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百零六、她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兒?你告訴我! 文 / 恬劍靈
葉璃回t市之後將從美國帶回來的ipad帶給睿睿之後,小傢伙不由地眼睛瞇成了一條縫。
小小年紀他便已有了手機,不過對於他而言,這手機玩遊戲不帶勁,所以早就想要一個平板。
卓藺垣將他的儲蓄罐給查封了,他甚至還鬧過一段時間的情緒。如今見葉璃將土生土長的ipad送給他做禮物,自然是樂開了懷。
離開卓藺垣的別墅,葉璃並沒有第一時間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公司。
先去人事那邊銷了假,她這才直奔五十二樓的總裁辦公室。
飛機上十幾個小時的飛行,也只是草草地睡了幾個小時,時差還沒完全倒過來,不過她卻選擇第一時間趕過來淌。
一路走過,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似乎都有意避開她。然而背對著她,卻又在談論著什麼,總覺得那氣氛格外微妙。
自從婚禮上出現那種事,她的身份在易氏財團已經不算是什麼秘密。
但瞧著他們一個個對著她怪異的眼神,葉璃總覺得這裡頭意味深長。
五十二樓,瑟琳娜瞧見她突然出現,嘴巴大張,竟是有種難以置信的感覺。
「你怎麼突然來了?剛剛我還看到電腦上彈出來的新聞說你移情別戀和那位卓先生雙雙私奔剛落地在機場。」
所有的疑惑,一下子便有了方向。
葉璃皺眉,果真這些記者的來頭不小。
才一個多小時前的事情,新聞便已經出來了,甚至將她和卓藺垣描繪成了私奔的雙方。
「報紙上的你也信?沒有了這些八卦娛記們,咱們t市估計也會少了許多樂趣。」葉璃一哂,聳肩,毫不在意。
瑟琳娜和葉璃早在打發走各色各樣的女人中形成了階級般的友情,所以反倒為她抱打不平起來:「這麼毀人聲譽,也虧得這些記者做得出來!」
轉念一想,又免不了和她同仇敵愾起來:「也不知道最近這些個記者到底是吃錯了什麼藥,成天報導些亂七八糟的,就拿上次工地上的意外來說,非得盯緊了咱們易氏,往咱們公司身上潑髒水。易先生成日裡被這些消息給煩著,都不知道忙成什麼樣了。」
「估計是有人想要針對易氏,所以在背地裡使絆子。」葉璃從包裡掏出來給她從美國帶回來的女士香水,「易先生在裡頭嗎?」
「璃子你真是太知我心了!」激動地抱著那瓶印有logo的香水親了親,瑟琳娜那張風情明媚的臉上閃現激動的笑意,「在呢,不過你得先等一會兒,兩個高級主管在裡頭挨批,估計一時半會兒不會那麼快就結束。」
「那我先在這兒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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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璃這一等,便是等了大半個小時。
自然,中間還被瑟琳娜嚴刑逼供這次和卓藺垣一起赴美國究竟是怎麼回事。
畢竟記者亂寫歸亂寫,兩人確實是姿態親密地從機場走出,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不得不將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再簡單地說了一遍,到最後,葉璃都懷疑對面的人睡著了。良久,才見得她抬起那耷拉下的眼睛,竟是眸光閃閃:「璃子,如果卓先生那眼睛真的治不好了,你該不會真的以身相許吧?艾瑪這愛情太偉大了有木有!」
恰在此時,辦公室的門被打開,以易瑾止為首的幾人倏忽間從裡頭走出。
臉部線條清晰緊繃,眉宇鬱結,彷彿山雨欲來,挺拔的身姿桀驁而立,薄唇緊抿,竟是冷冽而沒有任何弧度起伏。
也不知易瑾止是否聽到了瑟琳娜的那番話,他的腳步驀地停頓,連帶著跟在他身後的那兩位高管,也不由地停下了步子,在心裡頭暗道不帶這麼猝不及防停下來害他們差點就撞上去的。
「易先生,葉經理已經等了您大半個小時。」瑟琳娜忙端正姿態,巧笑倩兮地稟告。
身為秘書,這是最基本的職業操守。
易瑾止卻是目不斜視,似乎對於旁邊還杵著的葉璃完全便是不上心:「你今天的工作都做完了?」
「啊?」意識到他是在跟自己說話,瑟琳娜自然不敢怠慢,「按照易先生您的行程,我這邊都已經安排下去了。不過以防行程有變,我也做出了對應的折中安排。」
「果真還是你做事最有效率和針對性,我這一天兩天可以離得了你這個秘書,但若離了你半個月,恐怕我這行程都要亂套了。」意有所指,易瑾止臉上沒有任何的溫度。
瑟琳娜心裡頭卻是咯登一聲,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瞬,易瑾止薄唇輕啟:「你那份休假半月的申請我還真是不能同意。要不然,這麼完美的秘書還真是沒人能夠取代。」
聞言,瑟琳娜一下子就不好了。
她已經在易氏財團上班三年了,自從易瑾止當上這總裁,她這
tang個破格從秘書部被提拔當總裁秘書的人,便比一般的秘書壓力更加大。
別人是朝九晚五,而她則起碼每天比他們多工作兩小時。
至少她得在易瑾止來上班前便將所有需要用到的資料都準備好,在下班後請示他的意見確認沒有任何新增的事務這才敢走人。
這成天忙忙碌碌卻忽略了自己的終身大事,這次是家裡頭老母耳提面命非得讓她請假去相親,若不然便不認她這個女兒了。
所以,她才狠了狠心請了半個月的假。
但很顯然,易瑾止是在公報私仇。
明明之前爽快地同意了,可現在卻突然反悔了。
別人不知道,瑟琳娜卻是一下子就看出了。
她剛剛說葉璃和卓藺垣的話,必定是被易瑾止聽了去,這才有了這一茬。
「易先生,呵呵……還請三思……」高抬貴手啊啊啊,她再也不敢胡言亂語了。
賠著笑臉,瑟琳娜表現得要多諂媚有多諂媚。
葉璃在一旁看著,只覺得易瑾止還真是不可理喻。
不過是休一個假,他便如此這般推三阻四不讓人休。這,完全便是剝奪員工合理自由條款,完全便是該被廢止的。
有心還想為自己辯護幾句,瑟琳娜卻發現易瑾止的眼角餘光竟是一直掃向葉璃的方向。心裡頭早將那亂七八糟盤根錯亂的關係捋了一遍,瑟琳娜選擇不再在這件事情上糾結:「易先生現在要出去嗎?葉經理已經似乎是有什麼事情想要徵詢您的意見。」
「易先生,省長那邊還在等著我們過去,這樣會不會……」見易瑾止似乎有鬆動的表現,隨行的高管有心想要提醒兩句,可有點怕他真的會為了葉璃耽誤和省長之間的約見。
畢竟上頭那位身份高,一般人實在是難約。
這次見上一面,也是動用了關係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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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璃聽得他們的話,自然不可能真的和易瑾止說些長篇大論耽誤他辦正事。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她怎麼可能不懂?
身為易氏員工,她自然也不希望公司真的因為這些報導出岔子。
「易先生,我想耽誤你兩分鐘談點事情。」長話短說,原本她也就沒想過和他談太久,所以這點時間,足夠了。
似乎是一眼就看穿了她想談什麼,易瑾止完全不給她這個機會:「實在是抱歉,我現在就連三十秒都抽不出來。如果真要談,那葉經理就陪同我一道過去見見咱們的省長大人,這路上,葉經理倒是完全可以利用起來談談你想要談的事情。」
高高在上,一字一句,完全便是疏離的態度,葉璃竟有些恍惚。
有時間和瑟琳娜計較是不是准許她半個月的假,卻沒時間給她兩分鐘來談談。
擺明了他是有意將她給晾著。
他這樣的態度,倒是已經好久不曾碰到過了。
距離上一次她在機場時接到他的電話,也不過幾天的光景。
那會兒他的一字一句還記憶猶新,看來,他是對她擅自和卓藺垣飛洛杉磯的事情耿耿於懷,亦或者,也是看到了今天記者們的報導,心裡頭對於被戴了綠帽的事情著急上火。
若是以往的她,葉璃許會不顧及易瑾止的顏面,直接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將要說的話都說出來。反正對於她而言,她行得正坐得端,完全便是無所謂。可經歷的事情越多,也便愈發知曉了有些時候人言可畏。即使對易瑾止再有異議,也不能當著別人的面和他嗆聲。
私底下解決,才是王道。
不能當面拂了上司的面子,私底下兩人如何爭鋒相對,一切都好說。
這也是職場中生存的法則之一。
葉璃揣測著他的心思,權衡再三,最終沒有拒絕他的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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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瑾止,我要見可可。」直到坐在車上,葉璃才開口。
加長版的商務用車,內裡豪華奢侈,偌大的空間,卻只有他們兩人。至於其他兩名也需要作陪的高層,卻在後頭那輛商務用車上。
「我還以為這麼多天你和某些人一起出國去逍遙快活,早將女兒給忘得一乾二淨了。」輕嗤了一聲,易瑾止好整以暇地靠在椅背中,雙眼緊閉,整張臉就這樣掩映在晦暗中。
「那也得你告訴我女兒在哪裡吧?你將她丟在你的公寓裡,她才那麼點大,很多事情都不懂,需要人照顧,也需要人手把手教。你當真打算將她給一直留在你那裡讓她與世隔絕?」
這麼多天沒有見可可,葉璃自然是擔心不已。尤其是剛去看了睿睿,發現小傢伙幾天不見似乎是長高了不少。
想到睿睿,便不由地想到可可。
在去美國前,可可便被易瑾止給藏到
了他名下的公寓裡。可是他狡兔三窟,那三窟她至今為止都沒查出來。
一回國,她自然得向他討要自己的女兒。
「放心,女兒很懂事,得知自己母親和別的男人私奔了還懂得安慰我這個爹地。」小傢伙在家裡,免不了要接觸電視和廣播,有心想瞞著她,可那些無孔不入的新聞報導,卻總是層出不窮。所幸小傢伙看到那些新聞並沒有傷感,反倒還小大人似地安慰起他來,儼然是將他給當成了需要保護與同情的弱者。
葉璃聽著他的話,自然也明白。自己的女兒總是那麼懂事,即使小小年紀有些事情不明白,卻也會用她那顆小腦袋將事情往簡單方面去猜想,然後做出應有的應對。
「別總是將那倆字掛在嘴邊。」「私奔」?也虧得他們一個個都那麼用詞「精準」。
「我還是那句話,想看女兒可以,想照顧女兒也可以,你搬過來一起住,完婚,那什麼都好談。」
葉璃突然便對眼前的人有些不認識起來:「你為什麼突然這麼執著地完婚?既然三年前沒有這場婚禮,那現在進行與否,又有什麼意義?再者,你的九思被判了十年的牢,你關心的不該是怎樣幫她減刑嗎?」
聞言,易瑾止目光閃爍了一下,似乎是有什麼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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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待這位省長的地方,竟然不是最受人歡迎的星級酒店,反而是在胡同深處的水榭人家。
屋角飛簷,紅牆綠瓦,竟是古色古香,伴隨著那匾額上的「頤養天年」四個字,映襯著旁邊的兩棵迎客松,別是一番幽然。
自從那次受害者家屬的襲擊事件,易瑾止出行便必定會帶上保鏢,前後開道,聲勢浩大。
不過這次來見這位高官,他自然是沒敢張揚,一前一後也不過兩輛車。
車子停下,他率先下車,而另一輛商務車內的高管,也忙不迭下了車。
江宿之走了過來,在易瑾止耳畔耳語了一番,便先進去了,估計是去和人交涉了。
有穿著旗袍的服務生引路,易瑾止帶頭,幾人繞過亭台樓閣,冷不防聽到裡頭一陣抑揚頓挫的琴音。
鏗鏘有力,竟似離人斷腸,悲鏘中亦有憤慨。
隨即,是女人的聲音傳來。
「現在前途未明,各路軍閥混戰,你此番前去千萬保重自己,凡事以自身安危為重。如果一月後仍舊沒找到咱們的孩子,那就立刻返回。」情真意切,頓了一下,復又長歎,情絲繞樑,「我已經失去了孩子,再也承受不起失去你了。」
很明顯,這裡頭竟被人做了攝影場地,正在開拍一場生離死別的戲碼。
燈光師道具師化妝師都各自忙活著,導演認真地盯著那演員的一舉一動,那張肥胖的臉上是滿滿的笑:「wonderful!」
葉璃卻是呆滯當場。
剛剛那個女聲,如果她聽得不差,竟是屬於杜九思的。
這,怎麼可能?
她明明在牢裡頭,而且背負著那樣的罪名,怎麼可能還有導演願意用她?
停下步子,她轉過頭望向易瑾止:「你告訴我剛剛是不是聽錯了?為什麼杜九思會出現在這兒?她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兒?是不是你做了什麼手腳讓監獄那邊將她給放了?是不是你去行/賄了?」
以他對杜九思的感情,怎麼可能任由她被判坐牢而無動於衷。
而且十年,對於一個女人而言,最美好的年華就這樣葬送了。
易瑾止,又怎麼可能允許它發生?
所以,必定是他趁著卓藺垣人在美國的空檔,利用自己的人脈將杜九思給撈了出來。
望向易瑾止的目光中,是滿滿的質問與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