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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2龍魂 文 / 飩寶

    這一晚,肖清竹似是突然有了急事,在接到一個電話後,訂了最近的班機趕回了元田。

    杜思林站在機場裡呆呆的望著起飛的班機,心裡空空的,有些悵然。

    這邊是分別的滋味麼?杜思林撫上自己的心,自語。

    明明前一秒還十指相扣,只覺得會這般緊扣走到白頭,可下一秒,肖清竹便已然坐在了飛機上全文閱讀。如今怕是在數千米的高空了。

    一言不發的獨自回到酒店,房間裡還殘留著肖清竹淡淡的芳香,杜思林一把把自己摔在了床上,任自己被這氣息包裹,如同一個嬰兒般的蜷縮成一團。

    思林,這是只有肖清竹才會喊的名字。在與肖清竹在一起的時候,杜思林才只是杜思林,不是胎光,不是杜家的傳人。

    眼淚不知不覺的從眼角滑落。只是短暫的分離罷了,臨別前肖清竹說,一解決手上的事還會回來。杜思林這般安慰自己。

    活了二十多年,她從沒有想過自己會有流淚的時候。一切的淚水都只因為一個人而流。她終於懂防風為什麼會在死了之後依然執著了三百多年,荊芥也是。

    她想,若是她,縱然是一千年,也甘願在世間遊蕩做一孤魂,只為等著心愛的人。

    手機裡還有肖清竹的照片,她的笑容總司那麼的暖人心脾,一雙亮晶晶的眸子好似掛在半空的月牙兒,帶著狡黠。

    杜思林從不認為自己是脆弱的,但這一刻,她相信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沒有肖清竹的每分每秒,杜思林都覺得無比難熬。

    總說,每個人都是能吃苦的,只是先苦後甜絕大多數人都能接受,而先甜後苦卻總是令人崩潰。

    杜思林明白了。她總是因為僅有一魂一魄而自愧,退縮肖清竹的感情。即使如今兩人的關係更近一步之後,她也會萌生出這般想法。可一想到失去肖清竹,她便有種全身的血液都被抽走的感覺,無力,卻疼痛的撕心裂肺。

    記得以前聽人說過一句話,在這個世界上,誰能比我更愛你?

    一魂一魄是既定的,那便用這僅剩的靈魂去愛你。

    在這個世上,誰能比我更愛你,清竹?

    杜思林的目光逐漸的堅定起來,或許連肖清竹也想不到,僅僅是因為她短暫的離去,讓杜思林變得更加堅強勇敢。

    連杜思林自己也不知道肖清竹是什麼時候走進她的心並且扎根,也許是因為肖清竹笑起來美麗清亮的眸子,也許是因為她叫自己「思林」,也許是因為……很多很多的也許,

    就這般,杜思林裹著被子,伴著肖清竹的氣息入睡。

    在肖清竹不在的幾天裡,杜思林走遍了深河的大街小巷,把整座城市裡有些道行的妖鬼都打聽了個清楚,其中最為印象深刻的是一個叫做殷睿的男子。

    殷睿,鷹妖,並不是本身就屬於深河市的妖,而是最近幾年來的。據說此妖相貌英俊偏就是心狠手辣,手段歹毒,在深河裡算是妖中的首領。至為關鍵的事,據那些小妖說,昊誠集團的裴洪是他收的弟子。

    「裴洪……殷睿……」杜思林靠在電腦椅上,望著窗外思索。幸虧肖清竹當天便急忙離開,不然以這殷睿的性格,定是要有所動作。

    沒見到殷睿,杜思林摸不好他的能耐。可她一直好奇,裴洪根本沒什麼修道的天賦根骨可言,為什麼殷睿會收他為徒?是眼神這麼不好使?又或者……裴洪手裡有殷睿的把柄或是他想要的東西。

    正在思索時,手機響了起來。

    「胎光,出來陪你姑姑吃飯。」電話裡響起杜空揚的聲音,似是在冬日裡沐浴陽光時的慵懶。

    「時間,地點。」杜思林揉了揉太陽穴說,正好這件事可以讓姑姑去看看。

    「時間是現在,地點是上次那個餐廳。」杜空揚說。「胎光,你像是有心事?」杜思林的語氣要比以往無奈,以杜空揚對杜思林的瞭解,定是出了什麼事。

    「有些事想不明白。」杜思林說,「見面說。」

    「好咯,不過你可要快點,比姑姑晚到是要受懲罰的。」此時杜空揚正在美容店裡享受面膜帶來的愉悅,說話嘴型一張一合的幅度也小了不少。

    「知道了。」杜思林低聲說。

    時代在變化,杜空揚也變了不少,接觸新事物的程度甚至比杜思林都要深要廣,比如定期要去做美容,時常去做髮型。都說男人四十一枝花,女人五十老黃瞎,可這杜空揚卻似乎是開得正飽滿的牡丹花一般。

    掛了電話之後杜思林才發現不知何時收到了一條簡訊,發件人正是肖清竹:「工作偷個小懶,來檢查傻瓜有沒有按時吃飯o(n_n)o!」

    午飯的時間發的簡訊,杜思林卻到晚飯的時間才看見,足以見得她下午思考的多入神。

    「馬上要和姑姑吃飯了,你也要按時吃飯。」杜思林回了一句,稍作整理後以最快的速度出了門。

    「胎光,你可來晚了。」在餐廳門口,杜空揚指著只比杜思林稍往裡點的距離說。

    「嗯。」杜思林點頭,應了一句。

    「走吧,今天你買單了。」杜空揚挽著杜思林的手臂大步而優雅的順著紅地毯往最裡面的包廂走去。

    「你說什麼?」杜空揚一臉驚訝的表情望著杜思林,「你去昊誠了?」

    「嗯,我看不透那個地方。」杜思林回憶了一下當時所見,把具體的情況一五一十的說給了杜空揚,當然,她並沒有提起肖清竹,只是說路過覺得不對勁。

    「看來……還真是注定的,」杜空揚訥訥的自語道。

    「什麼?」杜思林盯著杜空揚,生怕錯過一分一毫。

    「那的確不是妖氣也不是鬼魂所具有的陰氣,但也不是浩然正氣。」杜空揚終於一改方纔的悠然表情,頗為嚴肅的說,「我在深河呆了許久是因為在為你卜卦的時候,卦象把你的命脈指向了這裡,據推算,就是昊誠所在的地方。我猜測,這裡怕是要出什麼奇物了,而這奇物會對你的命運造成莫大的影響。」

    「會對我的命運造成莫大影響的奇物。」杜思林蹙眉,又想起不久前那股靈魂上的吸引,會是她的魂魄麼?

    「究竟是什麼東西我也不得而知,我在這裡侯了許久,看樣子不出三天這奇物就要面世了。」杜空揚說。

    「姑姑。」杜思林看著面前這個女子,許是因為精心打扮過的原因,今日的杜空揚身上多了一分雍容,但那份出塵的氣質依舊不改,若是將其比作仙人,該是王母吧。

    從小是她將自己撫養長大,教自己法術。年幼體弱多病,是她一晚一晚的守在自己的身邊,雖說對自己的要求一直嚴厲到令人望而生畏,可那番疼惜和愛憐也是令人羨慕的。杜思林知道為什麼杜空揚到今日才把這件事告訴她,因為她不想自己以身犯險。

    「傻孩子,不要忽然間這麼看著我,淚眼汪汪的讓人心疼。」杜空揚別過臉,她還是第一次看見杜思林有這麼深情流露的時候。「咦?不對啊。」這時,杜空揚發現了不對的地方。

    「哪裡不對?」杜思林疑惑。

    「為什麼我在你的眼裡看到了七情六慾?」杜空揚說,她站起身來走到杜思林面前,把杜思林上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你凝魄成功了?」她驚喜的問。

    「沒有,」杜思林搖頭,上次凝魄失敗還讓她暫時性的雙目失明,散了二十多年的功力呢。

    「那是怎麼回事?」杜空揚越想越覺得不可能,她想不到任何一種理由來解釋杜思林這般奇怪的現象。按理說,一魂一魄只可保住性命,七情六慾這個詞是不可能在杜思林身上出現才對。

    「不知道。」杜思林如實說,可她的心裡卻有了一種猜測。

    是因為自己愛上了一個人的緣故麼?

    她記得杜家有一本古籍上曾經敘說了一個故事說是有一個女子被強行奪了情根,她以為自此之後便再也不會愛。可後來還是不由自主的愛上了一個人,愛的是那般的不顧一切。最終一得道高人告訴她,因愛才有情根一物。在新的情根長出來後,舊的便即可枯萎,

    可她缺少的並不是簡簡單單一根情根,而是魂魄啊!魂魄,還能再長?那原來的魂魄該怎麼辦,也是枯萎的下場麼?那強烈的召喚明明是深入靈魂,莫不成是自己離體的魂魄在召喚於她?

    「胎光……胎光……」杜空揚的呼喚把杜思林重新帶回現實。

    「姑姑,你看我現在幾魂幾魄?」杜思林條件反射般的抓住杜空揚的手說道。

    自己無法查看自己的魂魄,這就像是人永遠都看不見自己的後腦一般。

    「一魂一魄。」杜空揚的眼睛微微有些淺藍色,她開啟陰陽眼之後便可輕易看見杜思林的魂魄。

    若一條金龍般盤踞在杜思林的脊椎之上,隱隱間還有雷電咆哮般的龍鳴之聲。

    「龍魂?」杜空揚吃驚的摀住了自己的嘴低聲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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