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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8章 劣根 文 / 海的本色

    「絕味添香」川菜館的包廂裡,服務員忙著上菜。

    「你喝,我開。」白嵐拿開何青屏的手,倒著啤酒,「我得心疼男人不是。」男人們齊笑。

    「原來不懂幸福含義,現在懂了,就是窮得身無分,還被某個女人惦記。」何青屏對譚誠金說,「此時此刻,我倆調了個,被你祖先搜刮乾淨,十一萬啊!」

    譚誠金訕訕地笑:「大哥,對你來講,十萬小菜一碟,那個……」

    「什麼這個那個的,錢被你收走,可以心疼一下吧。」何青屏側身瞪他。

    「小菜一碟,都不知道他拿什麼還我。」白嵐給張松倒滿酒,「還真奇怪,你哪來的這些錢?那八萬八,不是給家裡留了三萬嗎?」

    譚誠金差點脫口說出「濱姐」,不敢再插話,張松一旁看熱鬧。

    何青屏撓撓後頸:「你真是死腦筋,那天到了八萬八,有多久了?這麼多天,錢生錢,總得允許吧。」心想千塞萬堵,還是露了馬腳,「幹這一行的最大好處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有錢,誠金的感受應該最深。」

    「為啥不匯報?」她拎著空酒瓶佯裝砸腦袋。

    「忙遷墳,忙得自己都忘了,下不為例。」何青屏想得趕緊走,她跟譚共處一室,遲早露餡。

    「大哥,我想找個朋友過來坐坐。」譚誠金有意無意地岔開話題。

    「男的女的?」白嵐嘴快。

    「女的,好一年了,趕上今天的大日子,想讓她一起高興、高興。」譚誠金底氣十足地挑明關係。

    「挺有良心。」白嵐「噗哧」一笑,「趁火打劫,跟她多生幾個胖娃娃。」

    「那我爸得笑醒了。」譚誠金起身到屋外。

    「難怪心急火燎地要刨墳,後面有女人唆使。」白嵐伏低身子小聲說,「我敢打賭,一年不到,他又窮得丁丁當當。」

    張松點頭稱是:「這小子身上有股戾氣,怎麼刨祖墳,都沒用。」

    何青屏心中一動,笑道:「管他什麼氣,今天已合作成功。」靠近她又說,「吃到半道,你到衛生間給我打電話,藉機離開,然後徹底甩掉他。」一直惦著譚家在陪都附近的祖墳,苦於沒機會單獨交談。

    她琢磨的表情:「你一直在裝啊?」

    「真難聽,做那些額外工作,叫服務,目的就一個,帶東西走人。」何青屏與張松相視一笑,「今天收穫最大的是你。」

    「我……」她見譚誠金閃入,抹去滿臉驚訝,隨即想起張松那句莫名其妙的話,「我就不能給你空間,有空間,你保證整出事來。」

    「那耗子還有個洞呢。」何青屏默契地回復,問譚誠金,「她離得遠嗎?」

    「縣城不大,打黑車過來,就幾分鐘,她又帶來二個朋友,本想拒絕,又不想掃她的興。」譚誠金吩咐服務員,「再拿兩件啤酒,一件冰,一件不冰。」

    「要這麼多,她們特別能喝嗎?」何青屏眼裡的譚誠金在悄然變化,一夜富有,劣根復甦。

    「大哥,多來幾個人,其實是想陪你們熱鬧一下,今晚你們就別走了,好好放鬆一下,我買單。」譚誠金情真意切。

    白嵐瞟何青屏一眼,連連擺手:「肯定要走,我提醒你喲,再怎麼熱鬧,也得捂緊你的口袋,那張卡別被人順手牽了羊,有的女人像沙灘,多少水倒上面,都留不下痕跡。」叮囑是為了感念他第一個叫「大嫂」。

    「放心吧,這錢比血汗還珍貴,到時我跟她做點小本生意。」譚誠金又勸何青屏留下。

    「也想留下,明天有個朋友再婚,不去不好,不然不會連夜趕路的。」何青屏順口捏個理由,覺得跟他坐一起,特別不踏實。

    「你何哥和嵐姐都是大忙人……」張松正說著,門口傳來一陣鶯聲燕語。

    譚誠金起身相迎,三個女人像彩蝶狂舞,屋裡氣氛立時變得迷醉香甜。

    「小昭,來,給你介紹。」譚誠金拉過穿淺粉超短裙的女人,「何大哥,古玩生意做得特別大。」介紹完張松和白嵐,安排她坐何青屏身邊,其餘二個女人坐自己左邊。

    「何大哥,小金總念叨你,耳朵都聽出繭子,不過他挺有眼力的,確實長得帥,又有錢,你要是在這山溝溝裡,肯定被女人瘋搶。」小昭瘋言瘋語的端起杯子,「小金說了,何大哥你就是他的親哥,先乾為敬。」不見喉嚨掙扎,一飲而盡,接著續滿,「大哥賞個臉,碰一杯。」

    毫無準備的豪飲,連何青屏都無法拒絕,起身後也一飲而盡:「哇,厲害!」白嵐朝張松直翻白眼。

    小昭一副包打天下的架式,接著跟張松碰杯,又跟以茶代酒的白嵐喝完,扭身吼道:「瓜婆娘,坐著幹啥子?勸酒,喝起來,喝完再去唱。」

    一時間,三個女人像蜜蜂繞花叢,不斷在何青屏身邊蹭蹭擦擦、嗡嗡喧嘩,渾不顧冷眼涼茶的白嵐。

    譚誠金只陪著張松不停勸酒,在他眼裡,何青屏前「濱」後「嵐」,自是喜歡往女人裡扎,並不在乎白嵐有看法,她再不高興,只要他高興,一切都值得。

    好容易等到她們回位的空當,何青屏拎著酒瓶起身:「本來,想留下來陪大家玩個通宵,剛才已跟誠金說過,明天還有事。」三個女人「哄」地起立,不依不饒地重新湧上,他後退一步,舉手示意,「聽我說完,我現在坐莊,一人三杯,喝完,我們上路,如果你們不准,那

    我們現在立即上路。」

    這時,屋外傳來吉它聲,緊接著聽見一個男人沙啞的嗓音。

    「大哥,真要走啊!」譚誠金招呼女人們回座,「那說好,什麼時候再來?」

    「還擔心沒有見面之日嗎?又不是天涯海角,到時你和小昭過去玩。」為了盡早擺脫,何青屏主動跟小昭碰杯。

    「大哥,小昭,你們慢點喝,我找人來助興。」譚誠金轉身出屋,一會兒,領進一位全身搖滾裝束的吉它歌手,鬍子拉茬,齊腰馬尾,墩實黝黑。

    「大哥,想聽什麼歌?」譚誠金問。

    白嵐「哎」一聲,正想阻攔,何青屏伸手攔住她:「既然請來了,就點一首,你想聽什麼?」

    白嵐嘟著嘴:「啥都不想聽。」

    何青屏問歌手:「《春天裡》,可以嗎?」

    「沒問題,也是我最喜歡的歌。」歌手調弦,輕撥幾下。

    「你是北方人?」何青屏判斷他的口音。

    「對的,西北人。」歌手嫻熟地彈起舒緩低沉的前奏。

    「陪大哥邊喝邊聽。」譚誠金跟何青屏碰杯。

    當歌手唱出第一句,滄桑立時爬滿每個人的眼角,高亢直透何青屏內心,不禁擊節叫好,跟著一起哼唱,連白嵐也起身拍手。

    何青屏不停與她們無聲碰杯,再用歌聲引領酒水入喉,當一曲終了,眾人鼓掌。

    「謝謝、謝謝。」歌手等著客人打賞。

    「唱的太好了,多少錢?」何青屏想告別。

    「一首十塊,大哥,要不再聽一遍?」譚誠金掏出百元鈔票。

    「別的歌,也可以的。」歌手對何青屏說。

    「怎麼?再唱一遍,你不肯,我大哥就愛聽這首歌。」譚誠金勃然發怒。

    「客人願意聽,就是我的福氣,別說一遍,五遍、十遍也可以的。」歌手不急不徐,仍面含微笑。

    「那好,就唱十遍。」譚誠金揚揚手裡的鈔票,「唱完,就是你的了。」

    白嵐欲再次阻止,何青屏握住她的手,輕輕搖頭。

    「這位大哥,我們獻藝賣唱,不是乞討。」歌手知他故意抬槓,有些不悅。

    「是啊,既然賣唱,你就賣呀,我也花錢。」譚誠金繼續奚落。

    「剛才那首就算送給那位大哥,錢不要了。」歌手隱忍,往門口退去。

    「慢,誰叫你走的,我們不給錢嗎?信不信,我到飯店老闆那裡投訴,砸了你的飯碗。」譚誠金緊跟。

    「你投訴吧,突然嗓子發癢,不能唱了。」歌手朝何青屏說,「不好意思。」

    「看來砸飯碗你不怕,你能到別的地方唱,要是砸你的人呢。」譚誠金伸手抓住吉它。

    歌手回奪一下,焦急中帶著狂暴:「鬆開!」

    白嵐推一下何青屏,他快步走到他們身邊,從兜裡摸出二十元:「誠金,鬆手,讓他走。」

    「大哥,他太不給面子了!」譚誠金吼道。

    「你給我面子嗎?再說一次,讓他走。」何青屏把二十元塞進歌手手裡,拍拍他的肩,「有機會再聽你唱。」

    譚誠金從何青屏冷然目光中感覺到堅決,又對歌手吼:「下次,別讓我碰上你!」鬆開手,歌手退出。

    何青屏朝張松他們揮揮手:「送我出門,還有事跟你商量,讓她們不要跟來。」

    譚誠金轉眼變回原來那個人:「大哥,那我不留你了。」回頭對小昭說,「等會繼續,你再叫幾個人吧。」

    何青屏邊走邊嘀咕,譚誠金直點頭哈腰,來到廳外,雨不再下,滿天星光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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