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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6章 阿摩搪牆拳 文 / 李ど傻

    我們低著頭,快步從他們身邊走過,走過了榆樹,又走出了十幾米,身後突然傳來了聲音:「停住,停住,你們是幹什麼的?」他們提著刀追上來。

    我停住腳步,把燕子擋在了自己的身後,我用江湖黑話說:「都是吃擱念的排琴,有話好說。」我的意思是,都是走江湖的兄弟,有話好說。

    他們疑惑地望著我,猜不透我說的是什麼意思。我猜想他們是剛剛走上江湖的新人,還沒有學會江湖黑話;或者是臨時湊在一起打劫的烏合之眾。

    白乞丐走上去說:「我們是討飯的。」

    吹榆樹葉子的說:「你騙我這雙眼睛,臭要飯的哪裡還能帶著這麼俊俏的娘們。」他用刀尖指著燕子。

    燕子的手****了口袋裡,眼睛似乎望著別處,卻用餘光看著吹榆樹葉子的。我知道燕子的口袋裡裝著飛鏢,她可以一舉手就擊退對方。

    我放下心來,就故意用江湖黑話對吹榆樹葉子的說:「招子放亮點,豆花子是你磨頭,我是你老戧。」我的意思是說,眼睛放亮點,這個俊俏姑娘是你娘,我是你爹。

    那夥人聽不懂我在說什麼,他們反而指責我嘰嘰喳喳,虛張聲勢他們指著我說,這個呆漢子多嘴多舌,還假裝自己有槍,先把他砍了。

    幾個人鬧嚷嚷想上來,黑乞丐說:「這是我兒子和兒媳,我們走親戚回來,各位好漢高抬貴手。」

    一名男子說:「你們三個走,把這個女人給我們留下。」其餘的人鬧嚷嚷地走上前,就像拉住燕子。燕子的手肘抬高了,我知道下來她就要出手了。只要燕子一出手,面前就得有人倒下。

    黑乞丐說:「這樣看行嗎?各位好漢闖蕩江湖,想必都有拳腳功夫。我老漢也學了點三腳貓的功夫,我們一對一,不動刀不動槍,你們中誰能夠打敗我,就把我兒媳婦領走。」

    那伙強盜們聽了很高興,他們斜睨著面前這個消瘦的黑乞丐,都爭著搶著要第一個出手。後來,一個身材粗壯的漢子先站出來了,他擺出了一個摔跤的姿勢,彎腰勾背,身體左右搖晃,雙腳不停踩踏著地面。

    黑乞丐很隨意地站著,看起來完全不像有功夫的樣子。粗壯漢子撲上來,想要抓住黑乞丐的手臂,黑乞丐一閃身一扭腰,粗壯漢子就飛出了七八米。

    我驚訝得長大了嘴巴,黑乞丐向我眨眨眼,他朗聲說道:「這是阿摩搪牆拳第一招:拔草尋蛇。」

    我知道這是黑乞丐給我說的,目的是為了向我證明,世界上確實有阿摩搪牆拳。而且,阿摩搪牆拳確實都是一招制敵。

    那幾個人很驚訝,面面相覷,他們沒有想到眼前這個膚色黝黑的乞丐,一交手就將粗壯漢子扔出了七八米遠。他們攛掇著,私語者,沒有人再敢上來。

    摔在地上的粗壯漢子從地上爬起來,他很不服氣地叫道;「剛才不算,我沒有留意,重來,重來。」

    黑乞丐依然懶洋洋地站著,一副沒睡醒的樣子,這次,粗壯漢子不再蹦蹦跳跳了,而是直接撲上去,想要摟住黑乞丐的腰。黑乞丐旋風般地一扭身,在粗壯漢子的屁股上推了一把,粗壯漢子又飛了出去。黑乞丐看著我說道:「這是阿摩搪牆拳第二式:推波助瀾。」

    粗壯漢子又跌出了七八米,他爬起來後,惱羞成怒,從地上撿起快刀,像風車一樣掄圓了,砍向黑乞丐。黑乞丐突然矮身下蹲,一個掃堂腿過去,粗壯漢子又倒了下去。這次,黑乞丐沒有再給我講解,他一腳踩住粗壯漢子的脖子,說:「真是不知死活,不知好歹,想死,老子成全你。」

    一旁觀看的那幾個人看到黑乞丐每次都是只用一招,就將粗壯漢子擊敗,而現在,粗壯漢子被黑乞丐踩在腳下,他只要腳上稍微用力,粗壯漢子就一命歸西。他們拿著刀,想上前解救,又心存恐懼。

    突然,一個鬢角斑白的男子扔掉快刀,跪在地上說:「好漢爺,饒孩子一命。孩子一時糊塗,冒犯您的虎威。」另外幾個人也跟著跪下了。

    黑乞丐的腳從粗壯漢子的脖子上移開,他訓斥道:「看來你們也不是慣匪,好好的日子不過,怎麼就想打劫?」

    鬢角斑白的男子說:「我們是保定販馬的客商,回去的路上,被日本人搶走了馬匹和銀錢,回不去了,這才動了打劫的歪主意。」

    白乞丐教訓說:「冤有頭,債有主,日本人搶了你們的馬,你們不去找日本人的麻煩,卻在這裡搶中國人,你們哪裡還像個爺們?」

    那些人一齊點頭哈腰,齊聲說道:「爺教訓得是,爺教訓得是。」然後,提著刀片抱頭鼠竄。

    我問黑乞丐:「阿摩搪牆拳居然這麼厲害,您這是跟誰學的?」

    黑乞丐還沒有說話,白乞丐就說:「是跟我學的。」

    我疑惑地望著白乞丐。白乞丐說:「我們兩個是一前一後出來做乞丐的,大清家覆滅那一年,我就出來了,入了丐幫,學了拳法。回到家後,我想他說起了乞丐的生活,他非常嚮往,就跟著我出來了。他入丐幫,是我介紹的;他的拳法,也是我教會的。」

    我用探尋的目光望著黑乞丐,黑乞丐嘿嘿笑著。

    白乞丐對黑乞丐說:「你剛才那幾招還不夠好。」

    黑乞丐說:「是的,是的。」

    我說:「那還不夠好?一招制敵,天下哪裡還有這麼好的功夫?」

    白乞丐說:「我們丐幫的人,吃不飽穿不暖,饑一頓飽一頓,身體哪裡有人家好,所以丐幫和人動手,不能比拚蠻力,而是比拚巧勁。阿摩搪牆拳88招,一招制敵,講究的是借力打力,對方蠻力越大,跌得越重。」

    黑乞丐說:「我明白了。」

    黑白乞丐,兩個雖然是孿生,但是性格迥異,白乞丐看起來像個儒雅書生,黑乞丐則像個江湖俠客。白乞丐走起路來,器宇軒昂;黑乞丐走起路來,風風火火。民間說:龍生九子,九子不同。果然是有道理的。

    這一路上,我都在向黑白乞丐討教丐幫的江湖規則,我們談笑風生,意猶未盡。突然,燕子似乎在自言自語地說:「日本人來了,也不知道師祖怎麼樣了?」

    我突然感到極度慚愧,大鑽石是我弄丟的,師祖音訊皆無,晉北幫風流雲散,而我一路上卻在歡聲笑語,全然忘記了我們來到塞北是幹什麼,全然忘記了我們肩上的沉重使命。

    我走過去,拉住燕子的手說:「你放心,我們一定能夠找到師祖的。」

    我看到燕子的眼中滿懷憂傷。虎爪把燕子交給了我,而我沒有帶給她快樂,我感到深深的自責。我以後一定要給她彌補上。

    我們在塞北草原上行走了很多天,草叢越來越少,樹木越來越低,到後來,地面上就只剩下了細細的沙子,間或還有拳頭大的石塊。然而,再走一段路程,卻又見到了清清的湖水和低矮的灌木叢。白乞丐說:「快到多倫了。」

    我問:「多倫是在沙漠上嗎?」

    白乞丐說:「多倫在沙地邊緣。這片沙地叫渾善達克沙地,渾善達克是蒙語,翻譯就是孤駒的意思。」

    我問:「什麼孤駒?」

    白乞丐說:「就是獨自一匹馬。」

    我說:「興許師祖就在多倫城中。」

    我們在沙地中行走了大半天,天氣漸漸炎熱,太陽照在沙地上,炙烤得人睜不開眼睛。遠處似乎出現了一隊騎馬的人,他們身影飄忽,若有若無,我以為眼前出現了幻覺。白乞丐喊道:「快躲起來。」

    白乞丐和黑乞丐跑向近處的一道沙梁,我牽著燕子的手,也跑向那裡。

    我們躲在沙梁後,望著遠處。我突然發現,那些人居然是日本兵,他們騎著馬,馬後面拖著大車,車上面是受傷的日本兵,受傷日本兵的呻吟聲,高低起伏,相隔百米外也能聽見。

    白乞丐悄聲說:「前方肯定在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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