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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兩百六十五章 為什麼會不捨 文 / 言如歌

    緩緩將車在車庫停下。

    走進大廳,一股衝鼻的酒味在空氣中瀰漫。

    夜色中,視線落在沙發上,一雙鷹眸直勾勾盯著自己,心中暗吃一驚。摸索著打量燈,望著茶几上一個個胡亂擺設的空酒瓶,眉頭緊蹙。

    「還知道回來。」雲決拿著酒瓶跌跌撞撞站在她面前,雙手摁住她雙肩,視線迷離,聲音堅定,讓人聽不出是真是假。

    「現在都幾點了,只陪睡不陪過夜的嗎?」指著牆上的時鐘,聲音嘶吼到無力,短針已經到了凌晨一點。

    深吸數口氣,揮開禁錮在雙肩的手。「你胡說什麼?」

    「胡說?」

    拉著她的手狠狠摔在沙發上,揀起茶几上的照片用力丟在她臉上。「你看清楚。」

    撿起落在身上的幾張照片,上面正是她跟司煬擁抱在一起的畫面,騰地站起來。「你跟蹤我!」

    「不跟蹤我怎麼知道你每天跟什麼男人過夜。」

    「我跟司煬什麼都沒有發生,不可理喻的瘋子。」

    抓住戚蔓推過來的雙手,雙眸浸出血絲,像個發狂的野獸。「我就是個不可理喻的瘋子,哪怕我要是有一點理智,也不會明知你危險還綁在身邊。要不然他們不會離婚,公司也不會每天在風口浪尖。也不會,試著忍受你,改變我自己。」

    「走開——」手腕傳來陣陣疼痛,極力掙扎,戚蔓這樣的雲決讓她有種莫名恐慌。

    「你是我老婆,這是我房子,憑什麼讓我走。」猛地將手中酒瓶砸在地上。

    砰地一聲。

    玻璃碎片靜靜躺在地板上發著光芒,「你幹什麼。」

    「你不就是看準了我不會對你怎麼樣嗎?」撿起地上的碎玻璃,緊攥在手心,鮮血頓時從指間溢出,濺在地板上像一朵盛開的血花。

    「雲決,你瘋了。」連忙抓住他手掌,臉上一片蒼白,焦急地掰開他拳頭。「快鬆開——」

    「戚蔓,你其實是在乎我的對不對?」鬆開拳頭,不顧殘留在肉中的碎片,猛地將戚蔓緊擁在懷中。瘋狂親吻著她脖頸,雙手禁錮著她腰際。

    「我幫你把玻璃取出來。」忘記將他推開,心裡只想著還殘留在雲決手掌的碎片。「手給我。」

    熱唇不斷向上移動,封住她的唇瓣,輕而易舉地撬開她貝齒。

    戚蔓早被吻得七葷八素,只感覺胸前一陣冰涼,衣服被人撕開。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是怎麼來到了床上,抓起雲決在自己身上撫摸的手。「別動。」

    身體被他挑起,看著天花板,大口喘息。

    好在玻璃沒有完全插進去,強忍著呻吟,將玻璃用力從他手掌拔出。用力把碎片丟遠,這才長長鬆了口氣。

    「戚蔓,你是我一個人的——」

    男性氣息在耳邊粗喘,臉頰早被紅得不成樣。

    她想推開身上的男人,可是自己身體卻已經習慣了雲決。

    渾渾噩噩中,兩人四肢交纏。

    *

    落地窗外,天空才泛起肚皮白,戚蔓從睡夢中漸漸甦醒。

    「雲——」轉眸,一眼看到躺在床邊的雲決,反彈似地從床上坐起。抓起衣服,匆忙穿上,顧不得洗漱直接往外跑。

    「舅舅——」

    站在公寓門口,她拚命摁著門鈴。

    戚永文迷迷糊糊打開門,目光在看到戚蔓時驀然驚醒。「小蔓!」

    推開戚永文,她一頭栽進自己房,砰地關上門,躲進浴室。

    打開全部的水龍頭,緩緩脫掉身上的衣服,站在鏡子前,雪白肌膚上每一寸都殘留著昨晚的紅印。用力擦拭著身上的痕跡,眼淚順著眼角落下。

    淚跟水融化成一塊,長長的睫毛扑打在臉上,視線一片模糊,不知道是淚還是水。

    「怎麼了?」發現戚蔓的不對勁,戚永文著急地站在門外拍打。

    冰冷地水落在肌膚上,點點擊在心窩,蹲在地板上捂著雙頰失聲痛哭。「為什麼——」

    「小蔓,你怎麼了?」看著戚蔓神魂落魄地從浴室走出來,戚永文擔憂道。

    「舅舅,我好累——」撲進戚永文懷裡,結實安全的懷抱讓她沒有半點顧忌,開始放聲大哭。

    「究竟發生事了?」戚永文扶著她顫抖的肩膀輕聲安撫道。

    「雲決,我——」

    「是不是雲決欺負你,我去找那小子算賬,舅舅雖然沒本事,但是我今天就算是豁出命也要去幫你討回來。」一聽見雲決的名字,戚永文立即火冒三丈。

    「沒有,我只是跟他呆在一起越久,越不清楚自己的立場。我不想就這樣放過他,可是每次傷害他之後我都會很難受,我不想這樣。」每次跟雲決在一起就像有什麼東西壓住自己心臟一樣,喘不過氣。

    「小蔓,難過的話你就跟雲決把婚離了,反正小墨已經不在,孩子的事也弄明白,你該做得也都做了。看你這樣,舅舅比誰都難過。」輕輕拍打著她背,唯一的兒子就這樣沒了,現在唯一的外甥女也活得這麼辛苦,叫他一個大男人怎麼活得安心。

    離婚?

    哭聲曳然而止,抬起紅腫的雙眼望著頭髮已經發白的戚永文。

    腦海中跟著戚永文出現這樣一個念頭,明明很恨那個男人,可為什麼聽他們提到離婚,卻那麼不捨。

    揉了揉太陽穴,很久沒有睡得這麼舒服了。

    翻身手搭在另一邊,凹下去的床位瞬間讓他驚醒。

    「戚蔓——」猛然看向四周,空蕩蕩的看不到一個影子。

    突然想起什麼,扯著被單擋住自己身體,坐到衣櫃前,拿出一架攝像機。打開視頻,看著視頻裡面纏綿的兩個人,薄唇輕勾。

    *

    「你把204號病人的詳細病情做個分析,然後交到我這來。」

    「好,我正好要去查房,一塊去吧。」戚蔓整理好文件,拿起手中的筆和文件夾正要起身,桌面上的手機適時響起。

    揀起手機,屏幕上跳動的字符,她毫不猶豫地將手機丟下。

    「阿決是不是又欺負你了。」柏宸溫和的臉瞬間堅定,能讓戚蔓氣成這樣的人不多。

    她輕輕搖頭,擠出一絲苦笑。「沒有,我只是想一個人靜一靜。」

    「宿舍裡還有一件空房,你要是心情不好,那裡也還可以。」

    正好這兩天想靜一下。

    「真的嗎?」她欣喜地抬起頭,現在最不想的就是面對雲決。

    「下班我帶你去。」

    戚蔓重重點頭。「好——」

    放在桌面上的手機不停振動,卻始終都沒人接。

    「很好,竟然不接我電話。」煩躁地丟下手機,靠在椅背上面無表情地看著落地窗外,鷹眸深瞇。

    「老闆,今晚的慈善捐贈會你還去嗎?」艾倫深吸著一口氣,望著陰晴不定的老闆,誰也料不到雲決下一秒會做什麼。

    「當然去——」輕勾起薄唇,深邃狹長的鷹眸讓人看不清。

    短促的幾個字,聽在艾倫耳朵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坐在辦公室,煩躁地翻閱著一大堆文件,整腦的戚蔓在眼前打轉,眉頭一皺,還是忍不住揪著外套朝外走。

    拿下眼睛上的墨鏡,靜靜凝望著醫院門口,這種等待,連他都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你今晚不是要去參加一個慈善捐贈會,現在跟我出去會不會耽擱你?」

    「那你跟我一塊去好了。」柏宸說笑著為她打開車門。

    低頭抿唇笑了笑,鑽進柏宸車裡不再說話。

    鷹眸微瞇,放在方向盤上的手力度加大,扭動鑰匙緊跟在後。

    「可惡——」拳頭狠狠對著方向盤一擊,望著已經下車的一男一女,冷峻的臉瞬間變成鍋底黑。

    還以為是戚永文住處,卻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怎麼樣?」柏宸推開房門,整潔乾淨的室內讓人耳目一新。

    「這麼乾淨,你叫人清理過吧。」走進房間,手輕輕從桌面摸過,指腹上乾淨的連一點灰塵都沒有,戚蔓不禁疑惑的看向柏宸。

    「以前這是住過人的,挺乾淨的,找人打掃也沒費多少時間。」說著,看看手錶。「戚蔓,現在時間有點緊,我就先走了,有事打我電話。」

    戚蔓點頭道謝,鑒於這是員工宿舍,也沒有下樓去送。

    「叮——」

    柏宸前腳剛走,門鈴被人按響。

    戚蔓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走過去。「怎麼了?」

    門一開,面前站著的男人下意識讓她關上門。

    「想關門。」雲決手朝裡一伸,一隻手抵住門,一隻手稍微用力,輕而易舉地就將門推開。

    「你幹什麼?」一股力道加大,她腳步踉蹌著向後連退幾步,恨恨地瞪著雲決。

    「你這人還真是賤得可以,好好的別墅不住,喜歡住在這種地方。」將戚蔓推開,一眼掃過整個房間。

    「我身份本來就低賤,住在這也更符合你心目中的身份,不是嗎?」

    「只有天生奴性的人才會說這種話,你真是賤到骨子裡,跟我走——」拽著戚蔓的手,不由分說地往外拉。

    「你放開,我不想跟你走。」用力揮打著雙臂,緊拉住門把。撅起臀部,說什麼都不放手。

    停下動作,大手抓住她雙肩,威脅的瞇了瞇眼。「最好老實點。」

    望著雲決燒紅的眼眸,一時忘記掙扎。

    忽然,身體被雲決一拉,整個人向前栽下去,謾罵一聲。「瘋子——」

    「你要不是現在才知道。」一彎腰,將她整個人扛在肩上,粗魯地丟在車裡,重重鎖上門。

    緊握著車把,不管怎麼都打不開,氣急敗壞地瞪過去。「你帶我去哪?」

    雲決手朝後座上一伸,朝她身上丟出一個袋子。「換上這件衣服。」

    「我不去。」下意識將袋子拍開,看都不看一眼。

    「說什麼醫生都是天使,連小小的慈善捐贈會都不願去,虛偽的偽裝不累嗎?」開動車子,朝慈善會所方向。鷹眸斜睨在脖子的項鏈上,冷冷道。「把項鏈拿下來。」

    「不行——」握住項鏈,一臉警惕。

    「最好照著我的話去做,要不然別怪我沒提醒你。」

    思慮再三,緩緩解下項鏈,放進包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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