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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兩百六十四章 只能留一個 文 / 言如歌

    緊密的車內,響起一陣單調的鈴聲,就像雲決這個人一樣單調。

    「什麼事?」面無表情地接聽電話,在聽到裡面人說的話之後,眉頭頓時緊蹙。「與我無關。」

    「少爺,你還是回來看一下吧,老爺這次把律師都請過來了。」甘叔在電話那頭氣息不穩,很急促。

    掛掉電話,鷹眸微瞇。「去雲宅。」

    車子突然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向雲宅方向駛去。

    漫無目地的走在街道,空氣中時不時夾雜著一陣陣香味。摸摸身上布靠布的口袋,懊惱地咒罵。「混蛋——」

    明明知道自己包包在車上,也不給。

    戚蔓緊盯著雲決車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能釋懷。

    「戚蔓——」

    黑色寶馬停在她面前,甘雅從車窗裡探出腦袋。「上車,戚蔓。」

    正好沒錢打不到車。

    「謝謝。」

    「我爸剛才打電話給我了,我想你作為雲家的一份子,有權力知道。」甘雅一邊開著車,一邊看向戚蔓,臉上出現少有的嚴肅。

    嘴唇蠕了蠕,還是沒有問出口。

    兩輛車基本上同時停在雲宅大門口。

    戚蔓率先下車,剛好看見雲決從車上走下來,心中隱隱有股不好的預感。秀眉微蹙,將視線落在甘雅身上。

    「戚蔓,咱們進去吧。」甘雅走到她身邊,微笑著拉起她手。

    「我……」戚蔓微微掙脫她的手,眼神猶豫。「還是不進去了。」

    甘雅摁住她雙肩,正然地與她對視。「戚蔓,不管你跟雲決是什麼關係,你要記住一點,你是雲家真正的女主人。把你斗安蓓拉的本事拿出來,擔心什麼?」

    「沒有,我只是不想太插進他們內部。」望著雲決走遠的背影,戚蔓露出八顆門牙,標準的笑容。

    「雖然我老了,但還沒有得老年癡呆,別以為阿決不說,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一直對小蔓心懷不軌,現在媒體又把你私生子給爆出來,雲家跟雲氏這張臉都快被你丟盡了。」

    雲決剛進門,就看見雲天坐在輪椅上,氣勢洶洶地指著易煥媛。

    鷹眸一撇,落在旁邊的律師身上,目光深沉。

    「雲家丟臉的不止我一個,為什麼一到出事全推到我身上,你們一個個不都是為自己找台階。」易煥媛美麗的臉上滿是猙獰,目光掃過門口,正好看見戚蔓走進來,立即衝上去推開甘雅揪住她頭髮。

    「你這個死丫頭還真是有本事啊,天天裝你不難受嗎?」

    緊咬著,隱隱能感覺到自己髮絲斷掉的聲音。

    「鬆手——」雲決憤怒地扯開易煥媛,重重將她丟開,扶住戚蔓不穩的身體,快速鋝了鋝她長髮。憎恨地望著自己母親,像條瘋狗一樣,哪裡還有貴婦的優雅。「別發瘋了。」

    「我知道了——」易煥媛突然從地上爬起來,指著雲天跟雲決恨恨道。「你們都向著這個小野種。」

    「犯錯了還不知悔改,私生子這件事已經鬧到全市都知道了,我看在你死去的父親面子上,對你也是一忍再忍。沒救的女人,今天這婚你離也得離,不離也得離。」說完,雲天看向一邊的律師。

    「夫人,你在上面簽字就行了。」律師從公文包裡掏出幾張合同遞到易煥媛面前。

    嗖地衝上前,拿起桌上的水果刀,雙手握住刀柄,銀色的刀刃對著眾人,猙獰的面容已經變得扭曲。「雲天,你真的要跟我離婚!」

    見過大風大浪的雲天,什麼陣勢沒見過。

    「把她給我摁住。」雲天一聲命令,幾個強裝的保鏢頓時湧向易煥媛。

    「雲天,你竟然這麼對我。」眼看保鏢衝過來,易煥媛想都不想,將水果刀丟向戚蔓。

    銀色寒光一閃,極逝射向戚蔓。

    瞪大眼眸,錯愕地站在原地一時忘了躲閃。

    噗——

    利器擦過血肉之軀發出一聲悶響。

    一滴滴濃紅的鮮血從他指縫間溢出,空氣中迅速覓上一層血腥。

    「雲決——」戚蔓驚愕地望著面前的男人,視線還停留在雲決手上,心底一陣觸痛。

    「夠了嗎?」雲決皺著眉頭,面無表情地看著易煥媛將水果刀丟在地上。

    發生這一幕,一切都赫然靜止,易煥媛驚恐地望著雲決不斷流血的手掌,張大嘴說不出話來。

    律師再一次將合同遞到她面前。「夫人,你還是簽了吧。」

    用力一揮,徹底從保鏢手中掙開,整了整自己有些凌亂的衣服。「要我離婚也可以,我要拿到我應得的那部分。」

    雲天艱難地撐起身體從輪椅上站起來,藉著扶手走到易煥媛面前,突然一巴掌打在她臉上。「做了這麼多喪盡天良的事,還想拿一部分,故意殺人罪,弒殺未遂,沒讓你坐牢已經是對你最好。」

    「你——」易煥媛捂著臉憤怒的說不出話。

    「簽——」雲天一聲怒喝,冷絕道。

    很清楚自己糾纏下去只會吃力不討好,不甘心的看著戚蔓,拿起筆在合同上落下漂亮的幾個大字。

    「給你一天時間,明天必須拿著你的東西給我離開雲宅。」雲天拄著枴杖在甘叔的攙扶下緩緩上樓。

    「戚蔓,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甘雅看看易煥媛,再看看雲決兩個人,率先離開。

    無視易煥媛不斷射來的厲光,目光在雲決手上掃過,邁開步子向外走。「走不走?」

    陰沉下臉,鷹眸向身後斜睨一眼,舉步跟著戚蔓身後。

    「阿決——」

    一聲輕喚,他腳不由地放慢速度,易煥媛迅速追上來,擋在他面前。「阿決,我是你媽媽,就算我再怎麼壞,我也不會害你的。戚蔓這個女人,她這次回來是想害你,你就不能清醒清醒嗎?」

    「管我之前先管好你自己就好了。」繞開易煥媛逕自坐上車,目視著前方,卻依舊能感覺到易煥媛剛才痛心疾首的目光。耳邊來迴響起她剛才的話,目光撇在戚蔓側臉上久久不能回轉。

    從包裡抽出幾張紙拉過他手掌,輕輕擦拭。

    足有五厘米長的痕跡,手掌之中,血肉模糊,染紅了她雙眼。拿過無數把手術刀的她,現在拿著紙巾,手竟然微微顫抖。「不用這麼逞強,我不會感謝你。」

    「你可以不用這麼囉嗦。」

    冷哼一聲,緊緊摁住他手掌,鮮血卻還是不停地往外浸。這種應該很痛,可他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阿贊,快點去醫院。」

    「去別墅。」

    冰冷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她立即抬起頭。「你這人是不是有病。」

    「你不就是醫生,覺得自己醫術不好,就不要去醫院給我丟人現眼。」

    恨恨咬牙,用手紙緊摁住他手掌,看著血液一張張浸濕白紙。心裡忽然氣不起來,反而更多的是心疼。

    回到別墅,戚蔓馬上跑上樓拿著藥箱下來,蹲在他面前,動作熟練的幫他清理血漬。「一碼歸一碼,我不想欠你任何東西,以後再有這種事也用不著你逞英雄。」

    「你還是我老婆,我要是不站出來,別人應該會說我不像個男人。」鷹眸緊盯著戚蔓,這樣的一幕從前重複過很多遍,好像回到了從前那個蹲在面前,不管自己生多大氣依舊幫自己上藥的女人。

    「少碰水,要不然傷口不容易結疤,過個三四天就好了。」一直專注手中的傷口,完全不知道某人已經把她當成了物品在欣賞。

    收好藥箱,抬起眸,正好對上他灼熱的眼神,臉頰瞬間滾燙。嗖地站起身,將藥箱摔在桌上。「我出去一趟。」

    站在門口,凝望著車子一路駛遠。「跟上她。」

    「是——」阿贊恭敬行李,悄無聲息跟在某人身後。

    手握著方向盤,腦海中不斷想起雲決深情地目光,剛平靜下去的臉一下子又熱燙起來。

    車子在司煬別墅前緩緩停下。

    輕車熟路地泊好車,拿著包包朝裡面走去。

    「司煬,你打算什麼時候帶戚蔓離開這兒?」

    短時間又一次聽到易煥媛的聲音,戚蔓邁在門口的腳步自然地放慢,閃到一邊,靜耳傾聽。

    「這不是你該擔心的,怎麼,現在是離婚了,所以才來找我。」司煬懶散的躺在沙發上,搖晃著手中的紅酒杯。

    「司煬,你說的這是什麼話,你跟阿決是兩兄弟,我不想因為一個女人讓你們反目。」

    「在戚蔓還沒出現之前,我跟雲決就已經反目,你想像還真是天真,跟戚蔓沒什麼關係。」用力將酒杯放在茶几上,狹長的丹鳳眼底深處滋生著怒火。

    「跟戚蔓沒關係,那你這次跟戚蔓回來是什麼意思?一方面讓戚蔓跟阿決在一起,一方面又阻止他們在一起。」

    司煬騰然從沙發上站起,額上青筋暴起。「你說什麼?」

    「雜誌的封面,你說是不是你故意讓記者拍到的?」憑她多年的經驗來看,凡是都不能用巧合來設定。

    緊皺著眉頭,瞪著易煥媛,雙眼迸裂出怒火,卻無言以對。

    沒想到真的像雲決說得那樣!

    有種被人算計的感覺,恍然失神。

    轉身,腳步一踉蹌摔倒在地。

    門口突然響起的異聲,引起兩個人注意,一眼看見坐在地上的戚蔓,眼神片刻驚慌,忙跑出去。「小蔓——」

    「司煬,你到底想幹什麼?」扶著額頭,聲音輕不可聞,面對他們兩兄弟,自己都有點力不從心。

    「小蔓,不是你想得那樣,你先聽我解釋。」面對戚蔓,心底頓時十分驚慌,沒人明白他有多在乎這個女人。

    拉開司煬的手,逕自從地上站起來,淡淡俯視蹲在地上的司煬。「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皺起雙眉,一陣沉默。

    沉默也是默許。

    「為什麼那麼做?」她應該很生氣,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能夠這麼淡定。

    「我當初尊重你的決定帶你來中國,我是一個男人,你知道親手將你送到雲決身邊我有多痛苦嗎?」說到心底深處,聲音開始哽咽,緊緊將她擁入懷中。「從你離開我身邊的那天起,我整晚整晚睡不著覺,你成天跟雲決住在一個屋簷下,我怎麼可能放心。我害怕你變心,害怕你再次愛上雲決,我想回英國,小蔓——」

    脖頸間一陣微涼,身體被人緊緊束縛,她感覺到司煬身體在顫抖。

    「司煬……」雙手垂在兩側,僵硬著身體任由他擁抱。「對不起,我一直都讓你擔心。」

    是自己太自私總想著報復雲決,卻忘了報復雲決的同時,司煬一直在跟著自己受苦。

    蠕了蠕嘴唇,責怪的話自己也說不出來。一切歸根究底還是因為自己而起,無奈的在心底歎口氣。「司煬,別再這樣做了。」

    鳥兒在周圍吟聲歌唱。

    他輕輕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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