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腹黑嫡女:相公求你休了我

正文 544 重逢,我真的等到這一天了 文 / 皇邪兒

    秀水鎮,客棧二樓

    「主子,三思!」話音落下,蒼爵已經率領一眾隱衛跪在了地上。

    「主子,就讓屬下代替主子像王妃證明主子的決心吧!主子真的沒必要親自如此!王妃一定會明白主子的一片苦心的。」

    飛鷹說著拿起桌上的剪刀就要動手。

    「你們都出去!本王心意已決!再有人多說一句,立刻離開本王身邊!從此以後都別讓本王再看到他!」

    林冬曜聲音低沉堅決,面容卻平靜無波。

    「主子!!」

    遲重無奈的喊了一句。

    「全都滾出去!」

    林冬曜揮手,臉上的表情是毫無商量的餘地。

    「主子!既然您要如此,那屬下等願意陪著陪著主子一起!」

    「你們要陪著本王?哼!說得輕鬆!難道本王的王妃將來也要分你們不成?還不滾出去!!」

    林冬曜鐵了心要令滿月回頭。

    隱衛一個個的退出了房間,蒼爵飛快的朝飛鷹使了個眼色。

    「遲重。你在這裡守著主子,我跟飛鷹去對面一趟。」

    話音落下,蒼爵拉著飛鷹飛快離開客棧。

    遲重則是緊張的盯著緊閉房門,不知主子何時行動!

    ——

    醫廬

    見飛鷹和蒼爵走來,冰兒毫不客氣的攔在了門口。

    「這大中午頭的,幾位就不能讓人休息一下嗎?」冰兒語氣甚是不悅。

    「姑娘,我們來看病。」蒼爵輕咳了一聲,朝飛鷹使了個眼色。

    飛鷹立刻捂著肚子面露痛苦的表情。

    「是啊,姑娘。這醫廬不接待的應該是楊曉黎那樣不知好歹的人,可不是我們呢!您看我這肚子疼的厲害,姑娘,就讓我進去吧。」

    飛鷹一副痛苦難受的模樣看著冰兒。

    冰兒呵呵一笑,

    「聽你說話聲音洪亮,你可比普通人都要健康結實。想糊弄誰啊?趕緊回去吧,小心重蹈你們那個楊侍衛的覆轍。」

    冰兒自然不會上當,更加不可能放他們進來。

    蒼爵和飛鷹相視一眼,同時無奈的搖搖頭。

    「姑娘有所不知,我們也實在是沒辦法了,既不敢硬闖,也不敢大聲喊叫。只是我們家王爺已經下定了決心要以最大的犧牲換王妃回心轉意了。」

    不得已,蒼爵決定說出實話。

    「你們究竟什麼意思?別在這裡裝神弄鬼的!趕緊走!」冰兒對他們心升警惕,能在堂堂柔懷王身邊做三大隱衛的,他們說的話豈能輕易相信?

    「姑娘,我們不騙你!不信你可以回去問問你家主子,一年前是不是答應了當時的太子殿下這輩子都不見王爺了。王爺現在知道這件事了,王爺很有可能做出自殘的舉動來改變他自己,令王妃回心轉意。勞煩姑娘就去告知你家主子一聲,若去的晚了!可真就來不及了!!」

    此刻,飛鷹臉上的焦急完全是發自內心的,沒有半分偽裝。

    冰兒略有遲疑,若柔懷王真有個什麼不測,她家主子又豈會不傷心?

    「我的責任就是看好這個醫廬,至於你們說的其他事,那是你們的事情。」冰兒想起滿月的囑咐,語氣一如既往的堅決。

    「這位姑娘,你——」

    「王爺!您——你真的——」

    正在這時,對面客棧內突然想起遲重的驚呼聲,蒼爵和飛鷹暗叫一聲不好,轉身朝客棧跑去。

    「哎!你們又耍什麼花招?你們——」

    冰兒喊著跑的不見影的兩個人,見二人閃身離開速度之快,完全不像是演戲。

    「主子!主子!對面好像出事了!」

    冰兒快步跑上二樓,卻見滿月正推開房門。

    「怎麼了?」

    見冰兒跑的氣喘吁吁的,滿月奇怪的看著她。

    「主子,好像王爺出事了,您——您要不要看看?」

    冰兒指了指對面的方向。

    「能出什麼事?先進來吧。」

    滿月轉身重新回到了房間。

    冰兒急忙推開二樓窗戶,只是看了一眼,就不由自主摀住了嘴巴,一時說不出話來。

    「主子!王爺——王爺他——」

    冰兒指著正朝這邊一步步走來的林冬曜,後面的話因為震驚說不出口。

    滿月快步走到窗前,在看到醫廬樓下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時,也是怔愣了好一會。

    「主子,王爺——上來了。」冰兒輕聲提醒滿月。

    「我知道了,你讓所有人都退下。」滿月緩慢的擺擺手,這一刻,眼神都是靜止的。

    「是。」

    「還有,別攔著他。」滿月又補充了一句。冰兒一愣,旋即用力點點頭。

    主子吩咐不用攔著王爺,那就代表原諒王爺了嗎?

    冰兒三兩步跑下樓,正好撞見林冬曜面無表情的走進來。

    「王爺,主子有請。」

    冰兒不敢怠慢,說完之後,帶著其他人迅速退下。

    這醫廬雖然不大,可一時間只剩下滿月和林冬曜兩個人,還是顯得特別冷清空曠。

    他並不急著上樓,不知他現在這樣子,她還能一眼認出嗎?

    二樓一間房間的門緩緩打開,滿月卻不急著走出。

    這一刻,空氣都彷彿凝結了。

    「令狐滿月,你可能要重新認識我了。我現在是相國寺的俗家弟子——法號:重遇。重生再遇前世今生的意思。我已剃度,但身份卻是俗家弟子,可以娶妻生子,可以隨時還俗。但我已非林冬曜,從今往後,整個天朝,再無林冬曜這個名字,即便再有,也與我重遇沒有任何關係!我今日剃度,潛心向佛,從此不再造任何殺孽,只為盼回我此生最愛的女子。就是你——令狐滿月!

    如果你一定要為了答應林簡的條件,而一生不能見我的話,那我就換一個身份,捨去之前所有榮耀地位,只為你還清林簡情分!而我現在這樣,你若不嫌棄,我便在此等你。等到你出現為止。」

    他一身僧人裝扮,如墨青絲一夕之間不見蹤跡,是他親手剃度。這是他跟滿月之間的事情,必須由他親自解決。

    天朝很少有人知道,相國寺住持出事之後,新的住持雖然選舉出來,但皇上一直是暗中將相國寺的大小事宜都交由林冬曜打理。

    所以若他以相國寺執掌而非住持的身份為自己剃度,也合乎規矩。

    只是他現在這樣子,她看了會怎麼想?

    可他真的是再也想不出其他法子來!

    「滿月,若真的能重生一次的話,我必定會選擇重生一次再來見你,不令你為難。可這世上,又哪來的可以不用喝那孟婆湯就可以再回到曾經的地方。我更害怕,即便我回來了,你卻已經不是現在的你。所以我唯有如此——」

    林冬曜的聲音沉沉的迴盪在醫廬每一個角落。

    二樓響起輕然的腳步聲,一抹藍衣身影自二樓樓梯口緩緩走下。

    翩然藍衣,脈脈如空。

    隔了一年再見,卻恍如隔世。

    明明是朝朝暮暮都在想的人,卻不知該如何面對重逢這一刻。

    更加不知說出口的第一句是什麼!

    他想抬腳走上去,她卻對著他搖搖頭。

    一步步走到他身邊,距離越近,他眼角酸澀緊繃的感覺越是明顯。

    這一刻,呼吸也變得沉重渾濁。

    「你怎麼現在才肯出來呢?令狐滿月——為了找到你——我一直都在希望失望和希望中度過每一天,你能想到那種滋味嗎?所有人都告訴我,你已經不在了,葬身坤寧宮的大火。只有我不肯相信,不去接受,執意要出來找你。

    你卻一直躲著我避著我,我每到一處,都會畫下當地風光,再畫上你我畫像在上面,就如同你一直陪在我身邊,陪著我一起走遍了這天朝江山。因為我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找到你,等我老了還找不到你,那時,我說不定會憶妻成狂,變成一個人人害怕的瘋老頭子,那時候我可能記不清楚太多事情,所以我就可以自欺欺人的去看看那些畫,說不定我可以騙了我自己,當畫中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

    雖然我老了,糊塗了,但你一直都在我身邊,一直都在。那時候想起來,至少我會欣慰你陪了我那麼長時間。滿月——這是我所到每一處畫的——」

    他靜靜看著她,每一個字都發自肺腑,戳中他的心,也如清泉熱流進入她身體每一處,代替血液在她體內流淌,代替呼吸支配她繼續生活下去的能力。

    她走完最後一級台階,抬手將他手中那一疊畫紙抽出,扔在一邊。

    「這樣不怕別人笑話你嗎?笑話你堂堂柔懷王竟然剃度出家?」她抬手輕柔觸摸他頭頂,以往這裡青絲密佈,而今,指尖落在上面,卻是無盡微涼的空氣來回竄動。

    他的手蓋在她手上,也落在他頭頂。

    「頭髮還會長出來的,只是——我雖是俗家弟子,卻也不能因為一己私慾侮辱佛門,我心甘情願剃度吃齋,誦讀佛經。可俗家弟子也可娶妻生子的,不是嗎?大不了我以後在你面前都戴著帽子——日子久了,你也就看慣了。」

    他平靜一笑,眼底卻是掩飾不住的激動和渴望。

    「不會。這樣挺好,至少感覺跟以前不一樣了,如果我每天看到的你都是一個樣子,日子久了,也會平淡無趣不是嗎?現在這樣子——很特別,我能接受。」

    她輕聲開口,就像在哄著快要入睡的孩子。

    旋即,輕輕攬住他的頭,將他攬入自己懷裡。

    他聽話的將耳朵貼在她胸口,聽著她跳動迅速的心跳,他的心跳,卻逐漸趨於平穩。

    「我真的等到這一天了——其實,我只是表面告訴任何人,我相信你還活著,但更多的卻是我的一種自我放棄。放棄現在的一切,去到任何沒有跟你共同回憶的地方想你。」

    林冬曜在她懷裡喃喃低語,倒真像是一個找到家的孩子撒嬌的感覺。

    「是不是很累——這裡?」滿月指了指他心臟的位置。

    「再累也要撐到最後一刻。」

    他滿不在乎的搖搖頭。

    「可你現在這般裝扮,我若保著你,感覺怪怪的。還是等你換了衣服再說。」

    話音落下,滿月倏忽鬆開手。

    他們的距離回到剛才。

    「那我現在就去換。不過你要一直在我身邊。」他緊緊握著她的手,時隔一年,他更加不捨得鬆開。

    「現在沒有什麼可以阻擋我們的,你還怕什麼?」她眨眨眼,紫眸流光溢彩。

    「不是害怕,而是捨不得再跟你分開。人始終是要面對生老病死的,即便天天在一起,時間也越來越少。我必須要珍惜,我們已經浪費了一年了。」

    他重重的歎口氣,可過去一年的苦苦追尋,又豈是一聲歎息能化解。

    「以後要去哪裡,都是你說了算,我全都聽你的。」他牽起她的手,重重起誓。

    「先回去看看關心我們的人。別讓他們擔心了。」滿月輕聲道。

    其實,既然京都的人都已經接受了她離開的事實,她不回去也可以。但一想到姑姑和父親因為自己擔心難過,還有驚烈——林簡也是一直瞞著他的,如果現在不解釋清楚的話,以後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都聽你的。」他完全聽之任之,沒有任何意見。

    「你也要回去看看安妃,其實安妃也不喜歡那個皇宮,只不過這麼多年了,一直都在為你堅持著,你感覺不到嗎?」

    滿月的話,一語點醒夢中人。

    林冬曜皺了下眉頭,眼神恍惚一下。

    「好。」

    從過去到現在,他的確忽視了母妃很多很多。如今父皇不在了,母妃孤獨一個人,也是時候跟他們團聚了。

    ——

    與此同時,客棧二樓

    林簡看著林冬曜走進的醫廬,這麼長時間過去,林冬曜都沒有出來,林簡的心,已然沉底。

    身後,張秀惠眸光顫動,林簡沉默了多久,她就在他身後站了多久。

    「你——滿意了?這不是你想要看見的結果嗎?他們大團圓了——而朕,也該回去了。」

    林簡終是開口說話,卻是陰森低沉的語氣,寒氣徒升。

    「皇上,臣妾早就說過,只要皇上肯放過張家其他人,臣妾願承擔所有罪責,但憑皇上處置發落。」張秀惠見過林簡發怒生氣的樣子,可是像現在這樣,頹然的接受現實,不去阻止,還是第一次。

    「朕又能如何發落你?即便殺了你,她也不會再回頭。她跟老五見面已是事實。張秀惠,你才是最狠毒的那一個。千里迢迢的帶朕來到這裡,就是為了讓朕親眼目睹她和林冬曜雙宿雙飛!若不是你在客棧跟林冬曜說的那些話,朕那五弟還想不出現在的法子,不是嗎?呵——張秀惠,這最毒婦人心的稱號給你才最合適。」

    林簡極盡諷刺挖苦,將張秀惠描述成蛇蠍一般的女子。

    張秀惠跪在林簡面前,垂眸不語。

    「你不怕死,是不是?那麼比死還痛苦的是什麼?生不如死嗎?」林簡冷冷開口,看向她的眼神說不出是複雜還是恨意。

    「皇上,臣妾不過就是個普通女人,哪裡可能不怕死。皇上太抬舉臣妾了。臣妾只是心寒了而已。皇上說臣妾蛇蠍心腸,可臣妾若真的如此,大可不必如此大費周章的帶皇上來這裡,苦心經營這場戲給皇上看,那臣妾不是自尋死路嗎?不管皇上信不信,臣妾都要說,臣妾所做一切都是為了皇上著想。絕無二心!也絕非皇上口中所說的最毒婦人心!」

    張秀惠無法容忍林簡對她的否定。

    即便之前,他也一次又一次的否定她輕視她,可那時她一直在忍著,那是在皇宮!如果說,他今天真的要處置她,那麼橫也是死豎也是死,她也不害怕跟他針鋒相對了!反正從皇宮出來那一刻開始,她就預料到這一次凶多吉少了。

    林簡凝眉看向張秀惠,這一刻反倒是來了興趣。

    確切的說,他也沒想過要殺了她!

    這個女人留下來,利用的價值大過一切。

    「即便是朕的父皇,也未必能找到像你這樣的妃子,所以你說——朕怎麼捨得讓你死呢?張秀惠,朕會好好地留下你這個皇貴妃,未來的日子裡,朕還需要你做很多事情。」

    林簡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他看到了張秀惠的優點,這正是他最需要的,而他也毫不避諱的讓張秀惠知道。

    他已經不是曾經的太子爺,而是今日的一國之君。

    「那臣妾真的要謝謝皇上不殺之恩!謝謝皇上給臣妾機會繼續留在皇上身邊!」張秀惠抬起頭直視林簡,眼神態度毫不示弱。

    「你別太得意了,你讓朕看了這麼一齣好戲,那麼接下來,朕也讓你看一出朕親手設計的好戲。你瞪大眼睛看好了!」

    話音落下,林簡單手鉗住張秀惠下巴,就用這個姿勢將她從地上拎了起來。張秀惠頓時覺得自己下巴都要從整張臉上脫離開來。

    像是生生的要撕開她下巴和脖頸。

    即便如此,她也忍著痛不吭聲。他越是要讓她痛,她越要忍著。

    「皇上,您設計的好戲可未必如臣妾的那般——臣妾是希望看到有情人終成眷屬,而皇上呢?您是要拆散令狐滿月和柔懷王——是不是?」張秀惠決絕迎上林簡冷笑寒瞳,語帶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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