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8.第三十七章 想你最暖（二） 文 / 窗邊的小豆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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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大清早地醒來，覺得自己前幾天的鼻塞咳嗽的現象加劇了。他原本一直以為多喝點水就會好的。他翻身下床，亂抽了幾張紙巾，摀住自己的鼻翅。柳澄醒過來，見他這副樣子，忙問他是不是感冒了。他點點頭，又怕傳染給她，便將衣服穿好，走向客廳。

    他的頭昏目脹的，面對小敏做好的早點也全無胃口。柳澄身著睡衣，光著腳趿著一雙拖鞋也走了出來。

    「我今天還要錄一個節目。」他吸了一吸鼻子，喉嚨裡也火辣辣的，將食物嚥下去痛不欲身。「待下我還得出門去買套西裝。」

    「多喝點橙汁，多補充點維生素c，對感冒有好處。」她又找出一盒感冒藥來，吩咐他吃完飯以後再吞下。

    「不用吃藥了吧，一點點小病而已。」他微嗽了幾聲，又帶出一兩滴清涕來。忙用手背抹揩了去。

    「如果你不聽話，那我還得帶你上醫院去打針。」她鄭重其事地說道。「但是吃了感冒藥後，你可能會昏昏欲睡。」

    「那還是不要了，萬一我吃了藥上電視台錄節目時，錄到一半我就睡著了，那多丟人。」他露出發窘的樣子說道。

    她將藥片放進他的包裡：「那你記的錄完之後一定要吃。」

    「遵命。」他向她行了個禮說道。自從他們兩人交往以來，原本在他眼裡一直是她需要被呵護的，現在反而是他時時被她照顧著。但是這種照顧很窩心。

    他下了車，並不忘在自己的臉上架上一副墨鏡，再將一個黑格子口罩帶上。他走入阿瑪尼店中，店裡的暖氣開得很足，他摘下口罩，又咳了幾聲。試了幾套西服，一面不住地對站在他身畔的營業員小姐說對不起，怕自己的感冒傳染給她們。末了選了一套灰色的西裝，付款之後帶走。

    「喂，是我。」他接起手機，看到一個未接電話，便回撥過去。

    「媽。」他又抽了一抽鼻子。

    「怎麼？你的感冒還沒好啊。」慕思媽立即警覺起來。他從小一生病，他媽就如臨大敵。

    「沒有啦。媽，一點點小感冒而已。」他忙掩飾著說。

    「那你記的吃藥啊，千萬不要硬抗。知道嗎？如果再不好，要馬上上醫院去。」

    「媽，你到底有什麼事啦？」

    「噯，對對，差點把正事給忘記了。你記的有空的時候把你新交的女朋友帶來給媽看啊。」

    「媽，誰跟你說過我交新的女朋友了？」

    「那你就別管了。記的給媽過目啊。雖然媽知道你眼光不會差的。」

    「好啦。媽，有空我再聯絡你吧。」

    「你這孩子……每次一談到拍拖結婚這個話題，要麼是轉移話題，要麼是稱忙要掛我電話。你年紀也不小了，三十了啊。你媽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已經生了……」

    「二個孩子了嘛。媽我知道了，下次我就把她帶來給你看好不好？」他無奈地撇了撇嘴角說道。他收了線。想著將他的這個消息透露給他媽的只有一個人。

    他匆匆趕到電視台與程姐匯合。程姐的神色篤定，若無其事一般。有時他覺得程姐這個人在處理某些事上未免太過於果斷決然一點，說的難聽一點就是**獨橫。也許在旁人看來程姐是十分精明能幹的，對他的前程鋪路義不容辭，而對他稍微產生影響的人卻橫加干涉。她希望他能夠按照她制定的計劃中按步就班地行動。他雖然也十分地清楚，一旦他公開與柳澄的婚事，必定使他的演藝生涯造成一些影響。但是他另一方面卻不想委屈柳澄。雖然他知道她甘心做他背後的女人，假使讓他將自己的女人藏在背後幾十年，才能公佈於眾，總是叫他於心不忍的。

    節目從上午一直錄到下午。在節目的空隙之中，電視台的工作人員送來盒飯給他們吃。他一面搛去過於油膩的肥肉，一面對埋頭於吃飯的程姐說：「今天我媽打電話給我了……」他說了前半截的話，為的是窺探她的反應。程姐果然昂起臉來，她的眼白裡牽著幾條血絲。眼瞼底下帶著疲憊的陰影。頭髮梳得光溜溜的，直擄到腦後，這一切都透露出她已經不年輕了，甚至比同齡人還要顯示老。他雙眼低垂，用筷子挑揀著瘦肉放進嘴裡，過於鹹了一點。這種盒飯就是這樣，要麼是鹹得要死，要麼是淡膚膚的，一點味道也沒有。

    「我媽問是不是我新交了女朋友了？」他繼續說下去。

    「是我跟你媽說的。」她坦然地說道。她吃的實在是不多，只是扒拉了幾口飯就不吃了，將盒飯的蓋子覆上，又重新放回到剛才裝盒飯的袋子裡，重新縛好擱到腳下，以便隨時去丟掉。

    不可否認，程姐是個很有魄力又很細心的經紀人，她事無鉅細，面面俱到。

    他斜睇著她，將剩下的盒飯也蓋上，放到一邊：「為什麼要告訴她？」

    「難道你要結婚了這麼大的消息也不告訴她嗎？」程姐反詰他，將原來紮好的塑料袋重新解開，將他的盒飯也盛進去，再一一打上死結。

    「但是為什麼這件事要由你先去做呢？」他壓低了嗓門說道。「為什麼你不預先問過我才去通知我媽呢？」他媽媽對程姐的印象非常之好，經常對她讚不絕口，要不是她比他大上幾年，說不定他媽就要為他跟程姐牽線了。

    「我只是通知你媽說你新交了個女朋友，讓她可以幫你看一下。別的我什麼都沒說。」她神情嚴峻地說道，並站起身來，撣了一撣身上粘著的已經發硬的米粒，手上提著那一塑料袋子。

    「為什麼？有時我覺得你是不是離你的工作範圍稍微遠了一點？這種事要說也應該由我先跟我媽說？」他不禁面含慍色地說道。這是他們交情十幾年以來第一次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

    程姐聽了他這話，臉色微微地一沉：「陳慕思，無論你想做什麼事，我都全力以赴地支持你。你有多大的夢想，我都能在背後助你一臂之力。唯獨在這一件事上，我不能同意你的看法，你可以結婚，有哪幾個人是終身不婚的呢？但是也請你掂一掂你的份量，你從事的是特殊的行業，我已經勸過你不下百遍了。請你自己想一想清楚。你可以不聽。但是作為我的職責，我不想看著我的藝人逐步地消退他的光芒。你有更好的路可以走，為什麼偏偏選擇一條獨木橋呢？」

    程姐說了一番話，他心中萬千般的滋味湧上心頭，方才吃下去的肉，心內一陣陣反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