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少年時期的杜月笙 文 / 七年歡
安排好丈夫的後事之後,張氏帶著杜月笙又回到了糧店,等一切稍稍緩解,善良的張氏看杜月笙聰明乖巧,不想耽擱杜月笙未來的前程,決定讓他束髮唸書,張氏勒緊褲腰帶,每天縮衣節食,省下五角錢,在1893年,杜月笙6歲時,張氏帶著杜月笙進了一傢俬塾,開始了杜月笙為數不多的學習生涯。同年三月,上海下了冰雹雨,大些如拳,小者如豆,麥子毀壞難以估計,奸心商人抱團一氣,糧價又是飛速猛漲。
1894年,清政府再次向世人展現出他的無能。清政府派袁世凱處理有日本暗支持的朝鮮的東學黨,日本以此為借口,派兵壓境,清朝被迫宣戰,結果清朝八旗子弟加漢人綠營組成的60多萬大軍,被日本20多萬人打的落花流水,抱頭鼠竄,最終以《馬關條約》的簽定告以段落。
這是對於朝庭而言,這是結束了,他們又可以為鬼為蜮,當他們的兒皇帝。可是《馬關條約》的簽定對於普通的小商小販而言並沒有結束,日本向清朝索要戰爭賠款,清朝庭這幾年屢戰屢敗,屢敗屢賠,哪裡有什麼錢?為了湊錢,朝庭加大了賦稅。同年孫中山同年在美國洪門致公堂的幫助下,成立了興中會,在內地又引起大波,再加上海社會風氣不好,小商小販賠個精光,杜家苦苦支撐的糧店,也在這場戰爭結束後倒閉了。
糧店倒閉後,張氏帶著杜月笙會回到高橋鎮,房子破是破了點,至少有了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張氏暗暗咬緊牙關,每天拚命的給人洗衣服,幾乎手每天都是鮮紅微腫的,省下五角錢,再度把杜月笙送進私塾裡面讀書。
隨著時間的推移,《馬關條約》的後勁逐漸顯現出來,當時清政府賠日本白銀一億幾千萬兩,**無能的清政府根本一下子,拿不出來那麼多錢來,喪心病狂的竟然去向西方列強去借,作為代價,中國的對經濟的掌控能力驟減,外國政府對中國經濟掌控能力上升,中國的半殖民半封建社會進一步加深。人民經濟處於崩潰邊緣,人人自危,再沒有人需要張氏洗衣服,張氏的經濟來源被徹底的給斷了。
當時的私塾有個規矩,學費是一個月一個月交,上完第三個月學,要交第四個月的學費,才能繼續在私塾裡讀書。當杜月笙向張氏報告老師明天要收學費時,他不知家裡已經實在拿不出五角錢來充當學費,張氏抱著杜月笙哭了很長時間,第二天帶著杜月笙辦了學手續。
1905年正月22日,上海出現了地震,砸死人畜無數,行間鄰里嘔吐不止,儼然是霍亂再起。人們籠罩在恐慌之中。當時杜月笙雖然是髻齡童子,但早年先後失去父母和那不知如今流落到何方的弱妹,對人世有著其他同齡孩子難以觸摸的體會,他知道張氏是她為數不多的依靠。可是張氏突然之間人間蒸發一般,任憑杜月笙尋找很長時間也未能有所音訊?
當時在上海有一個蟻媒黨,他是外來的流氓與當地的地痞結合的組織,專門尋騙一些弱門之女,喪夫的寡婦,逼他們賣身青樓,或是改嫁他戶,當時上海一些紳士名流為促氣節,保全傳統綱禮,專門資助一些貧困的人群。其它的鄉鎮都納入了範圍,唯獨沒有高橋鎮,張氏是如何被騙?外人不得而知。
在杜月笙對門是堂哥家,堂哥是學徒出身,在上海做煙草生意,所謂煙草生意就是在上海幫人零錢換整錢,整錢換零錢,當時的上海各行各業自己有自己的規矩,比如豆幫和水果幫的錢幣的兌換比就稍有不銅,幾千制錢換一兩銀子?幾千制錢換一鷹元?(鷹元是墨西哥銀元在民國民間的俗稱,當時的民眾連中國大字都不識幾個,哪裡會認識英文字母組成的單詞,因銀元上有一個鷹的圖標,私下裡叫作鷹元,有時候乾脆叫洋)沒確切的兌換規矩,一些放高利債的抓住機會,進行吞黑錢。杜月笙的堂哥老實巴交,既沒有放高債的腦殼,也沒有放高利債的膽識,只能老老實實的在路邊擺一攤,做煙草生意,幹這買賣累到不累,尤其是浪費時間,得在攤前守一天,而且賺的是蠅頭小利。堂哥一年四季在外,家裡只有堂嫂一人,堂嫂自己得帶孩子,忙生活,平時家裡就缺衣少糧,自顧不暇,哪裡會有能力照顧杜月笙!
杜月笙餓的前兄貼後背,走路直畫圈,哭哭啼啼跑到外婆家,年邁的外婆看著自己的外孫走投無路來投奔自己,心中心疼萬分,老淚縱橫,決心把杜月笙收留下來。當時杜月笙外婆是和舅父朱陽生在一起過活,舅父見老娘心意已決,也沒說什麼。
但心裡,卻很不高興,那年頭,世道不濟,平常人家養活一個孩子不像現在這麼簡單。杜月笙舅父朱陽生本身也不是什麼有錢人,是個泥瓦匠,平時靠給人倒騰房子生活,同行多,活少,日子本身就很艱難困苦,杜月笙去了,家裡又添一張嘴,心中高興才怪!
杜月笙知道自己是個累贅,為了能在舅父家長長久久的住下去。只有八歲的杜月笙拚命的巴結舅父,舅母,他背著半人高的竹簍去割草,撿柴,潑糞種菜,帶孩子,跑街,努力的擺脫吃閒飯的帽子。現在十七八的年青人能做到這些嗎?杜月笙做到了,但舅父,舅母壓根不領情,還是把吃閒飯的帽子扣在他頭上,有時杜月笙了一點小錯,舅父輕則大聲斥責,重則請杜月笙吃生活。爆栗子,大耳光,打的杜月笙暈頭轉向,金星四迸。
這不是最糟糕的,臉皮厚一點,身體硬痞些,忍一忍就過去了。吃不著飯才是最痛苦的,據杜月笙回憶,有一次,農夫犁地,在爛泥巴裡,挖出了黑米,老人說,這是災難的前兆,一時間人心惶惶不可終日。果不其然,不久後,上海出現了大風,毀壞莊稼不可估計,與前幾次一樣,糧價飛漲,舅父一家,自顧不暇,根本沒有多於的糧食來管杜月笙這個外人,杜月笙三次不繼,時常餓的昏昏噩噩,坐在路邊曬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