……

    我歎了一口氣。最近是不是用腦過度了,怎麼提出這麼多亂七八糟的問題來!拜託,這裡面都沒有重點好嗎?最重點的問題,難道不應該是--這事是誰幹的嗎?!

    我正想得出神,卻覺得臉頰邊一癢,嚇得我一哆嗦。舉目看時,卻是夜正安靜地注視著我,他那纖長漂亮的手指正輕輕地撩起我腮邊垂下的碎發,幫我往耳後抹過去。

    我「啪」地一聲拍開了他的手。這人今天神經了,居然對我動手動腳的!以前那個敲我腦殼的動作雖然也討厭,但看上去還算正常。可是這個算什麼?就算你是個彎的,把我當親姐妹,你心裡適應,我可受不了。

    他愣了一下,接著「噗」地一下笑出來。我倆平時的對話是粗魯而直白的,可他今天像吃錯了藥一樣,「溫柔」得一塌糊塗。

    「真真,天快亮了。明天一早,秋的計劃是再去白馬寺掃一遍,看看還有什麼遺漏的。你要是想去,就沒有多少睡覺的時間了,對不對?」

    我這才想起來,我居然一宿沒睡了。以前我的心那麼大,現在怎麼這樣了呢?身為一個偵查者,居然為了一點捕風捉影的猜測,心裡油煎火烤地睡不著覺?

    「所以,真真,睡一會兒吧。我在這兒呢,沒什麼可擔憂的。心裡頭的疙瘩,已經解開了,是不是?」

    我感覺自己的臉上一紅。我望著夜,這個神秘的男子雖然蒙著面,卻總是掩不住的絕世風華,光彩耀目。唉,真可惜啊……

    要是在我床邊坐著,如此溫柔待我的男子,是我的男神聶秋遠,那該有多好啊!光是想一想,就足夠讓人陶醉了。

    「唉……」我終於把內心深深的遺憾長長地歎了出來,「我就睡了,夜,謝謝你。」

    夜抿嘴一笑,形容妖魅。

    我躺下之後,眨眼間就睡著了。因為我睡著也就是幾秒鐘之間的事,所以大盜賊還在床邊坐著,我也沒再管了。反正我醜惡的睡姿,他早已經看習慣了。

    可是因為睡得太香了,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天都已經亮到不能再亮。我一個骨碌滾下床,瞄一眼好不容易才學會看的古代鐘錶,立馬汗都下來了。這,按照現代的時間都十點半了,簡直是直接吃午飯的節奏。要是聶秋遠他們去探白馬寺,這會兒都該收工了。

    我沮喪地梳洗完畢,走出房門,卻見藺九步履匆匆、神清氣爽地走過來。藺九雖然是個有點刻板的傢伙,但這些天我們已經混得很熟了,所以他見了我也並不十分拘謹。這會兒他面上帶笑,說道:「姑娘怎麼還是女子妝扮?快換裝吧,縣尉大人說先去用膳,再去白馬寺,這會兒正等著您呢!」

    「去白馬寺?」其實我想問,你們難道還沒有去嗎?這都幾點了!可是想一想,我似乎不應該知道這個計劃,所以只好憋住了下面的話,心裡暗暗地納悶。

    「縣尉大人說,今天去趟白馬寺,看看還有沒有什麼遺漏的、沒查清的。可是這事情不著急,所以說的是等姑娘醒了再出發。誰知道姑娘你一直都不醒……」說到這裡,藺九的面上,又帶了微微的笑意。

    我感到十分窘迫。這下可糟了,一定給男神留下貪睡懶惰的壞印象了!唉,這花瓶可真特麼不好當,一招不慎,全盤皆輸,一點兒不比男人們在宦海裡浮沉輕鬆。

    「姑娘,快換衣服吧,兩位大人,都等著呢。」藺九笑呵呵地說道。

    ***大唐長安晚報欄目「到你家玩好嗎」***

    記者菌:大家好,今天我們應作者菌的提議,到董鄂婉寧小姐家作客。董小姐你好。

    婉寧:哎呀,歡迎!哎呀,來這麼多人啊!歡迎歡迎,來來來,這兒有瓜子。

    記者菌:(為什麼每次都是瓜子……)董小姐,說實話,作者菌她想到你家來玩,主要就是因為你的一本書的題目引起了她的強烈共鳴,所以我們才都過來聊天,順便做個專訪。

    婉寧:哪一本啊,我寫了好幾本呢。

    記者菌:叫作《重生之老婆來歷不明》!作者菌覺得,這個題目好像跟《花的解剖學》的主要情節也相當契合,所以一見如故!

    聶秋遠(微蹙眉):老婆不可能來歷不明,什麼來歷,會查不清楚?

    幽夜公子:行了,你別假正經了,煩不煩啊!來歷不明有什麼不好?我就喜歡來歷不明的,多有意思。

    記者菌:(汗~!)你們兩個怎麼同時出現了?

    幽夜公子:不就是一訪談節目嗎,也不需要邏輯,別在意那麼多。

    張揚:(扶額~!這些人都是誰啊,我怎麼會在這裡……)我未來老婆的戶籍資料我都調出來看過,(連岳父岳母的都看過了),有什麼來歷不明的,我怎麼會來參加這種節目……

    駱大春:喀!喀!喀!(嗑瓜子聲)哼哼,我只想說,老婆是誰的,還真不一定呢……

    旁白菌:我只想插一句,今天忘記叫任平生了,在坐的各位,你們都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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