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7章 熟悉的味道 文 / 貳號零件
就在李凡滿嘴稱讚零件運道的時候，胖頭夫婦卻向這邊走了過來。
胖頭站在松樹板前問道，「你可做好了？」
李凡點點頭，說道，「就等兩位就坐了。」
胖頭聽了李凡的話，自然是一刻也等不得了。他從四維口袋中拿出一張折疊桌便放在李凡不遠處，又拿出兩張椅子，先讓胖婆坐下之後自己方才落坐。
李凡從一旁看著，心想這胖頭看似粗鄙卻是通禮節的，雖然從穿衣打扮和平日舉止上看不出，但在關鍵時刻卻絲毫不掉鏈子。
其他准密煉者們，更是烏泱泱地在桌子周圍圍了一圈，也是想看看李凡到底整出個什麼名堂。
既然客人已經坐好，李凡不好做大，他轉頭看向蘿鈴說道，「我們這裡都是男的，粗手粗腳的倒要麻煩你去擺擺餐具，傳傳菜呢。」
蘿鈴睨李凡一眼道，「少裝腔作勢的，我們一個團隊的，難道這點力我還不能出？」
李凡一聽，知道蘿鈴是個玲瓏心，越解釋反而越是多想。他笑道，「你看看又多想了不是？我這是怕你累著呢。」
就在李凡和蘿鈴打情罵俏的時候，胖頭卻在那邊等得不耐煩了，他喊道，「到底上不上菜啊。」隨即又嘟囔道，「從早上等到現在，吃頓飯我容易麼？」
李凡當下也不囉嗦，就叫蘿鈴去擺放餐具。李凡叫蘿鈴去擺放餐具和上菜也是有由頭的，一是蘿鈴之前在李家小院幫著做過類似的工作，二來，蘿鈴身形靈巧，雖然這裡走到胖頭夫婦桌子上沒幾步卻也要防著周圍這一圈人暗地裡使絆子。
李凡自從重生在這片未來時空之中後，做的第一件事，不是修煉卻是努力利用輕易得到的各種合成食材去做出可口的食物，加上以前單親家庭，本就是自給自足，再加上李逸也知道自己做的實在讓人下不了嘴。只要李凡不把這手藝帶出這院子他也不說什麼。
待蘿鈴分別在胖頭夫婦面前擺上兩勺兩叉和一把餐刀之後。李凡這邊立即用白色的深碟將魚尾湯盛了出來。蘿鈴也手腳麻利地將湯放在兩人正中間。便又走了回來。
胖頭本來見蘿鈴上前來擺放餐具，心中輕視之心就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可眼下看見只上了一盤湯，李凡那邊再沒有絲毫動靜，他不禁又嚷嚷開了，「怎麼就一份啊？」
李凡也不搭話，自顧自的與蘿鈴說著話，順便調笑著末雲那被熏的滿臉黑灰的臉。
倒是胖婆，想了一想便明白怎麼回事，她輕聲說道，「費什麼話，一份正餐當然就一份湯。」
胖頭這才想起，李凡答應的是在正午之前做出一份正餐。心中滿是不情願，可美食當前，他也只好先吃了再做打算。
想到這，胖頭才低著頭看著面前的這盤湯。先入眼的就是李凡盛湯的這白色瓷盤。
白色的瓷盤是早年，李逸遊歷宇宙所得之物，放在四維口袋之中說是古董。李凡自然拿出來用了，在他看來，什麼勞什子古董，既然是器皿自然要拿出來用才對得起這器物，不然就什麼都不是。
再看這湯，乍一看是半金黃透明半乳白色。在定睛一瞧，只見清澈見底的金黃色湯體中有無數縷似這沼澤周圍騰起的白霧飄蕩在其中。白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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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金色湯體中緩緩遊蕩，讓人越瞧越看不分明。
可再好看，不能入口也就是個繡花枕頭。這草澤鱷，他和胖婆和試過無數方法，始終不能得以解決肉質中的酸味。雖然能加以掩蓋，但到底是次了一等。他就不信這小小少年，手藝能比自己和胖婆還要厲害。
他拿起桌上大的拿一把勺子，伸向白色瓷盤，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地從盤中舀起半勺湯，在盤沿內側蹭了蹭，才將湯勺放入口中。
遠遠看著胖頭的動作，李凡和是豎著耳朵聽著呢。他抬了抬眉頭，發現這胖頭的一舉一動卻是標準的貴族動作。不過他一想也對，能在帝制或者聯邦中供養出密煉者的無不是大家族或者貴族們，平民想要出一個密煉者已是千難萬難，更不要說選擇做專攻美食的密煉者。
這片宇宙中，所有文化就像被融進了一個巨大的熔爐。不論以前地球上發展出中餐與西餐，兩餐之下又有無數細微分支，在這片宇宙中只有一個名稱，那就是正餐。
待一口湯入口，胖頭整個人就愣住了，一開始他覺得味道有些厚重，可還沒等他說什麼，厚重的味道立即化成了豆子的清新和魚類的鮮美。只覺得這其中更有一種莫名的味道在起著調和作用，想再仔細回味，卻發現鳥過無痕，口腔中確是連一絲餘味也沒有。
胖頭只覺得腸胃一陣蠕動，原本試吃了一早上黑暗料理，有些食慾不振的他竟然胃口大開。胖頭看向坐在對面的胖婆，發現對方也同樣驚詫地看著自己。
本來湯就是用來開胃的頭盤，要味道太重，就算再美味也失去品嚐後面菜品的欲|望。就光這一道湯，胖頭就在心裡給了首席。
在經過一開始的震驚之後，胖頭夫婦加快了手中的動作。卻依然是沒有發出絲毫聲響，兩人如此默契且舉止優雅，倒是讓李凡有些意外起來。
見一盤湯已經見底，李凡才又開始動作起來，他將在草澤中採到的人耳植物的根莖切成小段然後平鋪三層堆疊在一平底白瓷碟的正中央。用將之前就醃製好的草澤鱷魚身上取下的肉塊在松樹板上進行烤制。
在肉塊將熟未熟之際，又將鱷魚腳掌上的那塊軟肉拿出來一起炙烤。說也奇怪，原本應該是草澤鱷身上最勁道的部分，在松樹板上炙烤了不過半分鐘，竟如同果凍般顯得將化未化的模樣。
李凡見狀立即撒上幾粒野蔥和干椒末並用手中的平鏟將這已成琥珀色的果凍軟肉放在盤中根莖之上。果凍軟肉慢慢沁入在植物根莖的縫隙之中，在盤中微微圍著植物根莖暈成了一圈。琥珀色的液體映襯著白玉般的莖桿，顯得異常雅致。
李凡又叫末雲拿來兩串熏制好的肝卷，只見他兩指將四支肝卷併攏捏在手中，去頭去尾，凌空出刀把肝卷切成圓形小片灑在白玉莖桿之上，肝卷中心還顯露這微微紅潤，此刻盤子裡更像是一幅畫了。
此時肉塊也熟，李凡再將肉塊看似散亂實則極其有規則的擺放在植物莖稈的下盤處，方才叫蘿鈴端了上去。
蘿鈴看著白瓷盤中的冷盤，這才知道李凡以前做給自己吃的那些卻是藏拙了。她媚眼一瞪，卻也沒有說什麼，乖乖地傳菜去了，畢竟這關係到自己能否通過選拔，孰輕孰重她還是知道的。倒是李凡被她這一眼，瞪得頓時迷得三魂七魄去了一魂兩魄。
在看胖頭夫婦那邊，喝了李凡做的湯，在眾准密煉者面前打起了眉眼官司，卻不說話。看得周圍雲裡霧裡卻不知道李凡做的是好是壞。
等蘿鈴端上冷盤，兩人二話沒說，便拿起手邊較小的那把叉子吃了起來。先吃肉塊，胖頭心中就一陣驚奇，心想這李凡莫非會魔法不成，這鱷魚肉他和胖婆做了不下百遍，卻也沒法去除肉質本身的酸味，怎麼李凡一來就變得肉味鮮美軟滑？
肉塊在口中多咀嚼幾下，口中又多出了一股奇香和陣陣讓人瞠舌的辣味。胖頭一把抹去額頭的汗水，心中暗道了一聲爽。
這一幕看在李凡眼中，卻是暗暗腹誹這對胖夫婦吃辣的能力。這點辣不說自己，就算對蘿鈴來說也不夠看，怎麼到了這裡就讓這對夫婦面紅耳赤，滿頭冒汗？難道自己說的五味和他們說的五味壓根就不是同一種東西？
其實這也不能怪胖頭夫婦，他們那會去尋山野中的食材，就算真遇見也不敢輕易嘗試，就怕植物變異後有毒。所以大多用的就是合成調味品，既然是合成，那味道自然也沒有這山野食材來得猛烈。也只有李凡這穿越過來的，在地球上見過植物本體，又好吃不怕死的才敢隨意採取。
胖頭夫婦雖然面上直冒汗，心中卻直呼爽快。只見他們已經伸手叉起白玉根莖並著幾片肝卷放入嘴中大嚼起來。
根莖一經咀嚼，胖頭立即覺得口中滿嘴沒吃過的植物怪味，可又不覺得難吃，混著辣味和半固態的膠質更是前所未有的新奇感。再咀嚼幾下，肝卷的微甜和煙熏也在口中氾濫開來，混在一起，胖頭真覺得自己處於陣陣松濤中，不遠處就是不知名智慧生物所築起的村落。
吃著吃著，倒是胖婆滿眼通紅地停了下來。胖頭不明所以地看著胖婆，他可是知道自家婆娘秉性，只要有好吃的絕對是可以和自己拚命的性子。怎麼美食當前她卻不動了呢？
胖頭輕聲問道，「怎麼，不和口味？」
「我想起了阿姆。」胖婆搖了搖頭，嘶聲說道。
胖頭歎了口氣，知道胖婆為什麼停下不吃了。胖婆童年生於貴族大家，卻因內頭，被母親藏於還處於未開化狀態文明的村落中，被一老人收留，可說是吃百家飯長大。
可就是這個小村落卻護得胖婆七年周全，直到家族內鬥結束才被人接回，可於此同時為了保守秘密，那小村落卻是遭到了覆滅。
胖婆知道此事後，便絕決地與家族斷絕了關係，卻在心中保留了一股對村落的味道，這也是胖婆專攻美食的原因，因為她想找回記憶中的味道。
胖頭對自家婆娘童年的艱難也很是同情，所以陪著胖婆在這片宇宙四處遊歷。只是那麼多年過去，胖婆漸漸不再提起，胖頭以為胖婆早就放下。
胖頭問道，「這便是是那味道麼？」
胖婆點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是那熟悉的味道卻更好吃。」說完，她更是加快了手中動作開始往嘴裡海塞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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