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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二章 往事起糾葛 文 / 一煙飛絮

    江信北:「應該信得過,周凡既然提到趙元茂,還能直接找到我們家來,可見他也是上了心的。至於錢的事情,應該有得賺,只是多少的問題,具體要結賬才清楚。」

    江敬林:「好了,事情已經這樣了,我有話跟你們說。」

    一家子都奇奇怪怪地看著江敬林,這麼好說話,很難得一見。

    江敬林自從白天和周凡交談過後,心裡就一直喜喜憂憂,患得患失。

    當年江信北還沒出生,江敬林對於姚季宗和趙元茂的邀請,沒有鬆口答應,主要是擔心土匪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害怕給老婆孩子帶來危害。後來,姚季宗解散陀螺寨,從品江縣跑到南河,忽然做起地道的生意起來,江敬林又擔心他們此前的恩怨,被仇人尋上門來,遭受牽連禍害,所以一直沒有不敢和趙元茂他們有過甚的交往。

    此後多年,姚季宗和趙元茂逐漸走上正規,也沒見什麼大的波動,江敬林微微有些後悔當年的決定,但江敬林也有自己的驕傲,後悔歸後悔,要江敬林厚著臉皮再去跟姚季宗趙元茂重提當年的話題,江敬林無論如何都難以啟齒。

    如今,江信北已經把這條路走通了,江敬林即使沒有完全擺脫當年的陰影,也是喜多於憂,隱隱還有些羨慕江信北,如果當年是江信北這般年紀,難說就加入了陀螺寨做了土匪,現在的家境自然就大不相同。

    江敬林心裡暗暗歎了一聲,人只要有了擔憂和牽掛,往往在機會的節點上做出很多偶然的決定。這許多的偶然節點連接湊合在一起,形成的軌跡,那就是命運了。

    江敬林讓一家子安靜下來,自己又老大一陣沒有說話,弄得楊卯幾大為不滿,說道:「他爹,有什麼就快點說,我等著收拾。」

    不知道當年似真似假的的約定在姚季宗那裡還留有多大的份量,江敬林沒有理會楊卯幾,說道:「信忠,你對你的親事有什麼想法,最好早點拿主意,只要不太離譜,家裡總會隨你的意。信北現在做的事情很關鍵,很可能就落在他的親事上。以前,我就給信北說了一門親事,但你一直沒有著落,信北又還小,不著急,就一直擱在那裡。但現在,你們都大了,如果信北先娶親,對你,對家裡,外人都有說法,也怕你多心,而且,信楠也跟著大了,說親的事情也就是這幾年的事情,不論於情於理,你都不應該耽擱兩個弟弟的親事……」

    江信忠沒想到因為自己的親事引出父親這麼多話,楊卯幾從來不知道丈夫竟然對她隱瞞這麼大的事情,但江信北的親事有了著落,其他的也顧不上計較,想到的是,現在的江家房屋,很難容得下兩對新人,要花費的錢米多了去。

    江信北聽江敬林說給自己說了親事,心神嚮往,凝神靜氣,很想知道自己的老婆落在哪裡。

    等江敬林把該說的話說完,江信北患得患失起來,上床睡覺,腦子得不到安寧。

    江信北沒想到江敬林說的是姚夢蘭,怪不到姚季宗會對自己說那些話。

    那天晚宴的場景不斷閃現,江信北很努力地回顧。可惜,越是努力,姚夢蘭越是模糊,最後只剩下一道虛影。

    表象去掉之後,江信北忽然想到姚夢蘭審視的眼神,似乎好像對自己橫挑鼻子豎挑眼似的,想到這裡,江信北好強心理不由膨脹起來,哼,還不知道誰是誰的那碟菜呢。

    一連幾天,全村秋糧搶收終於完畢,江信北的計劃落實有了雛形,現在需要做的是把在西林壁做的事情和周凡對接起來。

    這幾天,江信忠變得神神叨叨地,一天到晚不著家,江敬林和楊卯幾問他,他也沒說幾句話。家裡沒什麼事情,江家上下也不怎麼放在心上。

    休閒下來,村裡熱鬧的場面多了,劉玉成,石順東和江信山有事沒事總來找江信北,江信北求之不得,沒有急著跑縣城。

    江信北和劉玉成跑了幾個村莊,把石順東和江信山支去其他幾個村子。能盡快把這個山貨收集網絡建立起來,本就是江信北預想好了的事情,有劉玉成他們的主動參與,事情的進展就比預想中要快。只要自己牢牢掌控銷路要道,江信北很自信,整件事情就能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中。

    早上,江信北和江信山剛出門,迎面卻見柳香玲哭哭啼啼地走來。

    柳香玲小時候常常被江信北一夥捉弄,那也只是小孩之間的惡作劇。長大懂事了,雖然不至於有什麼隔閡,但卻極少到江家來。這麼一大早哭哭啼啼地前來,江信北滿心疑竇。

    「香穎,別急,是不是柳笙出了什麼事?快跟我說說。」

    江信北看了江信山一眼,向柳香穎說道。

    柳香玲哭哭啼啼的說話吐詞不清,幸好跟柳安讀書,敘述有條理,江信北結合這些天來的事情,連蒙帶猜,柳香玲一時搖頭一時點頭。

    江信北把自己給弄糊塗了,好一會兒才理出一個大概,說道:「香玲,你先回去,我隨後就來。」

    柳香穎眼巴巴地看了一會江信北,確信江信北不會騙她,才可憐兮兮地轉身而去。

    看著柳香玲可憐地離去,江信山說道:「信北哥,你等會,我回家說一聲,我跟你一起去。」

    江信北點點頭,道:「嗯,快去快回,我到郎雄家去一下,先生家的事情,他也該出點力。你回來先到郎雄家,見不到我們,你就直接去柳先生家,最好是約上順東幾個。」

    威信總是要建立在實力的基礎上才有用。

    柳安在村裡有人緣,說話有威信,那是相對而言的。

    家裡沒有男丁,終究是底氣不

    足,實力不足。平時,沒什麼衝突,和平相處,柳安自然得人尊重,但遇上衝突,柳安那點面子根本不夠看。

    柳家的事情出在齊柳笙身上。

    農閒下來,村村寨寨的人扎堆聊天,話題無非是先輩軼事,神怪傳說。不料卻牽出齊家舊事,齊柳笙的親身父母。

    齊柳笙成為柳安的養子,是七八年前的事情。

    齊柳笙原名叫齊來狗,五歲時候,父親病故,八歲不到又死了母親。不知從誰的嘴裡傳出齊柳笙就是個克父克母的命格,孤苦伶仃的,卻沒人敢收留。柳安看著齊來狗可憐,便把他收留到私塾來。齊家和柳家差不多都是人丁單薄,柳安見來狗乖巧,和女兒柳香玲倆小無猜,便收來狗做了養子,改名叫齊柳笙。齊柳笙不願改姓柳,柳安沒有強求。

    柳安拿齊柳笙當兒子待,齊柳笙對柳安將自己改名成齊柳笙很樂意,但來狗這名字雖然不好聽,卻能讓他時時想起自己的親生父母,終究不願意改姓。這種矛盾隨著年長,感受到柳安的越多的眷顧,壓力感也越大,總想為柳家多做些事情。

    齊柳笙親身父母都是病故的。他父母為了治病向羅家借支,誰知道病沒治好,人卻沒了。原先齊家有兩三畝水田,多年沒有能力歸還羅家的借支,加上齊柳笙父母雙亡,他家的田畝自然就用來沖抵羅家的欠資。具體到底如何,那時候,齊柳笙還小,不懂,柳安是外人,不清楚內幕,再者因為自家人丁單薄,也不想惹事。

    齊柳笙把聽到的這些記在心裡。那時自己還小,只知道自己父母生病,家裡比別家窮困,不相信父母會跟羅家借那麼多錢,也沒道理那麼多年沒還,而且這七八年,羅家也沒提起,這不合常理,無論如何,總得有個說法不是?

    昨天齊柳笙越想越疑心,到羅家重提此事,沒有結果倒還罷了,反被羅家揍了一頓,今天帶人打到柳安門上,羅家認為這一定是柳安支使的。

    這筆賬怎麼算,具體情形除非齊柳笙的死鬼父母從墳墓裡走出來和羅家對質,否則,無從說起。寨子人家當家的,大多上山去了,羅家勢大,寨子裡即便有些當家的沒有上山,也不敢出頭。柳香玲實在沒辦法,想到江信北,這傢伙雖然小時候操蛋,但對父親相當尊敬,也肯幫忙。在村裡只聽說他欺負別人,還沒聽說誰欺負過他。

    柳香玲哭哭啼啼跑出來,羅家人自然不放在心上,柳家門單親寡,能叫上什麼人?何況是一個小女孩。

    江信北把柳香玲家的事情跟伍郎雄一分析,伍郎雄也沒理不出一個所以然。倆人一合計,覺得不能在在老賬上和羅家糾纏,應該抓住羅家帶人打上柳家門上這件事情,這是仗勢欺人,這樣以來,自己就站在道義上,無論如何,羅家都難討得好去。

    欺人太甚了,真當柳家沒人幫了不是?江信北和伍郎雄商議既定,顧不上等江信山,倆人就急沖沖地趕往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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