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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1章 我的臭槍法 文 / 李ど傻

    我頭腦裡閃過一道靈光,那天晚上的月亮、土地廟、烏籐齊格、胎記……那天晚上的疑團突然一下子全部解開了,那具裝殮在棺材裡的死屍,原來是活人假扮的,就是面前這個彈溜,他是為了躲避金屬聲音和公雞嗓子的追殺,才不得已躲進了土地廟的棺材裡。然而陰差陽錯,金屬聲音和公雞嗓子也走進了土地廟裡。後來,接應彈溜的高個子和矮個子,與金屬聲音和公雞嗓子遭遇,金屬聲音和公雞嗓子用槍打死了高個子和矮個子,負傷的彈溜顧不得把死屍再裝回土地廟的棺材裡,就驚慌逃走了。

    這些天裡,我一直在想著烏籐齊格村外土地廟裡那晚發生的事情,現在才一切明白了。

    豹子問彈溜:「你在這裡幹什麼?」

    彈溜神秘地笑著說:「我要回去找師祖,我幹掉了仇人,還拿到了一件寶貝。」

    豹子說:「幹掉誰了?拿到什麼寶貝?」

    彈溜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用布片包裹的東西,打開布片,一道亮光刺疼了我的眼睛,那個在月光下燦爛奪目的寶貝,居然是我丟失了很久的大鑽石。

    我驚訝得說不出話來,我問:「你……你怎麼會有它……它?」

    彈溜同樣驚訝地說:「呆狗怎麼知道這東西的來歷?」

    我的眼淚突然流下來,我說:「這東西把我們晉北幫害慘了。」

    彈溜說:「我是從三怪和椏杈拐手中奪來的,我把他們兩個都幹掉了。」

    哦,我想起來了,金屬聲音叫三怪,公雞嗓子叫椏杈拐。他們死在了彈溜手中,彈溜替我報仇雪恨了。

    然而,大鑽石回來了,追尋大鑽石的三師叔和燕子在哪裡?

    我急切地問彈溜:「你看到三師叔和燕子嗎?」

    彈溜說:「三師叔我認識,燕子是誰?他們去了哪裡?」

    我說了他們跟蹤三怪和椏杈拐,想要奪回大鑽石的經過,彈溜說:「我沒有見到他們。我認識三師叔,按照三師叔的手段,如果一路跟蹤我,肯定會跟上來的,可是,我沒有見到他們……不對呀,我是在古魯奇幹掉三怪和椏杈拐,搶到大鑽石。從古魯奇到格日勒的一路上,我都感到後面好像有人在跟蹤。當時我害怕極了,拚命奔逃,我想跟蹤的人肯定和三怪他們是一夥的,馬都跑得累死了,倒在地上,我就撩開雙腳向前趕。為了躲避他們,我不得不捨棄大道,行走小路。後來,我來到了格日勒,實在困得不行,就在蒙古包外的敖包邊睡了一晚,我想,不管會發生什麼事情,我也要先好好睡一覺,哪怕快要死了,也要先睡一覺。我一覺睡到了大天亮,驚奇地發現沒有什麼事情發生,我當時想可能是自己過度緊張了,後面根本就沒有人追蹤。就這樣,我一路向北走,在戈壁灘,我看到了你們的腳印,是奔向紅柳林的,紅柳林使我們的老巢,外界沒有多少人知道,我擔心這些腳印會對紅柳林不利,就暗暗跟在後面,沒有想到,會遇到你們。」

    彈溜一口氣說了這麼一大堆話,累得氣喘吁吁。

    古魯奇,就是三師叔施展法術,讓三怪和椏杈拐魂飛魄散的那個地方,也是彈溜射殺三怪和椏杈拐,搶走大鑽石的那個地方。格日勒,是駕鷹驅犬的王爺所在的地方,也是三師叔高唱蒙古長調的那個地方。

    格日勒到這裡,沒有幾天路程,精明如三師叔和燕子,只要循跡追蹤,沒有幾天時間就會追上來的。儘管我一直在擔心三師叔和燕子,但是我相信我們很快就能見到他們。

    連續幾天行走,飲水乾糧早就用完了。附近沒有湖水,我們的嗓子又乾又疼。月亮西斜,霧氣上升,灌木叢中的樹葉發出悠悠的綠光,我們用舌頭****著樹葉,用一滴滴珍貴的露珠,滋潤乾涸的嗓子。

    走出灌木叢,我們看到遠方出現了篝火,篝火如一顆墜落地面的星光,閃閃爍爍。有篝火的地方,一定就有人,有人的地方,說不定就有乾糧和飲水。我們向著篝火走去。

    走了上百米,我突然看到篝火邊有人影在跳躍,飄忽不定。彈溜驚呼道:「啊呀,是鬼火啊,是鬼在跳舞啊。」

    豹子說:「這世界上哪裡有鬼?都是自己嚇唬自己。」

    我們繼續向前走,看到火焰越來越高,人影越來越大,隱隱約約還傳來了說話聲,說著我們聽不懂的語言,一股濃郁的臭味飄過來,豹子悚然而動:「這是日本鬼。」

    我們爬在地上,一步步接近了那伙日本鬼,那伙日本鬼正在燒屍體,一個光頭的人坐在地上,穿著長袍,雙手合十,嘴中唸唸有詞,十幾個日本鬼穿著屎黃色的軍裝,圍著火堆跳舞。火堆邊還有十幾個日本鬼的屍體,他們每把一具屍體丟進火堆,就高聲唱著奇形怪狀的歌曲。

    白乞丐說:「這個狗日的日本和尚在唸經超度哩。殺人犯怎能超度?你個日本和尚再怎麼唸經,殺人犯死後都要進地獄。」

    黑乞丐說:「把這個日本和尚先打死了,讓他念不成經。」

    豹子說:「呆狗,給一槍,把這個日本和尚打死。」

    我從肩上取下日本槍,瞄準了日本和尚的光葫蘆,可是,因為緊張,我手指顫抖,槍口總在光葫蘆的周圍跳躍。豹子說:「還沒準備好?」我一著急,就放了一槍,槍聲像知了一樣一路尖叫著,飛向了火堆邊,日本和尚沒有死,其餘的日本鬼也沒有死。我懊惱萬分。

    日本鬼聽到槍聲,立即停止了歌唱,也停止了跳舞,他們爬在地上,緊張四望。他們壓根兒就沒有想到,在這個月色朦朧的夜晚,在這個人跡罕至的沙地深處,會有冷槍射向他們。

    日本鬼在明處,我們在暗處,日本鬼想要撲滅火堆,是不可能的。十幾具漂洋過海,又殞命塞外的屍體,此刻正在熊熊燃燒著,肥沃的人油滋滋響著,紅色的火焰歡快地扭動著,日本鬼的一舉一動,都暴露在我們的視線裡。如果我是神槍手,此刻埋伏在黑暗中,一槍一個,十幾個日本鬼,哪一個都跑不了。可惜,我的槍法太差了。

    豹子悄聲對我說:「虧你還當過兵,就是這臭槍法。」

    我萬分羞愧,不敢反駁。其實,我的臭槍法也不能怪我,到了軍閥部隊裡,一桿老套筒只給你配三發子彈,平時都是拿著空槍裝腔作勢練瞄準,上了戰場才能打槍。很多人在戰場上,還沒有看到敵人的面,三發子彈就打光了。軍閥混戰,那種場景和小孩過家家沒有多少區別。

    豹子問我:「敢不敢再給狗日的一槍?」

    我說:「敢。」

    這次,我努力瞄準,感覺到呼吸都靜止了,然後打出一槍,槍聲一路怪叫著,飛到了日本鬼的方向,但是依然沒有打中。我的槍聲餘音未歇,日本鬼的槍聲響了,一顆槍子貼著我的頭皮飛過去,頭髮都被打掉了一片。我驚惶萬狀,爬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狗日的日本鬼,槍法真的不賴。

    後來我才知道,槍法都是子彈喂出來的。從我當兵摸槍到現在,我總共打了不到十發子彈,而每個日本鬼來到中國戰場,每個人最少在日本打了三百發子彈。打不夠300發子彈,是不能上戰場的。

    日本鬼突遭襲擊,他們不明情勢,不敢貿然出擊。而我們手中沒有傢伙,也不敢進攻。雙方就像兩隻狹路相逢的屎殼郎,誰也不給誰讓路。

    日本鬼槍法這麼厲害,我不敢再露頭了。月亮隱入了雲層裡,四週一片漆黑,只有日本鬼的屍體還在蓬蓬勃勃地燃燒著。豹子悄聲說:「向後退。」

    我們緩緩向後爬出幾十米,準備退入灌木叢中。月亮又從雲層裡露出來,我突然驚訝地看到,前面幾十米的地方,有三個日本鬼的身影,他們端著槍,貓著腰,像賊一樣悄無聲息地靠過來。原來,就在剛才雙方對峙的時候,居然有三個日本鬼悄悄爬遠了,兜了一圈,想要把我們包了餃子,從後面攻擊我們。

    日本鬼真是太狡猾了。

    我們已經爬到了灌木叢邊,豹子喊一聲:「快跑!」我們轉身跑進了灌木叢中。後面,日本鬼的槍聲響了,槍聲打斷了我身邊的一節樹枝,那節樹枝像被割斷的高粱桿一樣掉落在地上。黑暗中,我聽到一聲驚叫,不知道是誰被槍子擊中了。

    豹子又喊道:「趴下。」我們全都趴了下去。

    三名日本鬼剛剛追進灌木叢,我的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弓弦顫抖的聲音,緊接著,一名日本鬼在樹叢中的月光下倒了下去。剩下的兩名日本鬼驚惶萬狀,扭轉身向灌木叢外奔逃,彈溜站起來射出一支箭,那支箭插在了一名日本鬼的背上,那名日本鬼像尾巴豎起,驚恐逃竄的豬一樣,逃出了灌木叢。

    豹子喊:「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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