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六章 :可怕 文 / 一半浮生
提起已逝的母親,氣氛更是傷感。遲早早用力的搖頭,淚水卻悄然的模糊雙眼。
遲楠不再說話。端起酒杯沉默的喝著酒。遲早早是個沒酒品的,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難過,喝得多了,跑著調的唱起了歌兒。遲楠寵溺的看著她,她又將他拉起來,讓他陪著她跳舞。
在遲楠面前,遲早早永遠都是個小孩子脾氣。遲楠被她磨得沒辦法,哄了她好半天才將她哄著上樓去睡覺。
他打來水,像小時候一般,輕輕的替她擦拭臉手。擦拭完,又替她掖好被子。才輕手輕腳的關上門關上燈出去了。
輕微的關門聲響起,遲早早在被窩裡,淚流滿面。憋得久了,總需要借酒裝瘋的發洩一下,從今往後,都會好好的。
鄭崇呆呆的坐在車中,繁華的夜色已經落幕。暗黃的燈光下,馬路建築物淒清而又落寞。
他伸手想去拿煙,這才發覺隨身帶著的煙早就喝完了。身體像是被刀割一般,疼痛四肢百骸的蔓延。胃裡仿若有一團火在燃燒,他忍不住彎下身,想起她所受的痛苦,又扯開了手倒在車椅上,任由疼痛無休無止的蔓延。
他從未想過,他還會愛上一個人。遲早早像是一抹陽光。堅定而又勇敢的闖入他的生命中。
他在陰暗中呆了太久,想要迎接溫暖的陽光,卻又不敢。想要拒絕,卻又不捨。他以為,他早已沒有感情。
可是,她卻在他的猶豫間。以一種緩慢,卻又熱烈的姿態,融入了他的生命中。
他是害怕的,一個不帶感情活了很多年的人,最害怕的就是,自己不再冷血。
她離開後,他拒絕去想他的一切。卻在每每拿出錢夾中的相片時,截然不同的兩張臉卻重合在了一起。
他煩躁不安,將自己埋入工作中,拒絕去想所有的一切。他怎麼也想不到,他的彷徨。他的懦弱,帶給了她他所想像不到的傷痛。
他從未想過,這輩子,他會有孩子。甚至,討厭那種小東西。可是,現在,胸口卻劇烈的疼痛著。是他,是他的冷漠殺了她(他)。他是個殺人兇手,他,親手殺了自己的骨血。
鄭崇在黯淡的光亮中睜著眼睛呆呆看著車頂,一陣陣的疼痛將他淹沒。良久之後,黑暗侵襲而來。他終於閉上了眼睛。
遲早早第二天早上醒來的,頭疼得厲害。她昨晚上鬧得厲害,阿姨自然知道她是醉了,早早的就給她煮了醒酒湯。
這東西只是開胃而已,絲毫不能緩解頭的疼痛。遲早早又找了止疼藥吃下,才呻吟著回到床上。
止疼藥很有效,沒過多大會兒,頭就不再那麼疼了。她本是打算梳洗後去上班的,看到自己那兩個熊貓眼以及沒有血色的臉只得作罷。
想起昨晚忘記給小寶帶東西了,於是便去超市買食材準備做點兒曲奇,蛋糕哄哄小傢伙。
晉城打來電話的時候,她還在超市中。從超市出來,晉城開的沃爾沃已經停在了門口。
「怎麼來得那麼快?」遲早早擰著東西上前,笑著問道。
晉城接過她手中的麵粉,微笑著道:「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我就在附近。」
說完,他看了一眼遲早早手中的東西,抿唇笑著道:「打算今天做嗎?看來我挺有口福的。」他倒是一點兒也不客氣。
遲早早知道他懂得多,吐吐舌頭,道:「只要你不嫌棄。」
論吃,她遠遠沒有晉城那般認真,精細。
「我當然不會嫌棄。」晉城一邊說著,一邊紳士的替遲早早拉開車門。
他出現在遲早早面前的時候,都是挺隨意的打扮。身上帶著大男孩乾淨陽光,卻又多了青澀的男生沒有的成熟與穩重。
任誰也不會排斥呆著舒服的人,遲早早一上車,便開始和晉城討論起今天做什麼糕點。好不容易有一個可以指點自己的人,她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晉城也不擺譜,說起了自己吃過的做法比較簡單,味道卻很好的甜點來。他的見識廣闊,說話風趣。簡單的東西,從他的口中說出,別樣的津津有味。
遲早早樂滋滋的聽著,也不和他客氣,一到家中便拉著他在廚房裡忙開來。晉城和別人不一樣,無論是臉上還是眼中,都並未露出對老宅的嫌棄來。還裝模作樣的和遲早早說起了院子的風水來。
他的話很多,多是胡亂的侃著,但卻並不讓人覺得討厭。就連一向羞怯的小寶也喜歡他得很,沒多大會兒便跟在他屁股後面晉叔叔晉叔叔的叫著。
遲早早和他一起烤了一個榛子巧克力夾心蛋糕,又做了有些小寶喜歡的草莓味的曲奇。晉城還教遲早早用山楂煮粥,說是抗衰老的,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晉城在吃食上有天分得很,就著冰箱中的食材,便又教起遲早早做菜來。先是一道小米蒸排骨,然後又是紅燒雞爪,一道剁椒炒雞胗更是讓人食慾大開。
遲早早本是不喜歡吃冬瓜的,他做出來的冬瓜肉末,卻讓她喜歡上了冬瓜的清香味兒。縱每歲扛。
晉城是一頂級的吃貨,吃過午飯,泡了一壺茶,又開始說起了茶來。直到中午要走時,遲早早送他時,他才衝她眨眨眼睛,道:「怎麼樣?心情好些了嗎?」
遲早早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是知道齊瑜冉的事特意過來安慰她的。
她笑了笑,眼裡有些許的落寞,搖搖頭,道:「不是像你想的那樣,這早已是公開的秘密不是麼?」
她當然知道,晉城是擔心她受到消息的衝擊難受。可惜,他並未像他想的那樣,是個無辜的人。
這是她的家事,晉城不方便說什麼,鄭重而又認真的道:「都已經過去,別想太多。」
遲早早笑了笑,沒有說話。兩人靜靜的走著,過了好一會兒,遲早早才又笑著道:「謝謝你特意過來,今天非常開心。」
確實的,她已很久未像今天一樣高興過了。腦子裡除了美食之外,什麼都沒有想。
晉城微笑著看著她,「是朋友嘛,別那麼客氣。」
遲早早點點頭,想了想,又抬起頭問道:「你女朋友也在這邊嗎?什麼時候叫她一起出來,我請你們吃飯。」
「我沒有女朋友。」晉城輕笑了起來,頓了頓,雙手插在褲兜中,又笑著道:「我知道你有未婚夫,我的記性可好了,沒忘記的。」
說罷,他調皮的沖遲早早眨眨眼睛。遲早早有些不好意思,他這話的意思,就是說他只是將她當成朋友而已。是她自作多情了。
不過,她一點兒也不後悔這麼問。晉城是個很好的人,她不希望失去這個朋友。
巷子中有斑駁的陽光落下,走到車前,晉城靠在車上,懶洋洋的問道:「要不要去看電影,我一個人也挺無聊的。」
遲早早樂了,笑著道:「原來你是無聊才來找我的。」
「哎呀,怎麼會呢。我可是特地過來的,不然這個時候我肯定還在打遊戲呢。」
兩人最終還是沒有去看電影,一是看電影適合情侶,不適合朋友。而是最近沒有什麼好看的影片。
從電影院轉了一圈,晉城直接帶了遲早早去了一家電玩城。那地方和普通的電玩城不一樣,一點兒雜亂的感覺都沒有。
晉城顯然是經常過來,也不要人招呼,自己找了地兒,然後也不問遲早早會不會,拉著她就一起玩。
這無疑是一種發洩的好途徑,玩得樂了變哈哈大笑或是尖叫。口渴端起侍應生送上的可樂就大口大口的灌下,完全不用在乎淑女形象。
晉城跟個小孩子似的,笑起來牙齒白森森的,還有兩顆小小的虎牙。完全就是一個大男孩。
待到休息時,遲早早才好奇的問道:「你那麼閒,都不用上班的嗎?」
晉城這人,一看就知道是很會吃喝玩樂的人。要是商業精英,或是有份正當的職業,恐怕不會有那麼多空暇的時間。
晉城仰頭喝了一口可樂,細細密密的陽光從窗戶中落進,他的整張臉沐浴在陽光中,籠罩上一層暖色模糊朦朧的光暈,眉眼間看起來溫柔極了。
他側頭看著遲早早,偏頭想了想,懶洋洋的道:「當然要上,不過是自己家的公司,老頭子不再沒人管,要閒一些。」
說著,他又露齒一笑,道:「你覺得我像是做什麼的?」
遲早早當然不知道他是做什麼的,搖搖頭。晉城樂了起來,「給你一個拍馬屁的機會你竟然不要!以前我認識的很多女孩子都說我像畫家,或是鋼琴家。難道你沒有覺得我的身上有藝術氣質?」
遲早早吐了吐舌頭,認真的道:「我覺得你的身上很有吃貨氣勢。」
晉城哈哈的大笑起來,絲毫不顧形象的伸手用力的揉遲早早的頭髮,道:「我要是有個妹妹,一定會像你那麼可愛。」
遲早早皺了皺眉頭,又認真的道:「一般長得不漂亮的人,別人都會有可愛,或是很有氣質來形容。」
晉城又樂了起來,眨眨眼睛道:「那你覺得你長得漂亮嗎?」
遲早早懶洋洋的靠在身後的落地窗上,瞇著眼睛笑嘻嘻的道:「比起你來,肯定差了很多。」
這是在拐彎抹角的罵他娘娘腔,晉城也不在意,笑著道:「我這哪算長得漂亮,我有一朋友,那才叫長得漂亮,要是換上裙子,化上狀,不知道要嫉妒死多少女孩兒。」
他只是隨口那麼一說,遲早早的腦子中卻突然浮現出祁子川那張陰柔俊美的臉,她臉上的笑容微微的斂了些。
好在晉城並未再繼續下去,伸手將遲早早拉起來,興沖沖的道:「走,我帶你去吃冰激凌。保證你沒有吃過那麼好吃的冰激凌!」
跟著他,好像永遠不用愁吃愁喝似的。遲早早自然很樂意,屁顛屁顛的跟在他身後下了樓。
晉城所說的那家冰激凌,確實比遲早早吃過的都好吃。只是不管是服務生還是老闆,都是懶洋洋的,有客人也不知道招呼。
晉城也不介意,點了一個芒果味的和香草味的,想了想,又給小寶和小敏點了兩個草莓味的。
因為帶了冰激凌,晉城並未再停留,直送了遲早早回家。他大概是玩盡興了,整個人懶洋洋的,也沒下車送遲早早,調轉車頭走了。
遲早早還未到宅子門口,電話就響了起來。是個陌生的號碼,她猶豫了一下,接了起來。
電話那端的聲音是陌生的,一開口便道:「遲小姐,您能過來看看鄭總嗎?他發著燒,卻怎麼也不肯去醫院。」
電話那端的聲音有些急,遲早早沉默了一會兒,道:「他不肯醫院就讓醫生上門,我不是醫生,去也沒用。」
說完這話,也不等電話那端的人回答,她直接就掐斷了電話。將手機丟入包中。
話說得漂亮而又利落,可掛了電話,人卻恍惚了起來。目光落到手中的冰激凌上,她用力的搖搖頭,伸手去推門。
剛推開門,就愣在了原地。祁子川站在門口,單手插在褲兜中,見到她,挑了挑眉,又看了一眼她手中的冰激凌,拋了拋手中的車鑰匙,似笑非笑的道:「好像玩得蠻開心的嘛。」
遲早早避過他的目光,平靜的道:「等很久了嗎?」其實這話是白問的,以祁子川的性格,怎麼可能等她很久。
祁子川抬腕看了看時間,仍舊是似笑非笑的道:「也不太久,不過就兩三個小時而已。」
那豈不是她剛走他就過來了?遲早早有些吃驚,小敏帶著小寶出來,低聲道:「祁先生不讓給你打電話。」
祁子川當然是不會白白的浪費時間的,遲早早本來是想問他有什麼事的,終是沒有問出口,將冰激凌交給小敏,側頭看向祁子川,「要坐坐嗎?」
祁子川依舊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直讓遲早早坎坷不已。好在他很快就開口,漫不經心的玩著手中的鑰匙,像是別有深意一般的道:「你要親自下廚犒勞我?」
他自然本是想遲早早下廚,而是在映射什麼。遲早早抿唇不說話,他直直的看著她,目光有些咄咄逼人。僵持了好一會兒,才輕笑了一聲,道:「我可是你未婚夫呢,你要是一直那麼緊張,以後可怎麼是好呢?」
這句像是關心的話,由祁子川的嘴裡說出來,卻是說不出的陰陽怪氣。他故意的靠近遲早早,直到看到她的面部完全的僵硬起來,才滿意的退離開了些,道:「聽說你不太舒服,你表姨讓我過來看看你。現在看來,你好得很嘛。聽說撒謊的人鼻子會變長,你說,晚上你的鼻子會不會變長?」
他環抱住雙臂,邊說著,手指邊漫不經心的敲著。嘴角似笑非笑,目光卻是說不出的陰冷,像是要將遲早早剝皮拆骨似的。
「勞您費心了,我只是頭有點兒疼,吃過藥就已經好多了。」遲早早故作輕描淡寫,身體卻是越來越僵硬。她的道行還淺,遠遠做不到泰然自若。
「好,沒事就好。」祁子川的嘴角揚起了一抹輕笑,想了想,抬腕看了看時間,笑吟吟的道:「既然已經沒事了,我聽說鄭總好像不舒服,你陪我去看看他吧。」
他笑得真摯極了,一張漂亮的臉在笑容下柔和得像朵淬著毒液的花兒。遲早早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祁子川卻仿若沒看見似的,也不等她,抬腿往外走去。
遲早早僵硬著身體,手指忍不住的握緊。祁子川到了門口,見她沒有跟上來,回過頭似笑非笑的道:「走吧,磨蹭什麼。昨晚上,我可聽說那助理找到鄭總的時候他是昏迷著的呢,應該是挺嚴重的吧。」
惡魔,惡魔!祁子川就是一惡魔。遲早早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跟在了他的身後。
儘管,祁子川並非是命令她跟著去,但她很清楚,她沒有拒絕的餘地。如果拒絕,這個瘋子,誰知道他會做出些什麼事情來!
比起遲早早的沉默,祁子川的心情愉悅得很,一路上哼著小曲兒。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態,時不時的側頭打量遲早早。
遲早早一言不發,一直僵直著身體看著前方的道路。在m市,祁子川好歹也算得上是地頭蛇。對鄭崇的一舉一動都清楚得很,電話也未打,直接開車往酒店。
到了酒店,也不問鄭崇的房間號。兀自拿著車鑰匙進了電梯。他的心情極好,只是看遲早早的目光意味深長,遲早早繃緊了神經,一秒也不敢鬆懈下來。
祁子川像是早打過招呼的,鄭崇的助理對他的到來一點兒也不驚訝。只是看到遲早早時眼神閃了一下。
遲早早盡量的做到鼻觀眼眼觀心,保持著沉默。那助理已經找了醫生,鄭崇已經打上了點滴。看到祁子川身後的遲早早的,他的目光中露出了一抹傷悲。
祁子川像是渾然不覺,懶洋洋的笑著道:「鄭總怎麼那麼嬌弱,那天不是走得挺早的嗎,怎麼還感冒了?現在可是大夏天的哪。」
鄭崇並未理他,坐直了身體,暗啞著聲音淡淡的道:「勞煩祁總了,請坐。」
那助理是很有眼色的,立即便引了祁子川和遲早早去一旁的沙發上坐下,然後迅速的端了兩杯咖啡過來。
遲早早沒又抬頭去看鄭崇,像是透明人似的低垂著頭坐著。祁子川卻並不放過他,端起咖啡抿了一口,道:「鄭總這次可真得好好休養吶,這身體可是最經不起折騰的。」
微微的頓了頓,他低頭看向遲早早,微笑著道:「鄭總的臉色可是比紙還白哪,你說是吧早早?」
遲早早這才抬起頭,鄭崇的臉上果然沒有一點兒血色。估計是沒有休息好,就連眼中也是帶著血絲的,不知道是太久沒有喝水還是什麼緣故,唇上有些乾裂。
一抹悲愴掠過心頭,本是應該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應付祁子川的,她卻沒有力氣。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祁子川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懶洋洋的倚在沙發上,看著鄭崇,又道:「鄭總那天在醫院不是好好的嗎?怎麼會突然又嚴重起來了?」
他哪裡是來探病的,分明就是來挑人痛處的。鄭崇卻像是沒感覺到一般,淡淡的道:「大概是太久沒病了,來勢洶洶。」
「嗯,或許是。」誰都聽得出鄭崇不過是敷衍,祁子川卻認真的點了點頭。
病房內談不上是暗濤洶湧,但絕對稱不上是平和。鄭崇身邊這個助理是個厲害的角色,看了看時間,微笑著道:「醫生說鄭總需要靜養,不能招待祁總請見諒。」360搜索.我的痞子先生更新快
這就是要逐客了,祁子川自然聽得懂,並未再做停留,看了遲早早一眼,道:「打擾鄭總了,我明天要出差,早早是本地人,鄭總要是不嫌棄,需要什麼,可以給她打電話。不能親自招待您,讓我未婚妻代勞您不介意吧?」
鄭崇大概也沒有想到祁子川會那麼難纏,眉頭微微的皺了皺,點點頭,淡淡的道:「勞祁總費心了。」
他並不做正面回答,祁子川也不介意,懶洋洋的告辭了。出了房門,遲早早緊繃的神經才微微的舒緩一些,腳下的步子有些無力,她,越來越不懂祁子川到底想做要做什麼。
他不像是會在乎她過去的人,他那麼的針對她和鄭崇,是為什麼?心裡變態,尋求別樣的快感?
遲早早一陣疲累,只想靠在牆壁上動也不動。祁子川像是沒有發覺她的不對勁似的,走了幾步就停了下來,懶懶散散的道:「我去下洗手間,你到樓下等我吧。」
遲早早自然是求之不得,點了點頭。祁子川的身影很快便消失,遲早早看著電梯上升的樓層,看著自己若隱若現的影子,忍不住的閉上了眼睛。
不過才短短的幾分鐘,她的手心中早已是一片濕汗。祁子川是可怕的,比她想像的,還要可怕許多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