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六章 會面 文 / 微茗

    今夜注定不會平靜。陳可依和君凌交換了容貌，連同衣服也換了過來，她向驚訝不已的小圓道：「尚宮局的人明日早上才過來，今晚不出意外不會有人來。若是有人過來，盡可能推脫，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見客和出門，以免暴露。」

    君凌甩甩衣袖，揚眉奸笑：「若是皇上過來，要求柳妃侍寢，這可怎麼辦呀？」

    陳可依仔細地琢磨了一番，分析道：「今日他贏下一局，內地裡還要平息不少事情，特意跑過來為難我的幾率不大。你們見機行事就行了。」

    卻見君凌依舊笑得意味深長，沒有答話。她倒是坦然得很，龍零塵不遺餘力地利用她，便是對她有幾分不同，在權力面前也只是不值一提。

    柳自清約好的地方在牡丹苑，據說是皇帝賞賜給某個受寵妃子的，只是如今佳人早已不在，徒留一苑的寥落。

    陳可依早到了一些，推開那扇門，久未開過的門發出吱呀的聲音，有些沉重。門內的景象很是荒涼，雜草叢生，月光下可以看到偶有幾株牡丹夾雜在其中，艱難成活。深夜的風席捲草叢，掠過她的臉，冰涼涼的。

    她轉身看向門外的世界，華燈奪目，輝煌璀璨。刺客，她就站在兩個極端世界的連接點上，心裡湧出一絲悲涼來。

    短暫的遲疑過後，她再次轉身，跨進了牡丹苑。

    柳自清進來的時候，便看見一個靜駐的背影，甚是沉穩。只這一眼，他便確定，這個女兒已經不同往日。但究竟是她往日藏得太深，還是早已另是她人，他還是拿不準。

    他試探著，向她行禮：「臣拜見柳妃娘娘。」

    陳可依既沒有上前相扶，亦沒有讓他起身，只沉默著。

    柳自清年紀大，跪不得久，只一會兒，膝蓋便疼的緊了，卻只能忍著，沉默中心裡無比清楚地明白了她的態度。

    許久，她才開口：「父親大人，這麼晚找女兒來，所謂何事？如今我貴為妃子，身份不同往日，雖讓生我育我的父親下跪行禮，可是女兒卻不覺得半分愧疚。你可知原因？」

    「臣……」聽此話，原本不抱希望的柳自清卻嗅出一絲不同尋常來，似乎並非倒戈，而只是……

    「本妃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父親是如何袖手旁觀，大娘和姐姐是如何凶狠的。」

    果然，柳自清心中大喜，她只是記恨他當日對她們母女無情，如此只要稍用苦肉計，她還算可用之人。

    「當日確實是是臣的錯，可是打在你身，痛在臣心啊。臣心中有怨，可是這怨便是你娘親身死也一直難消。當年我和你娘親分別多日，她帶著你回府，我自是喜不自勝。當時，她求我留下送她回來的那個男人，說是她的恩人。你娘親從未求過我和事，我雖心有些許在意，但自然也是同意下來。自你們回府，風言風語便不曾停過，起初我亦是不相信那些流言。哪曾想我竟會當面撞破他們的事……便是如此，我還是不願和你娘親分離，只是暗中將此事掩蓋下來。我雖深愛你娘親，但這根刺卻也紮在心上，是以才會對你們的委屈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