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七章 戶部侍郎搶劫 文 / 風之靈韻
杜平月摸索了半天也沒找到出口,他懶得費勁,低呼一聲,「你退後一點。」接著運起氣抬掌向頭頂拍去,頓時辟里啪啦,頭上下起了土雨。
傅遙退的雖快,也不如那土來得快,被突如其來的土雨灑了一身,不過也因為此,他們算看見天日了。
杜平月從洞裡爬出來,順便把傅遙也拽出來。
傅遙抖了抖身上的土,抬頭一看,他們正站在長街上,周圍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的,不少人走過都免不了瞅他們一眼,大約在奇怪這兩人是不是土撥鼠轉世吧。
杜懷也隨後鑽了出來,一邊爬一邊罵,不過罵的卻是傅遙。
「人家也做官,你也做官,偏要讓咱們弄得像條狗一樣,爬地道叫底下人幹不行嗎?非得親自爬,你看著咱們閒著難受嗎?」
傅遙抬腿給了他一腳,就當是給他撣土了,大庭廣眾之下大罵她這個大人,還真是膽兒肥了。看他灰頭土臉的模樣,就知道自己也跟他差不多,也怨不得他會這樣,誰願意弄得一身是土。說起來這都怪杜平月,一巴掌把地拍漏了幹什麼?
站在街上仔細看了看,這條街很是眼熟,似乎那一夜和李玉華坐車出來,走的就是這條街。也是在這裡,她跳下馬車,險些撞斷了骨頭。
看見這密道,至少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如果還有什麼證據的話,肯定都被轉移了,而他們是注定查不出什麼了。
轉身從密道裡退回去,任憑杜懷在後面唸唸叨叨她也不理會,被人擺了一道,傅遙心裡也很鬱悶。回到小屋。叫人把一些古玩古董全搬了帶回衙門,就當是呈堂證供了,然後親手指揮差役把房子給拆了。
看著眼前倒塌的屋頂。她很覺痛快,拍了拍手。對杜平月道:「若有人問起,就說年久失修,房子自己倒了,你覺得如何?」
杜平月冷笑,「自欺欺人而已。」誰有那麼無聊會過問小房子倒了的事?
傅遙無非是想出出氣,拆兩間小房不算什麼,尤其這房子留著也終究是個禍害,備不住又能成了一個賊窩。還有那密道,也要趕緊填起來的好。
向戶部遞了公,叫他們趕緊過來填密道,沒多久回下來了,居然是戶部侍郎親自給送來的。
看著走向自己的戶部侍郎,傅遙忽然很覺今天出門事沒翻翻黃歷,怎麼好死不死的碰上這個「鐵面鬼」程平了?
程平此人最死性,做什麼事都認死理,要是讓他瞧見自己拆房子,肯定會奏一本的。縱火的事還沒完,又少不得聽那些大臣們羅裡吧嗦。
抽了抽臉皮,讓自己臉上堆著笑。「喲,這不是程大人嗎?什麼時候做了戶部侍郎了?怎麼沒請兄弟喝杯酒祝賀一下?」
程平輕哼一聲,很納悶有人怎麼能把客氣話都說得賤兮兮的。本來在看見她的一瞬,他還想起羅州的那位表小姐,猜想他們會不會是同一人,可聽到這話便忍不住感歎,原來世間真的有人相像的。那位小姐美麗、大膽,有男兒氣概,卻絕不像她。
他道:「上個月皇上降旨。那時怕是大人還在外地未歸吧。」
傅遙笑著點點頭,她知道他多半是在羅州立了功勞。皇上降旨升了一級,讓他進了戶部。只是這戶部侍郎也不是那麼好做的。戶部尚書是個老眼昏花的糊塗蛋,又愛錢如命。戶部那地方看似管著錢糧,但國庫虧空,大批的錢糧都被官員們借出去了,今天這家要修宅院申請一千兩,明天那家要修宗祠要借兩千兩,後天死了人辦喪事,大後天辦喜事,皇親國戚更是肆無忌憚,表面上是借,可借來借去,也沒見哪個肯還的。
他這戶部侍郎,要錢沒錢,要人沒人,整個窮光蛋一個,也難怪得了消息就這麼快跑來,怕是害怕某些人中飽私囊,把抄沒的古玩古董揣進個人腰包吧。
呵呵,貌似那個「某人」好像是她吧。
她笑,笑得好比三月春花,「程大人,咱們有一年沒見了吧?」
她身子擋在他眼前,故意不讓他看身後正拆著的房子,可惜程平對房子不感興趣,反倒是對她很有興趣。
他被她的笑容閃花了眼,一時怔住,好半天才緩過神來,「怕不是一年沒見吧,我倒是瞧過一個和傅大人極為相似的人,不知大人可認識?」
「認識啊。」傅遙點點頭,「本官前幾日還聽說易家新娶的媳婦,就和本官長得很像,天下之人相似者何其多,程大人若是一不小心看花了眼,認錯了人,可就貽笑大方了。」說著臉上笑意愈濃,大讚自己聰明,一不小心又說對成語了。
程平聽得臉色大變,「你說什麼?易家新娶的媳婦是誰?」
「好像從羅州來的,是姓羅嗎?叫啥來著?」她故意不說清楚來誤導人。
果然程平的臉一塊青一塊白,宛如被什麼踢過,他怔了半響,突然道:「本官有事,本官要先走了。」
傅遙心中得意,在後面大喊:「喂,程大人,那填平密道的事怎麼辦?」
「傅大人看著辦吧。」
杜懷看他火燒屁股一樣跑走,忍不住問:「他這是去哪兒?」
「易家。」
「去易家幹什麼?」
傅遙揚揚眉,「誰知道,大概是找人吧。」
反正他也找不到,因為本尊的傅小姐就在這兒。就算程平心有懷疑,恐怕也不敢想像聲名狼藉的痞/子官傅遙會是個女人吧?所以說不像女人也有不像女人的好處,把她身
身份擺出來,也沒多少人會信。
杜懷看她那洋洋得意的樣子,不由搖搖頭,越看她越沒個做官的樣了,果然她辭官的選擇是最好的。
傅遙以為程平去了易家,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了,可誰想她這邊剛到家,他就急匆匆的登門了。
一進來就沮喪著一張臉,失魂落魄道:「她走了。」
傅遙假裝問:「程大人說什麼,誰走了?」
「易家新婦,易春風說她冒充羅喜娘,被人拆穿後趕了出去,誰也不知去哪兒了。」他的聲音低沉的,帶著點微痛。
他去過羅家,自然知道羅喜娘是羅小姐,而傅遙是表小姐,他們說表小姐冒充的,那自然就是他在羅家見到的那個人了。他一心想向傅遙報救命之恩,回京之後還跟父母求懇說要娶羅州富商之女,可是父母嫌門第低,一直沒答應,卻沒想到還沒等他說動父母,就出了這樣的事。
他低聲道:「你說,一個被夫家休了的女人能去哪兒?她又如何在世間立足,又如何面對別人異樣的目光?」
傅遙輕歎,「這我哪兒知道。」
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是真的擔心她,傅遙沒想到他對自己有這般感情。說實話,這個程平真的不錯,在這個爾虞我詐的朝堂上,像他這樣誠懇、真實的人實在太少見了。雖然迂腐點,但真的是一個可以交的朋友。
易春風也算不錯,他明知是應天府尹帶走了假羅喜娘,居然沒把她招出去,看來是要賣她個面子了。
程平沮喪著一張臉在府裡磨磨唧唧的根本不肯走,傅遙幾次趕人都沒成,最後不知怎麼被他繞著,把送小屋裡搜來的古玩古董們交給他充公,才磨磨蹭蹭的走了。
人家程大人也有話說,她拆人房的事就不報了,至於贓物還是交給朝廷的好。
對這樣做事一板一眼的人傅遙無可奈何,只好苦著一張臉看著人家跟搬家似地把那些古玩搬走,心裡不由暗恨,這個程閻王,也難怪皇上會派他做戶部侍郎,果然有雁過拔毛的本事。或者他到她這兒,從一開始就奔著那些古玩來得吧?
※
王沖在京城人脈確實廣,打聽了兩天還真打聽出消息來了。
程平走了沒多久,他就上門,看見傅遙一副喜形於色的模樣,「爺,京城裡還真有這麼號人物,我找了半天還真找出來了。」
傅遙大喜,「快說,他是誰?」
「京城四大公子之一張小賢,你們可知道嗎?」
「那人是張小賢?」
說話的是石榴,傅遙打斷她,「石榴,別亂插嘴。」
張小賢她是見過的,那樣的絕世公子是不染塵俗的,絕不會涉足歡場,不過要說起來他和那天的公子長相還真有點相似。
王沖道:「此人不是張小賢,卻和張小賢有關係,他也是張侍郎的公子,只不過是庶子,名叫張子墨。他不像張小賢那麼有名,也是因為他平日很少出門,不過據說他的詩詞章比張小賢還要精,論模樣也勝過張小賢半分,只是因為是庶子,沒人宣揚,倒不如張小賢聲名顯了。」
對於什麼嫡子、庶子的,傅遙一向最討厭。可遜國最重禮教,庶子和嫡子之間界限分明,在地位上有很大差距。就連嫡長子和次子之間都有很大差別,更何況是嫡庶之分。易東風就是因為不是長子,才受各種打擊,以至於有志不能伸,終日纏綿在床榻,這其中有他身體的原因,但也有心理上的原因。他尚且如此,何況是嫡子和庶子了。(未完待續)r5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