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2章 我有大殺器 文 / 李ど傻
我把棉衣交到熊哥手中,熊哥說:「呆狗好手段。」
我偷眼看到大排一臉驚愕,她總以為我只是一個外表木訥、內心善良的鄉下人,她不知道我是一個江湖中人,而且是一個身懷技藝的江湖中人。在江相派,我的相術不及三師叔,但遠遠超過熊哥;在盜竊行,我的竊術不及熊哥,但遠遠超過三師叔。
看到大排這種神情,我故意說:「這個不算什麼。有一次,房間裡兩個人說話,我溜進去,沿著木柱爬上房梁,然後用雙腿夾著房梁,手持雙刀,取走那兩人的人頭,那兩人全然無覺。還有一次,去殺仇人,仇人家地面遍佈機關,還有家丁巡邏。可是,我不走地面,從天上進去。我從他們家門外的一棵大樹開始,攀著樹枝,用一根繩子蕩到了牆壁上,然後沿著牆壁走到屋牆邊,用撓鉤爬上房頂,揭開瓦片,吊著繩索,取那人性命於睡夢中。」
三師叔知道我在吹牛,不經意地撇著嘴角,但是大排不知道。我看到大排臉上這次不但有驚愕,還有恐懼了。
大排肯定在想:我的家中也遍佈機關,他肯定取我性命如探囊取物。
熊哥何等聰明的人,也看出了大排臉上的表情和想法,他說:「家中遍佈機關,算個屁!我在她家想進就進,想出就出,我趴在他家房樑上,長達半年時間,看著她吃飯,看著她說話,看著她和男人干苟且之事。我要讓她三更死,她就絕對活不到五更。她就是躲在老鼠洞裡,照樣把她掏出來。」
這句話已經非常明顯是說大排了。
現在,大排臉上的表情豐富多彩,驚訝、恐懼、緊張、後怕……交織在一起。大排,再也不是那個和我談論江南風情的倜儻少年了,而是敏感得一碰就會跳得老高的跳蚤。
我和熊哥說話的時候,三師叔在一邊扯開棉衣,抽出裡面的棉絮,然後搓成一指粗的棉繩,他把棉繩浸泡在油燈裡,讓棉繩吃飽了菜油,然後撕開酒罈子上的紅紙,讓棉繩一邊搭在酒罈子裡,一邊搭在酒罈子外。
熊哥讚許地拍著三師叔的肩膀,說:「狗熊所見略同。」
剛才我一直在疑惑熊哥讓我抱酒罈,取棉衣,也一直在疑惑三師叔這樣做,現在,我終於看明白了。
然而,大排手下的那些裝逼裝拽的蠢貨還沒有看明白。他們依舊一臉凶巴巴的神情,但他們的凶巴巴也只是表現在一張張蠢笨無知的臉上。
樓下傳來了雜沓的腳步聲,聽著腳步聲,判斷來人足有幾十個。我看到大排臉上的表情一陣輕鬆,就像剛剛舒舒服服地放了一個憋得很難受的屁。
樓下傳來了叫喊聲:「誰?是誰?看我不把他剁成肉醬。」
一群人鬧嚷嚷地爬上樓梯,為首的是一個滿臉橫肉的男子,足有三十歲,皮膚黝黑,五大三粗,,手中拿著一把長柄板斧,就像一座鐵塔一樣。這種咋咋忽忽的人,一看就是那種只長肉不長腦子的人。
鐵塔的後面,又挨挨擦擦走上來了二三十人。鐵塔在樓上叫喊:「後面的甭上來了,他們只有三個人,呆會兒我扔給你們,他們就在樓下砍,一人只許砍一刀。」
我聽得啞然失笑,這個鐵塔很有意思,看起來很像李逵。不同的是李逵拿著兩把板斧,他拿著一柄板斧。可見,沒腦子的人,都喜歡掄板斧。
我們坐在木樓的中間,那些人圍著我們站成了一排,個個都做出了想要撲上來的姿勢。
熊哥對他們看了不看,慢條斯理地問我:「呆狗,你三師叔把棉條放在了酒罈子上,如果我把棉條點著,會怎麼樣?」
我故意大聲說道:「棉條點著,酒罈子就會爆炸,這座樓房就會炸毀。」
人群裡發出了一陣驚呼。
熊哥故意問道:「會有這麼厲害嗎?我不相信,讓我點一個試試。我點著後,就扔在樓下,看看會不會把樓下那些人炸死。」
樓下的人立即驚呼:「不要,不要,不要點火,肯定會炸死的。」
我聽得差點笑出聲來。
三師叔裝著沒有聽見,他擦燃了手中的火柴,樓下的人急急忙忙向外跑,樓上的人驚恐不安向後退。鐵塔滿臉都是驚慌,他高聲喊道:「不要,真的會炸死人的。」
熊哥拿著熊熊燃燒的火柴梗,火苗朝上,他問鐵塔:「你怎麼知道會炸死人?我只是想試一試,點著後,扔在你身上。」
鐵塔差點哭了,他擺著手說:「千萬不要,千萬不要,誰騙你誰是王八。」
熊哥說:「既然你說了實話,那就不為難你了。」
熊哥把快要燃盡的火柴梗丟在地上,然後對我說:「呆狗,時間不早了,不在這裡和王八們扯淡了。抱上兩罈子酒,我們回去喝。」
我心領神會,抱起了兩壇搭著棉條的酒。
熊哥繼續對我說:「你要是看到誰不順眼,就丟出去,把他個驢日的炸死,把他身邊的人也炸死。」
我們站起來,那些人急忙讓開樓梯。熊哥指著樓上的人喊道:「你們快點滾下去,別惹著老子。」
大排一臉土色,率先垂范,以身作則,走下了樓梯,其餘的人全都跟著她下去了。
他們站在了一樓,戀戀不捨地仰頭看著我們。熊哥問我:「如果我現在丟一個下去,你估計會炸死幾個人?」
我說:「那還不全部殺死球了。」
熊哥又擦燃一根火柴,樓下的那些人發一聲喊,一齊跑出酒樓,轉眼間就人去樓空。我們三人對視,一起爆發出笑聲。
我們來到了樓下,走出酒樓,店家才一臉輕鬆走出來。熊哥說:「真不好意思,叨擾了。」然後,又摸出一把大洋要送給店家。
店家說:「已經很多了,再不能要了。」
熊哥說:「你們做生意的不容易,拿著,拿著。」他把那把大洋送到了店家的手裡。
店家悄聲說:「你們怎麼得罪的這些死狗爛髒,這些東西壞透了,千萬不要惹他們。今天我嚇壞了,看他們來了那麼多人,以為會為難你們。」
熊哥輕描淡寫地說:「一群烏合之眾,何足掛齒。」
我們走出了酒樓,大排和那些烏合之眾,心有不甘,遠遠地跟在了後面。
三師叔轉過身來,指著他們問:「敢不敢再決鬥?」
鐵塔站出來,他說:「當然敢,不過今天你們耍詐,不能算決鬥。」
三師叔說:「那好吧,再來一次決鬥。時間定在明天午時,地點定在二十里外的靈鷲峰。我有弟兄三百名,你們就把你們的人都帶上。」
鐵塔喊道:「你有三百名,我也有三百名。但是提前說好,明天真刀真槍幹一場,可不能再抱著酒罈子,把人嚇一跳。」
三師叔說:「好,明天雙方都帶上所有的人,午時靈鷲峰,一決高下。」
鐵塔興高采烈,他揮舞著手臂喊道:「夥計們,我們先回去,明天大幹一場。」他身後那些小嘍囉從驚恐中緩過神來,也跟著歡呼。
我心中暗暗擔憂,我們哪裡有三百人,我們只有三個人。但是,我知道三師叔既然這樣說,一定有什麼計謀。
那些人走遠了,三師叔才對我們說:「明天午時,會有冰雹突降。靈鷲峰上,一片光禿,連個躲身的山洞都沒有。就讓他們遭殃去吧。」
江相派的人都不是普通人,他們要上通天文,也就是會觀天象,看天氣;還要下達地理,也就是會利用地形。水滸好漢一百零八條,排在第四的是入雲龍公孫勝,水滸中說他會招引天兵天將,會呼風喚雨,但我一直覺得這個一身法術的道士,是我們江相派的翹楚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