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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素貞 文 / 小盜非道1

    安逸的金瘡藥效果十分好,這一點許仙早就試過,之前他被荊條抽的血肉模糊,用過安逸給的金瘡藥後,不過兩天便痊癒了。所以在給黃小姐處理過外傷後,就不再擔心了。

    可是對於內傷,他卻無能為力,所以只有過來向安逸求助。

    對於此,安逸沒什麼可說的,淡淡瞥了許仙一眼,懶得跟他廢話,直接道:「拿紙筆來!我開服藥,你去抓了給黃小姐服下,幾日後內傷自可痊癒。」

    許仙聞言大喜,慌忙去書房拿了紙墨筆硯,回到安逸房中擺好,由安逸寫好藥方,之後急匆匆出去抓藥。

    出得們來,想到初來之時吳員外對他頗為照顧,便直直向吳員外的藥房走去。他這一去,便應了那句老話:有緣千里來相會!

    可究竟是姻緣還是孽緣,此時更顯撲朔迷離,無人可知。

    ……

    卻說當日盜銀事情敗露,許仙被官府緝拿後,白素貞提前算出,為了避免許仙受到牽連,便捨了餘下銀兩躲避出去,及至事情完結,方才回轉錢塘。

    回到之前的住處後,白素貞探聽到許仙被發配蘇州,不由懊悔。連忙叫上小青,就要去姑蘇尋找許仙。

    對此小青頗有微詞,抱怨道:「娘娘何須掛意這些?既然那許仙發配到姑蘇,我們再找別的就是,以娘娘貌美,還怕沒有俊秀郎君?何必天南海北非要尋他。」

    白素貞聞言,斥一聲:「休得亂語!」後解釋道:「你有所不知,非是別處沒有俊秀郎君,實乃我一來受他大恩未報,二來既與他訂盟,豈有再找別人之理?而且他受罪流放。亦是被我們所害,如今出了事端,我又怎能捨他而去?我今意欲前去尋他。你可願隨我同往?」

    小青對此暗自撇了撇嘴,猛然間想到探聽消息時聽到關於安逸的傳言。不禁提醒道:「娘娘莫要忘了當日西湖之上與我們同船而坐的那位道士,百姓傳言,許相公未出事前他便已經算到,而且連你我都算了進去,如今許相公身邊還有他跟著,娘娘如此前去,就不怕那道人暗施手段?」

    白素貞聞言,眉頭也是一皺。

    原來安逸於事前就算到許仙會拿到庫銀的消息被李公甫傳了出來。又加上公堂之上斷定差人拿不到偷盜官銀的賊人一事,最後被越傳越神,到了二妖耳中,已經是「二妖女迷惑凡俗,安神仙順手化解」的版本,比事實平添了許多玄妙。

    雖然兩妖才是當事人,但聽過之後也有了懷疑,於是在心中對於安逸的實力有了一番評估。

    不過這個評估在白素貞心中也只是不高不低而已,還引不起她太過重視,所以她只是皺了一下眉頭。便迅速回為平靜,道:「傳言多有不實,那道人實力未必就有多高。或只是精通算術也說不定,不然那日湖中,他怎會不敢出手?」

    小青一想也是,但卻依然賴著不走,口中道:「即便就如娘娘所說,但有那道人在,許仙必已知娘娘身份,哪裡還敢再與娘娘見面!依我看來,娘娘還是不去的好。」

    白素貞聞言。眉頭大皺道:「你所言也是,若是沒有那道人。我隨意編個身份,再捏造官銀來處。以相公的性子,很容易便能糊弄,不再疑你我是妖人身份。但若有那道人在中間攪亂,還真是麻煩……」

    小青心中一喜,快速點頭道:「就是就是,娘娘既然想不出點子,那還是不要去了的好。免得那許仙翻臉無情,徒自傷了娘娘的心。」

    白素貞搖頭道:「無論如何,我一定要去的。至於那道人,他若真的不識好歹,大不了給他些厲害瞧瞧!」

    小青一噎,道:「娘娘想出了讓許仙相信你的辦法?」

    白素貞瞪了她一眼,似是怪她哪壺不開提哪壺。

    小青嘴一咧,剛要笑,被白素貞打斷:「車到山前必有路,大不了你我反污那道人是妖怪,除去他便是了!」

    小青一呆,道:「可是娘娘,我們兩個『弱女子』除去一隻妖怪,難道許相公便不會懷疑嗎?」

    白素貞笑道:「這有何難?到時只需說我是黎山老母弟子,在幼時被老母看中,傳了法術。如此這般,不怕相公不信!」

    說完,不再給小青說話的機會,拉著她架起白雲,向蘇州城飛去。

    此時許仙也剛到蘇州不久,但卻因為安逸的關係,每日只在租住的院子中練武,很少外出。所以二妖幾番打探,都不知他具體住處。

    如此一來,讓白素貞心中不禁懷疑,是不是安逸在其中做了手腳,特意不讓許仙與她見面。

    可即便如此,她也沒有放棄,每日都帶著小青到街上打探消息。

    一連二十幾日,這一日恰好走到吳家巷,而此時又正逢許仙為黃小姐來吳員外家開的藥房抓藥,終於被二妖撞見。

    此時許仙正提著藥材從藥房裡埋頭走出,滿心想著家中黃小姐的傷勢,故行色匆匆,根本沒有注意四周行人。但白素貞卻是刻意尋找,所以在許仙剛一露面,便已發現。當下心喜叫道:「許官人!」

    許仙聽得熟悉的聲音,猛抬頭一看,見識白素貞絕世的面容,心頭突然大跳。

    不知怎的,黃小姐的面容與嬌軀在腦海中一閃而過,許仙看著對面的麗人,心中一陣恍惚。下意識道:「你怎麼來了?」

    白素貞小嘴一撇,眉目含怨,悲道:「官人難道忘了?在錢塘家中,你與我定結朱陳,相約白首。因官人家中清寒,奴家贈你紋銀二錠以作婚費,那銀錠本是先父在時掌理風憲遺下的,但不料縣庫失盜,被你姐夫冒認出首,屈打成招……知縣出票要拿奴家,還多蒙鄰右報知,我與小青才能逃得一難,暫時躲避別家。縣官捉拿無人,將官人問罪此處。但奴家以名節為重,今生只許官人一人,故主婢千里跋涉到此,只望與官人夫婦團圓。官人怎能如此薄倖,說出如此言語……」

    一番話說的有理有據,明顯是早就準備好的說辭,只盼將許仙糊弄過去。

    可她卻不知,許仙此時早已今非昔比。不光是學了法術,更清楚的知道她的身份,所以還未等她說完,心頭便升起一團怒火,冷冷注視著白素貞,暗想道:「你之身份早已敗露,我何曾怨過?不光如此,還為了能與你長相廝守,懇求道長收我為徒,傳我劍法法術。如此種種,而今與你再次見面,你卻如此誑我,將一切責任推卸的一乾二淨,自作可憐,如此當真對我是真心?」

    他越想怒火越勝,可是面對著白素貞楚楚可憐的表情,卻根本狠不下心來冷語相向,一時間只好沉默不語。

    此般表現,如果被安逸看見,一定會歎一句男人的劣根性,然後更加鄙視許仙。

    這不是沒有原因的,而且原因還很好分析。

    首先,就是許仙發怒的原因。

    其一,也是最顯在的,就是如許仙自己所想,他認為自己付出的得不到相應的回報,單這一條就足以看出他不是一個無私的、甘願付出的人。

    其二,就是因為他現在「今非昔比」了,之前他只是一個小小的藥房學徒,家庭貧困,沒爹沒媽。而現在,他卻是一個有法力在身的「半仙」,如果說他之前對白素貞的感覺是diao絲xx白富美,捧在手裡怕掉了,含在嘴裡怕化了,萬分珍貴。而現在他從一名窮diao絲變為高富帥,心態當然有所變化,最起碼這個珍惜,就慢慢淡了。

    再說其三,那就是許仙現在有一個相貌不差白素貞多少的「備胎」,在這個「沾衣露臂便是失貞」的年代,那黃小姐於昨夜被他看了個乾淨,又加上其自以為是的「高富帥」心理,讓他認為那黃小姐已經十拿九穩了。在她醒來後,除了以身相許,估計沒有別的選擇了。

    當然,這個念頭只是存在於他的潛意識,但就是潛意識,才能代表他的本性。

    如此種種,再加上他本與白素貞「不熟」,只是看上她的美貌。而現在有一個同樣美貌的備胎,他的心態潛移默化的改變,怒火也就隨之而來了。

    這本來沒什麼,畢竟男兒本「色」,但他這色,卻有些過了。

    如果他真的發怒,與白素貞劃清界限,安逸還能高看他一眼。可壞就壞在,他搖擺不定,因為白素貞的貌美而狠不下心來,估計是存著腳踏兩隻船的心思。如此心性,又不能勇於面對自己,正是安逸所討厭的,如果真的被他看見,怕是掐死許仙的心思都有了。

    只可惜,這一切安逸注定不能知曉。他也沒想到,許仙抓個藥的時間就會遇到白素貞,不然他肯定會跟著許仙,出來看看好戲。

    哪會像現在,悠哉悠哉的坐在院子中,無聊的看著天上白雲,想著以後許仙與白素貞再次見面的場景,暗自推敲會有什麼變化。

    卻根本不知道,兩人此時已經會面。更不知道,過不得許久,一場無妄之戰即將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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