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下不去手 文 / 隱龍士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兩人走出山洞,昨晚的事情兩人都未曾提起。
冷凝羞於開口,張雲逸也是如此。不僅是如此,冷凝甚至不敢看張雲逸的臉,兩人只要四目相對,冷凝臉上就飛起幾抹羞紅,張雲逸見狀只好苦笑著將視線轉移。
行進了一個時辰的功夫,兩人來到約定好的涼亭內,而此時蕭風鈴已經在次等候多時.
她不是一個人來的,手裡帶著一個五花大綁的逃犯賈士德,他昨晚被蕭風鈴抓起來,之後蕭風鈴無情地扒下他的大衣自己穿上御寒.
就這樣,賈士德被整整凍了一個晚上,現在的他嘴唇發紫,身體時而顫抖,留著永遠擦不掉的鼻涕,蜷縮在地上很是狼狽。
一看到張雲逸他倆從小路上上來,蕭風鈴立即抬手向他們打招呼,一邊揮手一邊說道:「你們在哪兒度過的暴風雪啊,張公子你不是中毒了嗎,我看你現在好好的啊!」
說話間兩人走到近前,張雲逸第一眼便看到了蹲在地上瑟瑟發抖的賈士德,一看到他,張雲逸頓時火冒三丈,上去就要抬腿踢他。
這時,冷凝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搖搖頭失意他不要,冷凝還有話要對表哥講。
賈士德注意到了冷凝,他目光躲躲閃閃地,不敢抬起頭來。冷凝走到他身邊,看著他哆嗦嗦嗦地樣子,回身脫下自己的一件大衣給他披上,背對著蕭風鈴他們說道:「他是罪人,理應讓官府處置,我們無權折磨他,讓他活著到監牢中去吧!」
話語輕柔,句句在理。蕭風鈴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今天一早她便扔掉了賈士德衣服,下雪的天找也找不回來。
人心都是肉長得,賈士德抬起頭看來一眼表妹,只見她鼻子一酸,抬手捂著口鼻,眼眶裡有些濕潤。
賈士德本來是冷凝最後的親人了,他卻坑害冷凝,反過來說,要是沒有賈士德參與,冷家也不會險些滅門。自己做了那麼多對不起她的事,冷凝居然還能強忍著憤怒關心自己。想到這兒,賈士德忽然站起來沖冷凝跪下。
他嘴巴咧著,身體因為激動而不停地顫抖,張雲逸怕他又耍什麼花招兒所以擋在冷凝面前,聽他半帶著哭腔的說道:「我有罪,我該死!已經回不到過去了,我承認我的罪行,表妹,請你千萬不要傷害我的家人,他們……」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嗎,狼心狗肺!」
冷凝忽然打斷了他的話,眼睛怒視著賈士德的眼睛,他愣了愣,準備說的話又嚥了回去。
「表哥,我原以為你從小在我家寄宿了幾年,會對我爹娘有恩,可你呢!你都做了些什麼,糾集魔人幫來偷襲我冷家,你真不是個東西!」冷凝繼續說著,她從未有今天這樣生氣,俏臉上佈滿了怒氣。
身體因為氣憤而止不住的顫抖,也有可能是因為寒冷。張雲逸時刻注意著她的臉色,生怕她在雪地裡有什麼差池。
賈士德跪在地上低下頭一聲不吭,他自從被蕭風鈴抓住的那一刻便想通了,與其無止境的逃命,還不如來個痛快的,將自己的惡行昭告天下,讓自己的後代不以自己為榜樣。
半山腰上寒風肆虐,冷凝說了他幾句覺得有些寒氣逼人,她圍上圍脖不再搭理他,自己步伐扭捏地向山下走去。
說好了在半山腰等人齊了再走,但冷凝不想再等了,她想要賈士德盡快伏法,了卻自己的心願。
他們剛一離開,其他人便已經回到了涼亭內,順著山下那新鮮的腳印,他們在山腳下馬車前追趕上了張雲逸他們。
有冷凝這個人,張雲逸這隊人走的很慢,而今天冷凝走的更慢了,蕭風鈴看著她有些不對勁,也沒細細過問。
兵分四路,只有張雲逸他們這邊採到了火靈芝草而且還在昨晚用掉了,沒辦法他們只好打倒回府。
一路上,紫妮娜一直在跟張雲逸講述著自己昨晚的經歷,其實她昨晚在山林裡迷路了,要不是有人放煙花提示,她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兒閒逛呢。
女人大都有路癡的特點,蕭風鈴、紫妮娜皆是如此。
此行他們最大的收穫就是抓住了一直在逃竄的賈士德,大仇已報,冷凝臉上少了一份憂愁。
一上午的時間他們都在趕路,冷凝與紫妮娜他們同乘一輛馬車,那是一個加長的車廂,可容納七、八個人。冷凝總是在火爐邊坐著,默不啃聲,眼睛看著窗外的積雪。
一整天沒看到張雲逸了,紫妮娜很想知道張雲逸這邊跟兩位美人發生了什麼,耐不住她一直詢問,張雲逸只好說了一下採藥的乏味過程以及自己遇到了賈士德的偷襲,說到這兒,冷凝的表情僵硬起來,她木衲地看著火爐,生怕張雲逸再說下去。
還好張雲逸及時扭轉話鋒,說自己只是跟冷凝姑娘在山洞裡點了一晚上的火,用那一棵火靈芝給自己解了毒性。
聽上去有些曲折,但大體還是比紫妮娜的枯燥經歷有趣的。
紫妮娜是阿拉伯人,要比東方人更開放一些,她一點兒也不遮蓋自己對張雲逸的愛意,時不時與他開著肢體上的小玩笑。蕭風鈴對此已經習以為常,當年她跟藍忠平也是如此,可惜啊,不知道被自己哪個朋友揭穿了藍忠平的真面目。
冷凝烤著火,耳邊不時地傳來紫妮娜的笑聲,她歐爾回頭看他們一眼,張雲逸與紫妮娜的嬉鬧讓她心裡有些不適,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平時他倆經常嬉鬧冷凝也未曾有不適感,怎麼經過昨晚難忘的一次,她對張雲逸有了些異樣的感覺。
她搖了搖頭,讓自己保持清醒,不至於陷入無聊地遐想中。
其實張雲逸心裡也是如此,他稍微對紫妮娜不太熱情,眼睛時而看著地面,目光呆滯。
紫妮娜覺得他是昨晚一晚沒睡太累了,也沒再多問。
回到府上,由於沒火靈芝的幫助,冷凝只好在藥材庫裡找了幾種類似的草藥來湊合用一下,也沒到必須要研製出解藥的時候,張雲逸他倆同意了冷凝的做法。
於是乎,善居閣裡最有經驗的藥師將草藥劑量調整到最合適,這種劑量吃了一旦有用便會化解陰陽丸藥力,一旦沒作用也不會傷及兩人的身體。
他在藥房裡忙活了一個時辰,最後熬製了三個時辰才熬出兩小碗米黃色藥湯,當丫鬟端著珍貴的兩碗湯藥小心翼翼地走進客房時,張雲逸兩人立刻站起來走上去相迎。
藥碗放好,蕭風鈴忍不住掀起蓋子看了一眼,那嗆鼻的沖味兒險些讓她昏厥過去,這種說不上來的感覺讓她昏昏欲睡,抬手拍了拍額頭,蕭風鈴迷瞪著雙眼說道:「這能喝嗎?喝不死人的吧…」
「應該沒事,都是良性藥材,就是生吃也無妨!」冷凝點點頭說道,接著她起身走到桌邊,抬手將蓋子打開。
當時蕭風鈴他倆夜闖冷凝閨房後留下的那一把短刀冷凝還留著,她從褲袋裡拿出來,利刃出鞘,刃口對著胳膊,她繃著俏臉,聲色慌張地樣子,怎麼也不敢下手。
好一會兒的功夫,眼看著藥湯就不冒熱氣了,她只好求助於張雲逸,目光膽怯地看著他。這眼神讓張雲逸不禁想起了昨晚的事,他連連搖頭示意只下不了手。
如此這般,蕭風鈴只好自告奉勇,沒好氣地指了指張雲逸,歎息道:「真是沒出息,放點兒血也不敢,又不是放你的血!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