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55 相信我傷了你絕不是我的意願所為 文 / 沁譽
傅予航兩步並作了一步飛快的上樓,看著他離開時的矯健背影傅崇岳二話不說就要追上去,卻被凌掣一把給拽住了只一句話便點到了他的主心骨上:「別忘了現在傅氏是誰在幫你賺錢……」
傅崇岳轉身頗有些不可思議的盯著凌掣:「可他們是兄妹況且現在新月是卓家的媳婦兒,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種有悖倫理綱常的事情發生卻不聞不問。」
「你現在知道講倫理綱常了?以前你和蘇茹雪生下新月的時候怎麼就沒想過倫理綱常?自作孽不可活罷了!」
凌掣畢竟是傅家的老人了,他的話在傅家多多少少還是有點份量的。
傅崇岳氣的臉色鐵青指著樓上的手面青筋盡顯:「那就這樣隨著他們去?」
「那你有什麼好辦法嗎?如果沒有的話就暫時先作壁上觀……」
傅崇岳搖頭:「你們這是在玩火**,不行……我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予航越走越遠的。」
凌掣想我也不想,可這世上又有多少事情是隨著自己的意願的呢?
傅予航在新月臥室門前轉悠了好幾圈連敲門的勇氣都沒有,在她面前他總是易怒,易失控,他聽不得一句又有關卓聿衡的話從她的嘴裡蹦出來,他嫉妒,看見新月那麼關心卓聿衡他發瘋似的嫉妒著。
他總是這樣總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行為,她明明知道自己這種潛意識的傷害只會把她推的越來越遠,可他還是這麼做了他口口聲聲說卓聿衡傷了新月,可他自己又何曾不是?
腳邊傳來悉悉索索嗚嗚的聲音,他低頭一看是雪球,雪白的小小的一團一會圍著他的腳打轉一會不停的扒拉著門板,那意識彷彿是在說你去敲門啊……
他歎了口氣俯身抱起雪球手不停的摸著它的腦袋淺聲道:「你說我是不是活該?總是一次次的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可卻又從來沒吸取過教訓?這次她是真的生氣了吧?不然怎麼連你都給關在外面了?」
就好像聽得懂他的話一樣,雪球垂著頭一邊享受著他的撫摸一邊吐著舌頭不停的舔著他的手,那樣子就彷彿是在安慰他一樣。
傅予航在外面站了很久猶豫的敲了敲門:「新月,我……知道雖然晚了,可還是得說……對不起……」
他在門口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回應最終選擇了離開。
透過門縫新月隱隱約約的能看見腳步走開的影子,她坐在床邊伸手抹了把眼淚,橘黃色的小檯燈將手腕上幾條鮮明的紅印映照的無比清晰。
她摸到手機滑亮屏幕飛快的按下了幾個數字毫不猶豫的撥過去,可卻又在卓聿衡一聲清朗星稀的接聽聲中失了聲。
那個時候卓聿衡正在給剛從美國回來的言峻接風,看見是傅新月的來電時他起先還有點驚愕,可又不想錯過她的電話於是便借口去洗手間找了一處僻靜的地方開口:「新月?是你嗎?」
男人醇厚的聲音如同黑暗中的一縷陽光打在了新月的頭頂上,在那一瞬間她委屈爆棚,眼淚辟里啪啦的不停的往下掉,儘管她用力的捂著嘴唇可依稀還是不可避免的有隱隱約約的嗚咽聲傳進了卓聿衡的耳朵裡,他蹙了蹙眉:「你在傅家嗎?為什麼在哭?」
新月隱忍了很久的情緒終於在那一刻徹底爆發,她對著電話幾乎是用吼的朝著卓聿衡的:「卓聿衡,你是不是打算不要我了?如果是就請你早點開口,我不會纏著你的!」
卓聿衡雙眸微微瞇了瞇:「告訴我,你現在究竟在哪?」
「我在哪,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在乎嗎?」
他微微歎了口氣:「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你母親,或許我是唯一一個正真在乎你的人,只是你知道嗎?有很多時候很多事情都是不得已而為之的,相信我傷了你絕不是我的意願所為。」
「可你終究還是傷了……知道嗎?我這輩子右耳都失去聽力了,卓聿衡難道這樣的代價都還不足以讓你親口和我說句對不起嗎?」
他單手無力的垂在輪椅把手上:「你給過我機會嗎?」
她突然想到下午他讓她去辦公室坐坐,卻被她一口拒絕的情景如鯁在喉……
他捏了捏鼻樑,整個人看上去有些疲累:「新月,告訴我你現在在哪……」
她看見自己鼻尖上的淚珠晃晃悠悠的彷彿一動就會掉下來一樣:「阿衡,你來接我回……」她話剛說到一半就聽見電話那頭傳來的盈盈女聲:「卓聿衡,你在幹嘛呢?大家可都等著你呢!」島向木血。
意識到什麼卓聿衡抬頭對著沐瑞做了個禁聲的動作,沐瑞見他一臉嚴肅的樣子不禁收了聲音慢慢的退回了包間。
他垂首繼續聽電話然而迎接的他的除了綿長的忙音之外哪裡還有什麼傅新月的聲音?
意識到傅新月有可能誤會自己之後,他立馬回撥了電話過去可電話那頭卻只是一遍遍機械試的重複著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掛掉了電話,他琢磨了一會撥通了傅崇岳的電話。
接到卓聿衡的電話,傅崇岳起先也很驚愕,心想他怎麼會主動給他來電話了?
卓聿衡在電話裡很客氣:「爸,新月在家嗎?我打算等會親自接她回家,您方便讓她接個電話嗎?」
傅崇岳一聽整張臉都白了:「啊……新月……新月她不在家裡……」
卓聿衡眉毛一挑,按照新月剛剛話裡的意思她現在應該人還在傅家,可這會子傅崇岳又說她不在,這兩個人究竟誰在撒謊呢?
「是嗎?都這麼晚了新月還沒到家嗎?」
「說是和幾個朋友一起吃飯去了……」
「朋友?唐一念嗎?」卓聿衡率先拋出了魚餌。
果不其然傅崇岳巧巧的上鉤:「啊……對……是唐一念……唐一念……」
話說到此,卓聿衡基本能確定傅新月這會一定還在傅家,他笑了笑淺聲道:「那我就先掛了,打擾您了!」
掛了電話他立馬折回了包間和言峻夫婦以及龍非池打了聲招呼便離開了。
言峻和沐瑞對有些事情還一知半解,不免有點疑惑,龍非池可是全程目睹者,他舉杯碰了碰言峻夫妻兩的酒杯:「知道什麼叫做自作孽不可活吧?諾,剛剛走掉的那個就是個極好的例子!」
話說新月掛了電話都沒有給自己任何考慮的餘地,她徑直飛快的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現在對她來說卓聿衡來不來接她已經不重要了,是她太天真把自己想的太重要,是她忘了即便沒有了她,他身邊也還會有別的女人,比如蘇子琳……
她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告訴自己,去哪都好只要不待在傅家,只要不再看見卓聿衡,去哪都是好的。
收拾好了之後她一直站在窗戶邊看著外面漆黑黑的天空,她覺得自己就像只被主人拋棄了的寵物,哪裡都容不下她,哪兒都不是她的家,連一處容身之所都沒有。
離開傅家的時候已經是入夜,家裡安靜極了,新月提著行李箱一邊走一邊想這樣也好,來的清淨走的也清淨。
其實傅崇岳就站在書房窗戶邊看著新月一個人拖著行李箱清瘦的背影慢慢的湮沒在漆黑的暗夜之中,他慢慢的拉上了窗簾,或許新月的離開是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尤其是對予航,新月不辭而別會是解脫他最好的辦法。
剛剛和卓聿衡的那通電話,他承認是自己故意而為之的,卓聿衡那麼聰明不會聽不出來他那麼淺顯的謊言和迎合,他既然會打電話過來就證明他對新月還是關心的,他再賭,賭卓聿衡的為人,他把傅予航的未來和傅新月的人生都賭在了卓聿衡的身上,他再賭卓聿衡一定會來找新月也一定會找到新月,所以他沒有做任何的阻攔就在麼放任她一個人離開傅家……
離開傅家沒多久新月一個人便折上了大路,漆黑的夜裡除了道路兩旁的幽幽放著亮光的路燈外什麼都沒有,她就像是只暗夜裡出沒的幽靈一樣……
沒過多久天上又密密麻麻的落下了雪花,她揚頭看著黑暗的如同一塊巨大幕布的天空不斷的洋洋灑灑的落下鵝毛大的雪花,伸出手大片大片的雪落進手心裡很快就化成了水浸濕了指縫。
瞧她的人生多可悲,連逃個跑都能遇上這漫天的大雪,如果她繼續在這雪裡走下去是不是很快就會變成名符其實的雪人了?
看著窗外捲起的鵝毛大雪,卓聿衡心裡揚起的不安就像這雪花一樣越來越大,因為視線受阻,路況不好司機車開的格外小心。
遠遠的司機便看見了徜徉在路邊的一個小小的影子,看上去頗有些眼熟他連忙開口:「少奶奶?」
卓聿衡原本閉目養神的眼睛倏地睜開:「你說什麼?」
司機停下了車子指著窗外間隔十幾米遠的小小的一點:「那人好像少奶奶……」
卓聿衡順著司機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看見那個小小的人影時他不禁微微的瞇上了眼睛,是新月,雖然間隔的遠可他一眼辨認出了她那只果綠色的印有小狗黑色腳印的行李箱,在他的世界裡只有新月用的行李箱是這麼幼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