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23 血瓶，借花獻佛。 文 / 流年不媚
葉千繪找到一輛角落裡的車席地而坐，從背包拿出系統出品的煙斗草，現在她只想讓自己平靜下來。
從木質煙斗的濾嘴吸入一口長底葉煙斗草——這是系統煙斗草中最低級的一種，沒有花哨的煙雲。入口醇郁中有一絲辛辣，讓不適應尼古丁的她咳得脖子泛紅，青筋凸起。
一口口機械地吸著，似乎現在只有這是她可以專心做完的事情。
葉千繪吞雲吐霧間腦海中一片空白，她只想放空思緒，不去想自己置身何處，不去想方才發生了什麼，不去想……她到底是誰。
此時營地中間正在搭建一個從柳顏如空間取出的充氣型臨時野戰帳篷。
這是個醫療帳篷可以同時收容5個傷員，結構輕便堅固，全部展開只需半小時。它功能配套，安裝了獨立的供電、供水、調溫等設備線路。
醫療器材設備質輕體小，手術台、器械櫃、病床、藥箱都可折疊組合，用途多樣。能在野戰條件下提供消毒、供血、取暖、照明、配液、滅菌等救治條件。
白皓是戰地醫生，他們一路行來沒少胳膊斷腿多依靠了他精湛的醫術。
「你傷口在哪裡？」白皓在戰鬥急救包中翻找著包紮止血品，問向在擔架上的顧珩。
「有失血休克症狀，醒來後沒感覺到外傷，腹腔有刺痛感。」
白皓檢查了下他的作戰服，從後頸到肩胛被利器劃開了半尺，布料下的皮膚卻毫髮無損。
他狐疑地問：「你怎麼知道體內有碎片，看上去並沒有外傷。」
「她說的。」顧珩見好友絲毫不信任補充道，「我自己也有感覺。」
白皓「啪」地合上了急救包，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正色道，「你是不是在隱瞞什麼？你說有失血休克了，在那期間葉千繪在做什麼？你們兩個怎麼殺死有武裝的劫匪的？」
「她在幫我療傷，醒來後我用槍榴彈殺了那些人。」顧珩說著話眼神卻瞟向背對著眾人的少女，她抽煙的樣子透露出與年齡不符的哀傷，不由自主就對好友隱瞞了真相。
白皓順著他視線回頭看了眼葉千繪，皺著眉不確定地說，「你意思是她的木系能瞬間癒合你的傷口？」
具體情況顧珩並不清楚，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也沒看見葉千繪殺死那11個人的經過，但他只能頷首。
「那我先把你碎片取出，等她精神力恢復了再讓她替你治癒內傷。手術時候讓何雲輔助治療吧，血漿儲存得不多了。」白皓很乾脆就拍定了最佳治療方案。
顧珩聽了劍眉微擰，抿唇不語。
……
白皓去通知何雲時，正看到她在釋放異能替林澤淵療傷。
「別浪費異能了，葉千繪說他不會死暫時就沒事，你準備下等會進來消毒，顧珩要動大手術需要你幫忙。」他公事公辦地說著。
「可是她說自己受傷了，我怕……」何雲是個十四五歲的丫頭，從小性格就怯懦，但林家收留了她，林澤淵性格又溫和，她不由自主就把自己當成林家的一份子。
她的木系只能釋放出小指粗細纖細的樹苗，綠瑩瑩的倒是給人生氣盎然的感覺，和葉千繪手臂粗細，卻帶著詭異黑色的腐籐大相逕庭。
「你覺得有用麼，沒看到你家少爺臉色沒什麼變化麼？別作無用功了。」白皓是醫生自然看得出病人好轉與否，為了好友不留情面地戳破了真相。
林澤淵有些無奈撇清道：「我跟她說過了，小姑娘年紀小倒是挺倔的，自己天天透支精神力。」
聞言何雲低下頭囁嚅道：「對不起，是我沒用……」
「沒事，聽白大哥的話快去吧。」林澤淵溫和地笑笑，看向遠處孑然獨立的少女，語氣中有說不出的親密，「她只是說說氣話，從小脾氣就大，過會兒就好了。」
「嗯，需要用到她地方不少，這不是可以任性的時候。」白皓冷靜道。
這是末世，沒人給她慢慢成熟起來的時間，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
福伯歎了口氣拍拍自己侄女的肩，恨其不爭道，「早就跟你說過多向葉小姐請教，你就是太怯生了。」
何雲聽了心裡不是滋味地看著葉千繪，她從鄉下來北平城看見光鮮亮麗的城裡人一直自慚形穢，也恪守自己身份不去和她們接觸。但現在她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超越那個大小姐，為了少爺，為了叔叔。
……
帳篷還有五分鐘才能充好氣，何雲趁著這會兒鼓起勇氣走向葉千繪。
「葉小姐，你有空麼？」她低聳著頭，和葉千繪保持一人身的距離問道。
葉千繪沒出聲，看著她的目光有些空洞。
「那個，我聽說你木系很厲害，能不能教教我。」說到後面她忍不住抬頭看著葉千繪精緻冷清的臉，帶著幾分希翼。
葉千繪吐出一口煙圈，聲音低啞了下來：「我教不了你。」
她的手微微顫抖，葉千繪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能力了，會再一次失去自我意識把這一隊的人都絞殺嗎？她是活得自我甚至自私，但原則從一開始就沒變過。
低著頭的何雲聽了猛然抬起頭，她就知道這些北平城的大小姐們都是矜傲的，柳小姐從來就沒看過她一眼，沒想到她們連心地也那麼壞，那麼冷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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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可是你那麼厲害，為什麼要見死不救？」何雲語氣有些激動，聲音也大了起來。
一直關注著這邊的柳顏如聽了她們的話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怎麼一個個都那麼蠢？何雲耗盡異能也治不了人，葉千繪出了風頭還不忘擺架子。
她手裡憑空出現一個考究古樸的小瓷瓶，要是她們知道自己手裡有能活死人肉白骨的仙丹不知道會是什麼精彩的表情呢？但是她會死守自己的秘密，看著這些凡人得不到神眷苟延殘喘，真是比空間又升級了還舒心。
「你想說這異能在我身上是浪費？」葉千繪語調犀利，笑得蒼涼，「你不知道我付出了什麼才得到的這力量。」
是的，她付出了前世平靜安穩的生活來這末世找罪受來了！遊戲畢竟是遊戲，還能復活還能退出。現在的她還有退路麼，死亡就是徹底的謝幕。
「我不怕吃苦的，真的！再大的苦我都能受得了，我從小在家種地、放牛、織衣，我學得很快的，求求你了，葉小姐。」
何雲卑微地抓著她的手繼續道：「少爺的蛇毒為了救我們大家被咬中的，顧隊長也有大手術要做，你不願意動手，就讓我替你吃苦受累。」
葉千繪本來面無表情，聽到顧珩要做大手術時，腦海中浮現的是他牢牢將自己護在身下擋住炸藥衝擊的畫面，眼神微滯。
她是自私，也利益至上，救林澤淵時也不忘了談條件。但她有自己的原則，她不願欠人情，尤其是欠人一命。
在末世她的心願很簡單，只是好好像個人那樣活著。同為人類，如果對同胞見死不救，那和喪屍有什麼區別，是助桀為虐。
思索中，她平復了情緒，恢復了往日慎密冷靜的頭奶，很快想出了兩全之計。
葉千繪直勾勾盯著何雲，不放過她一絲表情：「你能保守秘密麼，不要告訴別人是我交代的？」
「可以可以。只要能救少爺讓我做什麼都行，我發誓，如果我長舌，就讓我死了也見不到我爹娘！」小姑娘臉色漲的通紅，稚氣地發下毒誓。
於是她手一翻，手心出現了幾個玻璃瓶，紅色的液體流光瀲灩。她沒法交代這藥劑的配方和來源，就算之前答應給林澤淵治療掉藍的毒素，心裡的計劃也是將藥水混在腐籐的黑色粘液中補給到他體內。
但現在，她不再信任羊奶，沒法直接用技能救顧珩。也無法在不暴露藥劑情況下，將紅藥給他服下。只好利用何雲借花獻佛，如果暴露了這小姑娘下了毒誓不會牽連到她。
每個人為了付出能力都要付出代價，何雲擔受的風險，和她的當時的付出相比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你想辦法讓顧珩喝下這個，可以混在食物裡。」她遞給何雲。
「就這麼簡單？怎麼提高異能呢？」
「你想要的不就是結果麼？你只問我怎麼救人，沒說要自己變強吧。」葉千繪一陣見血點了出來。
「也能救少爺麼？」何雲聽了立馬忘了先前的問題，雀躍地問。
「本來是他答應找齊草藥讓我配置的，後來他變卦了。所以我沒原料配不出，以後再說吧。」葉千繪見她欲言又止，「能說的我都說了，配方沒有，你也學不會。這事，你知我知，被發現了我什麼都不知道。」
「好的，謝謝你！葉小姐你真是大好人！」
好人？葉千繪看看自己雙手，嘲諷地勾勾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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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的資料也更新過了，加了煙斗草和21章裡女主用到的兩個新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