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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 偷跑去賭博 文 / 風之靈韻

    傅遙喝了一口,見付源奇餘怒未消不由笑道:「老令公年紀大了,脾氣還是這麼大,不就是小孩子說了幾句氣話嘛,何必動這麼大的火氣?」

    付源奇輕哼一聲,「他也不比你小幾歲,可就沒見你說過什麼要死要活的,這才多大點事就受不住了,以後怎麼在世間為人?我就是要打醒他。」

    付雲峰怎麼可能和她一樣,他是在蜜罐裡泡大的,沒經歷過磨難自然少不更事。哪像她,幾經生死,知道死亡的可怕,就絕不會輕易談死。

    可憐天下父母心,難為老令公這一番苦心了。

    「大人先消消氣吧,目前這案子有些凌亂,我回去再整理整理,一定揪出幕後元兇。付公子年少就登了高位,難免氣盛,這次也算是給他一個教訓,未必就不是好事。」

    付源奇歎氣,「若是峰兒能有你的一半,我就知足了。」

    「個人有個人的好,付公子忠心耿耿,頗得上喜,那才是前途無量呢。」

    付源奇冷哼,「就因為前途無量才招惹了今日禍事。我是不希望兒孫有多大成就的,只要安安穩穩的就好。」

    傅遙點頭,只有真正經歷過的人才會有這番大徹大悟,金錢名利,到頭來都不過是黃土。

    她和付源奇投緣,也是因為兩人想法契合,杜平月曾調侃她,說她是二十歲的身子,卻有六十歲的心境。

    聽這話她只覺心裡發苦,她倒是想活得年輕些的,可誰讓呢?幼時家中慘遭變故,親眼看著家人死在眼前,又當成男人活了這麼多年,哪還能保持一顆純真的心?

    又跟老令公聊了一會兒。沒去見付雲峰一面,她就直接走了。付雲峰也是要面子的,這會兒挨了打。臉上肯定掛不住,她何必去觸霉頭。

    至於他的行為。自會有付源奇去約束,這老頭雖已榮休,但對朝廷的風吹草動照樣能掌握,他老來喪子,曾失去了三個兒子,對一切早就看得透透的,這唯一的小兒子斷不會叫他出事的。

    回到府裡,高寶已經在廳裡等著了。見她回來,低聲道:「爺,查到了。」

    傅遙一喜,「那人什麼什麼?」

    「是陳府的,鎮國公陳府。這人叫馬六甲,是陳府的大管家。」

    陳成思?皇后的弟弟?

    傅遙一咧嘴,這事要牽扯到皇后那可就不僅是國事了。

    她要把這事捅出去,那就是離間帝后了,往常還有個付雲峰可以給她兜著點,這回沒人替她說話了。可怎麼向皇上稟明啊?

    讓人把杜平月叫來,先讓他寫了一份奏折呈上去,只說找到屍體的前因後果。至於這陳府管家的事卻隻字未提。

    想把矛頭指向陳家,那可是要有確切證據的。她不會驚動陳成思,但那個什麼管家卻少不得要偷偷審一審了。

    這樣的一個人物也不能抓到衙門來,讓人把王沖叫來,打聽了一下這大眼管家平常的出入之地。

    王沖笑道:「這個我最清楚,這小子好色,經常出入青樓楚館,我就曾在春香閣見過他兩次,他還喜歡賭錢。浮雲賭坊是最常去的,只是賭技一般。輸了不少錢。」

    一說到賭,傅遙的手就有點癢癢。她從小就會賭,擲篩子的本事也是一絕,若是灌了水銀的篩子,那可是想要什麼點來什麼點。只是這幾年官場事忙,又多了石榴這個管家婆,硬生生把她的賭給戒了。這會兒聽王沖提起,還真有點躍躍欲試了。

    她湊過去小聲道:「咱們今晚就去浮雲賭坊玩兩把如何?」

    王沖看她謹小慎微的樣子頗為好笑,「大人玩就玩,這麼小心做什麼?」

    傅遙噓了一聲,「小聲點,別叫人聽見,今晚就咱倆,咱們悄悄的去。」要是讓石榴知道,肯定又要好一陣鬧。她倒不是怕她鬧,只是她哭起來的樣子太恐怖,嗓門奇高,能半夜嚇得孩子尿了床。為了保險起見,還是背著點的好。

    他們正說著話,杜平月從外面推門進來,只聽了最後一句,不由道:「你們要去哪兒?」

    「查案,查案。」傅遙虛虛一笑。

    石榴知道了最多哭哭,要是讓杜平月知道恐怕要把她吊起來打了。他是世家出身,最恨那些偷雞摸狗,賭場耍老千的彫蟲小技。

    入夜之後,傅遙偷偷從後門出來,王沖果然站在門口的大榕樹下等她。

    一見她,便招招手,「快點,這會兒是賭場最熱鬧的時候,去晚了散場可沒得玩了。」

    傅遙點點頭,瞧他一副饞的不行的樣子,就知道他也是好一陣沒去賭坊了。

    浮雲賭坊是京城裡最大的賭坊,白天的時候人就特別多,到了晚上更是人頭攢動,好多桌前擠滿了人,連激擠都擠不進去。

    傅遙今天本來只想碰碰運氣,也沒想就能碰見這個大管家馬六甲,可她運氣就是好,一進門一個大眼睛的人正拿著篩盅吆喝的甚歡。

    王沖果然是這裡的常客,剛一進門就有人跟他打招呼,「喲,沖哥,這是好久沒來了?」

    王沖笑著應酬了兩句,低聲對傅遙道:「那就是馬六甲。」

    傅遙早瞧見了,逕直向那桌走去,掏出一錠銀子往桌上一扔,「押小。」

    王沖見是十兩,不由道:「爺,你會玩嗎?」

    傅遙得意地一笑,「會玩嗎?把那個『嗎』去掉

    ,爺玩這個的時候還穿著開襠褲呢。」

    王沖樂了,倒沒想到府尹大人和他挺志同道合的。

    他也掏了錠銀子扔上,「押小。」

    一開了盅,果然是小,兩人收了銀子樂得雙眼開花。

    十兩揣進懷裡,正要再押,忽然瞧見隔壁一桌上坐著一個,一身的白衣,神情冷傲,一張白淨的臉上似是沾滿了冰碴。

    看見他,傅遙立刻就湧起一種想拔腿就跑的衝動。這人正是易春風,上一次瞧見他,她還敢洩露他的行蹤叫人抓,但這一回卻莫名覺得恐懼,只遠遠就好像有一股涼氣從腳底板衝上來。明明是同一個人,但前後給人的感覺卻差太多了。

    「媽的。」她低咒一聲,讓王沖繼續賭,她則邁步走到那一桌去。

    她的性格有時候滑溜的像只泥鰍,有時候卻偏要迎難而上的,越是害怕的事她偏要做,她倒要看看這個易春風究竟可怕在哪兒。

    他似乎輸了很多,一張臉越發有幾分陰沉,傅遙走過去,把懷裡的銀子全拍在賭桌上,喝一聲,「小——」

    易春風剛押了大,一抬頭看見她,雙眸中立時射出一道寒光。

    傅遙對他笑了笑,「易公子真是興,今日居然在這兒碰見。」

    易春風沒理她,專注的看著莊家手中的骰盅,周圍的人都在叫「大,大——」「小,小——」

    傅遙篤定那盅裡肯定是大,她聽篩子的本事練了十年,早就爐火純青了,她笑瞇瞇的看著易春風,今天定叫他輸的當褲子。

    骰盅一開,果然是小,周圍人有的興奮,有的歎息,易春風卻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

    本來就是,易家是做大生意的,是遜國最大的皇商,他家裡的錢堆成金銀山,怎麼會在乎這幾百幾千兩?

    他又押了一百兩在「大」上,這一晚上他一連輸了三十六把,把把一百兩,加起來也有幾千兩了。

    傅遙押了十兩「小」,這一局又贏了。

    一會兒功夫開了十幾把,把把易春風都輸,也不知他今天是走了什麼狗屎運了。傅遙心裡痛快已極,能看見他倒霉的樣子,她也是很開心的。

    易春風輸光銀子,一推桌子站起來,邁步就往外走,路過傅遙身邊時忽然停下來,以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聲調道:「傅遙人小心早上一起來,發現腦袋沒了。」

    傅遙立時打了個寒顫,故意裝聽不懂,「易公子真會玩笑,腦袋沒了,那還怎麼起床啊?」

    易春風陰森森對她一笑,隨後轉身走了。

    傅遙看著他的背影,似乎覺得冷汗都出來了,她也算是聽過見過的主,卻還沒讓一個人給嚇成這樣。不是因為他說的話,而是那冰冷陰森的氣質,就好像剛從地獄裡爬出來的。

    身後傳來王沖的聲音,「爺,你怎麼了?」

    傅遙道:「你剛才瞧見易春風了嗎?」

    「瞧見了。」

    「看出他和咱們上次見有什麼不同嗎?」

    王沖笑道:「爺,你也真是的,不就是一樣的人嗎?哪有什麼不同的。只是易公子會賭博倒是第一次聽說。」

    是自己多心了嗎?傅遙不明白總感覺自己這兩次看見他都太詭異。

    這會兒還有別的事,也沒空多想,問王沖,「那個馬六甲怎麼樣了?」

    馬六甲顯然輸的很慘,衣服也敞開了,臉也白了,手也抖了,還挺冷的天居然滿身的大汗。

    莊家瞧瞧他,「怎麼樣馬哥?還賭不賭了?」

    「賭,再借我一百兩。」

    「好勒。」

    顯然今天馬六甲的賭運不佳,一百兩銀子押了十把就輸光了,倒是傅遙前後共贏了七八十兩。她笑瞇瞇的揣進懷裡,雙眼一刻也沒離開過馬六甲身上。他今天輸了大概有五百兩,就算是大管家,這也不是個小數。

    一會兒可就有好戲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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