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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章 少年時期的杜月笙2 文 / 七年歡

    十三歲時杜月笙在鎮上認識了一群「朋友」,在他們之中,有的善偷,有的善搶,有的善賭。他們和杜月笙一樣,都是遭人看不起,唾罵的小孩。因此他們和杜月笙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惜惜之情,對杜月笙格外的熱情,誰要敢欺負杜月笙,他的下場會跟慘,至少得請他吃一通衛生丸。

    作為同齡小孩,杜月笙在舅父家經常遭到舅父,舅母冷嘲熱諷,挨罵受氣,更是常有的事,除了年邁的外婆以外,很少有人曾真正的關心他,他缺乏親人和他情感上的溫暖和交流,一直以來對外人的真摯的情感從來不排斥,甚至可以說是渴望別人情感上的交流。杜月笙有一個特點,誰要是對他好,他會感激對方一輩子。晚年杜月笙也曾總結他一生最難辦的三件事,「人面,場面,情面。」情面就是其中很重要得一個。

    在「朋友」熱情的邀請下,杜月笙沒有抗拒,欣然接受,跟他們混。聰明伶俐的杜月笙很快就成了一個十足的的小流氓,並成為他們其中的姣姣者,行家裡手,偷雞摸狗,無所不精。杜月笙特別喜歡賭錢,把平常不乾淨得來的錢省下來,拿去賭,每次賭錢賭輸了,而猶意未盡時,又暫時沒有「生意」時,就偷偷的潛回杜家老宅,拿一些瓶瓶罐罐,粗布爛衣,桌椅板凳,跑去典當行,換一些銅鈿,繼續上賭棚去耍錢。

    對於普通賭徒,十賭九輸,這是永恆不變的鐵律。年幼的杜月笙很快就體會到了這一點,但他更深刻的是賭徒那種欲罷不能糾結,憑借這兩點杜月笙以後不知在三教九流,四行八作身上卡出多少油,放出多少血來。

    有一次,杜月笙杜癮上來,急得如萬隻螞蟻搬家,心裡發毛,奈何手裡沒有現錢,他杜家老宅的家當早以讓他揮霍一空,房間裡可以說是空空如也,沒有什麼值錢的物件,以供典當,狗急跳牆的杜月笙趁舅父朱陽聲不在家,舅母忙著,把舅父家裡唯一的一桿秤,塞在破舊不堪的裌襖中,貼在肚皮上,若無其事的「借走」。杜月笙計劃等賭錢嬴了,再偷偷的去上典當行把秤贖回來,神不知鬼不覺的放回舅父家。

    杜月笙從典當行出來興致沖沖的來到賭棚,壓了三次寶,竟然連贏三次,除了本錢十五個銅板以外,足足的嬴了七十五個銅板,杜月笙一生中頭一次見過這麼多銅鈿,而且全部是自己的,這讓杜月笙興奮不已,他鑽出賭棚,進了一家小酒館,點了一桌酒菜,邊吃邊思考,自己為什麼能連贏三次,杜月笙是一個極其善於反省的人,無論是以後是在鴻元盛當學徒還是在黃金榮門下做事,杜月笙每天堅持在睡覺前回憶自己說過什麼話,做過什事體,哪裡說錯了話,什麼事體做錯。

    杜月笙坐在飯館大腦不停思考,「他發現,只要賭錢的方法對頭,加上好運氣,賭場也能是發財致富的寶地,小癟三也能麻雀變鳳凰,」杜月笙發現這個一本萬利的買賣,差點跳起來,杜月笙最大的優點是,一但他認為是對的,就會乾淨利索的去做,把南牆撞翻,眼也不會眨一下,日後發跡,杜月笙這股狠勁也起到莫大關係。

    杜月笙火急火燎的吃完酒菜,擺出三十個銅板,再次進入賭棚,與上次不同的是,好運似乎沒有站在他這一邊,杜月笙把身上的錢全部輸完,包括賣秤的十五個銅板,杜月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莊家的手將最後一個同板拿走,杜月笙蒙了,十四歲的少年想不明白,這錢一進一出太快了,杜月笙被湧上的的賭徒擠到外圍,失落和挫敗感擁上這個少年的腦海,多年後,杜月笙讓無數的賭徒變本加厲的體會他現在這種心情。「再壓五個銅板。」杜月笙重新擠到賭桌前,猛地一拍桌子上。與上幾次,杜月笙沒有摔出銅板,但莊家並沒有說什麼,他認為這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在他的映像中,眼前的這個少年,每次都能拿出銅鈿來。這次肯定也能。最重要的一點是被杜月笙那種一股狠勁給鎮住了。

    杜月笙手裡捏出汗來,這把自己無論如何得贏,秤如果贖不回來,被舅父發現,不用說,舅父肯定得請自己「吃細糧」。杜月笙這次又輸了,他趁著其它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杜月笙撒腿就跑,被賭棚外的打手攔住,像是掰玉米,一下子嗯住,把身上的衣服一層一層的扒光,扔在外邊。

    嘲笑聲不絕於耳,此起彼伏,那些被杜月笙鎮住的賭徒,臉上露出不屑一顧的嘲弄,像是掩飾自己被杜月笙鎮住的狼狽不堪。杜月當時十四歲,已經有了羞恥之心,被扒光很沒面子,想找點東西將身體遮住,他後來一想,嘲笑自己的那些人有幾個沒有被扒光衣服的?隨便找一點東西遮擋身體,只會讓他們更加的嘲笑!

    杜月笙大搖大擺的走了幾步,回過頭,「有一天老子格,會讓你們跪下來求我」旁邊的打手聽見杜月笙生這麼猖,想給杜月笙吃點細糧。還未動手,早有準備的杜月笙已經跑出老遠。

    杜月笙回到家時,舅父一家正在吃飯,朱陽聲看杜月笙一絲不掛,怒不可遏,口還未開,手已經不自覺的放在杜月笙耳朵上,「你衣服呢?」杜月笙痛的嗤牙咧嘴,跟本沒有聽舅父說什麼。「你把手拿開,不然我什麼都不會說。」杜月笙向來吃軟不吃硬,這一點,朱陽聲跟杜月笙在一個桌子上吃飯,卻不曾知道,朱陽聲見杜月笙不吭聲,心中怒火沖天,「小囝子反了你?」說話間,把另只手也放在耳朵上,一隻手一個耳朵,使勁一用力,杜月笙一點反應都沒有。「怎麼沒反應?」朱陽聲感覺自己再用一點力,外甥怕是得被自己給拽傻不可?真要那樣可就不好辦了?

    「你的衣服呢?」

    「當了!」

    「錢呢?」

    「賭棚裡漂了。」

    朱陽聲氣急敗壞,一腳踢在杜月笙屁股上,杜月笙啃了一嘴泥,屁股感覺被撕成兩半,他忍住劇烈疼痛,爬起來來,屁股一撅,大有你踢把的意思。「你走吧,我家廟小,裝不下你這尊大佛!」朱陽聲對杜月笙下起了逐客令。

    其實。不等舅父說,杜月笙也不想在舅父家蹲下去,剛才出賭場時,杜月笙就打算去上海闖蕩一番,高橋鎮這個地方太小,沒有甚前途,一輩子在這混的再好,也不過是一天三頓喝飽稀飯,不如外面花花世界,逍遙快活。杜月笙本來打算,出了賭場直接去上海縣,但一想自己這一走,不知何時才能和外婆再見上一面。心中發酸,自己就這一個真正在乎的親人了,走時告個別,也好留個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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