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九一章 另有隱情 文 / 皇邪兒
林媽媽曾是二夫人的左膀右臂,在秀雅苑壞事做盡,一眾丫鬟婆子長期受壓,敢怒不敢言,如今趁此機會,既然是令狐鴻熹和令狐泉出頭,再加上令狐泉囑咐喬青說的那些話,眾人壓在心頭這麼久的不滿瞬間爆發。
與其對不起供詞被處罰,還不如實話實說。
危機面前,人人自保。更何況眾人都恨透了林媽媽,而今二夫人還沒醒,令狐平雪也沒能力掌控大局,一片混沌之中,令狐鴻熹和令狐泉卻能清晰掌握大局。
「老夫人!老奴是被冤枉的!老奴冤枉啊!她們——她們都被大小姐收買了冤枉老奴啊!」林媽媽還抱著最後一線希望求著老夫人,想當年,可是老夫人將她安排在秀雅苑裡面,監視二夫人的一舉一動,這些年林媽媽既是二夫人的得力助手,也是老夫人的人。
如今出事了,林媽媽自然要求著老夫人。
老夫人臉色鐵青難看,別過臉去不看林媽媽。
「大膽刁奴!這麼多人都指證你撒謊,你還不知悔改!來人!拖出去杖責五十!」令狐泉沉沉發聲,此話一出,跪在地上的丫鬟婆子頓時人人噤若寒蟬,慶幸自己說了實話。
否則現在被打板子的就是她們了。
滿月靜靜看著,不發表任何言論。
林媽媽抬眼恨恨的看向滿月,臉色卻是如死灰一樣。眼見家丁上來要拖走她,林媽媽突然爬著上前要抱住滿月的腿,卻被家丁攔了下來。
「大小姐!大小姐你發發慈悲救救老奴吧!老奴該死!老奴不該冤枉大小姐!老奴罪該萬死啊!求大小姐給老奴一條活路!」林媽媽跪在地上不聽的磕頭,額頭都磕出血了。
生死面前,只要滿月肯開口饒她一命,林媽媽就等於有東山再起的機會,所以現在就是流再多的血也是值得的。
老夫人看了滿月一眼,眼神複雜陰冷。
林媽媽是老夫人和二夫人的好幫手,若是就這麼被趕出後附,老夫人心中也有不甘。
可滿月卻是不緊不慢的開口道,
「林媽媽既然是秀雅苑的人,如今犯了錯冤枉滿月,要處罰你的話這秀雅苑的人開不得口,滿月也開不得口,曾經林媽媽是從老夫人院子裡出來的,為了公平起見,想來,老夫人也不會開口為你求情,侯府是父親當家做主,滿月相信父親會秉公處理,一切都交給父親。」
滿月此話一出,老夫人鼻子都要氣歪了。
她還開口說話了,這就給她堵上嘴了,現在她還說什麼?都是她令狐滿月一張嘴。
令狐泉聽了,不由得抽抽嘴角,說不上此刻是什麼感覺,之前她也擔心老夫人會出面為林媽媽說情,但滿月丫頭這麼一說,老夫人如此愛面子,斷不會做出打自己嘴巴的事情。
老夫人臉色愈發的難看。
林媽媽跪在那裡,已然明白大勢已去。
老夫人不會幫助自己的,她現在想有一條活路就得做最後一搏了。
「侯爺!侯爺請再給老奴一次機會吧!老奴知道二夫人的秘密!老奴還知道三夫人當年懷胎難產的秘密!老奴今兒都說出來!請侯爺饒老奴不死!給老奴一個機會吧!」
林媽媽為了保命豁出去了,爬著上前緊緊地攥住了令狐鴻熹袍角,任由旁人如何掰她的手指,林媽媽都死死地攥著不鬆開,如今關係到她的性命,冤枉侯府千金事小,關鍵是這個侯府的大小姐還是六品女官,這可是與朝廷作對,林媽媽現在有十個腦袋也不夠掉的。
「來人!將這個胡言亂語的老刁奴拖出去!給我重重地打!」老夫人一拍桌面,語出急切。
眼見老夫人變了臉,林媽媽更加慌了。
「老夫人!想當初三夫人頭胎懷的可是您的孫子啊!是二夫人派人在三夫人喝的湯裡下了茴香和藏紅花,三夫人才滑胎小產的!老夫人!老奴都知道啊!老奴真的知道!還有二夫人院裡的丫鬟紫雲,並不是莫名其妙的失蹤,而是因為侯爺曾經送了紫雲一塊玉珮,二夫人擔心紫雲會是第二個吳姨娘,所以就派人將紫雲堵住嘴巴扔在了後院封存的井裡!
老夫人!侯爺!老奴說的句句屬實啊!不信可以開封後院那口枯井啊!」
林媽媽再次放出重要的消息,聽得一屋子的人目瞪口呆。
令狐平雪反應過來,跳起來到了林媽媽身後,顧不上自己的身份,揚起胳膊啪啪啪狠狠地甩了林媽媽三巴掌。
「你胡說八道什麼!母親現在雖然昏迷了,但是不代表你可以任意冤枉陷害!你這個老刁奴!祖母,父親,快將她推出去亂棍打死!」
令狐平雪現在完全是亂了分寸,母親昏迷了,大哥又沒有回來,往常遇到這種情況的話,子璐就會站出來又吵又鬧了,根本不用她出聲,可現在整個秀雅苑的人字字句句都在向著令狐滿月說話,令狐平雪不得不自己孤軍應戰。
聽到這裡,滿月總算是等到了自己最想要聽到的一段話。
下一刻,她緩緩起身,一步步來到林媽媽跟前,清冷瞳仁在這一刻殺伐凝聚,令人不寒而慄。
原本還在張牙舞爪的令狐平雪頓時被滿月此刻氣勢嚇了一跳,不由狠狠打了個寒戰。
原本一直是死死攥著令狐鴻熹袍角的林媽媽,倏忽鬆開了手,抬起頭驚懼的看著滿月,渾身抖如篩糠。
「林媽媽,我今兒下午進來的時候聽到二夫人喊著有白衣女鬼在跳舞,二夫人還說知道她回來了——是她回來報仇了。這白衣女鬼是誰?」
滿月咬著牙,一字一頓,泣血冰冷。
她今兒之所以讓這齣戲演的如此大,就是因為聽到了二夫人說的那些話!
在她心底,復仇的種子已然發了芽兒,她要讓這種子茁壯成長!
滿月此話一出,林媽媽眼神明顯閃爍了幾下,旋即拚命搖著頭,啞聲道,
「老奴——老奴不甚瞭解,也許——也許二夫人說的白衣女鬼就是紫雲丫鬟吧。」
林媽媽的表情明顯是有所隱瞞。
令狐平雪卻是再次給了林媽媽一巴掌,整個人氣的要跳起來了,頭上朱釵亂晃,看起來有幾分猙獰。
「你還說!是不是要我把你的牙齒一顆一顆的扒光你才閉嘴!」令狐平雪指著林媽媽的鼻子,此刻已經顧不上什麼身份儀態了。
老夫人始終還是偏向令狐平雪的,見此,再次催促家丁將林媽媽拖出去。
林媽媽捂著紅腫的臉,咬著牙,始終不肯鬆口。
見此,滿月轉身穩穩地坐在椅子上,微昂著下巴,瞳仁如霜。
「既然如此,林媽媽,就別怪我不肯幫你了。」
語畢,滿月別過臉去,臉上的表情透著詭異的平靜。
林媽媽已經被兩個家丁一左一右的架了起來往外面拖拽,林媽媽眼底是濃濃的求生浴望,直到人快被拖出去了,才拼盡全力大喊一句,
「大夫人當年生驚烈少爺難產也是二夫人在大夫人用熏香裡面加了茴香!才導致胎位不正,大夫人難產而死!」
「侯爺!王妃!老奴罪孽深重!為大夫人做了那麼多壞事,老奴真的忍不住了,還請侯爺明察啊!老奴只想撿回這一條老命!老奴不會胡說八道冤枉二夫人啊!侯爺明見啊!!」
「什麼?大夫人的死——」令狐泉倏忽起身,整個臉色都變了。
在令狐鴻熹這麼多夫人姨娘當中,令狐泉最投緣的就是滿月娘親。
老夫人則是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明明想要開口說話,一口腥甜卻堵在喉嚨裡,心臟跳動的快速猛烈,放在桌子上的手不由自主的顫抖著。
而一直默不作聲的趙虞兒此時此刻,眼底飛快的閃過一抹詭異的冷笑。
滿月將眾人表情盡收眼底,瞳仁深處卻是絲絲駭人冰冷的殺氣。
從她今日踏入秀雅苑聽到二夫人說的那些話開始,她就在心底起了懷疑。
母親生前最喜歡穿素雅的白衣,也曾是天朝京都劍舞的創始人,母親手執木劍揮灑水袖翩翩起舞的場景,在幼年滿月心中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
而昨晚鐵英為了嚇唬二夫人,脫去了夜行衣,故意穿著白色的衣服在橫樑上下飛來飛去,這讓二夫人誤以為是母親的魂魄回來了,所以才會說出那些話。
令狐鴻熹整個人呆愣當場,半晌,一言不發。
趙虞兒也喜歡穿素雅的白衣,滿月母親更是將白衣的素雅清幽穿出了極致,其實這些都不是因為母親或是趙虞兒喜歡,而是因為令狐鴻熹的欣賞。
他偏愛女子一身白衣勝雪,膚如凝脂,赤足站在地上翩翩起舞,所以而母親和趙虞兒的性格又都附和令狐鴻熹喜歡的類型,也因為如此,倒成了二夫人嫉妒的源頭。
「這個老刁奴分明就是在胡說八道!大房難產那是因為滿——」老夫人剛要說是因為滿月生在初一才會剋死母親,可話還沒說完,令狐泉和令狐鴻熹同時朝老夫人看去,眼底都是對她深深地埋怨和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