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劉繇不識英雄 文 / 炎黃赤血
相比剛出門時隊伍的人馬如龍,風馳電掣。回歸的隊伍慢慢騰騰,徐如林般有序。太史慈自覺接過了牽馬的職責,走在右邊,把可愛的小妹妹放在馬上。任旐牽著兒子走在左邊,陳橫帶著隊伍走在後面。
劉裕幾乎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太史慈身上:「哥哥,看你背個大弓,應該是神射手吧。」
「那當然,不過比起我父親當年還差些,登叔說,快趕上他了。不過我現在力量不足,只能開1石弓,再過幾年20歲了就能開3石弓,能射得更遠,更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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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叔,便是太史婉的哥哥,劉裕的舅舅,是個年輕勇武的獵戶,雖然只勉強識得字,卻是個粗狂豪邁、愛打不平的好漢,是東萊郡和黃縣周邊頗有名氣俠士,被周邊的獵戶們奉為頭領,聽劉韙爺爺說,前個月還帶人打了只大蟲。
母親太史婉曾說過,劉繇掉落山崖,便是被舅舅和母親所救,不久劉繇和太史婉有了私情,舅舅是支持劉繇和太史婉婚姻的重要人員。
數年前劉繇的三叔劉韙,經商走貨途中,被山賊打劫綁票。
太史登這個大舅子,二話不說,跟著劉繇、太史婉、太史茂、張英、陳橫等,10幾個人便上山偷襲了山賊老窩。
其中太史登、太史茂,便是帶著二三個太史家的族人,乘著夜色,偷偷從山賊宅子背後的峭壁攀爬而下,偷偷摸進山賊頭領的屋內,手刃了正在嘿咻的頭領。接著趁亂到處放火,解救了劉韙和其他被綁架的人。劉繇見寨子內火起,便讓太史婉、張英射倒了站崗的衛兵,幾人從正面而入,藉著火光和混亂,一陣亂砍,山賊死傷無數,四散而逃。此戰,太史登、太史茂各殺了十餘人,張英殺了5人,陳橫殺了3人,劉繇等也都有所斬殺,太史婉竟然射倒7、8人。
等到天明,劉繇一清人數,除了3個受傷的弟兄,十幾個人竟然無人陣亡。劉韙清理了被劫持人員,收拾銀錢和貨物,一整逼供搜索之下,又發現大量銅錢糧食,這自然是劉繇等人的戰利品。
從此之後劉繇聞名鄉里,太史登、太史茂的武勇更是被鄉黨所傳唱,太史婉成為千萬少女心中的偶像、萬千男人眼中的巾幗英雄。劉輿和劉岱,也因此不再反對二人親事,再不催著劉繇另納士族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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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一進門,迎面撞上劉繇、太史婉牽馬而出。原來劉輿見孫兒出去許久而不歸還,便讓劉繇去尋找,太史婉自然擔心兒子,便打算與與丈夫一道出門尋找。
劉繇呵斥劉裕:「怎麼出去了怎麼久,叫你祖父好一陣擔心。」
劉裕還未來得及回答,太史慈便推金山倒玉柱般跪下磕頭「太史慈見過堂姑父、姑姑。」
太史婉上前繞著太史慈仔細一看:「小慈兒,長這麼高了」,拍拍太史慈肩膀,捏捏胳膊:「不錯,長高了,也長壯了。」
「慈兒,你起來吧」劉繇道,卻不很在意,只對旁邊書生打扮的任旐道:「鄙人劉繇,劉正禮,這位先生,器宇軒昂,神態淡然,一看便是非凡之士。」
任旐躬身行禮:「不敢,在下東萊樂昌任旐,見過劉功曹。」
劉繇在青州刺史屬下擔任功曹從事,相當於現在的組織部、人事局,張英在牟平縣擔任縣尉,劉家在東萊可以說名望權勢都很大。名望大,自然很多人都認識劉繇。
「啊,原來是德行遠揚的任旐,任子旟。賢德如君,光臨寒舍,真是蓬蓽生輝,快請快請。」
又見任旐牽著2個目光清亮的孩子,便道:「這便是子旟的公子和女兒吧,果然是子如其父。」於是便招呼眾人入正堂,又交代管家劉福的兒子劉承準備午餐,並通知劉輿出來見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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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席至上,劉輿坐了主位。
劉輿、劉繇久久聞任旐之名,讓任旐坐了左手邊第一個位置,劉繇、太史婉坐了右手邊第一個位置,太史慈坐到了末座。
在這個名聲響亮就會被士族看中和舉孝廉的年代,劉輿、劉繇都對任旐十分客氣,任旐也對劉輿、劉繇也十分尊敬,幾個文人在一起談天說地,詩歌經書對答,品評人物,快活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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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劉裕卻悶悶不樂,他對任旐這樣的文人沒多大興趣,戰亂之中,文人起不到多大作用。
他感興趣的是太史慈這樣武藝高強的義士。
太史慈騎術、弓術、矛戟術出眾,單騎便能在黃巾軍中多次出入,百發百中,追者不敢上前。
與孫策作戰時,一騎面對對方13騎,衝上去欲殺孫策,視程普黃蓋等如糞土。劉繇不重用他,因而被打敗,太史慈自己糾結山越數千,與孫策逆戰,兵敗被俘,感念孫策大度,無奈投降。劉繇病死後,擔當雙方的中人,守護劉繇子女、召集劉繇舊部萬餘人,投降孫策。劉繇子劉基日後在孫權手下擔當了高級官職,其女兒更是嫁給了孫權的兒子,孫劉兩家能親如一家,不能不說是太史慈的功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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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裕向太史慈請教著各種武藝,太史慈知無不言,劉裕便也將周邊見聞和一些想法向太史慈透露,太史慈覺得劉裕年紀雖小卻與眾不同。
劉裕懷著三四十歲的靈魂,一口一個兄長,稱讚、吹捧太史慈這樣一個中二青年,自然是無往不利,兩人盞到杯乾,太史慈摟著劉裕肩膀,劉裕摟著太史慈後背,哥哥,弟弟叫得順暢非凡。
二人要不是第一次見面,定要桃園二結義。
劉繇看到劉裕席上不合規矩的舉動,對劉裕呵斥:「裕兒,有貴客在此,我們討論的是經學,你怎可放浪形骸?慈兒你也注意些,別老教裕兒打打殺殺的。」
劉繇做官之後,長期接觸文士,加上出生又比較好,對草莽白身之人不怎麼看得起。
劉裕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太史慈也覺得堂姑父,看不起自己這樣的習武之人,漲紅了臉。
劉輿哈哈一笑:「兩個孩子,都是真性情,互相親近,沒什麼大不了的。」
「兩個孩子,讓我想起小時候,那時候我父親,就是你祖父還不是族長,家裡只有數百畝地,收入不多。我和大哥(太尉劉寵)一面讀書,一面幫家裡幹些農活,砍柴,放羊,打豬草什麼都做。大哥那時候也這樣照顧我和三弟。」
劉輿和劉寵年輕時候,受到家族的支持不多,是從底層爬起來的人。一面苦讀,一面交友和認識權貴。後來年歲較長,名氣日益大了之後,才以明經舉孝廉,逐步從郎官做到兩千石大官。
劉繇:「慈兒、裕兒你們聽見了吧,要像你爺爺這輩人一樣,趁著年輕,努力學習,積累學問。多讀經書才能美好的未來,切不可打打殺殺,胡亂作為。你們也學一學任先生的兒子,你看他文文靜靜,我們討論經書時,便在一旁安靜聽著,記著。」
劉繇先是在太學讀書,接著20歲就輕輕鬆鬆富2代上位,幾年之內做到縣長和州從事。他認為自己所取得的成就,多是讀書而來的,而不是官二代來的。
劉裕站起來,大聲頂撞:「父親,我怎麼胡亂作為了,爺爺已認可了兒子練武藝、學兵書,你為什麼老是讓我讀論語,禮記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