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九章 問 文 / 子跡
換作平常,身後突然出現這麼一條影子,無論在什麼地方冷然都會怵然.
但如今經過大風大lang的他很快就察覺到了是誰,眼角隨即露出一抹好難分辨似哭非哭的神情,任由她做著相當老套的動作。
等溫軟的手覆上臉龐,冷然面前一片漆黑,卻能聞到略帶芳香的體味,也能想像陽光般神采飛揚的樣子,這該是何種的享受?
她跟著又貼近了些,胸部隨著呼吸的節奏起伏,曼妙絕倫,一股股悄悄的柔情蜜意便在不知死活的冷然心尖蕩漾。
「鬼……鬼……鬼……」她壓低嗓門,很快又撒開了手,笑到彎腰。
「還小呢,這也有的玩?」冷然輕輕轉身,心裡唯有一片苦笑。
還未換下警服另有一方滋味的她稍稍站直,就已經是挺拔的身姿。她白了冷然一眼說:「幹嘛,不行嗎?有點生活情趣好不好?不要成天一副小老頭兒樣,你看你,愁得說話的味道都是苦的。」
冷然一時笨嘴拙舌,只想了一句經典的中國人見面台詞:「吃了沒?」說著慢慢地走向自己的位置。
黎婷跟著過來,挑了挑眉說:「吃了,還來你這幹嘛?」
明顯地要蹭飯,冷然不再和她繞舌頭,本來就已經收拾的差不多的工作台,這下把挑出來的私人物品一股腦地裝進一個原來放在辦公室裡的手提包裡,自然不費吹灰之力。
他還是想了想,禁不住好奇地問:「下班了?今天怎麼有空光臨敝社?」
「難道無事就不能登登你這座三寶殿了?」黎婷背著手來回踱著步子,一副老成十足地說,「剛好在附近,順便就過來了。怎麼?不行嗎?」
冷然再次確認了一遍手提包裡的東西,一直都沒上鎖的抽屜自然也沒太留意,便站了起來說:「好吧,上哪?」
黎婷卻沒有理睬他,只把警帽別在肩上自顧自地先行開路,然後便聽到她在秋冬之際早早便暗下來的天色裡悄悄吟唱:「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
這請客吃飯的事還真就是難,恰巧又碰到的是女人,還是當警察的女人,那就相當沒有法子的了。
冷然只有苦苦地捱,捱到前胸差不多貼到後背,這才看到堅持要回局子換便裝的黎婷慢悠悠地從裡頭燈光處走了出來。
她的便裝稍顯男性,牛仔褲白襯衫,外搭一件拖長了的深咖啡色馬夾,呃,背後還跟了個尾巴,竟然是法醫趙普。
他清晨才和冷然分的手,似乎就一直保持著昏昏沉沉的狀態,見了面也不打招呼便坐到車上。
這樣,三人又湊到一塊,開黎婷的車。
很多事情男人總喜歡隨便,女人終究是不行的了。好在,方向盤始終牢牢控制在女人的手中,便宜行事,也就不再跟男人客套些什麼,一路絕塵而去。
十幾分鐘後,在一家潮汕口味的「黃記」餐館,訂了一間燈光稍亮一點的包廂,自然也是黎婷去看菜點菜。
性格使然,她不會像盛婧櫻那樣到處走走看看,既使看不出門道的東西也要指點一方;也不會像冷怡那般悠然閒適,品一杯淡茶也可以有滋有味;也不可能像周啟麗,靜靜地只是端坐注目,穩如泰山;更不可能像楊玫,羞答答地只拿手機只顧低頭聊天;屠美丹就另當別論了。
好了,一路無話的男人坐下,自顧自地用熱茶燙好碗筷後,總要有些話題。
於是,趙普便說了死者確定是楊玫的化驗結果。
一個學院的女生莫名其妙地死在別人家的別墅裡,在事情沒有水落石出前,這樣的新聞如何敢報道,哪個領導敢審批出來?
冷然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也不會太在意那些謠傳,事實上,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些謠傳早已成真,周啟麗必定已是凶多吉少,如果活,也只是活受罪。他的直覺見了鬼的靈,很多事情單靠人力是無法想像的。
他又是一陣沉默。
直到駕輕就熟的黎婷折返回來,他才不抱任何希望地隨口聊回話題:「有沒有人看到楊玫是什麼時候進入別墅的?」
黎婷顯然知道化驗結果,知道他們在說案情,也就不加隱瞞地說:「天網監控系統顯示,她大概傍晚時分進入,然後就一直在周啟麗的別墅周圍轉悠。但究竟什麼時候怎麼樣進入周啟麗的家裡,就不得而知。」
不知道的事情,多的去,就好像後來冷然又隨口聊的問題。
「她為什麼要到周啟麗的家?」
「她和周啟麗早就認識?有仇?」
「她恐嚇周啟麗,想殺死她,反而自己不慎掉下樓去?」
「事後,周啟麗和趕來的遠侄喬土根駕車逃離現場?」
「他們為什麼要匆匆逃離現場,而不選擇報警?」
「然後遇上車禍,周啟麗離奇失蹤?」
「害人的死,被害人失蹤,是不是不通?」
「還是……另有第三者?」
「神秘男子?」
「但不可能蹤跡全無吧?」
當服務員把第一道菜端過來後,黎婷終於不耐煩地用筷子敲了敲冷然的茶杯說:「吃飯了,呆子。」
「等等……臭小子,你把整件事問一遍看?」一直沉默的趙普突然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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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然愣了愣,馬上便想起了重合的空間,那雙慘慼慼的無神的黑眼球。他理了理思路,事先擬定一個神秘的東西,重新問了一遍。
「神秘東西為什麼要先後殺死盛婧櫻、冷怡、楊玫?」
「它殺死盛婧櫻後,為什麼不直接殺死楊玫?」
「它是不是需要借助楊玫?」
「它通過楊玫殺死了冷怡?」
「它試圖通過楊玫再次殺死周啟麗?」
「它試圖失敗,楊玫沒有利用的價值,所以死了?」
「它現在借助周啟麗?」
「它接下來的目標?」
冷然發覺嗓子有點啞,鼻子也有點堵。
他剛想去扯紙巾,猛然地察覺自己忘了時間在流逝,急忙抬手看了看表,還不到七點。
他稍稍穩住心神,跟著站起身走到外頭。他特意走到外頭,只是為了給屠美丹打一個電話。不想那頭竟然關了機,她這時候為什麼要關機呢?他有些著急起來,有些六神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