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4.第三十三章 在你身邊（三） 文 / 窗邊的小豆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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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陳慕思跟著柳澄去了醫院探望妞妞。到了病房，卻赫然發現床上空無一人。問了護士之後才得知妞妞一大早就被程姐接出院了。柳澄懷抱著那只電動娃娃。電動娃娃躺在包裝盒子裡，長了一排濃密睫毛的眼透過透明薄膜炯炯地望著她。柳澄噘著嘴，神情沮喪。
「看來妞妞應該沒事了。」他安慰她道，並將電動娃娃拿在手上，「交給我吧，下次我見到她了再讓她交給妞妞。」
這時門外匆促地走進來一個男人。他的面容與妞妞有幾分相似。
「咦，慕思。」柳愷玄叫了起來。
陳慕思也認出他來：「愷玄。」
「我聽說妞妞住院了，特地來看她的。怎麼人呢？」
「程姐把妞妞接回家了。」
「喔，原來是這樣，那我上她家去找她。」柳愷玄說道。
「噯，把這個帶給妞妞吧，她落在我們家了。」慕思忙將手中的玩具掗到他的手上。
「那好。」柳愷玄又匆遽地走了。
「他是妞妞的爸爸。」陳慕思目視著他遠去的背影，對柳澄說道。
「我聽妞妞說程姐與他並不是住在一起的。」
「是的。他們已經離婚了，那個時候妞妞才出生不久。」陳慕思攬著她的肩慢慢地步出病房。
柳澄的臉上流露出詫異之色。
「不必這麼大驚小怪。妞妞現在不也是這麼大了。」慕思笑笑說。
「可是妞妞這麼小就沒有爸爸，做單親家庭的小孩子很可憐的。」柳澄感喟地說道。
「感情已經破裂，沒有辦法挽回了。離婚也是將傷害減少到最低程度。」陳慕思回想起程姐剛離婚的那一年，面容憔悴，做任何事也無精打采。直到有一天她暈倒在台下，陳慕思才知道原來她離婚了。從那時起程姐的個性就變得比較不一樣了吧。再回頭想想離婚的柳愷玄，與程姐在一起時也不失為一瀟灑男人，但是現在整個人像籠罩了一張網，讓人覺得面目模糊，總是一副魂魄俱喪的樣子。
「我送你回家吧，我還得去下電視台。」他說道。
她露出點白牙：「我回培訓中心。」
易子默站在葉夏夢的辦公室裡，手搭拉在百葉窗上。葉夏夢坐在那張亮得像漆皮的辦公桌前，兩隻穿著鉚釘靴的腳高高地擱在桌面上，靴口密密匝匝地鑲著一圈流蘇。她一隻手握著剔甲刀，口中唸唸有詞：「你老婆去世也好多年了，你總是孤家寡人一個，不如考慮一下吧。」
易子默側過身來，白淨的面容上流露出一絲微笑：「怎麼你要為我介紹？」
她用嗔怪的口吻說：「如今你還需我介紹嗎？不過話說回來，我培訓中心的老師個個身懷絕技，才貌雙全不如你擇優選一個，我為你做紅娘。」
易子默聽了她這話，呵呵笑道：「人家老師只不過來你這邊打工的，你卻把她們出賣了。」
「這能叫出賣嗎？」她將雙腿放下來，擺出一副整襟危坐的樣子來。「給她們提供一個就職位的機會，又順便幫她們謀求下半生的幸福。我這麼好的老闆，打著燈籠也難找啊。」
易子默笑得更開懷了。
「那個舒柳澄在你這裡做的怎麼樣？」他話鋒一轉。
葉夏夢沉思了片刻說道：「還不錯。小姑娘雖然年紀不大，但是挺嚴謹負責的。」繼而她看著他的眼說道，「而且我覺得她很像一個人。」
「誰？」易子默心裡一陣顫麻。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葉夏夢雙手平放在桌沿上，耽耽地望著他。他們是從小一塊玩到大的同學，彼此間可以說是無話不談，稱得上是知己。然而對易子默這個人，有時似乎覺得跟他的心離的很遠，摸不透他的想法。
易子默的目光落在她奶油白套頭的毛衣上，眼尾微微地一顫。
「你是不是覺得她跟如茵有點相似？」
葉夏夢直起身子，握住他的手：「過去的事就不要在掛念了。柳澄是個好女孩。」
他慘然地笑了。柳澄雖好，但是她名花有主。
「柳澄。」葉夏夢對著門口叫了一聲。
他惶駭地朝門口的方向望去。
葉夏夢吱吱地笑起來：「你看你，讓我說中了心事了吧。」
他攢眉將佈滿青筋的手舉起來撫住額角：「來了這麼久才該走了。」這一次來沒有見到柳澄，他略有點悵然若失。
「她快來了吧。」葉夏夢抬腕看著卡地亞的手錶說道。這只名表是她男朋友送的。她三十已有五六，卻一直奉行不婚主義。
「誰說我等她。」他還嘴硬地說道。
這時聽到樓梯口傳來的蹀躞的腳步聲。
「易總，怎麼你也在？」柳澄微有訝色，遂將微笑的眼俯向他。
易子默憮然的心情一掃而光。他帶笑地說道：「偶然上來看望一下好朋友。」
葉夏夢聽著他的話，意味深長地瞅了一眼柳澄。
「而且你也不用喊我易總了。」他粼粼的眼波瞥向她。
「柳澄，你就叫他子默就可以了。」葉夏夢接碴道。
「易……」柳澄剛要開口，便意識到什麼，驀地縮住了口，「晚上有空嗎？你幫我介紹工作，我還沒有請你吃飯感謝你呢。」
「不用了。」易子默含著微笑說道。
「誰說不用，滴水之恩應當湧泉相報。」葉夏夢剪斷他的話說。
「那麼晚上葉總也一起來好嗎？」柳澄說道。
「我不去了，我晚上有約。」葉夏夢擠眉弄眼地說道。
等柳澄出去了之後，葉夏夢不禁喜溢於面，「子默，這次你該謝謝我了吧。」
易子默咬著下嘴唇，語氣中難掩那一絲悅色：「我怎麼能讓一個小姑娘請客呢。」
葉夏夢拊掌笑道：「聰明。到時你搶著付帳，柳澄肯定對你刮目相看。」
易子默下死勁地瞅了她一眼：「你又想到哪裡去了。」
「老兄，加油吧。」葉夏夢兀自為他哼起小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