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二章 文 / 顏小言
第四十二章
衛如意正在氣憤之時,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嚇了一跳,忙轉過身來，手背後面,錯愕地看著面前的男人，「怎麼……怎麼是你。」
宋宇瞄了眼她放在身後的手,「不是我還能有誰？」跟在衛國富身後不遠的他已將她的古怪行為盡收眼底。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衛如意將手機揣在牛仔褲的後兜裡,兩手拿回前面裝作若無其事，說：「我是說你怎麼會在這？」
「這正是我想問你的問題。」
衛如意答的爽快，「跟朋友吃飯。」她忘記了對方不是好糊弄的男人。
「上次跟我來一回鬱悶了好幾天的人沒事跑這來吃飯。」宋宇質疑。
「別人請我。」衛如意糾正。
宋宇皺了皺眉頭，靠近一步,「那我更要好好問問,請你吃飯的是男的還是女的？」
衛如意後退：「男的女的有區別嗎？」
他整張臉貼向她的臉龐,近距離注視著她的眼睛，聲音含在嗓子裡說：「會請你到隨便吃點東西就要上千元的高端酒店吃飯的男人絕對對你有意思，我必須知道他是誰。」
兩雙唇瓣眼看要貼到一起，衛如意緊張起來，手不知道往哪裡放好，暗自罵自己沒出息，都親過了還怕個什麼勁兒。
他的唇靠過來，試探地吻了吻她，她偏著頭微啟紅唇回應起來，他才徹徹底底發動攻勢。
胡同口處，女人脊背抵著牆壁，男人俯□來，火熱唇舌交纏不分離。放在她腰際的手滑到了她的臀部，觸碰到了那部手機，沉迷於熱吻中的衛如意及時按住了不規矩的手，合著眼睛，裹~著他的唇。
冰涼的指尖傳遞著冷意，宋宇放棄了拿出手機的想法，反手握住了她的手，隱隱感覺她已經察覺了衛國富的什麼事，也在考慮，如果是那件事，自己該怎樣對她開口。
他離開她的唇瓣，說：「檸檬蛋糕。」
一吻抵嚴寒，衛如意鼻尖冒汗，舔了舔嘴唇說：「鼻子真靈，你是警犬？」
女人對男人舔嘴唇，最直接的暗示，宋宇被蠱惑了，心裡也清楚，面前的女人沒那麼多小心機，轉移視線低頭瞧著被自己攥在掌心中的手指說：「說自己男人是狗，那你又是什麼？」
「你是警犬，我當然是女警了，多完美的組合。」她笑起來，眼波流動，非常好看。他跟著笑起來，然後說：「明晚泰成那邊有個私人聚會，男賓要帶女伴去，有時間嗎？」
衛如意說：「我不喜歡那種場合。」
「我也不喜歡。」
衛如意猶豫了幾秒，說：「好吧，我去，到時候你別嫌我給你丟面子就成。」
宋宇攬著她走出胡同，「我的面子在你那都不如一雙鞋墊，想打就打想揍就揍。」
「我那是為你好。」
「我也想對你好。」
「敢打我！」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出了胡同，臨上車前，衛如意借口去洗手間。封閉的空間裡，再次拿出衛國富的手機，這次她看了他的信息以及通話記錄，衛國富與某個未存名字的號碼聊得親熱膩歪。
衛如意撥通了這個號碼，沒響幾聲，對方接聽，甜膩膩的嗓音從聽筒傳來，「親愛的，這麼閒，是想我了嗎？我剛剛買了條新裙子，非常漂亮，晚上過來吧，我穿給你看。」
衛如意磨著牙齒，結束通話，手機扔進了馬桶水箱裡.
衛國富這次真沒少喝，一覺醒來天已經黑了，在床上躺的太久，起來時頭暈沉沉的。他往床頭櫃子上看了看，沒看到自己的手機，又去外衣兜裡翻了翻。
康雅娟進門瞧他在翻找著什麼，隨口問：「找什麼呢？」
衛國富說：「看到我手機了嗎？」
「沒有啊！」
「真沒看到？」
「看到了。」康雅娟想逗逗他，未曾想他先擰眉來脾氣了，「沒事拿我手機做什麼？萬一耽誤了重要電話，影響我的生意你負得了責嗎？」
康雅娟這陣子心氣不順，沒好氣地說：「衛國富你喊什麼喊，少接一通電話能影響什麼生意，一個破手機，真當我惜得碰，開玩笑都聽不出來。」
「我有重要電話。」衛國富面上理直氣壯，殊不知心裡直冒冷汗，在外面養小老婆的事被老婆發現，非得鬧翻天不可。他態度緩和下來，「行了，我這不是著急嗎，可能落在飯店裡了，一會兒叫他們給找找去。」
康雅娟態度也軟了下來，說：「下樓吃飯吧，我叫廚房給你煲了湯，補腎的。」刻意提醒，聽得衛國富眼前發黑。
餐桌上，康雅娟盛了碗湯端到衛國富面前，美味的營養湯到他嘴裡索然無味。衛北倒是很喜歡，喝了一小碗又要盛一碗，被康雅娟拍了下他的手背，「你個小伙子血氣方剛的喝這麼多滋補湯做什麼。」
衛如意挑眼看向衛國富，眼神中帶著鄙夷。
衛北笑著說：「滋補湯，不會是給我爸補腎的吧，用得著嗎？」
嬉皮笑臉的樣子，看得康雅娟心煩，呵斥：「吃你飯吧！」
衛北撇撇嘴。
衛國富頭疼的厲害，吃過飯之後早早休息了。衛如意看他那樣子沒有打算出門的想法，放棄了跟蹤的準備。剛要回房間，手機響了起來，是宋宇打來的。
宋宇問：「吃飯了嗎？」
衛如意說：「剛吃完。」
「我還沒吃，在公司加班。」
「這麼辛苦。」
「某人要是能送愛心晚餐過來，再苦再累也不覺得辛苦。」
「你想吃什麼？」
「你安排。」
衛如意去廚房，叫大師傅幫著做了兩個菜，帶了盅補湯送過去。
宋宇對門衛打了招呼，衛如意一路暢通無阻，電梯裡，拎著食物的她想起了與宋宇初識的那會兒，誰會想到自己真的和他好上了。
辦公室內溫度適應，宋宇只穿了件襯衫，坐在辦公桌後批閱文件，衛如意敲門進來，他才放下手中的工作。「外面冷嗎？」
「還行。」不習慣帶手套的她總是將十根手指凍得僵硬冰冷，保溫飯盒放在長桌上，兩手按在臉頰上取暖。
宋宇走近，握住了她的手，說：「受累了。」
十根手指被捂熱乎，衛如意說：「吃飯吧，一會涼了。」
兩樣精緻菜餚，一盅熱燙，宋宇吃，衛如意看。
宋宇舀著湯說：「湯不錯。」
「補腎的。」衛如意說完，宋宇咳了一聲，半湯匙湯水入口後說：「我的腎臟很健康。」
「我知道。」
宋宇低頭吃飯，愉悅的口吻說：「你知道什麼呀，你又沒試過。」
「你們男人是不是對那種事樂死不疲。」衛如意想起了衛國富，一把年紀了還折騰。
「沒嘗過箇中滋味的人才會這麼問。」宋宇停下筷子，說：「找個時間試試。」
「你這是公然約炮嗎？」
「在*好不好。」
衛如意終於露出笑臉。
宋宇吃飽了，喝了口水，對她說：「作為回饋，送你點東西。」
「什麼？」
宋宇對著沙發揚下巴，衛如意扭頭看過去，幾個印著名牌logo的手袋放在沙發上。她走過去，隨便看了看，是禮服與鞋子，說：「我家廚師要是知道他做的飯菜比國際會所裡的菜餚還貴上幾倍，估計會笑抽。」
……
隔天氣溫依舊不高，到了晚上冷的明顯。衛如意換上宋宇送的黑色小洋裝，修身貴氣，不會很誇張又能顯出她的氣質，縫製在上面的亮片泛著光芒，讓人心情不錯。高跟鞋是紅色的，艷麗醒目的顏色讓她下不去腳，坐在衣帽間裡，撓著頭看了半天才把腳伸進去。沒有想像中那麼慘不忍睹，事實上還挺漂亮的，她試著走了兩圈，得出結論，還是平底鞋最舒服。
衛宅院牆外，宋宇坐在車裡耐心等待著。衛如意裹著大衣縮著脖子快步出來，心想著要是跟老媽說自己談戀愛的對象是宋宇，就不用這樣偷偷摸摸，一路挨凍。
宋宇打開車門，讓她上車。衛如意呵出一口，「好冷。」
宋宇開大空調，目光順著紅色高跟鞋一路向上，仔細瀏覽過筆直纖長弧度完美的腿，打量過露出鎖骨的領口，最後定在她的唇上。「帶唇膏了嗎？」他說。
「嗯？」衛如意被問愣了，會意過來低頭打開手包說：「帶了。」
宋宇接過她遞來的唇膏，在她的注視下扭開唇膏冒蓋，慢慢旋出紅色膏體，對她說：「這種時候，嘴唇該塗的艷麗一些，讓人看了有想和你親吻的*。」
宋宇單指挑起她的下巴，紅色膏體輕輕塗在她柔嫩的唇瓣上，衛如意梗著脖子不敢亂動，被面前男人認真的眼神迷惑住了，直到他說：「好了。」
衛如意對著後視鏡瞧了瞧自己的妝容。宋宇說：「項鏈最好拿出來。」
衛如意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他的手已經從她領口探進去，勾出顏色艷麗的雞血石，某個指腹不小心觸碰到一方柔軟。
衛如意心尖輕顫，張大眼睛看他，認為他是故意的，臉頰不由得紅了一分。
宋宇若無其事擺正紅艷艷的雞血石於她胸口上方。
衛如意坐正身體，輕咳一聲，左手順著額前短髮，擋住他的目光。
宋宇啟車，唇角邊笑容似有似無.
泰成老闆的私人聚會只邀請了小部分業界人士。燈光閃亮，樂聲悠揚，俊男美女談笑風生的場所裡，遠航大公子與衛家千金走到一起，再次成為他人口中議論的話題。探究的目光讓衛如意不自在，表情頗為不自然。宋宇低聲在她耳邊說：「看來你真的不習慣這種場合。」
衛如意說：「我討厭他們看怪物一樣的眼神。」
「喂，是在看美女好不。」宋宇對一位熟人笑了笑。「我朋友在那邊。」他帶她過去，正式介紹給友人，衛如意擠出笑容與對方簡單聊了兩句，男人們說起了生意上的事，她聽著無聊自顧走到一邊的餐點區，挑了一小塊蛋糕，剛剛放到嘴裡，就聽身後怒氣沖沖的一聲，「喂！」
半塊糕點入口，衛如意回頭，看是沈時，大大方方吃起起來，說：「你也來了啊！」
「我不能來嗎？」沈時板起的僵硬臉孔維持了一秒，一秒鐘後苦著臉說：「如花，你太狠心，把我拋棄了，投奔宋宇那個混蛋的懷抱。」
他太誇張了，弄得周圍賓客投來關注目光。衛如意解釋：「我哪有，你別瞎說。」
「不管怎麼說你倆好了，就是陷我於不義，你不知道，我現在天天被我們家太后追殺，這個星期已經相過三次親了。」沈時誇張舉起四根手指。
衛如意不客氣地糾正：「四次。」
沈時收回一根手指，說：「對，四次。」
她揶揄他：「三四都不分了，相親相傻了。」
「離傻不遠了。」沈時哭唧唧地去抱她的肩膀尋求安慰，狼爪子剛伸到一半被無情攔截下來。
宋宇打開他的手說：「又唱的哪一出？」
手臂尷尬垂落，沈時說：「阿宋，你這人也太沒勁了，不知道我偷偷暗戀如花很久了嗎，得不到她的心，抱一下總可以吧！」
宋宇賞賜他一句：「別做夢了。」
衛如意聽著兩個男人說笑的同時目光環顧四周，人群中一抹熟悉的身影闖入視線，是衛國富，攬著年輕女人的腰肢與他人談笑風生。女人回頭，衛如意正巧看到她嘴角邊的美人痣，目光冷凝。
參加私人聚會的最大收穫竟是當眾捉姦。衛如意性子急，陰沉著臉色朝著衛國富走過去，宋宇和沈時同時看到衛國富和他的小情人，沈時說：「你不該帶她來的。」
宋宇不贊同他的說辭，快步追上女友。
「爸。」
與其他老闆聊得正高興的衛國富突然面部變得僵硬，小心翼翼回頭看過去，驚訝的無以應對。他的女伴也回頭，看到衛如意後小小吃驚。衛國富緊忙甩開她的手，說：「如意，你怎麼會在這？」
女伴抱著臂膀，揚起下巴，無所謂又高傲的樣子。
宋宇適時站到衛如意身後，衛國富尷尬笑了笑，「是跟宋宇一起過來的。」
衛如意沒理會他的話，表情冷冷地說：「能跟我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嗎？」話一出口惹來對面女人冷眼，衛國富表情尷尬且慌張。
宋宇雙手扣住了衛如意的肩膀，低聲在她耳邊說：「有什麼話出去聊，這裡人多。」
衛如意認為他說的有理，她父親是個名人，這樣的醜事傳出去不好，尤其她並不想讓康雅娟知道這件事。
四個人去了會所供客人休息的房間，衛國富進門率先開腔：「你要我解釋什麼，有什麼好解釋的，我跟燕燕不像你想的那樣，你誤會了呀！她是我一位朋友的女兒，想到會所玩玩，就這樣我們就一起來的。」
衛國富這邊解釋著，那邊名叫燕燕的女人踩著高跟鞋，扭動腰肢繞過父女倆坐到沙發上，交疊雙腿，風塵嫵媚的樣子，好像自己與此事完全無關。
衛如意冷眼瞧她，對衛國富說：「編，再編。」
衛國富吼：「我編什麼了？」
「那天晚上在咱家院子裡，是誰偷偷打電話，左一個寶貝，右一個寶貝的，是誰的手機裡藏著她的照片，信息裡的內容噁心，讓人想吐。」
醜事敗露，尤其當著宋宇的面，衛國富臉上掛不住，用憤怒掩蓋心虛，大聲嚷道：「哦，原來手機是被你給拿去了，你個死丫頭。」
「是我拿的，做這種事情之前就沒想過會被人發現嗎？從前我以為你的眼裡只有生意，整天都在為你的生意忙，才會對家人不聞不問，沒想到你不回家的理由竟然是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你真讓我感到噁心。」
「衛如意，有你這樣跟爸爸說話的嗎？你還當我是你爸嗎？我是有了別的女人，怎麼了，這年頭哪個成功人士沒有幾個小老婆，很正常嗎。」衛國富變得理直氣壯起來，將矛頭指向宋宇，「你問問他，是不是這麼回事。」
衛如意看向宋宇，宋宇說：「我沒結婚。」
衛國富說：「這跟結沒結過婚沒關係。」
宋宇選擇閉嘴。
衛如意瞪視衛國富，「我限你兩天時間，馬上和她分手，不然事情要是被我媽知道了，你能想像得到後果有多嚴重。」
「喂。」燕燕不同意了，踩著高跟鞋站到衛國富身邊，挽住他的手臂說對衛如意說：「我說你這個做女兒也管的太寬了，你爸搞外遇你媽都不管你管個什麼勁兒。告訴你，我和你爸可是真心相愛的，不是你說散就能散的。」
這個燕燕年齡看著比自己小，口氣倒是挺狂妄。衛如意呵斥她：「你閉嘴。」
衛國富制止燕燕：「你就別添亂了。」
燕燕鬧起來，「我不管，我就不和你分手，誰也別想拆散我們。」
「好了好了。」衛國富心煩氣躁。
「我等你的消息。」衛如意說完摔門出房間，宋宇對衛國富點點頭，告別。
衛如意氣壞了，步伐大而快，高跟鞋踩的「鐺鐺」作響。宋宇說：「你這暴脾氣，來起勁兒來夠辣的，你爸他會覺得自己很沒面子。」
「面子？」衛如意諷刺道：「背著老婆出去養情~婦的，臉都不要了，還要什麼面子。」
宋宇寬慰道：「你爸是聰明人，一時迷惑了，相信他會在家庭和情人之間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聰明還能做出這種事來，我對他的責任感擔當感有所懷疑，這兩樣都不具備，又怎麼能處理好婚外情這種事，不行，我得回去找他們去。」
「可能他是一時興起圖個刺激。讓他自己解決。」
「我不放心，他們必須馬上分手。」
宋宇攔住了她：「相信我，這種事沒有立刻就能解決的。」
「聽起來你好像很有經驗。」
「因為我是男人。」
「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喜歡追求刺激，千篇一律的家庭生活引不起你們的任何興起，厭倦糟糠，喜歡獵奇，總是喜歡與年輕漂亮的女人一起交往，尋找存在感，找回自信，這樣才有面子？宋宇，你要是也抱著這樣的想法，那我們沒法在繼續下去了。」
……
作者有話要說：宋宇這話說的多對呀，「我的面子在你那都不如一雙鞋墊。」
我希望自己的面子能趕上一雙鞋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