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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五六章 無果之果(上) 文 / 璟策客

    人都是棋盤上的一顆子,有著自己的意識,循著世間的規矩,一場亂而已。

    「她可說了什麼?」

    「回娘娘話,奴婢審了幾次,她仍舊一句話不說。」

    「聽說嬤嬤是最有手段的,憑誰嘴再硬,到嬤嬤這裡也逞不了英雄,這次嬤嬤說無可奈何,真是有些奇了。」

    謝靈姝淡淡的話,讓眼前這位嬤嬤霎時沒了底氣,她若是聽不出眼前這位年歲不大甚至還帶著溫婉之色的主子是何意思,那真是白白在宮裡活這麼久了。她不敢直視謝靈姝,也不敢太過為自己辯解:「娘娘,她是皇上跟前伺候的人,這,奴婢也不敢用對付平常宮女太監的方法對她,萬一有什麼,奴婢擔待不起呀……」

    「呵,你掌罰宮女太監也不是一年兩年,若她無大過錯,本宮會讓嬤嬤來審問?」謝靈姝纖細的指尖搭在華麗的衣服上,臉頰上甚至添幾絲祥和之態,「太后讓本宮處理這件事,時間又緊,若嬤嬤覺得自己難當此任,大可直接跟本宮說。」

    掌罰嬤嬤苦笑,這話都到這份兒上了,她怎麼敢推辭或者無作為:「娘娘,再給奴婢兩天的時間,奴婢定讓她說出實情。」

    謝靈姝搖頭:「本宮再給你一天時間。」

    「可是一天實在是……」掌罰嬤嬤有些吃驚,不覺就將心中的話說了出來,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她趕緊閉嘴,低頭不敢言語。

    謝靈姝沒生氣。起身就要離開:「事關皇上受傷,茲事體大。希望嬤嬤不要讓本宮失望。」

    掌罰嬤嬤看著白謹,態度明顯強硬許多:「你也別硬挺著。早說了,興許還能少受些罪。」

    「嬤嬤想聽什麼?給白謹說個明白,白謹定不隱瞞。」白謹已經好幾天沒有進食,說話氣力有些不足,而且這幾天雖然沒受皮肉之苦,可這屋裡冰冷,晚上也僅是一床薄被御寒,從昨天開始,她就渾身無力。身上也是熱一陣冷一陣的。

    掌罰嬤嬤有些語塞,她只知道德妃親自讓她來審問白謹,是與皇上宮外遇刺有關,具體白謹該交代哪方面,這個她真不敢多問。之前她是懲罰過不少宮人,可那都是他們惹了主子或者站錯了隊,那種情況下只管用手段逼問就成,可眼前這事,太過棘手。問出和問不出,都不是能討好的事情……

    「你自己犯了什麼罪你不知道?」掌罰嬤嬤粗聲呵斥,不過有些外強中乾的意味。

    白謹昏昏沉沉的,凝神聽了一句。注意力很快又散開,她咳嗽一聲,說道:「嬤嬤可否幫忙傳個話?」

    掌罰嬤嬤笑了:「看來你還不知這裡的規矩。莫說你還是暗地裡被押到這裡的,就是正兒八經被關進來的。不將事情說個明白也是出不去,我勸你還是少動其他念頭。乖乖認罪是正經。況且皇上此時正養傷,我可沒這個膽子去觸霉頭。」

    「嬤嬤可否替白謹給皇后娘娘傳個話,」白謹不去理會掌罰嬤嬤的諷刺,眼見她又要拒絕,淡淡一笑,「事關太子,白謹有話跟皇后娘娘稟告。若嬤嬤擔心因此被責罵,可先去稟告德妃娘娘或者是太后。」

    掌罰嬤嬤一下子閉了嘴,這白謹畢竟在皇上跟前伺候,這宮裡誰還不知她在皇上跟前也是受到器重的,說不準真有什麼關係到小太子,這事她可不敢輕易攔著,萬一有什麼,那可是掉腦袋的事。

    「你等著,我去回稟德妃娘娘。」掌罰嬤嬤惡狠狠恐嚇一句,「別耍什麼花花腸子,要不,我讓你生不如死。」

    謝靈姝半躺著暖閣的軟榻上,沉吟片刻,揮手道:「你先回去。」

    「那,皇后那裡……」

    「本宮自有打算,你做好分內的事即可。」

    白謹竟不是想方設法找皇上,而是轉而找皇后,這裡面究竟有什麼是她不知道的?據她所知,皇后一直看白謹不順眼,尤其是白謹在御書房伺候以後,皇后更是對她沒有過好臉色,每次白謹去坤寧宮的時候,皇后也總是有意為難她,那為何白謹在這種情況下,竟要找皇后?而且還提到小太子?

    謝靈姝百思不得其解,忽然她坐起來,眼神變得凌厲,莫不是皇上跟她提過小太子的事,所以白謹找皇后交換條件?

    將各種可能性在心裡反覆思量,謝靈姝重新躺下來:「來人……」

    白謹將衣裳裹緊一些,渾身乏力讓她只能靠牆倚著,她看著來人輕輕一笑,輕輕歎息:「果然你不會讓我見皇后。」

    謝靈姝幾步之外站著,紅色宮裝外罩著一件雪色裘衣,加上精緻的眉眼妝容,讓她看起來與這髒兮兮的屋子很是不相配:「你為何找皇后?」

    「咳咳。」冷氣襲來,白謹控制不住咳嗽,「嬤嬤沒跟你說是有關太子?當然,也是費盡心機保住我這條小命,德妃不正是如此想嗎?」

    「白謹,你用不著刺激我,除了太后和本宮,沒有誰知道你是在這裡,只要本宮下令,沒人敢替你傳話。用太子做借口求見皇后,你真以為自己有那麼大本事?」謝靈姝道,「你也別指望這次有誰能救你,本宮可以告訴你,安郡王妃因擔心你進宮,結果著急之下落水得了風寒,聽說這會兒下不了床正在安郡王府養著呢。若你還想著皇上替你做主,本宮也不妨告訴你,本宮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白謹,將你關在這裡,是你自作孽,敢讓皇上因你受傷,就是罪不可赦。其實你說與不說都沒關係,本宮若不想你活,能替你找到的理由不止一個。」

    「安郡王妃怎麼了?」白謹硬撐著站起來,不管謝靈姝對自己的威脅,直視謝靈姝,「好端端的,如何會落水?」

    「她比你深諳皇室規矩,豈

    能不知你會是什麼後果?但你罪不可恕,太后連安郡王的面子都沒給,本宮不過看她可憐說了兩句,誰知安郡王妃不知受了什麼刺激竟失足落水。」謝靈姝冷笑道,「白含之,你還很是禍害,跟你親近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白謹啞聲道:「謝靈姝,是你對不對?去慈壽宮的路上根本沒有池或者湖,安姨不會無緣故走到水邊,定是你說了什麼引她過去。」

    「是又如何?宮人皆看見是安郡王妃失控推了本宮一把,自己沒站穩掉下去的,這些本宮就不與她計較了,你該感謝本宮才是。不過,以後安郡王妃再有過激舉動,本宮可就沒這麼好脾氣了。」謝靈姝眸光冷若寒潭,「白含之,本宮不會讓你再有任何機會出現在皇上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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