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老師 文 / 黃禮

    關於夏凌打架的事情，班級裡每個人的態度顯得很不一樣。

    王曉說：「我支持班長做的，我覺得一個男的，遇到那種事情的時候，就應該衝上去，狠狠地教訓他一頓！」

    鄒敏說：「男生就是那麼愛衝動，沒事就知道打架，這一下子害的我們班出了個被處分的人，真丟臉，居然還是我們班的班長，哎……」

    杜明艷說：「我覺得我們班長是個英雄，不過做事有些太衝動了些。」

    夏凌回到宿舍的時候，蔡磊和陳春都沒有說什麼，只是關心了夏凌的身體狀況，對於這件事情，他們認為夏凌做的對，因為不是所有人，都會在那樣的情況下，像個男人一樣衝上去，男孩子，有時候還是會傾向於這樣的人，即便自己不是，也希望別人是。

    夏凌也沒有怎麼理會過別人的評價，只是感慨過，高中的時候，同學們只認為你這件事情做的對不對，而現在的同學，關心的是，你做這件事，對他們有沒有影響。夏凌想辭去班長的職務，對這個班有些感到心寒。

    塗老師答應了他的要求，決定班會課的時候重新選舉班長。依然是沒有人舉手，尤其是在這種時候，雖然之前有些人像塗老師表明過想當班長的意思，可是這個風口浪尖的節骨眼上，沒有人願意站出來。塗老師看待這些學生的時候，帶著有些輕視的眼神，他其實是喜歡夏凌的，這麼久以來，夏凌為他做了很多事情，也從來沒有要求過可以得到什麼，不像班裡的有些學生，甚至為了當班長可以詆毀夏凌的行為，因為當上班長，離入黨推優就不遠了。

    塗老師需要那些人，雖然他是喜歡夏凌的。成年人的世界裡，有些事情是看成績的，而有些你做出的成績，如果不能符合掌權者的心意，你那些成績，只會是掌權者心中歪門左道的徒勞。

    詩雅問蕭晴：「為什麼夏凌會幫你出頭？」

    蕭晴說：「我不知道。」

    詩雅沉默著，因為在學校裡，她接觸過很多男生，可是一旦有類似的情況發生的時候，他們都只會說說而已，還會把責任歸在詩雅太漂亮上面。

    塗老師最終還是把夏凌當班長的權利交給了一班的所有同學，要求是選票過七成。這天的班會，蔡磊和陳春也出現在了自習室，他們來給夏凌助陣。塗老師讓夏凌上前來主持此次選舉，夏凌說：雖然很捨不得這個班長，但是我已經不適合再做下去了。

    選票結果沒能滿足塗老師的期望，夏凌還是被大多數的人認可了。有些人出於對夏凌的支持，有些人出於關係，有些人是因為事不關己，也有些人沒有投夏凌的票。塗老師把那些無記名的票全部撕掉扔進了垃圾桶，怕夏凌回去對筆記，小人之心有時候也會表現在老師的身上，當然這是社會上所謂的嚴謹。

    作為新一屆的班長，確切的說應該是經過一輪考驗之後的班長，夏凌走到講台上，當著全班同學的面說：「我還是會一如既往，做我認為正確的事情」。塗老師聽著這些話，一臉嚴肅，似乎在想著什麼，可卻沒有再說出來。

    蕭晴成了夏凌的女朋友，在別人口中的女朋友。夏凌沒有否認，只是保持著一貫的態度。

    雖然在塗老師的眼裡，夏凌已經被排除了優秀的行列，可是這個在學校擁有很高人氣的小伙子，還是在學生會的各項活動裡展示著自己獨特的魅力。

    蕭晴來看了夏凌的第一次主持，校園十佳歌手大賽。

    台上的夏凌依然是高中時候的樣子，只不過沒有以前看起來那麼瀟灑了，他介紹學校領導的時候，也不像高中時候會在他們的名字前加上自主研發的一連串修飾，取而代之的是他們的職務和稱呼，僅此而已。

    比賽之前，夏凌在全班裡做著動員。

    「嘿！我說各位，機會只有一次，錯過將不會再來哦~」夏凌帶著調皮的口氣在台上跟一班的同學們宣傳著這次比賽。這一次沒有像之前那樣，全班的反響很熱烈。

    「我報名！」蔡磊第一個舉起手來。

    「我也報名！」王曉說道。

    「還有我……還有我……」

    夏凌所在的一班有十一個人報名參加了初賽，數量剛好跟二班之前演講比賽初賽報名的數量相同，而這次的二班，只有一個人參賽，又是只出現在了眾多海選的舞台上，沒來得及綻放，就已經被人們忘卻。

    夏凌班上總共有五個人進入系裡的決賽，最後，有三個人登上了學校決賽的舞台，這一次，夏凌沒有參賽，因為有主持人的工作。

    介紹蔡磊出場的時候，夏凌說：這是我主持很多活動以來最希望請出的一位選手，他是我心中的驕傲。

    「蔡磊，這是我以前參加比賽的衣服，借給你，今天，你是我們寢室的驕傲！」比賽之前，在宿舍裡，夏凌拿出自己的演出服，遞給了蔡磊。

    「哇哦，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啊！瞬間就是明星范兒啊！」陳春看到蔡磊穿上那套衣服的時候，不禁發出讚歎。

    「去去去，就知道在那取笑我！」

    「哎，這回可真沒有，我這回說的可都是真心話！」

    「你哪次撒謊的時候，不說自己說的是真心話？」蔡磊跟陳春拌著嘴，逗樂了一旁的夏凌。

    「夏凌，你這一身西裝穿起來，也是人模人樣嘛！」蔡磊看著夏凌。

    「你看你，看在那說陳春的不是，你說話的調調不是也這個樣子啊？」

    「我跟他不一樣，我說的可是真心話。」蔡磊很嚴肅地說。

    「哎你這人，我誇你你說我說假話，你誇夏凌就說自己是真心的，難不成你是承認自己就說糊不上牆的爛泥巴啊？」陳春沒好氣地跟蔡磊說著。

    「你！」蔡磊瞪了陳春一眼，沒再理會他。

    蔡磊歌曲唱完的時候，夏凌走上台前說：「我不知道你們聽到歌聲中那句我不願讓你一個人的時候，你們想到了什麼，但是我想，我們都會有一個自己希望保護的人，那個人，我們會想一直守護她，即使你的心意她不懂，但是我們卻依然在心裡有那份堅持。讓我們有請下一位演唱者為我們獻上《她不懂你的心》」。

    蕭晴在台下一直看著夏凌，在心裡說：「我希望你走的慢一些，不要走過頭才發現，我一直需要你的保護。」

    蔡磊得了第一名，頒獎的時候，蔡磊衝到夏凌面前，給了夏凌一個大大的擁抱，夏凌能感到蔡磊渾身在顫抖，激動到幾乎說不出話來，只是不停地跟夏凌說著謝謝。

    「總算是不用活在夏凌的光環下了，我也成了個人物了。」蔡磊請他們吃飯的時候，自以為是地說著這件事。

    「你拉倒吧，不就是拿了個最佳歌手嗎？」陳春沒好氣地說著，看到蔡磊那副得瑟的樣子，還是忍不住擠兌他。

    「什麼叫不就是？有本事你也給我拿個看看啊！」

    「哎喲，你倆就別拌嘴了好不好，多好的喜事啊，f棟107又在學校的舞台上，嶄露頭角，贏得榮譽，多好的事情啊！」夏凌能夠理解蔡磊拿獎的心情的，畢竟在比賽中獲獎，在這麼多人的面前獲獎，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哎，你看看，班長說話的時候，都有塗老師的口氣了。」

    「哈哈哈哈，塗老師！哈哈哈哈……」提到塗老師的時候，他們一陣狂笑不止。

    「為了慶祝蔡磊拿第一，乾杯！」夏凌說道。

    「好，謝謝塗老師！」蔡磊沒來由地又說出了塗老師的名字。

    蔡磊其實是討厭塗老師的，之前因為晚上出去上網，被塗老師查寢的時候逮了個正著。學校那次說要抓典型，塗老師大晚上的自己一個人深更半夜的時候，翻越了宿舍的圍牆，不顧宿管阿姨的呼喊，一個個地敲著他們宿舍的房門，那種事情，這些人每次提起來都覺得簡直是一個老師能做到的極致了，對學生的關心，比起學校領導的一句話，完全地超出了他們理解的能力範圍。

    那次，蔡磊在班裡作檢討的時候說：「謝謝塗老師不顧生命安危，來到我們宿舍檢查我們是否按時返回宿舍，我感謝塗老師對我們那麼負責，保證以後不會再讓塗老師冒這麼大的風險了，我在這裡表示歉意。」

    「你們說塗老師明天會怎麼評價蔡磊呢？」陳春問他們。

    「我覺得……塗老師會用雖然但是來評價蔡磊。」夏凌一副很瞭解的樣子這麼說道。

    第二天的時候，塗老師在班裡說：「雖然蔡磊同學在之前有過違紀的現象，但是這一次，他為我們贏得了榮譽，值得表揚。」塗老師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們幾個對視了一眼，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笑容。

    「這次怎麼不說讓你把家長喊過來啊？」陳春在回去的路上調侃蔡磊。

    「我覺得是因為這種優秀的事跡，塗老師肯定想讓我自己告訴他們，而不好的事情才會讓我家長來。」蔡磊猜測的說著：「估計等到將來畢業的時候，塗老師會告訴我的爸媽，看，當初你送來那麼不聽話的孩子，經過這幾年被我教的多好啊！」蔡磊說完的時候，自顧自地哈哈大笑起來，陳春也跟著樂了。

    「你們啊，還是少說兩句，小心這話被不該聽到的人聽到就死定了。」夏凌說。

    「這也會啊？」陳春問。

    「誰知道呢，塗老師是老師啊！」夏凌感歎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