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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章 打草驚蛇 文 / 不想說話

    從齊國返回先氏山莊途中必須經過天風寨的地盤,雖然這十多年來,雙方一直井水不犯河水,可是先且居謹慎從事,還是派了人先行返回山莊報信,順便找尋獨自離開的妹妹姬嬡。

    先軫得知他們一行人從齊國回來,立即率領大隊精銳人馬前往迎接,三天之後,果然順利地會合到了一處。只是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天風寨竟然會傾巢而出在半路上伏擊他們。要不是先軫父子及顛頡三人勇武卓絕,加上先氏家僕訓練有素,很可能早已經全軍覆沒了。

    縱然如此,先軫也負了些傷,他所率領的眾人亦是傷亡慘重,而顛頡更是身負重傷,所幸濮陽淮在關鍵時刻將山頂的巨石滾落、引湖水決堤,令得對方措手不及、功虧一簣。

    先且居大為疑惑不解地道:「天風寨一向與我們互不侵犯,為何此次會突然處心積慮地伏擊我們?再說此行事關重大故而隱秘至極,他們又是如何得知我們的行蹤的?」

    濮陽淮倒是沒有想到事情會有那麼離奇曲折,心想:聽先軫說是內憂外患,想必是知道了些什麼,再者說他們此行如此隱秘,可是對方卻似乎是瞭如指掌,這其中必然有些貓膩。

    至於他們口中所說的盟約,向來都是用來麻痺對手,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再來撕毀的。既然都準備撕破臉了,自然就會選擇在最佳的時機最有利的地方動手,這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而歷史記載中並沒有晉齊同盟的事跡,公子重耳他們的生死,就更不用他去擔心什麼。

    先軫憂慮重重地道:「前些天派出去的人還能打探到附近不時有陌生人出沒,可是這兩天來,竟是出奇地平靜下來了。濮陽先生,對此你有何良策?」

    濮陽淮心道:好不容易給自己編造了一個超然的身份,他們也在一定程度上認可了先知這個身份。若是不能給出一個比較靠譜的點子,難免會讓他們對自己的信心產生動搖的可能。

    悠然道:「山雨欲來風滿樓,事情或許並沒有所想像的那麼悲觀。當務之急是要盡快地解決掉內患的隱憂,不然這場仗不用打都是必輸無疑了,其他的暫時不會有什麼問題。」

    先且居驚奇地道:「難道說,先生知道我們山莊內什麼人與天風寨暗通消息?」

    濮陽淮原本是想通過所知道的一些歷史知識及典故,在當下社會獲得一個博古通今、預測未來的先知身份,那麼自己在這充滿迷信和戰火的世界,無疑就多了一份神秘和安全保障。

    此時看到衣著古樸、神色有些凝重的幾人,其中年紀最小的先且居尚且要比自己大十二三歲,更不要說他們在歷史中的赫赫聲名,如此被他們尊稱為先生,還確實是有點愧不敢當。

    不由汗顏地道:「我的來歷不足為外人所道,還請在座的各位代為保密,再者各位都要比我年長,不如就和且居兄兄弟相稱,或許者叫我阿淮好了。」

    先軫四人面面相覷,只道他不希望洩露自己的身份,以免惹來不必要的糾纏,不由均是心中暗喜:在他們看來他的身份不為外人所知,何嘗又不是他們幾人一種莫大的底氣和慰藉。

    先軫與狐偃自然是極為沉得住氣,先且居和顛頡如何按捺得住心中的喜悅:如果他之前說得都是真的,公子重耳乃是天下共主之相,可想而知,對一路追隨他的人而言將意味著什麼?而剛剛幾人可謂親耳證實了這一點,又有誰能想到或是相信現代的人會穿越到古代?

    先且居有些不敢置信地道:「先生,噢,阿……淮……」說著,用手搔搔後腦勺,笑著道:「這稱呼還真是有些……」轉而道:「對了,你真的知道是什麼人與敵私通消息?」

    濮陽淮暗道:如此說來,先氏山莊還真的有內奸!對一般人來說,短時間內要想將奸細準確無誤的找出來,應該會有些難度。不過我可是現代人,這些年看了500多集名偵探柯南,3000多集喜羊羊與灰太狼,這點小事能難得倒我嗎?

    首先這人一定在先氏山莊有一定的身份和地位,才具備作案的條件;從齊國回來的幾人是不可能知道的,而此次遇伏擊而亡的眾人可能性也不大,當然也不排除有人借假死脫身。

    可是轉念一想對方既然如此處心積慮,勢必是與先軫等人有著極深地仇怨。先氏山莊此行並沒有全軍覆沒,在他自己也沒有暴露的情況下,似乎是不太可能就此作罷。

    如果奸細此刻仍然留在山莊內,那形勢確實是隱患重重、岌岌可危,而想要將那人盡快地找出來,看來也只能是用渾水摸魚,又或者是打草驚蛇的辦法了。

    眼見他們均是期冀地看著自己,笑著搖了搖頭道:「那倒不是,我有個辦法可以一試?」

    繼而道:「莊主不動聲色地召集所有山莊內重要的人等,然後告訴他們為了報復天風寨的伏擊,決定與楚人合作,而後重點關注一下那些行跡比較可疑者的反應和動向。」

    先且居讚許地道:「辦法確是不錯,不要說是山莊的眼線,就是我乍一聽到這個消息,都會感到大吃一驚。如果那人聽到了這個消息,必然會很快有所行動,就不怕找不出他來了。」

    先軫沉吟了一會兒,有所疑慮地道:「這倒是一個不錯的方法,可問題是很難使人相信楚人會與我們合作?要知道天風寨背後站著的可是齊人,儘管這幾年形勢每況愈下,可是侯伯之餘威猶在,楚人除非是準備與齊交惡,否則是絕無可能明目張膽地對付他們的。」

    濮陽淮淡然一笑,道:「要是往常或許不會有這種可能,可是現在齊人的勢力大不如前,若是任由他們與晉國結成同盟,對於一心想要稱霸中原的楚國來說,無疑是一場惡夢。」

    狐偃聞言,撫鬚笑道:「事實似乎正

    正是如此,看來晉齊結盟的事,倒是不用我們操心了。」

    先軫慎重地道:「這些年來,楚人與山莊能夠相安無事,自然是少不了我們送去的賄賂。縱然如此,楚人也未必就會輕信於我等?濮陽賢侄,看來還得你出面一趟才行。」

    此時他已然沒有將濮陽淮當作外人,當然彼此的關係,似乎還沒有到直呼賢侄那麼隨意。

    濮陽淮早就想到了這一層,笑道:「那是自然,如果有且居兄同行,必然可以事半功倍。」

    先軫點了點頭,果決地道:「沒有問題,且居,你現在帶濮陽賢侄去準備一下此行的一些東西,明日一早便啟程去西平城找中大夫章法。至於山莊內的事,我會立刻著手去辦。」

    先且居應聲領著濮陽淮先行離開,先軫三人商計好之後,也便各自分頭行事去了。

    濮陽淮隨先且居來到後院,見他去準備送楚人和路上所要用到的東西,便在院子裡到處走走看看。偌大的山莊內生活著五六百人,一排排簡陋的房屋古樸而又井然有序。

    突然間,他四處遊走的目光被一處大門前的兩隻巨大石雕所吸引了。循著腳下由一塊塊大小不一卻平整光滑的青石地板路,很快便來到了石雕旁。

    兩隻石雕昂然屹立在大門口那處方方正正的石墩上,儘管久經風雨,可是看起來依然是栩栩如生、虎虎生威。正當濮陽淮捉摸不定這石雕是獅是虎之時,便聽到了身後一聲嬌叱。

    「住手!你好大的膽子!」一名十五六歲,身著一身緊身衣、身材英武挺拔的白衣少女叫道,待她見到聞聲轉過身的濮陽淮時,頓時怒不可遏地喝道:「原來是你這個無恥之徒!」

    濮陽淮赫然發現,面前這女子正是當日在山頂自己從湖中所救的人,想不明白她以前既然不認識自己,為何會對自己充滿著敵意呢?心想:她爹先軫關著她,或許是有些道理的。

    眼見她步步緊逼過來,此時早明白她當時一腳將自己踹飛,不是什麼潛力被激發出來,而是她學有一身的武功。想到那恐怖的武力值,唯有圍繞著門口台階上的兩隻巨大石雕轉圈。

    白衣少女(姬嬡)這些天一直被父親關禁閉思過,早已經是憋了一肚子火。今天好不容易被放了出來,便看到有人褻瀆神聖的圖騰,正想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知道規矩的傢伙,卻發現這人居然正是當日在山頂非禮自己的無恥之徒,哪裡還會輕易地放過他。

    兩人一追一逃,飛快地繞著石雕直轉悠,濮陽淮心裡直叫苦不迭,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禮說不清。現在先軫和先且居都去忙著辦事去了,又有誰會來管這個瘋女人。

    姬嬡雖然武功遠比濮陽淮高,要是在寬敞的地方兩相放對,十個對手也已經被她放倒在地。奈何門口台階地方有限,而她對圖騰自小便心生敬畏,這才沒有很快地將他抓住的。

    濮陽淮幾次險些被她抓住後頸,嚇得他沒命地飛跑,自然顧不得觸碰到石雕。

    突然,也不知道他碰到石雕的腳趾還是哪裡,只聽得轟隆一聲,地面上兩塊原本全無縫隙的巨大青石板飛速地滑向兩邊。濮陽淮根本都來不及反應,身子便掉落了進去。

    後邊緊追不止的姬嬡,正為抓住了他而高興不已,如何會想到有此變故。以她的武功,即使是事出突然,也不至於直接掉落下去。只是當時她心神最為大意,又沒有想到將自己好不容易抓住的濮陽淮鬆開,甚至於當成踏腳石脫身,才會被他連帶著掉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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