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中毒 文 / 小葉桑
司空瑤打破了片刻的寧靜，問到：「可是你這裡沒有工具，到我家裡去吧？」
「需要什麼工具？」秦浩似乎不想動彈。
司空瑤攤了攤手，道：「至少也得有個烤箱吧。」
秦浩從一處雜物裡面翻找著，稀稀拉拉的鐵器碰撞聲有些吵雜。
司空瑤仔細一看，那都是一些烘焙的器具，看起來有一定的年代了，但是被擦得珵亮。
秦浩從鐵器堆裡拽出了一個四方箱來。
「吶，烤箱。」
這是一個台式電烤箱，利用電熱元件發出的輻射烤制食物的器具。和嵌入式的烤箱相比，無疑是要簡便的多，但是功能也比較局限，只能加工一些簡單的麵食，比如餅乾、麵包之類的。
司空瑤有些詫異，不知道秦浩這樣的人為什麼會留著一個電烤箱在他的「住所」裡。
「但是沒有電啊。」
秦浩又把一堆雜物橫著掃開，露出了一個排插，電線的一頭連著一個外置的電閘。
司空瑤歎服道：「好吧，你贏了。不過電烤箱的話只能做一些餅乾之類的小點心，可以嗎？」
秦浩點了點頭，隨口道：「好的。」
司空瑤站在原地，秦浩繼續抿著煙。
過了一會，秦浩不悅道：「怎麼還不去買材料？」
司空瑤有些尷尬，羞澀地說到：「我的信用卡被折斷了，剩下的現金恐怕不夠。」
秦浩不理，說到：「自己想辦法。」
司空瑤憤憤地跺了一下腳，怒道：「哼，一點也不像個男人。」
司空瑤披著秦浩的外衣，在超市裡面挑選著麵粉。
超市的冷氣很猛，司空瑤把外衣拽的更緊了，西裝的領子上繪有一道金紋。
司空瑤仔仔細細地計算著每樣食材的價格，就像一個精心賢惠的家庭主婦一樣。
低筋麵粉、全脂奶粉、泡打粉、黃油、細砂糖、小蘇打、一瓶礦泉水、幾個雞蛋、還有一些香草精，加上一點黑芝麻和一塊白巧克力，已經是司空瑤能夠負擔的極限了。
「你好，一共一百七十三塊。」
收銀員熟練地操作著，報出了最後的總價。
「呃……我怎麼算了一下好像是一百五十八？」司空有些尷尬的問到。
一百六十塊，司空瑤身上所有的現金了。
收銀員應道：「小姐你好，那個是會員價，請問你有會員卡嗎？」
司空瑤搖了搖頭，無奈地道：「那，這個全脂奶粉不要了。」
收銀員瞥了司空瑤一眼，本欲說些什麼，但是看到司空瑤的外衣之時，突然間又笑了起來。
「原來是秦爺的朋友，那這些東西就都不收錢了。」
司空瑤有些愕然，問到：「真的？」
收銀員笑著點了點頭，道：「當然是真的，如果你喜歡的話，拿多一些也是無所謂的。」
司空瑤有些不好意思，看來對方誤會了她和秦浩的關係了。
收銀員繼續說到：「如果不介意的話，再拿走兩瓶果汁吧，可以嗎？一定口渴了吧。」
司空瑤點了點頭，為收銀員的善解人意感到愉悅。
「謝謝。」
暗街裡。
司空瑤把一袋材料放在一邊，秦浩還在那裡抽著煙。
他笑著道：「我還以為你走了。」
司空瑤反問道：「為什麼要走？我不是答應了要給你做餅乾麼？」
秦浩抿了一口煙，道：「像你這樣的女孩子，很容易上當受騙的。」
司空瑤開始準備料理，同時說到：「你看起來不想是會騙我的人。」
司空瑤把一罐果汁拋給了秦浩，繼續說到：「少抽點煙吧，對身體不好。」
秦浩看了一眼，隨後把煙丟到了篝火堆裡，轉而走去看司空瑤和面。
混合過篩的低筋麵粉100克，糖粉25克，全脂奶粉10克，泡打粉1/4茶匙，小蘇打1/8茶匙，香草精1/4茶匙，合成了面料。勾兌了20ml的清水，融化了的黃油25克，蛋黃35克，全部和在了一起，混成了麵糊。
秦浩問到：「就這麼簡單？」
司空瑤應道：「當然，餅乾是最簡單的零食了。」
顯然司空瑤對此十分的自信。
麵糊揉勻成團，司空瑤降低了揉面的力道，一小點一小點地搓著，直到麵團表面光滑。
秦浩繼續問道：「總是這樣子揉面的話，手臂不是會變得很結實嗎，像你這樣的女孩子，能接受？」
司空瑤將麵團置於案板之上，擀成了薄皮，將薄片兩段向中間對折，再對折，就跟做四層酥皮一樣，隨後又重新擀開，重複了三次，同時回應秦浩的問話。
「當然不能接受了，所以每天晚上我都會給自己按摩揉捏，讓僵硬的肌肉鬆解。」
秦浩繼續問道：「那不是很辛苦嗎？那為什麼還要做甜點？」
司空瑤瞥了秦浩一樣，又將面皮切成0.5厘米寬，15厘米長的小條。以兩個小條為一組，扭成麻花，隨後揉成圓棒，應道：「愛美是這樣的啊，多少外表光鮮亮麗的人，背地裡付出的辛苦又有誰看得到？而且我喜歡做甜點，這是我的興趣愛好。」
秦浩沉默不語。
司空瑤繼續捏著餅乾條，繼續問道：「秦浩，幫我去給烤箱預熱可以嗎？185°。」
秦浩默默地走開了，秦浩調節烤箱的手法非常熟練，似乎並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了。
二十根粗細相近的餅乾棒置於烤箱中層，烘烤15分鐘。
期間司空瑤又將一塊白巧克力融化，佐以黑芝麻和奶粉煮成了糖漿。
烘焙過後的餅乾棒在白巧克力漿裡面滾了一圈，掛上了乳白色的外衣，上門還沾著一些黑芝麻，看起來十分誘人。
司空瑤蹲在秦浩身邊，介紹到：「這個叫做可拉棒，起源於歐洲，他們原本想要模仿中國的麻花，但是卻誤會了煎炸和烘焙的用法，因此誕生了這種休閒解饞的零食。」
秦浩接過了司空瑤遞過來的一根可拉棒，這種感覺和手指餅乾差不了多少，但顯然要粗上許多，造型也不是那麼圓潤，不過上面濃濃的奶香味卻是十分誘人。
秦浩三口將整根可拉棒全部吞入嘴裡，大口大口地享用著。
外表是一層柔滑的白巧克力糖衣，帶著黑芝麻的濃香，隨後是美味的表皮，酥香乾脆，而後又是奶香十足的蓬鬆餅乾，給略顯蕭瑟的暗街添上了一股濃濃的暖意。
秦浩伸出手來，索要道：「再給我一些。」
司空瑤把所有可拉棒都給了秦浩，拖著腮幫子，看著這個狼吞虎嚥的壞男孩，似乎也沒有想像中那麼惹人厭，隨後問到：「秦浩，我去買東西的時候，那個收銀員看到你這件衣服的時候，連錢都不收了，還執意要送給我兩瓶果汁。你是不是平日裡都去欺負她們，嚇得她們看到你的衣服就嚇破了膽？」
秦浩隨手揭開了罐裝果汁的易拉環，又隨意說到：「你說的是街口那家超市吧？她們剛開店的時候，被一群人鬧事收錢，是我路過時搭了一把手，應該就是這樣吧。」
司空瑤點了點頭，也是開了一瓶果汁。
秦浩喝了一口，味道有些酸澀的芒果汁，隨後端詳了一下包裝：「新產品嗎？不怎麼好喝。」
司空瑤也是看著手裡的果汁，應聲道：「確實是沒見過的飲料，哪家公司出的？」
「??啷」一聲，秦浩手裡的罐裝果汁灑落一地。
司空瑤突然覺得脖子似乎被一把鐵鉗死死地拽住，巨力讓她喘不過氣來。
司空瑤驚恐地看著眼前的人，是一臉暴怒的秦浩。
秦浩的瞪大通圓的雙眼凸出，佈滿了血絲，右眼上的刀疤顯得更加猙獰。
秦浩緊咬著雙唇，竭力壓抑著不噴發出粗口來，嘴角滲出了一絲黑血。
秦浩的聲音裡帶著低沉和暴戾，「我說你怎麼還會回來，竟然敢下毒。」
秦浩一米九的個子，足足高出了司空瑤一個半頭，一隻手便足以將她舉起來。
司空瑤雙手抓住秦浩粗壯的前臂，雙腳懸在空中不斷揮舞著，慍怒道：「秦浩！你幹什麼，快放我下來。」
又是一口逆血湧了上來，秦浩吐了出來，一些血滴濺到了司空瑤的臉上。
血的溫熱還有鐵的銹味讓司空瑤有些愕然，女人的直覺給了她一種不詳的預感。
司空瑤驚聲問道：「秦浩？」
秦浩緊閉雙眼，舉著司空瑤的手抬得更高了，他在極力忍耐著一些什麼。
就在司空瑤瀕臨窒息的時候，突然司空瑤又被放了下來。
秦浩的聲音已經變得有些嘶啞，透著一股無力感。
「不是你，快跑。」
司空瑤攙扶著秦浩，急忙問道：「秦浩，你到底怎麼了？」
司空瑤順著秦浩的視線望去，是流淌了一地的果汁，正冒著一些白色的泡沫。
下一刻，從暗街的前頭，四面八方湧入了一大幫人來。
他們拖曳著叮??作響的水龍管，揮舞著啷呤相交的西瓜刀，斧子、大刀、各式管製器具，連同眾人的叫喊聲，猶如雪崩一般湧了過來。
為首的一人高聲呼喊：「殺！」
隨後一呼百應，此起彼伏，連成一片殺聲，朝著司空瑤這邊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