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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四章 穩定壓倒一切 文 / 一煙飛絮

    羅守誠說完話,直接無視江信北的存在,向柳安走去。妥善解決這事,不至於造成太惡劣的影響,還得找柳安。

    齊柳笙家的舊事一直是羅守誠的心頭之患,但也沒當做一件很嚴重的事情。或許今天所做有些失策,但這麼點小事都辦砸了,還能成什麼事情?羅守成一肚子氣更多的是對管家和兒子羅定寬。

    如果是江敬林在,或許羅守誠不得不面對現實,但怎麼可能自掉身份去和一個黃毛小子呈口舌之能?太掉價了。

    江信北見羅守成沒理會自己,之前營造起來的氣場就這樣被羅守成幾句話打得七零八落。口張開卻合不攏,自尊心受到強烈的頓挫,倍感屈辱,心裡難受之極。

    這種憋屈無處發洩,江信北就只好找齊柳笙這個倒霉蛋。走到齊柳笙身旁,抬腳就是一踢。柳香穎一急,用自己的身子擋住江信北。

    江信北不是真的用力,可見柳香玲如此,反而心裡一橫,一腳踢在柳香玲身上。

    齊柳笙眼睛發紅,狠狠地瞪向江信北。

    江信北更為生氣,破口大罵:「現在知道對我瞪眼了,早幹嘛去了?麻煩你做事情前動動腦子好不好,讓人家欺負上門來了,你就沒想到人家的反擊?你就沒準備你這一腳邁出去,怎麼收回來?你以為你是誰呀?你這個樣子,柳先生能指望你撐起門戶?笑話!」

    江信北不為已甚,接著道:「是男人,就給我站起來,等老不死的和先生出來,說得好就好,不然,我們五兄弟還怕了他們不成?只知道哭哭啼啼,算什麼事。」

    西林壁雖然民風彪悍,欺到門上的事件卻很罕見,這幾乎是西林壁約定俗成的規矩。

    受不了窩囊氣,不管有理無理,當面鑼對面鼓,擺明車馬炮就是。

    夏初,因為爭水灌溉稻田,鴨嘴彎陳家和汪家兩戶人家吵得不可開交。陳家有五個兄弟,不論是打嘴仗還是打架,在村裡都數得上號。汪家只有倆弟兄,明顯不是人家對手。

    但兩家人也只是藉著爭水的時候在田間地頭上演一場水陸大戰。汪家吃虧大,陳家在打架上佔到些便宜,雙方互放狠話,最後不了了之。倆家都沒有發生打上門去的事情,這件事情反倒是讓兩家心裡各有顧忌,爭田水的事情各自收斂些。

    像柳安被羅家欺到門上,毫無反手之力,落在看熱鬧眾人眼裡,心緒很複雜,心情很糾結。既不想開罪羅家,又不想遭受柳家這樣的事情,別人欺負到頭上,還不甘心服軟,萬一碰到今天的事情,那就有得疼腦袋。

    羅家無疑在西林壁開了一個很不好的頭。如果這樣發展下去,家境稍稍差一點的哪還有活路?

    楊念豪剛回家,還來不及放下農具,便有人找上門來,把羅家欺上柳家的事情在楊念豪面前說了一大通。

    二話不說,楊念豪便跟著那人朝柳家走去。

    楊念豪對羅家很不感冒,這樣犯忌諱的事情也幹得出,不知道羅守成的腦子是怎麼想的。這種事情,處理不好,很肯能會演變成家族械鬥,或者引發積怨,小事鬧大,大事就會鬧得魚死網破。這種情況一旦發生,最終受損害最大的還是羅家這樣的人家。很顯然,這對西林壁的秩序是一個災難性的後果。

    江敬林和伍澤獵倆家也是人丁不旺,好在倆家在獵戶裡威信很隆,一般不會和村裡人家發生糾葛,但聽說江信北和伍郎雄到柳家去了,著急起來,倆人相約一起來柳家。

    這種打上家門的事情的確很讓人忌諱,西林壁本來就民風彪悍,沒誰會輕易服軟。各有各的家族,各有各的親友,一旦這些人意識到對自己的危害,鋌而走險是必然的。

    江敬林和伍澤獵碰上楊念豪,稍稍鬆了口氣,三人一起走向柳家。

    有三個主事的進來,圍觀人眾有些跟三人說了幾句便自然散去。

    江信北還想等柳安和羅守成倆人的結果,被江敬林一頓臭罵,只好和江信山伍郎雄石順東離開柳家。

    羅定寬和羅管家是去是留,五心不定,在楊念豪的勸說下,只好尷尬地離開柳家。

    江信北心裡不舒服,一路沉默無言,一心只想著有什麼招數能讓羅家吃啞巴虧。

    後面傳來腳步聲,江信北回頭一看,見是龐振民,問道:「振民,你怎麼到這裡?」

    龐振民:「我看你和郎雄來,便跟著來的。」

    看著龐振民憨憨的樣子,江信北心裡閃過一絲奇怪的念頭,龐振民跟在自己和伍郎雄後面,自己會沒有察覺?

    打穀子這段時間,龐振民和江信北伍郎雄混熟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卑心理作怪,龐振民沉默寡言的時候多,很自覺地把自己放在小弟的位置上。

    龐振民祖孫在最無助的時候是江信北和伍家拉了一把,龐振民心裡一直念著這份情誼。在伍家,聽到江信北和伍郎雄的商量,龐振民就上了心,悄悄地跟著,如果能幫上江信北和伍郎雄也算自己盡了一份心意。

    在柳家,龐振民算是真正見識了江信北不講理的一面,但龐振民沒有不好的感覺,反而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很希望自己也有這麼一幫不計後果為兄弟出頭的弟兄。如果是這樣,龐振民認定自己會很賣命地幫著他們,做好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伍家的谷子打完了,龐振民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這段時間,江信北收購山貨的事情,龐振民也是看在眼裡,很希望能夠跟著江信北,至少可以不用再流浪。見江信北一行出了柳家,存著這份心思,龐振民沒有再刻意躲閃江信北一行,希望能有機會跟江信北說

    說自己的打算。

    回到江家,江信北似乎對今天的挫敗很在意,依舊沒有興趣說話,伍郎雄江信山和石順東很自然以江信北為中心,也沒有說話,各想各的心思。

    龐振民對於西林壁有一種說不出的感情,滋味雜陳。逃難這一路幾乎半年的時間,在西林壁這半個月,算是最安穩的日子。潛意識中,已經把這裡當第二故鄉。如果能在這裡安穩下來,面前這些人就是自己可以依靠的弟兄,雖然龐振民把自己放在小弟的位置上,卻沒有感到這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現在的問題是即便龐振民下決心當江信北的跟班,江信北沒有心情,也是枉然。

    「都回去吧,有些事情,我要好好想想。等我想通了,我會去找你們。對了,順東和信山,你倆的事情要抓緊,我想這幾天跑趟縣城。」

    江信北終於還是打破了眼前的沉靜。

    伍郎雄不知道何時開始,對江信北的話習慣服從,或許是從知道江信北請自己幫忙記賬時開始,看了石順東和江信山一眼,三人沒多話,各自散去。

    龐振民沒有動,今天算是龐振民壯著膽子跟著江信北,患得患失。

    「振民,有什麼就說,兄弟間哪來那麼多扭扭捏捏的事情。」

    江信北對龐振民今天的行為的確奇怪,但也很熱情。

    自從那天,在山上撞破陳大奎伏擊土匪的事情,江信北就對龐振民另眼相看。一個請來的短工,江信北認定龐振民做的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得到的,這樣的人值得交往。

    「我想跟著你。」

    龐振民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說出這句話,不過這句話的含義太寬泛了,江信北一時愕然,這麼直接而又模糊的問題,不知道怎麼回答龐振民的好。

    盯盯看著龐振民,思考一會兒,江信北問道:「我家情況不好,恐怕請不起長工。」

    在沒弄清龐振民的具體想法之前,江信北的話顯得直接而且生硬。

    這時的龐振民豁出去了,和之前只賣力做事,沉默寡言龐振民大相逕庭,說道:「我知道。你現在做的事情,我覺得我幫得上忙。只要給我的一口吃的就行,我希望我跟我公能安穩下來。」

    實在不好怎樣回答龐振民,江信北只好左顧而言他,問了龐振民一些毫無相干的東西。

    龐振民見江信北如此,心裡如五龍戲水,面色上卻甚為寧靜,接上江信北的話頭。反正這事由不得自己做主,已經豁出去了,也沒什麼可以失掉的。

    倆人很隨意地交談,時不時插進一些相關山貨的內容。江信北算是對龐振民增加了不少瞭解,但,相對於龐振民對江信北的瞭解,顯得很有限,畢竟這段時間,龐振民向伍郎雄也打聽了不少關於江信北的事情。

    說了一陣子,江信北覺得自己像個八婆,說的話特無聊,不過對龐振民倒是又增加了不少好感,緘默下來,想著一些可能性。

    「真的,信北,我不想我和我公再顛簸流浪。」

    和江信北說了這麼久的話,江信北雖然沒有答應龐振民,卻也沒有拒絕,龐振民彷彿看到了希望,再次壯起膽子,舊事重提。

    作為朋友交往,沒二話,龐振民祖孫眼前就面臨流離失所,江信北理解龐振民的心情,很願意幫一把,卻不想給自己留下趁人之危的心理陰影,說道:「如果,你和你公暫時還沒有好的地方可去,先幫我做幾天事情,工錢我會照付,不過你最好,好好打算一下,畢竟跟我做事也不是長久之計。」

    路遙見馬力,日久見人心。見江信北答應下來,龐振民點點頭,縱然心裡有再多的想法,此時也不是說出來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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