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7天下第一菜（二） 文 / 木莊

    57天下第一菜（二）

    見菜遲遲沒有上桌，高風一個小孩可不經等，就離坐出門，想弄清楚，為什麼這些店招都一樣是「天下第一菜」，但通露的信息卻有很大的不同。

    高風在這條前清時建的商業街上又走了一圈，這條東西走向的街從頭到尾不是很長，很快就走完了。高風數了一下，發現這條街號稱「天下第一菜」的就有五家。

    很顯然這些店招不是出自同一人的手，且每一塊都出自不同的人，不過還是要數晚上吃飯這家招牌的提寫人靈性最高，字雖然更笨拙慵懶，但提字的人卻是個修武又修文的人，是個博大之人。這些都是高風利用真氣測出的結果，但還沒有弄清為什麼這個人寫的字卻是最笨的。其他的人雖然寫得或剛勁，或空柔；或傲慢，或儒雅……但內在的修練都沒有這個博大。

    高風回到店裡，就是兩個大人也是等得也點不耐煩了，從五點多近了這個飯店，到現在已是近八點了，等了快三個小時了。

    就在這時從後廚出來的店小二嚷道：

    「老爺子到，各位肅立恭候！」

    高風等三人不由得站立，好像真是迎接皇上老爺子似的。

    一個爽朗中氣實足的聲音直衝餐廳：

    「讓幾位久等了，這也是我們萬家宮廷菜的一大特色。」

    一位老銀鬚老者邁著方步從大門走進來，沒有一絲的客氣，就大搖大擺的坐到了上席。

    煎餅師父看到這位老者這樣的態度，氣得簡直是要吐血，人家這是做什麼生意，我來出錢吃飯，現在變成了花錢買人家的臉色看了。自己做那煎餅生意差不多是求人家做了，他這讓人久等還說是一大特色。

    不過高風卻來了幾分的興趣，這來者正是剛才在古樟樹下站樁煉功的老者。

    這萬老，鶴髮童顏，精神矍鑠，一坐在上席確實也是很有風度。

    等大家就位坐好，店小二又嚷道：「上菜！宮廷清蒸雞一隻，清蒸魚一條，高湯大白菜，醬醋溜茄子，涼拌黃瓜，雞好吃一鍋。」

    菜很快就上來了，店小二還是不忘打擾食客：「各位請慢用！」

    「各位隨便吃啊！你們不動筷我可要開始了。」老者還是很文雅的勸高風幾位吃，但自己還是沒有動筷。

    這些菜確實做得很漂亮，有點像雕的工藝品，從哪裡下筷子都有點讓人捨不得。

    清蒸雞，金黃透亮，點綴著紅紅的枸杞，伸著脖子，像是要下蛋的母雞；清蒸魚，鮮嫩透明，魚頭部撒著紅紅的辣椒，湯汁如瓊漿玉液；一個鍋子裡的大白菜就如一顆玉雕，晶瑩溫潤；更不能讓人理解的是一鍋子全蒸芋頭、紅薯塊被稱著「雞好吃」。

    看到這個場面，煎餅師傅剛才心中的怒氣和不服也是一掃而光，看來自己這頓訂餐三百元的費用已經是值得了，不要說是吃，就是看也是一種享受。要知道這個時候的三百元可是一個機關單位工作人員大半年的工資。

    高風可不管是多好看的菜，小孩子更是經不起美食的**，提起筷子就大開殺戒了。

    雞肉鮮嫩而不油膩，魚鮮而不腥，醬醋溜茄子更是酸酸甜甜，高風三人都是等得餓極了，看到這樣的美味自然是大剁快頤起來。

    不過這個全雞和全魚都不是個頭大，僅是做得好看而已，高風現在要是放開肚子吃就是一個人也能把它們吃光。

    煎餅師傅也顧不得什麼主客之禮，也參加到這個掃蕩中來。不一會兒工夫，全雞，全魚差不多都下了三個人的肚。

    只有萬老葷腥不沾，只是慢條斯理地喝了半碗那顆大白菜裡的湯。

    高風三人肚裡吃了些東西墊底，也沒有那麼急了，這才顧得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萬老。

    不過看見萬老斯文的吃相，三人又想想自己的一幅急猴相，都不由的面面相覷。

    「幾位慢慢用，如果不細嚼嘗，你們是對美味的大不敬！」萬老看到幾個人吃得不那麼急就開口講話了，「在這樣的大熱天，吃的講究是清淡！所以這雞、魚都是清蒸，全桌以青菜為主。」

    「其實我們這店是康熙帝賜的『天下第一菜』，他在這行宮打獵，因追一頭熊走錯了路，在山中累得飢餓難耐，筋疲力盡，當時正想做的事是找點吃的解決肚子空空的問題。沒想這個時候碰到了我老太爺在山上砍柴，老太爺看到康熙帝狼狽至極，就把他帶回了家，給了他一大盤這樣的『饑好吃』。

    高風這才明白過來，什麼『雞好吃』？原來是『饑好吃』，飢餓了確實什麼都是美味？那像他這樣開店的話，就來這『饑好吃』——大個蒸芋頭、紅薯就可以了？

    不過這個萬老做個陪吃的還是蠻夠格的，娓娓道來的故事就可餐。

    「康熙帝當時也是餓極了，沒幾下就把太爺留著中午當飯的兩個紅薯頭和一個芋頭就吃光了。肚子餓極了的康熙，這樣幾個粗糧哪裡能塞飽這個天子的海量。

    但家裡也沒有其它可吃的東西了，康熙意猶未盡，起身就想走人。咱老太爺也不認識皇帝，看到這個打獵的這樣沒有禮貌，也不讓啊！自己的中午飯被人吃飯了，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有，哪裡有像這樣的。

    康熙被咱老太爺纏得無耐，沒有什麼送就送了這幾個字給。老太爺好笑又好氣，什麼『天下第一菜』，原來這人餓急了把剛才吃的紅薯芋頭當著天下美味了。

    咱老太爺後來才知道，原來這餓急了的人是康熙帝，趕緊找人把這幾個字裱好。

    後來皇帝回宮裡吃膩了自家的菜，想到在咱這吃過的美味，還傳旨請咱老太爺到宮裡去給天子做美味。

    咱老太爺哪裡會做什麼美味？心裡也是左右為難，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沒有辦法只有硬著頭皮進宮，走前一步算一步。

    經過一翻心裡掙扎，老太爺也想開了。不就是一條老命麼，反正宮也進過了，皇帝也見過了，也算是開過眼界的人了，這輩子值了，大不了就一死。乾脆擺大一點的譜，讓皇帝等他半天，就給他做這個『饑好吃』。

    康熙等了大半天，以為好餐經得等，沒想到等了大半天，看到咱老爺做得美味是這樣簡單，竟是蒸紅薯頭、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