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五章 :下場 文 / 一半浮生
遲早早雖是埋頭吃著東西,但那樣的情況下,肯定是味同嚼蠟。看似一直在吃,卻根本就沒有吃多少東西。他倒是挺細心的,被祁子川那麼灌酒,竟然還注意到了她沒吃多少東西。
「鄭總讓我上車,不會是特意請我吃東西吧?」遲早早並不感激,冷笑著譏諷。
鄭崇松領帶的手微微的僵了僵,啞著聲音道:「我送你回去。」
與其如坐針氈般的防備著祁子川,還不如就此退場。遲早早沒有說話,沒有任何表情的坐著。
不知道是被遲楠揍一頓揍怕了還是怎的,鄭崇竟然自覺得很,到了巷口就讓司機停了車。也沒有下車送遲早早。待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深巷中時,才啞著聲音讓司機調頭。
「鄭總,您要去醫院看看嗎?」司機從後視鏡中看了鄭崇一眼,遲疑了一下問道。
遲楠是下了狠手的,他又沒有還手,怎麼可能只有臉上的傷。雖然他沒有說,但身上的傷肯定比臉上的傷更嚴重。
鄭崇搖搖頭,揉了揉眉心,過了好一會兒,才暗啞著聲音的道:「讓阿楓查查,盡快。」
他的話雖然說得隱晦,前面的司機卻懂他的意思,恭恭敬敬的應了句是,又道:「您現在回酒店嗎?」
鄭崇嗯了一聲,不再說話。側過頭看窗外的夜色。祁子川這人,和傳言中太不一樣。以前雖然見過,但也只是見過而已。他對社交一向不太在乎,更別說去和一個膿包攀談關係了。
今天他才知道,這個傳說中只會吃喝玩樂的二世祖,不簡單。
早上談合同的時候。祁氏的幾個高層顯然只將他當成擺設。他雖然如他們所願的懶懶散散的,從頭到尾只說了三句話。但那漫不經心的三句話,卻把合約中沒有提到的幾個棘手的售後問題提了出來。
他的語氣是漫不經心的,像是以局外人的身份誤打誤撞的說中似的。以至於在場的人,沒有覺得他不對勁的。
鄭崇閉著眼睛思索了一下,又淡淡的道:「祁子川,也查查。」
儘管祁子川,將二世祖這個身份演繹得非常完美,但,他的直覺告訴他,他絕對還有令人想不到的另一面。祁子川這個人。不會是個善類。
腦子裡亂七八糟的,鄭崇忍不住的用手用力的揉著眉心。抬起頭目光落到對面西點店的招牌上,啞著聲音道:「停車,去買些曲奇來。」
司機驚詫極了,不過什麼都沒敢問,找了個地方停了車,打開車門小跑著穿過馬路。
鄭崇恍惚的看著那西點店流光溢彩的招牌,好一會兒,才掏出了一支煙點上。
遲早早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她當然知道,今晚的飯局,是祁子川對早上的事給她的教訓。他是在告訴她。她沒有資格過問他的事,甚至連反抗的資格也沒有。
是啊,她根本無法反抗。在祁子川的面前,她不過就是一隻被貓兒所耍得團團轉的老鼠而已。
遲早早暗暗的恨自己不該逞一時的口頭之快,早已做好了承受一切的準備,又何必給自己找些沒必要的麻煩?
她是看不透祁子川的,更不知道,他時不時的提起鄭崇,是覺得戳別人的痛處有趣,還是另有深意?
遲早早控制不住的胡思亂想,直到下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祁子川,沒有打過電話過來。
事實證明,祁子川的小心眼,比遲早早所想的更小很多。週末,遲早早去祁家,正巧遇上了難得休息在家的祁巖樺。祁子川居然藉機向他提起,讓遲早早到工業園上班。理由是能順便培養培養感情。
祁巖樺雖然看不慣祁子川的所作所為,但他往好的方面轉變,他自然是樂意看到的。當即就拍板讓遲早早去工業園先學學,以後祁氏有合適的職位,再給她安排。
祁家雖然家大業大,但並非是女主內,男主外的封建家庭。林藍現在雖然是家庭主婦,但在沒有生孩子之前,卻也是在祁氏。
對於祁巖樺的決定,遲早早自然是只有乖乖接受,扯出了個笑容應了句好。縱華巨號。
這個提議沒有任何不妥,遲立東更是贊同,又不願意遲早早佔什麼有實權的職位,讓她跟著遲楠學點兒經驗。遲楠本就擔心遲早早,對於這個安排也沒有說什麼。
祁子川的目的,當然不會是培養感情。遲早早猜不到他想幹什麼,索性隨他。
花店的工作,遲早早仍是捨不得。雖然跟著遲楠不會很累,但哪有在花店那麼愜意。
辭職沒有在大公司那麼瑣碎,莉珊也沒有讓遲早早做到找到人,很爽快的就答應了。
遲早早過意不去,帶了小寶邀請莉珊和她家的小傢伙一起吃了一頓飯。離得近,隨時都能見面,倒也沒有那麼多的傷感。
那光碟已經寄出去幾天了,儘管齊家沒有任何反應,但遲早早知道,他們的日子想必也不太好過。沒有所求,必定會利落的離婚。這樣拖著,證明他們還沒有想好該如何取捨。
還有就是,齊瑜冉肚子裡的孩子,不是遲楠的。如果是遲楠的,他們家必定會先發制人,帶著齊瑜冉上門來上演苦肉計。
只要那個孩子不是遲楠的,這婚,就算是離得不順利,最後也必定是要離的。
只是那位孫太太,都那麼多天了,未免也太沉得住氣了。或是,她已習慣,不想管了?如果她不想管,也只有自己來做這個惡人了。遲早握緊了手指。
遲早早本以為孫太太不會再管了,孰料,她上班的第二天,那位孫太太就帶了四個保鏢直闖工業園。
幾個保鏢的手中抱著厚厚的一摞相片光碟,由門口開始見人就發。她過來,已是做好的準備了的,先找的不是遲楠,而是遲立東。
一見到遲立東,她就示意讓將特意為遲立東準備的光碟相片奉上,然後冷笑著看著遲立東。
遲立東對她擅自闖入他的辦公室本是很惱火的,但看到那些照片,臉色一下子黑了下來。
為了不得罪齊家,以往他對齊瑜冉都是睜隻眼閉只眼的,現在弄出了那麼大的動靜,完全就是在打他的臉。
那些照片,是齊瑜冉和各色各樣的男人的床照。遲立東這人是極好面子的,哪能由這種家醜往外流,賠笑著對孫太太道:「侄女,我和令尊好歹有些交情,這件事情我一定會給你個滿意的答覆。」
他的意思很簡單,每個員工的手中都有他兒媳婦的床照,他以後在員工之間還要不要臉了?!
孫太太冷笑了一聲,道:「那麼說起來,我應該叫您一聲伯伯。那個賤人想毀了我的家庭,我只是將家庭支離破碎的痛苦還在她身上而已。她在外面勾引的可不止是我老公,您老人家還沒糊塗,以前就不知道?您兒子為了一個承諾能容忍,可我不能容忍,她毀了我的家庭,我就要她身敗名裂!」
微微的頓了頓,她又冷笑著道:「您連您兒子戴了那麼多年的綠帽子都能睜隻眼閉只眼,您的老臉早就沒了!您兒子是為了一個承諾忍了那麼多你那,您忍是為了什麼?難道你和那個賤人也有一腿?!」
「您以為只有您工廠裡的員工知道?您未免也太小看我了,我這次可是出了大價錢的讓您兒媳婦出名!這大半個城市都有人在發同樣的東西,你兒媳婦以後可就是正經的『名媛』了!這次您老人家可長臉了,以後您到了陰曹地府,您的原配夫人不知道該怎麼感謝您呢!」
孫太太的話越說越陰陽怪氣,遲立東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只恨不得兩眼一翻暈過去。
孫太太並沒有就這樣住了口,又冷笑著道:「您還有個便宜孫子還在您媳婦兒的肚子裡呢!您說以後那個孩子生出來,是姓遲還是姓孫?!」
齊瑜冉在提出想要孩子的時候,就已經有孩子了。發覺又孩子的時候,她又慌又亂,姓孫的卻高興得很。這些年孫太太一直未懷孕,有了這個孩子,他就有後了。
他和齊瑜冉商量將這孩子生下,當然,將這孩子生下的前提,是讓遲楠誤以為這個孩子是他的。他可不敢讓家裡的母老虎知道他有私生子。
但遲楠和齊瑜冉早已是名義上的夫妻,婚後甚至根本沒有碰過齊瑜冉。於是他便讓齊瑜冉將遲楠騙到酒店,在他喝得酒裡放了東西,造成酒後亂x的假象。想將這個孩子硬塞給遲楠。
其實以孫太太這樣的智商,是想不到這樣的招的。她收到這東西的時候,恰好和她玩得比較好的秦家的二媳婦劉敏晨約她一起逛街,她沒忍住,就將這事告訴劉敏晨,劉敏晨一聽怒火便起。不為什麼,只因為秦林和齊瑜冉被她抓奸在床過。
只是她沒有孫太太那麼硬的娘家,在秦林的威脅誘哄之下只得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咽。沒有將這事給鬧出來。現在有孫太太這個出頭人,怎麼可能再放過齊瑜冉。
對齊瑜冉這種人,揍一頓了事未免也太簡單了,劉敏晨便提議先找人調查齊瑜。瞌睡來了有人送枕頭,調查的人非但盡心,還不經意的點撥了兩人。
於是,這齣戲便這樣出來了。她沒有直接去找遲楠,而是來找遲立東,也是那人指點的。
遲楠知道齊瑜冉在外面胡來不是一天兩天了,他既然為了個承諾能隱忍著不提離婚,這次也未必會離。找了遲立東那就不一樣了,他要面子,不可能再容忍齊瑜冉這個兒媳婦。
她已經準備和姓孫的離婚,自然不會眼睜睜的看著破壞了自己家庭的賤人依舊好好的過著!
孫太太一吐為快,心裡暢快了很多。監督著幾個保鏢將那些相片光碟全發完後揚長而去。
遲立東當然不會留下給人戳背脊骨,交代了秘書幾句之後便怒氣沖沖的離開了。
遲楠帶著遲早早在外面見客戶,並沒有見到這一幕。遲立東是知道遲楠的性格的,並沒有逼著遲楠去和齊瑜冉離婚,而是親自上門,逼著齊家人提出離婚。
孫太太做得很絕,同樣也安排了人在齊家所住的地兒發那些東西。就連齊瑜冉哥哥嫂嫂的公司也沒放過,就站在公司門口發,人手一份。
齊家從老到小,所有人都沒有臉出門。在遲立東上門提離婚,甚至沒有臉說幾句面子上的話。
遲立東好面子到了極點,當天下午就逼著齊瑜冉和遲楠離婚。遲楠雖然許諾過結婚後不和齊瑜冉離婚,但齊瑜冉提出的就不一樣了。
他對齊瑜冉是仁慈的,小寶的撫養權歸她,齊瑜冉有探視權,還將自己這些年不多的積蓄轉了一半給齊瑜冉。
遲早早完全沒有想到這事竟然就這麼解決了,一時有些不敢信心。遲楠的情緒並未有什麼變化,只是當天下午並沒有再回工業園。
鄭崇得知調查結果的時候,正在醫院中打點滴。那天的酒喝得多了,胃出血加感冒,他已經在醫院中住了三天了。
「遲小姐在回m市後流過產,就在給您打電話的一個星期後。」助理說這話的時候很是艱難,甚至不敢抬頭去看鄭崇。因為,那天遲早早打電話,就是他接的。
雖然,他只是奉鄭崇的命令行事。可那天如果他多問幾句,也許,就不會發生那樣的事了。
鄭崇的臉一瞬間變得蒼白,手中的文件一下子打落在地上。難怪遲楠下了狠手的要將他往死裡揍,他,確實是活該……
拳頭不自覺的握緊,鮮紅的液體進入透明的輸液管中。那助理看得膽戰心驚,卻並敢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的道:「遲小姐的流產手術,我覺得有些不對勁。醫生說的是她的子宮內有腫瘤,但那小護士卻欲言又止,我調查過了,替遲小姐做手術的醫生,是遲總的同學。」
他說完,見鄭崇並沒有任何反應,抬起頭小心翼翼的看向他。卻見鄭崇像是什麼也沒有聽見一般,嘴角帶了抹他從未見過的慘然。
鄭崇確實是什麼也沒有聽見,每個細胞都帶著無法扼制的疼痛,心臟像是被緊緊的攫取住了一般,疼到他無法呼吸。
那張如孩子般小巧的臉,烏溜溜狡黠的眼眸一遍遍的在腦海中迴旋著,喉嚨中一陣腥甜,他再也忍不住,一口血吐了出來。
那助理嚇了一大跳,立即便大聲的叫著醫生。鄭崇回過神來,卻恍若沒事一般,自己拔了針頭就要下床。
病房中一陣混亂,鄭崇執意要出院,沒有人勸得住,就連車也不讓他幫忙開,自己開了車出了醫院。
鄭崇開始的時候目的很明確,直奔老宅,但到了一半,卻將車停在了路邊。他突然發覺,他已沒有見她的勇氣。
得知她要扔掉行李的時候,心裡無端端的覺得空落落的。他不願去細想,藉著工作麻木自己。她打電話的時候,他已經開完了會,他想也沒想便拒接,只因為,不想去面對自己的心。
他無法去想像,他冷漠的拒接電話的時候,她面臨的是怎麼樣的痛苦?
鄭崇握緊了拳頭,重重的倒靠在椅子上。他一直都只將她當成是無憂歡樂的孩子,沒想到到最後,他卻將她弄得遍體鱗傷。
也難怪,她不想見他,也不想理他。
鄭崇恍惚的看著車來車往的道路,仿若沒有知覺一般,靠在車椅上一動不動。
遲楠和齊瑜冉離了婚,情緒未有多大的變化,遲早早鬆了口氣。喜滋滋的和阿姨下了廚,準備不著痕跡的慶祝一番。
做好了一大桌子菜之後,她才想起家裡沒有酒,於是便興沖沖的出門去買酒。天色已經黑了,阿姨本來是要讓小敏和她一起去的,她卻沒讓,讓小敏陪著小寶玩,獨自出了門。
已經過了下班時間,巷子中靜悄悄的,並沒有什麼人。才剛走出沒多遠,就見熟悉的身影靠在圍牆上抽著煙。鄭崇的樣子狼狽而落魄,穿了一件藍色的薄外套,下擺是一灘暗色的污漬。
難得的沒有任何形象可言,暗黃的燈光下,隱約可見下巴青色的鬍子渣。不知道是煙抽多了還是什麼緣故,他的臉蒼白憔悴得厲害。要是不知道的,多半已經他是吸那啥的。
看到遲早早,他夾著煙頭的手僵在半空中。目光晦澀難明,怔怔的看著她,一動不動。
遲早早從未見過鄭崇這模樣,腳步頓了頓,隨即冷著臉問道:「你來這兒幹什麼?」
鄭崇的手緩緩的滑下,過了好一會兒,才從喉嚨中擠出幾個字來:「對不起。」他的聲音像破碎一般的嘶啞,帶著難言的苦澀。
遲早早呆怔著站在原地,還未結痂的傷口像是又被是裂開了一般。疼痛讓她忍不住微微的蜷縮起手指。
鄭崇的這句對不起,代表的是什麼,她當然知道。理智在清脆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時恢復,她將臉別到一邊,淡淡的一笑,道:「不用說對不起,那是我自己的決定,和你無關。」
她的語氣生硬而又冷漠,好像說的不過就是一件普通的事情似的。後面有人走了過來,用奇怪的目光看了她和鄭崇一眼,又漸漸的遠去。
遲早早努力的不讓淚水掉下來,未看鄭崇,又接著道:「你也不用自責,那都是過去了。你回去吧,以後,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說完這句話,她不再管鄭崇,生硬的邁著步子往前走去。長長的深巷被甩在身後,她終於忍不住的濕了眼眶。
到達超市前,遲早早已經整理好了情緒。深吸了一口氣,笑著讓早已熟悉的老闆娘拿幾廳啤酒。然後又到超市中選了一些小寶喜歡的零食。
她不想再見到鄭崇,一邊磨蹭著,一邊注意著外面的馬路。鄭崇一直沒有出來,倒是遲楠打電話問她怎麼還不回去。她怕遲楠出來,趕緊的擰著東西回去。
鄭崇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式靠在牆上,手中的煙蒂已經在指間燃滅,他卻好像沒感覺到疼痛,竟未將煙蒂扔掉。低頭看著腳下的青石板。
遲早早的心裡百味雜陳,用力的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又將眼睛睜開,平靜的道:「鄭崇,你不用自責。那個孩子,即便是你在,也不一定能保住。是我和他沒有緣分,誰也怪不了,你回去吧,以後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鄭崇抬起頭看著她,不過幾個月沒有見,愛鬧的小姑娘已經理智,平靜得讓他陌生。好像,他從未認識過她一樣。
他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遲早早卻不再說話,擰著東西漸漸的遠去。纖瘦的身影在暗黃的路燈下拉得長長的,胸口的疼痛再次將他淹沒,他呆呆的在原地站著,直到良久,才將頭靠在冰冷的圍牆上,緊緊的閉上眼睛。我的痞子先生:妙
明明是個值得慶祝的日子,遲早早卻是心不在焉的。她的酒量一直都不大,喝著喝著的,頭便暈了起來。
小寶阿姨和小敏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吃完了飯,只剩下她和遲楠坐著。遲楠的面前也放著啤酒杯,只是他的目光仍舊是清明的。
「哥……」遲早早喃喃的叫了一聲,微微的頓了頓,又低下頭,低聲道:「哥,你難過嗎?」
遲楠搖搖頭,他和齊瑜冉,早已經沒有感情。這段婚姻中,他也並不恨她。她替他生下小寶,他是感激她的。這也是今天,他將這些年的儲蓄給她一半的原因。
名存實亡的婚姻,和離婚又有什麼區別。也許是他冷漠,到了這一天,他甚至沒有任何感覺。
遲早早握住杯子的手鬆了松,抬頭看著遲楠,想說什麼,又像是無法啟齒。
遲楠隔著桌子伸手揉了揉她的頭,輕聲道:「早早,我知道。是我優柔寡斷,才讓你替我操那麼多的心。媽媽走的時候,我答應要好好的照顧你,沒想到到了最後,竟然是你為我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