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3.第六十二章 愛不由己（二） 文 / 窗邊的小豆豆
「你在幹什麼？」不知何時陳慕思已悄然地立在她的身後。
「我看到你衣服下擺有一塊污漬，所以幫你擦掉啊。」她坦然地說道，反而覺得他這副緊張的樣子顯得心中有鬼。
陳慕思上前一步，將那衣角拽在手中，仔細地看了一看說道：「應該是畫畫的時候蹭到的吧。」
「你還會畫畫？」她圓溜著雙眼說道。
「我……」陳慕思將嘴動了一動，才醒悔到自己失了言。
「怎麼會有一股焦味？」盧雁靈抽了抽鼻子說道。
「哎呀，我的菜。」他說畢，匆遽地走入廚房。
然而盧雁靈卻對著這一塊污漬及他剛才的樣子發生了疑影。
陳慕思的手藝還不賴。兩人吃好飯之後，盧雁靈又從廚房切了水果端出來。陳慕思卻訕訕地抬起身來說道：「已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我也該走了。」
盧雁靈將水果盤擱在茶几上，將一片柳橙擎著拿到他嘴邊，溫柔地說道：「吃完水果再走吧。也不急於這一時半刻的。」
他只得坐了下來。然而盧雁靈卻將手伸到他嘴邊，眼波柔柔地望著他。他只得將那片柳澄囫圇地吞下去了。
盧雁靈在他的身側坐下來，隨手拿起搖控，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他說著話。這時他反倒是不好意思即刻再提出要走的意思了。他將視線移到窗口，一輪殘月掛在黑絲絨布似的天際上，零零點點的幾顆寥星。
他盯著她專注地看著電視劇，兩隻手指夾起一片柳橙，另一隻手在紙巾盒裡抽了幾張攏在嘴下。他在沙發上挪移了幾下，兩隻手交叉著抱著這只膝蓋，過一會兒又換另一隻，終於捱到這一集連續集放完了。他再一次再起身來說道：「我要走了。」見她抬起眼來看著他，他又添了一句：「明天早上還有一個通告呢。」
她睜大了眼眸，立起身來，將兩隻手在紙巾上蹭乾淨，又將頭一轉說道：「對哦，都這麼晚了。那你就回家吧，路上小心點哦。」
他如釋重負地在心裡吁了一口氣，正待轉身，卻聽到屋子裡發出膨地一聲響，頃刻間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他彷彿看到了有一線火花掠過。
「怎麼回事？」她不知所措地喊了一聲。
「會不會是停電了？」他在黑漆漆的夜裡說道。
她往窗外瞭望了一下應道：「沒有啊，你看對面的大廈都有電的。」遂她又補了一句：「難道是電線跳閘了？」
「那我去看看，你們家的電箱在哪裡？」他咬著下嘴唇說道。
「就在這牆後面的暗層裡。」雁靈說道。「我給你去拿一個手電筒來，但是不知道還有沒有呢。」
她將他引到一道門前面，拉開門裡面是一間雜物間。藉著微弱的光，他隱約看的出來是一個略微生銹的電箱。然而盧雁靈一拍腦袋：「哎呀，我都不記的鑰匙放在哪裡了。我去找找。應該在廚房裡吧。」她自言自語地說著，並側過身子，卻冷不防劈面撞到了他。「小心點。」他扶正她站立不穩的身子。黑暗中只看到她眼眶裡瑩瑩閃爍的眼光，他立即縮回了手。她揚了揚頭髮，轉過頭就走向廚房。
他怕她在黑暗中會撞到，於是就跟隨在她的身後，用自己的手機為她照明。
她貓下腰或者是抬上臂在廚房裡的櫃子，抽屜，壁櫥裡一一搜尋過去。找了半晌，仍一無所獲。她不住地將一排牙齒咬著嘴唇：「你瞧我這記性，真的想不起來放在哪裡了。」這時窗外颯颯落下一陣雨，劈哩啪啦地敲在玻璃窗上。「怎麼下雨了？」她驚呼一聲，將手臂探長了去關那窗子。玻璃上立馬黏滿了透明晶瑩的雨滴。「我來吧。」他走到她前面去關窗戶，關了窗戶之後，屋子外面的那落雨聲就變得很細微了。他甚至聽到她咻咻的喘氣聲。「你再仔細想想，到底把鑰匙放哪了呢？」他不甚自然起來。「算了吧，也許我自己也不記的了。我今天晚上就點蠟燭對付一個晚上好了。」她用頹唐的口吻說，「不如你先回去吧。我一個人可以的。」
「那怎麼行呢？你在旁邊為我照著，我來找。」他將自己的手機交給她，讓她亮著屏幕，自己在一格一格的抽屜裡找起來。那個手機屏幕每隔十五秒便要暗一次。這使得她不停地摁著鍵，也使他的搜尋工作也開展得十分的維艱。
「找到了，這個應該是吧。」忽然聽到他一陣興奮的口氣。
盧雁靈看到他手中的那一把鑰匙上用一張小方塊白紙貼著，上面寫著電箱。「對，對，就是這把。」她也欣喜若狂地叫出來。
陳慕思三下兩除二地將電箱打開，因年久未用，這打開電箱的門頗費了一番功力。好在他沒兩下就解除了障礙，屋子裡終於又大放光明。
「唔，你現在得把這把鑰匙好好地收起來了。」他把鑰匙吊著垂到她的手心裡。
「謝謝。」她明皎的一對眼睛裡盛載著感激。隨後她撲入他的懷裡：「沒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一個猝及不防接住了她的身軀，他的腦子裡一片昏沌，末了怏怏地說：「我該回去了。」
陳慕思逃難似的從雁靈的家中逃出來。他回到自己的公寓，打開玄關的燈，背倚著牆上歎了口氣。卻一眼看到牆上有一個帶笑臉的太陽，不用猜也知道是星星的傑作。柳澄正巧從自己的房裡走出來，這些天一直是她跟著星星睡。「你回來了。我有事要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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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澄輕輕地帶上門，她的身上穿著一件水藍色的睡裙，素色的花紋，裙角緣上了白色的蕾絲邊。她走到他面前的沙發上坐了下來，將渾圓的雙膝並得牢牢的，露出兩排又細又白的牙齒：「我想明天送星星去上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